一晌贪欢-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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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得近一些,只听有人大声的吆喝,这次姑娘的签子抽的是:“‘初妆’和‘红尘’,有哪位公子可对得出诗,不妨上前来试试。”
南宫胤楚听得不明就里,差人一问,才知道是哪家青楼别出心裁的办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诗会来招揽客人,做诗的方式很简单,有人事先准备好了签筒,而签筒里盛的签子上各写了毫不相关的两个字,就是这样随意的抽签决定出四个字来,客人就用这四个字即兴做一首藏头诗。这青楼请出来的都是有些文采的姑娘,若是有人能在这姑娘未出口前将诗做出来,春宵一度这样的事自是有着落了。
由此,不管是因着不怀好意还是纯粹来看热闹的心思,不多时便聚起了为数不少的人来。
这时便有一个氏族贵公子打扮的人走上台去道:“前次都让月儿姑娘抢了先,索性我便再来试上一试。”说着皱眉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初时廊前花下见,妆容好比…好比……”他好像急出了汗,不时的还用手抹上几抹。
正待众人跟着干着急的当口,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徐徐道来:“红帘朱玉鬓前钗,尘纤不染锦衣裁。初试锋芒君且待,”她故意顿了顿,似是很满意那公子狼狈的样子,继而又道,“妆成芍药牡丹开。”
“好。”又是一叠声的叫好,这次连南宫胤楚都不由自主的略略拍了拍手,但见前面人多口杂,也不作停留,只吩咐了一声改道,马车也就行得远了。
然而就是在这将去未去之时,楚兮云像是恍惚间听到人群里这样的一个句子:“倾泠月姑娘真是腹有锦绣不输男儿啊,不知可否有幸请姑娘到府上一叙呢?”他恍惚间的一怔,不由得喃喃道:“倾泠月,可是泠儿么。”
这自言自语的一个句子极轻,在这纷繁嘈杂的闹市里,转瞬即被吞没,消失的无波无澜,竟是谁也没有听到似的。
倏忽间冬日的夜幕很快的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暗夜无星,隐隐约约的风雪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正月十五,俗世里的人们欢笑嬉闹着团圆赏灯猜谜闹元宵,如此欢庆的气氛,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也无人知晓无人提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文里的诗是俺自己写的,有个朋友开了个广播剧社团就叫“红尘初妆”让俺给写个藏头诗,俺就顺道贴在这儿了,话说,藏头诗神马的最有爱了,乃们也可以留字让俺帮忙写哈O(∩_∩)O~
☆、舞文弄墨
入夜的京城反倒是更添一抹节日的喜庆氛围,人家商铺早早的燃了灯,远近花灯五光十色,衬着护城河里的河灯和岸上游人手上的提灯,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因着拥挤的人潮,马车早就行不动了,楚兮云托腮凝视着眼前的人来人往,那花灯的光芒就印在他的眸子里——漆黑如墨反射着灯影的灼人亮色,就如同夜幕里的璀璨烟火,唯一不同的,只是烟火飘渺易逝,而眸光,却可以长久如斯——但与烟火相比的这份长久,又究竟保得了几时呢?
又有不识相或是挤得早没有立足之地的人迎面撞上这辆并不起眼的马车,车厢壁剧烈的摇晃,旋即又恢复如常,但是如这般倚靠在厚实的雪貂皮上,即使地动山摇也丝毫觉察不出什么的吧。南宫胤楚却很意外的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不消一会儿工夫,帘子重又被人掀开,他淡淡的笑着伸手对车里的人道:“兮云,下车来。”
下车?在这般拥挤的长街上下车么?
楚兮云略略的错愕,也就抬腕搭上他的手,而那人像是存心恶作剧一般,触及到他的时候大力一拉,楚兮云尚未站得住脚,便一头栽到那人怀里去。
南宫胤楚抱着他,目光里多了些晦涩的意味不明的东西,像是若有若无的抱得紧了些才迟疑着松开,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能不能……”但旋即又像是先前一般的笑起来——原谅么,既然决定了如此,原谅与不原谅,没有分别。
长街上的人们还是如以往的元宵节一般欢天喜地,街边的摊位上时不时传出几声高昂的叫卖声,就连平时足不涉户的闺阁女子,也大都乘此机会与平日不得见的意中人谈情相会。
南宫胤楚望进身边少年熠熠生辉的眼眸,只如以往一般笑意深深的道:“朕前些日子翻书看了些元宵节的典故,就为了今日能讲给你来听,兮云,你可知花灯会的由来么?”他牵着他的手——五指修长骨肉匀称,不知是成日里舞文弄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手指比旁的人格外的多了些滑腻与柔软的触觉——他们并肩行在拥挤的长街上,身边的侍卫默不作声的护卫在身前身后,但还是免不了有些玩闹的冲昏了头的人毫不顾及的挤过来,他也就顺势伸臂环着他的腰护住他——他还是一刻不停的说着:“那是因为,传说在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人们就组织起来去打它们,有一只神鸟困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 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
街还是那条长街,偶尔有不识愁滋味的小孩子打打闹闹互相追逐着取乐,而旁边的大人们,或是赏灯,或是猜灯谜,或是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的凝视着眼前那某一个心心念念的人,是谁说,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不如怜取眼前人呢?
一路行来,看着身边的平民百姓热热闹闹的猜着各式各样的灯谜,南宫胤楚像是心情极好一般也不由得在一盏精致花灯前略略驻了足,他抬手转过灯上贴着的小巧纸条,只见上面蝇头小楷工工整整的写了这样几行字:“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与狐狸猫狗相似,既非家禽,也非猛兽——打一字。”
“呵呵,”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连谜语都这般有趣么,兮云要不要来猜猜,这样奇怪的谜面,到底是哪一个字呢?”
难得见他这般执着于本不起眼的小事,楚兮云竟也不由自主的扬起笑意,他略顿了片刻,也便抬头答他:“猜。”
知他是这般反应,他也继而道:“要是兮云猜对了,朕…呵呵,我…可是会重重有赏的。”
楚兮云还是极淡的笑着:“那么哥哥准备赏我什么?要是礼物不够有趣,答案我就不说了。”
南宫胤楚笑道:“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兮云想去万佛寺祈愿么?”
楚兮云低头想了想道:“外面有的宫里大概都有了,只这寺庙…好,我告诉你答案。”说着抬手揭了灯上的字条徐徐念道:“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那便只剩下一个‘青’字,与狐狸猫狗相似,那就是带一个反犬旁了,而既非家禽,也非猛兽,”他抬眸像是狡黠的一笑,“哥哥,方才我便说了,是‘猜’呢。”
“哦?”南宫胤楚阴沉的道:“兮云是要让我治你欺君之罪么?”
楚兮云但笑:“要是我也写一个有意思的谜面,哥哥要是猜不出,就当兮云无罪可好?”说着像是笃定什么似的自顾自找灯前看管的老者借了纸笔,不急不慢的写道:“诗也有,词也有,论语必也有,是东南西北不识,既无出路,也无归途。”
那字迹极是清丽,南宫胤楚不自觉的想着,看惯了奏折上工工整整的谨慎笔画,也唯有看到他的字,才会略略觉得舒心——那字不是多么的凌厉潇洒,甚至也不是带了哪个名家书法的影子,只是纯由心发的淡淡舒展着,都说字如其人,倒也极是贴切。
递笔的老者掳着胡须沉吟不语,不一会儿工夫便也就有好奇的人们渐渐围了过来。
楚兮云还是淡然的笑着:“哥哥猜得出么?要是猜不出来……”他故意顿了顿,眸里像是容纳了江南那十里碧湖上潋滟的波光,令得对面的人看了,微一晃神,旋即像是委屈的道:“我不舍得治你的罪,自然即使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了。”
闻言楚兮云竟是笑了,连同眸子里都盈满了笑意,像是一个苍白的提线木偶终于添注了鲜活的人气,他在他面前,第一次像今日这般,毫不掩饰的笑了。见他愣住了,楚兮云这才道:“前次是‘猜’,那么今次,自然就是‘谜’了,哥哥说要去万佛寺,那可得君无戏言。”
作者有话要说:米有花花,米有留言,什么都米有————————————…滚地~~~~~~~~~~~~~~~~~
☆、有心无心
万佛寺是整个襄国京城唯一的也是整个襄国最大的古刹,现有天王殿、大雄宝殿等偏殿五座,主殿为普渡殿,顶覆黑琉璃瓦,重檐歇山顶,殿三层,内供绿度母像——头戴宝冠,宝缯垂下翘端,手持长茎莲花,裸上身,挂璎珞,披帛,下着裙,右舒相坐束腰仰覆莲座上,右脚踩出茎莲花——四壁绘佛教故事,四周回廊六十四楹,楚兮云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楹联:佛法无边,普度十方,非色非相,真如玄妙镜;慈悲广大,化道三千,无我无人,清静证虚空。
像是突然从三千繁华境地的人世间来到了安宁祥和的仙境一般,尽管上元节的烟火花灯几乎要晃花了游人行客的眼,但是置身此间,又仿佛真的臻入了无我无人的化境,目中只见青灯古佛,耳中只闻晨钟暮鼓,心中所想,也再无其他。
即使楚兮云从不曾相信天命不可违,而于此时此刻,也不禁生出了些宁静的心绪,他抬头望着莲花座上慈祥安然的佛像,忽而又虔诚的低下头,像是许下一个什么很是郑重的愿望。
南宫胤楚看着他:“兮云若是有什么愿望,何不告诉我呢?”这世间,若是连他都做不到的事,只怕便是祈求神明,也无甚用处了。
楚兮云闻声,忽而回身望着他:“哥哥想要知道我许下的是什么愿望么?”这一声询问语声很淡,就好像连刚刚许下的愿望也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一般,但是不待他答,他又继而望着那尊仿若无声无息无悲无喜的佛像:“刚才我便对它说了一句诗,但愿人长久。”
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的时间,殿外便起了刀剑交鸣的杀伐之音。初时尚不算大,但是凭着楚兮云如今的耳目聪灵,很快便也觉察出来——有刺客。
南宫胤楚像是并不慌乱,只锁眉沉思了片刻,便下意识的牵住楚兮云的右手:“不必担心,跟我来。”
两人一路跑出普渡殿,身后近身的护卫紧紧护着自己的主子,不远处杀伐之声越来越近,来的不只是人多势众,更还是出其不意,以有心算无心。
出了殿门,眼前是这样的两条路,一条通向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后山,远远望去漆黑如墨是个隐藏行踪的好去处,但若是入内,道路艰涩曲折,虽阻隔了后面的追杀,走起来也甚是艰难;而另一条则是通往繁华的长街集市,远远的斑斓灯火透过来,场面甚是热闹拥挤。
该走哪一条?
来不及多想,两个人已经脚步如风一头挤进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此时正是上元夜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之间,花灯自是少不了的事物。上元节的花灯制作历史悠久,虽然随著时代的变迁,在材质和造型上都有很大的变化,但纸、竹、绸缎、木扔是很常见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