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缠绵,或者诀别-第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品一经问世,自此养活大把评论家和研究者。可是那谈何容易。而其实我并没有那样野心。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人们在提到我的名字时能去掉‘八零后新锐小作家’这样的字眼。能够以一种对待纯文学的态度来看我的书。”
“安谙,很遗憾我完全帮不到你。或许,只有陪伴。”我轻声道。为自己于他所说完全接不上口惭愧无已。
“傻囡囡,这就够了啊!”他笑着看我,“虽然我无曹公之才,可你若能作我的脂砚斋,夫复何求!”
我哀叹一声,于他这句还是听不懂。“曹公”我约略能够猜出可能是指曹雪芹,可是那个什么脂砚斋是谁?曹雪芹的红颜知己么?可笑我连他说的话都接不上口插不上言,如何能算他的红颜知己。
“旖旖。”他柔声唤我,将我此刻心事尽皆看在眼里,“虽然我对科技发展的结果持怀疑态度,可是对科技进程从不置疑。很难想象人类若没有发展,一直处于落后蛮荒时代,人们每日只是不停为温饱抗争,再无余力顾及其它,文学是否还有存在的可能与必要?所以,差异性在任何时候都是必然的存在。也就是说不可能每个人都一样,看一样的书,有一样的爱好,过一样的生活,做一样的工作。如同你我,我试图写出人的心灵与自己相冲突的问题,你致力于挽救生存与发展进程中人类对自然的破坏,虽然精神很重要,文学亦很重要,但如果生存空间都不复存在,家何以为家,人何以为人,精神与文学亦只是空谈。由此可见,你所学所做的实在比我所学所做的更有价值和意义。”他捧起我的脸,深深凝望,“旖旖,不要轻易否定你自己。你有多好,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回望着他,晶亮眼眸是幻彩霓虹也比不了的神采,有董翩眼中见不到的坚定与清湛,在这样两道目光注视下,我只觉自己很脏很罪恶。安谙,我并不好,一点都不好,那只是你看到的幻象,如果我告诉你董翩的存在,甚至那个送我玉镯的男人,你还会觉得我好吗?安谙,你虽然也有过去,但那是在你我相识之前,你没有我我没有你,我却是在认识你后还左右飘摇。安谙,你这样视我如珠如宝,我如何当得。
“旖旖,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安谙拭去我滚滚而落的泪,有些焦急有些心疼,“旖旖,你不要哭。我希望跟我在一起你能够快乐。我希望我能够给你快乐。”
“安谙”我哑声唤他,心里千百个念头转过,千百个念头都是要对他坦白相告。这是他没来时我就已想好了的。我不想对他有隐藏有欺瞒。可为什么临到说时,开口却是这样的难?是人性的软弱还是卑劣?他愈好我愈觉得自己本性的贪婪。那么的惭怍,无以自容。
“安谙。”我将头埋进他怀里,不敢再面对他如水的目光。那么清湛他的目光那么清湛让我怀疑此后一生如果我真的与他一起我是否能渐渐忘却让时光抹去我曾经的阴霾。是否还能像小时候像我一直希望的那样诚实而勇敢的生活。
这世界这样多污秽,每个人置身其中都不自觉,因为大家都污秽所以大家也都不觉得污秽有什么不堪。可是安谙你这样清湛作什么安谙你这样清湛就会令我就会令我们这些污秽的人很不堪。你给我的爱这样清湛,你现在又用这样清湛的目光把眼将我凝望,我就觉得自己很不堪。不堪再出现在你面前,戴着你家世代相传的指环。不堪再安享你对我的呵护与关爱。
安谙,如果我说出来我会不会就此而得着解脱?
如果我说出来后你转身离开再不回头我虽然难过可会不会就会好受很多至少不会这样自觉不堪?
罪在意志的裂隙中。罪是心灵的挣扎与沉浮。安谙,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开,一定不是因为我不爱,而是因为爱的反噬令我不堪再爱。
可是,离开。离开安谙。那怎么能。离开。离开安谙,自此再不相见,那怎么能。
那比我自此承受一生道德谴责的重负还令我难过。稍一想想已觉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我突然想如果安谙与我好的同时也与别的女孩相好或暧昧,我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因为如此大家就都一样就都是爱的不坚定与背叛者。如此大家在良心与道德上就都是平等。谁也不比谁高尚。你可以指摘我。我也可以指摘你。你可以不指摘我。我也可以不指摘你。这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样多男女彼此背叛还要继续牵缠一起。因为大家都不干净,所以反倒相安无事。
只是,爱将何处容身?
或许人一旦丢掉所谓良心,就会轻松许多。脱了所谓良心的束缚,身体将得着无边自由。
只是,爱将何处容身?
没有爱,又脱了所谓良心的束缚,身体的自由是否真的是自由。
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当人们往下看的时候,会觉得头晕目眩。
安谙,我的心就像一个深渊,望不见底的深处,隐藏着我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的,我的,罪恶与愧疚。
关于第二卷关于董翩
很多年来,面对自身成长过程中以及步入社会后的种种改变与悖离,我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是,人最大的敌人是谁:生活,现实,他人,还是自身?
而我们有时会觉到的绝望与幻灭又是来自于谁:生活,现实,他人,还是自身?
如此,我并无标榜自己有多深刻多自省之意,只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的迷惘与错谬令我作此思忖。
在纵观了身边一众好友以及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之后我发现,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所谓的幻灭与绝望,更多是缘于自身而非来自外界。尽管生活、现实、他人亦会时时压制我们,刁难我们,逼迫甚至羞辱我们,令我们身陷其中不断地妥协、折堕与屈服。
而人的内心如何可以满足?很多时候,明明我们已拥有很多,却还是会像一个孩子那样哭着闹着想要到更多,即使手里攥的玩具已多得拿不住。
看看我们身边,对权力的贪婪,对物质的渴求,对大自然不计后果的疯狂攫取,对爱情以及爱人的背叛无不昭示着人心的不知餍足。
难道这些都是生活、现实乃至他人所迫?
一如韩寒所言:“什么都是生活所迫,可生活却从来没有被抓住过。”人性如此暗黑,同时又如此懦弱,懦弱到我们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欲望,总要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找各种各样的对象为自己顶罪。似乎这样便可还原自己的清白,无辜地站在那里道: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不爬上去别人就会踩着我肩膀爬上去我名牌大学毕业我不爬去我对不起我的母校对不起父母辛苦养育我一场。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不努力赚钱我的爱人就会离弃我就会瞧不起我我的孩子就上不起好的学校教师节就给不起老师红包给不起老师红包老师就会对我的孩子不好。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们人类)不吃这些动物我的身体就没有蛋白质没有蛋白质我的身体就会虚弱无力我就没法子在官场打拼没法子努力赚钱我不努力打拼我就爬不上去我不努力赚钱我的老婆和孩子就会受委屈。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我们没法子过没有电没有水没有煤(天然)气没有汽油没有木质地板和家具的生活即使享受这些的过程中有很多人会有很多浪费但那是别人的事情是别人在浪费与我没有关系而我的浪费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只要我付得起钱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法子我没法子我也没法子的TA那么好那么新鲜那么能够贴近我心TA给我的感受是我的配偶从不曾给予我的虽然我有了配偶可是爱情来了感觉来了TA来了你让我怎么办TA已经进入到我内心我如何能够当TA不存在当TA没来过所以只要不让配偶知道就好我只是小小出轨一下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遇到TA就当是宿命孽缘吧我只要小小忘情一下就好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如此,你还能说是生活、现实、他人之过么?!
生活或许有无奈,现实或许很逼仄,他人或许如萨特所言真的是地狱,但一切的源头,追逐与放弃的过程,总是自己的取舍,是自己内心的贪欲无从克制,抑或说不想克制罢。你如何能够推诿!
我不否认,这篇小说最初的写作动机是因为我实在太萌我偶了,:)但我无从表达我对他的喜爱。性格原因,我无法像他的其他粉丝那样在他的吧里直白留言,毫不顾忌地倾诉对他的心水与爱戴,即使是在谁也不知道我是谁的网络亦不可能半夜不睡守在他的博里只为等一只沙发或板凳因此便有了以他为YY对象写一篇小说的念头。是不是很荒谬?我想我或许是他所有粉丝里最疯狂最幼稚最荒唐最可笑的而及至第一卷堪堪写完,我发现我已经完全偏离了我最初的写作动机,那些纯美的爱情假想,我陷溺其中无以自拔,仿佛是自己在经历着这样一场恋爱可是写着写着,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安谙固然好,好得我倾尽全力去塑造他这样一个我假想中的完美真身,但即便是这样一个完美的情人,旖旖就真的有满足、会满足吗?
步入社会或职场后,随着心智的不断成熟,阅历的不断丰富,最初的爱与对爱的信念,又能走多久,多远?
想想我自己,想想我身边一众好友,曾经以为的此生惟一最爱,走到今天,是否真的还爱,还那么爱?是否亦如那些花儿,渐渐远去,不复追寻与记忆
而即便你或他并未背弃当初的誓言,仍与那人执手,平淡岁月,几多变迁,最初的爱的模样,可还一样
基督教自圣奥古斯丁提出“原罪”说后就衍生出“七宗罪”之说:懒惰,忿怒,好欲,饕餮,骄傲,贪婪,妒忌。如是种种皆直指人的不完美性,以及意志驱动下为恶的可能性。是我们所有人类共有的心魔。而圣奥古斯丁在《忏悔录》里对罪早已做过最古典但也是最现代的究论:罪在意志的裂隙中,自由会走到它的反面,一如爱也会有自噬的一天。罪是心灵的挣扎与沉浮,跌宕其中,有的人得救赎,有的人不。
如此,便有了第二卷里董翩的出现。
而我必须要说,作为一个可与安谙抗衡的男人,一个能够让旖旖的心亦陷溺倾侧的男人,总不可能太差。所以对其外貌上的美,客观条件的好,方做了此一种安排。
或许,董翩的出现与存在,只是一个旖旖他日真正步入社会所要面对诱惑之总和罢。
人心之暗黑与贪婪,何以有岸,何以有救赎
或许我该离开
洗过澡,我穿着厚棉布碎花睡衣在卫生间洗换下来的底裤,湿头发擦过却仍滴着水,一滴滴落在胸前衣襟,慢慢濡湿的衣襟就如沾了谁的眼泪,一大片冰冰凉凉贴着胸口,凉意沁肤直沁到骨髓里去。
底裤上有少许浅白渍痕,已经干硬,一定是安谙在餐厅吻我时所致。我打上洗衣皂一下一下慢慢搓洗那浅白渍痕,那么慢且用力直到手指都搓红。浅白渍痕搓净我开水喉冲洗底裤。“哗啦哗啦”流水声中我心如刀绞。
刚刚回来时我看见董翩的车停在那晚的路灯下,顶篷落着我知道他就在车里,或者开着音乐或者没开,但一定在望着我,望着我和安谙。
从西餐厅漫步回来用了一个多小时,我走得筋疲力尽却不想坐计程车,由最初的执手到后来被安谙挽着腰,靠在他身上仿佛这样就可省些力气。
走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