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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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水中,竟都是真金打造。托盘极小,且只有火焰一侧的盘中置了一颗黄豆大小的丹药,想必那便是赤火神丹。
云翔道:“我去取来。”
“慢!”童晋拦住他,“你看那方台上的字。”
经他一提,云翔与方莲才留意到方台两侧分别写了一行字,左侧为“遇气即损”,右侧为“触肤即融”。云翔为难地看向童晋,遇气即损,触肤即融,岂不是既不能让丹药离开火焰,又不能轻易触碰么?那该如何是好?
童晋让景暮夕坐在方台前,请方莲扶好,指了指空着的托盘,“碧水神丹原在那里,因为我服过,所以知道。”细流缓缓自上而下注入盘中,满溢后又再流出,过了这许多年竟而未停,童晋想,这又是为了什么?
方台看上去似是贴着墙壁,实是有一臂之距。童晋绕到侧面,将手臂伸进去,摸索了一阵,寻到一处圆形凸起,按了下去。回到景暮夕身边,童晋握了握他的手,“若是直接取药,台下会放出毒气,只怕我们救人不成还要反受其害。”这么多年想必不是没有人找到这里来,只怕赤火神丹没拿到手,却因贪欲送了性命吧。
那几名弟子都是惊奇不已,这个擅闯进来的人居然熟知各处机关,此人,究竟是谁?
“原来如此,”又有人自外边进来,“遇气即损,触肤即融,这便是必须带景公子来这里的原因了。”
童晋回过头来,笑道:“龙啸,我就知道你命硬。”
龙啸嘿嘿笑着,身旁的白泓澜则是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教主”。
童晋点头应了一声,“莫兄可与你们一起?”
莫与之自通道里走出来,“有劳童教主挂念。”
童晋安心地笑了笑,“没什么,若是莫兄真因我遭遇不测,我可是要内疚一辈子啊。”
“教主,”白泓澜凑到台前看了看那两行字,“咱们现在怎么办?”
童晋低头想了片刻,“先让小景醒来才行。”说着轻摇着景暮夕手臂,“小景,醒醒。”
唤了好一会儿景暮夕仍是没有动静,为他诊脉的云翔也紧皱眉头。童晋抚了抚景暮夕苍白的面颊,叹了口气,“忍一忍,痛过这一次就好了。”说着与他掌心相抵,将真气送了过去。
真气运行再次促使毒发,不多时景暮夕便醒了过来,才要说话,却先吐出一口血来。童晋收了真气,柔声道:“小景,你打起精神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景暮夕神智不甚清明,也不知听没听得进童晋的话,直痛得狠命弯下腰去。扶着他的方莲被他这样子吓得失了神,双手竟不知不觉放开。龙啸与白泓澜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扶起景暮夕稳住他身子。
想起这赤火神丹忌讳颇多,云翔道:“得让景公子亲自去服药吧?”
童晋起身向方台走去,“他现在哪还知道要服药。”来到台前,童晋手上暗运内力,迅速出掌将托盘与赤火神丹一齐带至半空之中。神丹与托盘分离,火未尽灭,童晋人已纵身跃起将神丹含到嘴里。转眼又回到景暮夕面前,抬起他下颌,童晋吻上景暮夕的唇,将赤火神丹哺入他口中。从取药到喂药,不过眨眼的功夫,若是没有童晋这样的武功在身,只怕丹药便要给白白毁了。
赤火神丹在景暮夕口中迅速融了,甚至没来得及下咽,似是有一股清泉流过喉口,只遗一阵芬芳。童晋握着景暮夕的手盯着他看,见他片刻之后重重呼出一口气,身体也不再颤抖,这才渐渐露出笑容,“云翔,快看看他如何了。”
云翔细细为景暮夕诊过脉,喜道:“没事了,毒已解了。”
童晋不顾众人,将景暮夕紧紧抱入怀中,“我总算……总算把你抢了回来。”
景暮夕已完全清醒,颇不喜在众人面前与童晋这般亲近,可见他比自己还要开心又不忍推开他,只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众位,多谢……”
莫与之心下黯然,转身退了出去。
☆、浮沉过往
四十一·浮沉过往
既已得了神丹,几人不便多留。童晋等人出了石室,就见凤青鸾仍守在门前,另还有十几名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此间弟子。
童晋见唤住自己的那二人也在其中,此刻正对自己怒目而视,抱拳施了一礼,“是在下对不住众位了,为救人只好出此下策。众位的穴道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恕我等先行告辞,若得机会,自当再行登门谢罪。”
几人在岛上取了些水粮,又寻了人家的船。船上本有船夫待命,见了几人也觉意外。白泓澜逼船夫去汀口,船夫本欲不从,却在见了浅笑的童晋之后改了主意。童晋满意地进仓休息,船夫偷偷回头瞧他,这公子笑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让人脊背生凉……
晚膳时龙啸来寻童晋,童晋说没有胃口,叫几人不必理会自己。过不多时,景暮夕也寻来。童晋躺在床上半睁开眼,见他端着几样小菜,朝自己走来。
“这两日你也没好好吃过东西吧?”景暮夕坐到童晋身边,“多少吃点。”
童晋坐起身,夹了菜放到口中,笑道:“难得小景这么关心我啊。”
景暮夕低下头,“我的命,是你救的……”
“不然你才不稀罕做这些是不是?”童晋抬眼看他,“这算什么,报恩?”
景暮夕想要否认,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抬头看看童晋,见他面现疲色,不复神采,景暮夕心中一时错杂纷乱,不知该如何答话。
自景暮夕中毒以来,童晋日夜守在他身旁,悉心照料,体贴入微;中间耗损真气为龙啸疗伤;后又在海上遇到风暴;上岸了也是不眠不休地陪着景暮夕。饶是他内力深厚,几日下来也已疲惫不堪。然而见景暮夕这般,童晋却是再舍不得多说一句,只握了握他的手,道:“你吃过了没有,陪我一起吃点儿?”
景暮夕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我吃过了。”
“那便放在这里,我吃完了自会有人来收,”想他这几日也是受尽折磨,童晋笑了笑,“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没想到景暮夕竟是拒绝了,“我等你吃完再走。”
“随你。”童晋心道,我自是求之不得。
景暮夕想了想,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童晋点了点头,“我之所以会百毒不侵,就是因为服了碧水神丹。”
景暮夕想起童晋曾说到过此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灵教与融火宫有些渊源?”
“那时候也就十几岁吧。”童晋慢慢吃着面前的小菜,“灵教和融火宫谈不上有什么渊源,只能说是我师父和俞前辈交情匪浅。”
景暮夕似懂非懂,“所以你师父替你讨了丹药?”
“我吃不下了。”童晋放下筷子,“那丹药原本是要给我师父的,师父说自己用不到,才带了我去。”
景暮夕想起石室中方台上的两行字,“我见那上面写着‘遇气即损,触肤即融’,你当年是如何服下的?”
“我自是凑过去连药带水的吞了。”童晋忍不住逗弄他道,“说起来我是如何喂你吃药的,你还记不记得?”
景暮夕急忙起身将小菜端到桌上,“你是多此一举,我自己也可以服药。”
童晋摇了摇头,“你痛得什么都不知道,要真任你自己过去服药,还不把张绝世的俏脸给烧毁了。”
景暮夕心中火起,“若我的脸毁了,你是不是就要后悔救了我?”
童晋委屈地看着他,“既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定要护得你周全。”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景暮夕也不知他话中有几分真心,想他毕竟救了自己性命,自己这般对他倒显得忘恩负义了,随即转了话题,“难得俞前辈肯把这么宝贵的神丹轻易送人。”
童晋笑出声来,“他为了讨好我师父,自然什么都舍得。”拍了拍床沿,“过来坐。”
景暮夕稍作犹豫,还是走过去坐下,“讨好?”
童晋懒懒地靠在床头,“你说他为什么把岛名改作‘思逸’?”
初闻岛名之时,景暮夕只觉名字取得雅致美妙,未作多想,此刻听童晋提起,倒似别有深意。细细想来,可不正是各取了俞思天和乔逸名中的一字而成的么。景暮夕不禁讶然,“他二人……”
童晋微笑,“不错,他二人本是一对。”说着拉过景暮夕的手,“所以我会喜欢你,那是我师父教导有方啊。”
景暮夕甩开他的手,忍不住白他一眼。只是万万没想到,俞思天与乔逸竟然是那样的关系。乔逸仙去多年,俞思天不知所踪,思逸思逸,竟从二人的名字,化作一种思念。这不被世人所容的感情终究是难得善果,景暮夕想到童晋与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沉重,“那后来呢,他们怎样了?”
童晋靠过来,头枕在景暮夕肩上,“后来,师父时常离开灵峰,每次回来心情都很好,想必也与俞前辈过了几年快活日子。直到八年前……”童晋的声音小了下来,甚至有些不稳,“师父双眼通红地回来,整整三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出。三日后……”
见他停了下来,景暮夕侧过头来看,童晋闭着双眼紧皱眉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景暮夕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童晋重重叹了口气,“三日后,师父传位于我。”
景暮夕不明白为什么提及此事会让童晋如此难过,忽又想起师父说过乔逸辞世正也是那个时候,“怎么会……乔老教主是怎么过世的?他与俞前辈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么?”
前一个问题童晋没有回答,“从前我也不明白,现在想想,许是师父知道了俞前辈早有家室,心灰意冷了吧。”
俞思天将融火宫主之位传给俞月影正是那之后不久之事。江湖中人本不知俞思天育有一女,且那时俞思天正值壮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实是叫人意外。旁人怎样想也想不到,原因竟是同样早早传位的前任魔教教主。
景暮夕沉默了许久,才道:“男子汉大丈夫,娶妻生子,也没什么不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觉得遗憾。
“是没什么不对,错就错在他不该欺瞒师父。”童晋似乎恢复了些,不见了刚刚的难过。
“你怎知他不是因为在乎才欺瞒?”话一出口,景暮夕自己也有些诧异,自己是在在意些什么?
“不论原因是什么,”童晋站在乔逸这一边,“对那时的师父而言,都无疑是一种背叛。”
景暮夕却不悦起来,“他自是有许多的不得已,你该替他想一想!”
童晋直起身子盯着景暮夕看了许久,景暮夕觉得自己的脸就快要烧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童晋争论这件事,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
童晋嘴角轻轻上扬,目光柔和,“小景,日后你也要娶妻生子是不是?”
景暮夕怔了怔,别开脸去,“与你何干!”
童晋重又靠回景暮夕肩头,“你若娶妻生子,也是要瞒着我的对不对?”
景暮夕不语,这混蛋到底要说什么?
童晋笑意更甚,“你若真地娶妻生子,也是因为许多的不得已,心里其实希望我不要怪你,替你想一想,是么?”
景暮夕心头猛然一震,不,自己绝不是这样想的,绝不是。什么娶妻生子,自己要做的事,仅仅是报仇,报了仇,便要亲自向爹娘谢罪。“你少自作聪明,我才不会想那些无聊事。”景暮夕哼了一声,双手紧握成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