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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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护法在一旁看得连连感叹,龙啸一边点头大呼没有白来一趟,一边冲童晋道:“如今也有人能与教主过得了三招以上了,教主真是教的好徒弟,日后怕是要青出于蓝啊。”
童晋哈哈大笑,“不打了不打了,我没力气了。”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是不停,纸扇缠上景暮夕的剑,另一只手成掌袭向他胸口。
这一下来势极快,景暮夕不觉一惊,抬臂去格童晋的掌;不想童晋又再变招,改推为抓,擒住景暮夕的腕,扇上同时用力,激得景暮夕长剑脱手。景暮夕丢了剑的手成拳扫童晋腰眼,左手发力想要抽回;童晋却顺势跟进,向外扭转景暮夕的腕。景暮夕腕间吃痛,去了一半的拳只好又收了回来,顺着童晋的力道转了个身,欲改招再攻,整个人却被童晋自背后收进怀中,怎么也挣不开。
似在回应龙啸的话一般,三招,童晋便胜了自己,先前他果然只是在试自己武功,景暮夕一边忿忿地想一边继续挣扎。
“都说了不打了,”童晋下颌抵在景暮夕肩上,“别动,让我歇会儿。”
景暮夕听他语带疲意,果然不动了,半侧过脸来看童晋,见他面色又白了不少,“叫你逞强。”
童晋闭着眼睛微微笑了笑,“小景现在每一招力道都掌握得很好,我很满意。”
景暮夕一怔,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心中感激,语气也不那么硬了,“进去歇歇吧。”
童晋轻轻应了一声,对四大护法道:“想看的都看到了,还不回去?”景暮夕转过身来扶着童晋,想引他回房休息。
“去你房间,”童晋道,“我喜欢你房间。”
“那你不如跟我换。”嘴上这么说着,景暮夕还是换了个方向。
童晋叹息,“小景真是一点都不善解人意。”
景暮夕推开房门,“善解人意的那么多,我去帮你叫来?”
“可是却没一个及得上你漂亮的,”童晋坐到桌边倒了杯茶,“若是日日都能见到小景这张脸,我不知会有多开心。”
景暮夕哼了一声往里间走去,“那我出去报仇你可要跟着,还得盼我不要太早手刃仇人。”
“我可没有那成意思。”童晋喝了口茶,也起身跟到里间,“你报了仇再同我回来这灵峰不好么?”
“你我的交易就到我报了仇为止,”景暮夕皱了皱眉,“那之后我何去何往,还请教主你不要干涉。”
对于“交易”这个词,童晋此刻却有了些许不满,但仍是笑了笑,抬手去抚景暮夕的颊,“你还欠我一次,记得么?”
景暮夕难得地没有避过,“只要你有心情,我随时都可以还你。”
见他这般,童晋不禁有些生气,“我待你好,你为何偏偏不领情?你若是一辈子在我身边,我便一辈子都如此对你,难道你也不肯?”
景暮夕的脸上却露出不屑的神情,“一辈子?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过一辈子吧?”
“你……”自任教主以来,从没有人敢对童晋这样说话,童晋此刻气极,甚至想给景暮夕一个耳光。可是手抬了起来,却终是没有舍得落在景暮夕的脸上,童晋握紧了拳,“好……好啊……我助你练成了功夫,你才过了河便要拆桥,当真绝情得很啊。”
景暮夕抬眼看他,见他紧皱着眉,脸色惨白一片,不禁有些担心,“你还是歇歇吧,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
童晋踉跄地向后退了半步,景暮夕欲伸手去扶,却被他挥开。童晋转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才刚出了房门,景暮夕便听到四名婢女语带心焦地唤着“教主”。追出去一看,童晋身体不支地由四女扶着,地上一滩血,显是自他口中吐出。
四女扶童晋回了房,又急忙去请云翔。景暮夕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心狠狠地跳着,久久不能平静……
☆、不辞而别
十六·不辞而别
担心着童晋的身体,景暮夕整夜未能成眠。想起前夜四大护法都来看过,童晋一早又去议事了,应该是无碍吧。想等他议事回来给他道个歉,自己昨日的话大抵有些过分了,景暮夕一个人坐在园中边想边等,可一直过了午时也不见童晋回来。
景暮夕心中有些不安,决定自己去找找,才出了园子,却碰见了云翔。
“云护法,”景暮夕迎了上去,“不知教主现在何处,身体好些了没?”
云翔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留意,低声道:“景公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景暮夕虽有些疑惑,还是跟着他走了。
云翔引着景暮夕一路向南,走出了老远才停下,此处看上去清静得很,几乎见不到教中弟子走动。
“教主元气大伤,”云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扇大铁门,“现在那里闭关,需得一月时间。”
景暮夕沿他所指望过去,似是一个天然石洞,经过休整成了间石室,此处无人来扰,倒是个练功疗伤的好地方。
“他怎会伤得这般重?”景暮夕颇为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翔显得有些为难,“教主不欲景公子知晓,我这个做下属的也不好违了教主的意,还请景公子见谅。”
景暮夕虽是心中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只点了点头道:“不知云护法何事找我?”
云翔迟疑了片刻道:“接下来要说的可能要开罪于景公子,只是为了教主为了灵教,我还是觉得这些话当说,请景公子海涵。”
景暮夕越发不解起来,“云护法大可直言。”
云翔点点头,“教主的这个喜好,景公子现下也十分了解了。”
景暮夕知他所指乃是童晋甚喜男子之事,不禁皱起了眉。
“只是教主对景公子却比别人都不同,”云翔继续道,“从未见教主对谁这般细心,又能持续这么久时间的。而且在景公子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随教主住进灵园过。”
景暮夕看了看云翔,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何用意。不过听云翔所言,他许是觉得童晋对自己有了几分认真。眉头皱得更紧,旁人不知自己还不知么,童晋几次三番夸赞的,不过就是自己这张脸罢了。
云翔停了停又再开口:“恕我斗胆问一句,景公子对教主的心意,不知是如何的?”
景暮夕心中一动,这问题自己从未想过,今日被云翔提起,倒有些不知所措。景暮夕望向不远处的石室,叹了口气道:“我与他又不会长久这般耗下去,哪有什么心意。”
云翔似乎很满意景暮夕的回答,“若是如此最好。”
“依云护法所见,我应当如何做?”景暮夕心知云翔心中必有计较。
云翔微微一笑,“景公子或许不知,现下景公子的武功比之我四大护法,已是绰绰有余。”
景暮夕不禁吃了一惊,他知自己武功确是进步神速,但若说高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云龙凤四大护法,却叫自己难以相信。
“恕我无礼,”云翔复又严肃起来,“景公子已有了报仇雪恨的能力,这事还请景公子一人完成,莫要累了我们这个本就在江湖上名声不堪的灵教。”
景暮夕这才了解了云翔的意思,想他身为教中护法,理当事事为灵教考虑,言之成理。且这本是自己的家事,的确不该连累了旁人,遂点头道:“云护法所言甚是,趁着教主闭关之期,我便离了灵教吧。”
云翔听了不禁抱拳道:“如此我便代灵教众弟子谢过景公子了。”
景暮夕勉强笑了笑,心中却不免觉得云翔说得好似自己是个多大的麻烦一般。又再看了看那间石室,景暮夕转身欲走,却又被云翔叫住。
“景公子,”云翔支吾道,“你我今日所说的话……”
景暮夕立时会意,云翔是顾虑童晋出关之后要怪罪,点了点头道:“必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云翔这才放心,与景暮夕一同回去了。
与云翔分开之后,景暮夕本想去与凤青鸾几人告别,转念又想,若是几人知道了,怕是不能顺利离开,又或是问自己为何选在童晋闭关之期离去,岂不多生枝节。最终还是作罢,景暮夕往灵峰西角去了,离开之前,至少还是要为枉死的家人上一炷香。
景暮夕在灵前跪了许久许久,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爹,娘,”景暮夕眼中带泪,“孩儿此去定会不惜一切找出仇人,亲手为爹娘报仇,以慰二位在天之灵。”又想到兄嫂和两个弟妹,还有年幼的侄儿侄女,景暮夕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请你们保佑我早日找到凶手,祭我景氏一族。”
景暮夕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孩儿怕是再没机会到爹娘灵前祭拜了。孩儿做了有辱我景家名誉之事,待得大仇得到,必以死谢罪。孩儿自知没有面目见景家列祖列宗,他日见了孩儿,爹娘可会原谅我所作所为?”
又再磕了三个头,景暮夕方才站起身,双膝跪得生疼也不予理会,转身出了灵堂。
回到灵园房中,景暮夕本想早早睡下,明日便启程下山,奈何心事重重仍是睡不着。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许多事,从自己被救起一直到现在,在灵峰上发生的一切清晰地从脑中流过。梁桓那些人若是知道自己走了,不知会有多开心,景暮夕想,不觉有些好笑。心里还是挂念童晋的伤,这么久一直没能彻底痊愈,昨日又被自己气到呕血,也不知怎样了。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见童晋气成那样,童晋这人生性散漫,遇事不甚放在心上,因此也不是个爱生气好计较的人;从前自己说了什么令他不悦的话,他最多不过沉下脸来,生了气也是转瞬便好;这次这般严重,看来他是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了。不过左右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他是否原谅自己也无所谓了吧。景暮夕深深叹了口气,这场交易终是自己得到的多,童晋并未强迫自己做太多自己不愿的事;只是自己已尽量按照他说的话做,抛去他说的自己欠他的那一次,勉强还算是公平吧……纵是有些对你不起,你我就当互不相欠,自此两讫吧。
景暮夕起身下床,走到外间燃起灯火,提起笔在案前坐了。夜深人静,只灯火剪出一个孤单的影,直到天明……
离开之前又再来到童晋闭关的石室,景暮夕看着面前的铁门,手里拿着他的全部行李——一把剑,一把玄铁匕首,一枚血玉令。想来这三样东西还都是自童晋那里得来的,景暮夕苦笑,即使走了,你我的联系一时也还是剪不断啊……
“匕首是你送我的,剑对你也没什么重要,我就带走了吧;”景暮夕在铁门前低语,“至于血玉令,或许你我无再会之期,但我日后必定设法奉还。”
山间微风行过,似是在回应景暮夕的话语,景暮夕轻轻叹了口气,“保重。”而后转身离去。
行至山脚碰到四名守夜弟子,四人见他只身下山来,便上前询问。
“是景公子吧?”自那次议事后,灵教中人没有不知道景暮夕的,其中一名肤色黝黑的弟子迎上来道,“景公子独自下山,不知有何要事?”
景暮夕倒不曾想过这茬,随口道:“有些私事要办。”
四人对望了一眼,另一名瘦小的青年道:“那还请景公子稍候,属下须得禀过凤护法。”若只是普通教众,兴许这几人还不会过问,只是景暮夕身份不同,若出了差池,他们这些人可都担待不起。
看来童晋闭关,教中大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