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瑶记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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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夫君朱云劲御内严谨,在府里极讲规矩,如无意外,每月的初一、十五必是宿在东苑,此外均衡光顾西苑和南苑,但每月大多数时间里,他多是独自住在书房里。自她去年惊险生产之后,朱云劲每每还是如常来西苑,却再未和她行过房。起初,谢梧珏还很满意夫君朱云劲对自己的体贴,可后来,明明她已经养好了,他竟还是她也曾无奈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丫环白菊和白薇代替自己侍寝,均被夫君朱云劲拒绝了。谢梧珏知道自己爷不好男女这事,更多的精力放在志在千秋的大事上,当初她也正是看中他这点,可为何今日想起来,心中却这般不是滋味呢?
又快到皇宫选秀的时节了!别家的皇子府,哪个后院里不是女人众多?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皇五子府里更是莺莺燕燕,热闹得胜过了皇宫里的三宫六院!独他们皇四子府里不然!府里这几年来就她们正妃侧妃三个女人,可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府里空着的北苑、兰苑、梅苑、以及装饰得最为华美的元苑,今年选秀过后,是否就会有了主人?旁人眼中光鲜亮丽的自己,万千的心事又能跟谁说去?!
谢梧珏心中惆怅,不知不觉地来到西苑后院,走到了妹妹谢梧瑶的住处。房内的妹妹谢梧瑶一身短打扮,正在地上铺的软垫上比比划划,姿态缓慢怪异,神情闲适安然。
她总能自得其乐!谢梧珏看着妹妹,忽然间有些羡慕。回想在谢府闺中时,亦然。那时她每日里操心着秋苑在人前呼风唤雨,而妹妹整日缩在自己房内默默无闻却总能自得其乐。
那时自己就十五岁,如妹妹现在这般年龄!那时的自己是那样爱慕皇四子,一心一意想嫁给他。如今她已嫁给了他,只是他也如她爱他一般爱她吗?谢梧珏不敢确定。
望着妹妹含苞欲放青春面庞,谢梧珏心事百转。刚才李妃刺耳的话,犹在耳际:李妃讽她借自己妹妹留住爷的脚!
李妃如是说,也不奇怪。爷的书房,府里的女人都不准去,唯妹妹谢梧瑶却能出入自如。自己妹妹一来府上住,自己爷必是每日到西苑、多是要留宿的,即便有事不能留宿也是要留饭的。自她嫁入皇四子府,一直如此。可除此之外,真看不出自己爷有多中意自己的妹妹,也看不出自己妹妹有半点中意自己爷来!
说到底,如今妹妹在,朱云劲天天宿在西苑,自己真不知该送走、还是该感谢自己这个妹妹的好!既然挡不住外人进皇子府,不如姐妹同心?谢梧珏被自己脑海里忽地闪出的念头吓住,站在门口,不由得想得出神。
谢梧瑶做了骆驼式,看见门口的姐姐,笑道:“珏姐姐来了,你先坐,我还要一会儿!”
“我不急,你这是忙的什么呢?”谢梧珏走进房,自己寻了位置坐下。
“这个叫瑜伽,是一种户内有氧健身操,能舒展筋骨,珏姐姐要不要一起来做?”谢梧瑶只穿了一身单衣单裤,已然见汗。
谢梧珏摇头,对从妹妹口中蹦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词儿,她丝毫不觉奇怪:“我可做不来你那些,廷玉呢?”
谢梧瑶双手扶背,双肩支地,在谢梧珏的惊呼中倒立起身,吃力地回道:“他回谢府报到去了,估计、得、被、留下。”
谢梧瑶锻炼完,去内室洗漱、换了衣装出来。姐妹俩坐在一处说闲话。
大丫环白菊进来回话,说昨儿黑木耳红枣粥的膳食方子不灵,两位小公子的大便还是干燥,请示是否请太医来瞧瞧。
谢梧珏问妹妹:“瑶儿看呢?”在医食方面,她完全信赖谢梧瑶。
谢梧瑶则问白菊黑木耳红枣粥的制作过程,白菊不知,又叫来做膳食的婆子问。问过之后,谢梧瑶道:“黑木耳红枣粥,吃下去不见效,是因你的操作方法不对,要先碾碎,再浸泡,而不是相反。煮一刻时辰,每人喂几大汤匙即可。孩子肠胃较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药,食疗不伤身体,是最好的。”说得房内几人连连称是。
谢梧珏谢过妹妹,想起正事,让人抱来一方琴,道:“妹妹的及笄礼还有一个多月,届时肯定要抚琴表演以示谢意,瑶儿苦练一两月,应该还来得及。”
谢梧瑶苦了脸,道:“珏姐姐,你几时看过我弹过琴啊?拿回去吧,我用不上。”
谢梧珏正色道:“瑶儿,一定要练。这么多人在为你张罗,你岂能自暴自弃、自毁了前程?!”更何况,谢梧瑶及笄之后还要参加选秀,更需要才艺。
谢老夫人曾就谢梧瑶的未来和谢梧珏通过气。只有让妹妹通过了最为严格的宫选,才能洗去妹妹出嫁过一次、不洁之身的污点,才能堵住悠悠之口。至于谢梧瑶如何能进入选秀名单,谢梧珏一点也不担心,谢府自然有的是办法。
“琴艺师傅下午就到,瑶儿准备一下。”竟是不容谢梧瑶反对,留下话,谢梧珏去了。
谢梧瑶不由嘟起了嘴。
膳食婆子按谢梧瑶所说重新做了,两小儿布布和木木吃了后,果然就好了。谢梧瑶得信去看两个小家伙,碰到了同来看小家伙的姐姐谢梧珏和姐夫朱云劲。
谢梧瑶神气道:“我的法子灵吧?怎么谢我?”
朱云劲噙着笑意,道:“绿琴做谢礼,可够?”
谢梧瑶不由看谢梧珏,谢梧珏将目光移开。那琴竟是这世间的名琴绿琴?送她练琴可真是白瞎了!珏姐姐不是说琴是她送的吗,怎么又变成他送的了?
不过,人家是夫妻,这么说也说的过去。谢梧瑶不领情地道:“够,太够了!”
“何时来一曲?”谢梧珏淡淡地问。
谢梧瑶语迟。这一世为避祸,在谢府学堂里她从未摸过琴。别人不知道,珏姐姐岂有不知?谢梧瑶叹气:“谢府有一个会弹琴的珏姐姐还不够?何苦人人都要会!”
“歪理!”朱云劲点了一下她的头,“好好练,练不好就不许出府玩!”
要你管!谢梧瑶顿时不乐意了,噘起嘴就要反驳,这时摇床里的两个小家伙闹了起来,牵住了几人的注意力,谢梧珏及大丫环白菊和白薇忙上前安抚。
朱云劲看着自己的两儿子,轻声道:“你从不抱他们?”
房里就她和他离得近,看来是说她呢。谢梧瑶没好气地道:“你不也是?”别人的孩子,尤其还是与皇嗣沾边的,她当然是能不抱就不抱。
朱云劲好脾气地解释道:“皇家规矩:抱孙不抱子。”
什么狗屁规矩,谢梧瑶哼道:“封建!”
“何谓封建?”朱云劲好学地问。
封建一词还真不好解释,“封建就是你这样不抱孩子就叫封建!”谢梧瑶快语道。
朱云劲笑:“瑶儿也很封建!”
谢梧瑶闻言一呆,朱云劲则笑得更大声了。谢梧珏始终垂下的目光,终于抬起、望向这边。
梧瑶记事 II : 市井田园 第 65 章 打一个赌
是夜,皇四子朱云劲宿在了西苑。
第二日一早,皇四子府大管家庆书便出现在东苑,有事求见皇四子正妃。接着,李妃向正妃夏霓裳请安时,便受到了正妃教训。从此,皇四子府上下再无对谢妃家亲戚来府里居住不满声音。
谢梧瑶得了琴,不曾改变心意去操练。但既然是把旷世名琴,谢梧瑶少不得要抱着上下左右地品赏一番。
谢廷玉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倍觉新奇道:“瑶儿,没想到你也会弹琴?”
这叫什么话!谢梧瑶瞪眼:“我脸上写了不会弹琴?”
“那倒没有,”谢廷玉笑,将一包东西递给谢梧瑶:“孙名元给你。”孙名元是他好朋友,好朋友面子他不能不给。
谢梧瑶接过,打开看是一匣金箔,奇道:“这是做甚?”
谢廷玉替好友无语,道:“你小时候不是要这个吗,孙名元一直记着,这几年他每年都会送些来给你,今儿他送来时正好我过来,便带来了。”说到这儿,谢廷玉心里有些内疚,前些年他都随手丢在一边,根本没转交到妹妹手上。
谢梧瑶翻看金箔,奇道:“我要这个干吗?还不如给块金子实惠呢。”说着,谢梧瑶将匣子放到一边,继续赏琴。敢情她是全忘了!
谢廷玉见谢梧瑶完全不把孙名元送礼物当回事,也没说什么,凑过来,神气道:“琴不是用来看,而是用来弹!”说罢,他劈手拿过琴,弹了一曲,还像模像样。
难道上书院里也教琴?没想到平日里不碰琴谢廷玉也会弹!怎么是个人就会弹啊!谢梧瑶不知不觉地、眼含怨念地、瞪着谢廷玉!
谢廷玉嗤笑她一声,曲调一转,又弹起另一曲!
谢廷玉越发得意洋洋,谢梧瑶目光越发地苦大仇深。
谢廷玉看谢梧瑶蹙眉生闷气那小样儿,顿时心中大乐,口里挑衅道:“想不想学?求我啊!”
前世记忆依稀还在,谢梧瑶从不觉得弹琴是啥了不得技艺,遂小气地去夺琴,道:“你小心点用,是名琴绿琴呢。”
谢廷玉听后吃了一惊,忙歇了手,仔细打量起手下这把琴来。难怪,以他这水平弹出来,居然也觉得很动听!名琴果然是名琴!谢廷玉以为这琴是谢梧瑶从哪里寻来宝贝,顿时起了占有直意:“反正你也不会弹,放你那儿是暴殄天物,不如将这琴让给我吧!”一句话差点没把谢梧瑶鼻子气歪!
谢梧瑶发狠话:“弹琴,珏姐姐我或许比不过,你哪里是我对手!”
谢廷玉这个年纪最受不得人激,尤其还是连琴都没碰过谢梧瑶!谢廷玉来劲了,狠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刚从军营回来他,满嘴市井俚语,“你我打个一赌!”
“遛就遛,赌就赌,赌什么?”谢梧瑶毫不退缩。
本来谢廷玉要求马上就比。谢梧瑶那里敢应,再怎么着自己也得先偷偷熟悉下指法才能比,便耍赖道:“弹琴乃高雅事,斋戒三日后再比,方显诚意!”
谢廷玉明知妹妹在诡辩,也不点破,大度地道:“三日就三日,赢者得绿琴。”又笑着加了赌注:“若瑶儿真能赢我,京郊我名下那个庄子也算你!”
这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谢梧瑶恨得瞪牢谢廷玉,暗自磨牙。
晚间用膳时,这对兄妹俩互不理睬。更确切地说,是谢梧瑶不理谢廷玉。需知前几天饭桌上情形正相反,是谢廷玉不理妹妹、谢梧瑶频频给他夹菜示好。对面朱云劲和谢梧珏见了,不觉好笑。
饭后小兄妹俩都拒绝了姐姐姐夫邀请,都说自己有事要忙,告辞去了。两人走至门口时,还互相对哼一声,方甩头各自去了。
自己弟弟妹妹完全不顾及做客身份,随意使性子,当姐姐谢梧珏感到有些无奈,与朱云劲抱歉道:“玉弟弟和瑶妹妹从小就这样,三天打两天好。”
朱云劲不以为意,反而兴趣十足地笑了。谢梧珏见了,偷偷向丫环白菊递了个眼色。不一会,白菊去了又回来了,与谢梧珏耳语了一番。
谢梧珏服侍朱云劲更衣喝茶,边把兄妹俩打赌一事给说了,兄妹俩三日后比琴,输那方让出绿琴。朱云劲听了没说什么,兴致很好地建议道:“珏儿,来下盘棋?”
谢梧珏连忙应下,心中喜不自禁:爷有多久没邀自己下棋了?这是不是好迹象开始?
西苑这边忙着下棋,那边谢梧瑶却是埋头苦练指法,谢府学堂里琴课她倒是听了,现在主要问题是指法不熟,谢梧瑶当晚拨弦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