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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魅逃-第45章

小说: 魅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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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先冷静下来啊!”笙儿见他又开始挣扎,疾声劝阻,“即使发生雪崩,也不见得慕姑娘与柏叔他们就是遇到意外,也许也许他们正巧躲过这一劫,只是如今道路被堵死,以致无法寄送书信呢?”

 安逢然神色微微一凝。

 “公子,我们先留在府里,耐心的等待消息好不好?”笙儿几乎用着一种央求口气。

 安逢然没说话,只是抬头间,飞雪冰凉凉的落入眼中,晕散开一片凄伤幽寒。

 “好”许久,声音轻弱得叫人听不清,“我,等着她回来”

后来事情经人打听,果然如所说一样,因为大雪连降,数座山峰崩塌,从国都通往南源州的官道被死死堵住,导致书信交通都被阻断。

 多日来,天空灰暗阴沉,仿佛是无数失去家园和血亲的百姓们在低泣悲鸣。

不知何时起,府门前总会站立着一道清瘦身影,即使披着绒厚的银雪长裘,也仍显弱不胜衣。

 安逢然静静望向前方,眼神透着一份期盼迷惘,在那来往穿行的车马行人中,只为等寻一个人影。好像不知累不知倦,每日从清晨到黄昏,一直这样痴痴地凝望等候。映入眼中的景象都因而蒙上一层忧色,恍若天地,也浸在这浓浓无言的悲伤之中。

十月的天气里,冷风侵袭,带来刺骨般寒意。本就苍白的面庞,被冻出红晕。裘下单薄的身形,更变脆弱如瓷。

 “公子,公子,回去吧,这样子下去,你的身子根本就经受不住啊!”无论笙儿是哭是求是跪,安逢然也恍若未闻,目光像被远方的什么吸引住一般,始终不移。

 饭食汤药吃不下,因为会情不自禁想起她的陪伴,她的哄劝,一时间思念倍增。

日复一日,身子愈发站不稳,咳嗽加重不断。

天穹飘起了细绵雪花,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凄冷的白色,沾染着眉角,冷意甚浓,雪花落在那削肩上,都化成一种孤寂。

下雪了

可是这么久,仍无一丝消息。

这般冰天雪地,依儿可曾觉得冷?

 本该一切,都是由他来承受的啊。

雪花绵绵不断,漫天漫地的白,一阵刺目灼痛下,视线猛然恍惚,乌发散扬,人倒落在地。

三天里,高烧咳嗽,醒后盗汗,白天黑夜,总会陷入昏迷。

 “依儿依儿”然而浑浑噩噩时,他启着干裂的唇,总在不断唤念她的名字。

这一次病得凶极,加上寒疾又犯,整个人哆嗦颤抖得好似要裂开,大夫被请来,不得已,开了几剂药,硬是灌入他口中,终于给压缓下去。

 “公子”笙儿睁着哭红的眼睛,看他才渐好转,就伸手朝门口指去,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似乎想要起来,可是身体已虚弱得无法站立。

 “公子,多吃一些吧,不然身体怎么能好?”

 “公子,你不是还要等着慕姑娘回来吗?”

 “如果被慕姑娘看到了一定会生气”

 安逢然躺在床上,在旁听着笙儿声音哽咽,原本呆滞的目光忽然晃开一丝波动。

是啊,如果让她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肯定会气坏的。

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开始张开嘴,让笙儿将汤羹一勺勺喂入口中。

就在慕半依离开的整整一个月后,一封来自南源州的信笺终于寄到安府。

 “是慕姑娘!是慕姑娘写来的信!”笙儿简直欣喜若狂,发疯似的冲到安逢然床边,“公子你看,是慕姑娘从南源州寄来的信!她跟柏叔都没有事!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们会平安度过这一劫!”

 安逢然睫毛颤动,这一刻睁大眼睛,苍白的面容上终于绽出兴奋喜悦的光彩。宝贝似的,接过那一封被风雪微微浸湿的信笺。

果然,慕半依他们在前往南源州的路上,遭遇到那一场大雪,但因之前他们连夜赶路,未曾多加耽搁,竟是提前一日赶到了南源州主镇,同时就在第二天,山峰崩塌,走过的官道已被雪崩截断堵死,以致书信消息都无法及时传送到国都。

熟悉的字里行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淡芳气息。尽管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却流露出无尽关怀与担忧,几乎能想象出她提笔前的焦急心情。

将信紧紧攥在手心里,得知她平安无恙,安逢然只觉激喜难抑,一直绷紧的神经心弦,这刻全部松垮下来,随即胸口涌闷,竟是吐出一血来!

雪衣朱血,如此鲜明。

夜晚,安逢然连喀了两次血,几乎让笙儿吓傻了眼,小心翼翼喂些汤羹,却俱被他连呛带咳地吐出来。最后看到大夫留下几句,摇头离去的表情,忽然间,笙儿止住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坍塌毁灭了。

 而安逢然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怔怔地望着花纹床顶,那时唇角,却含着淡淡欢喜。最后吐出一句:“不要说”

换来笙儿的一阵痛哭长跪。

情况就是这样时好时坏,然而安逢然恍若未觉一般,反倒显得格外平静。每隔不久,就能收到慕半依的书信,说着她在那边的情况,店铺生意怎么地慢慢恢复平稳,怎么地去给那些达官贵人登门道歉,自己设计出的衣服又怎么夺得他们满意。以及每回信中都不忘提起的,对他的关怀叮嘱。

 安逢然微微笑着,手中的一封封信笺,宛若珍宝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看,亦如看了千百遍。

 半个月过后,慕半依写信说南源州的情况已经处理妥当,官道也已重新经过修葺,马上就要与柏叔返回国都。

终于,要回来了啊

 安逢然欣喜地想着。

*

经过连日煎熬,身体状况竟逐渐变得稳定好转,甚至还能下床走动了。

他不再让笙儿喂食进药,而是自己主动到桌前用膳,好像要尽快恢复着什么。看着那满心期盼的表情,笙儿脸上却无半分喜意,没人知道每个夜晚,自己都会在他入睡后低声哭泣。

枝叶落尽,霜沾窗纸,指尖抚过信笺,在空气里留下思念的温度。终于,盼到他们回来的那日。

一大清早,安逢然就已梳洗完毕。白裘披身,纤尘不染。乌黑长发以缎带束住,余下丝缕垂散肩后。整个人坐在桌前,就宛若一具精致易碎的白雪玉雕。

似乎有些激动紧张,袖中一双手总在轻微颤抖,他不时望向窗外,雪花正宁静而无声地飘落,渐渐遮朦了风景。

 “又下雪了”笙儿叹气,替对方紧了紧襟处绳绦,凑近时,感觉那怀中手炉正暖,才放下心。

 “笙儿。”不知想起什么,安逢然淡淡开口,“帮我把镜子拿来。”

笙儿一愣,病了这么久,还从未见他照过镜子。瞧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自己都有不忍。

他在旁踌躇,安逢然不禁催促一句:“快”

笙儿抿唇,只好从内室取来一面纹饰铜镜。

 安逢然握住镜柄,更显得手腕细瘦无骨,脆弱近乎不堪一折。他开始端详起镜中的自己,入目时,即看到一张瘦削憔悴,没有半分生气的脸。肌色白得扎眼惊心,快要透明碎化了一般。乌发顺耳侧蜿蜒垂下,亦如鲜明的墨绘印在肌肤上,只衬着一脸的虚弱惨然。

 安逢然呆呆看着,就像看着一个苍白僵凉的人偶,纵使心里早有准备,但此刻望入,却似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就是现在的自己吗

右腕突然有些不稳,连带铜镜一起摇晃。

他垂落眼帘,遮住睫下一片悲凉碎乱的光影,尔后,声音平静到听不出情绪:“笙儿,去拿些脂粉来吧”

 “公子”笙儿错愕出声。

 安逢然眉角处变得松缓,倒像展开一痕轻淡的笑,映着窗外雪光,虚弱渺然已呈不真实:“去拿吧”说完,重新举起镜子,伸手抚了下毫无血色的唇。

这番样子,终于让笙儿忍不住,跪在他身旁恳求:“公子,求求你,不如,不如就把事情告诉给慕姑娘吧!”

 安逢然凝视镜中的目光一滞,忽然斜睨过去:“忘记我说过的话了?”眼神不见往昔忧色,竟是令人意外的空洞与幽冷。

笙儿一愣,转而悲伤欲泣:“难道真的要”

 安逢然收回视线,仿佛想到什么美好画面,这一刻笑得温柔至极,竟使脸上泛起淡淡的薄红光晕:“我至少至少要见她一面。看到她平安无恙,才可放心。”

想到这个结果,笙儿眼眶里已含泪水,心中悲恸的情绪顿时化成了愤怨不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平!”

他的公子从来只会为他人着想,有人遇难定会施加帮助,连那些流浪的猫狗看了都会伤心难过,这样一个心性纯良的人,老天爷,你怎可忍得啊!

他悲愤哭嚷时,安逢然却回想起曾经,在花月夜景下,她安慰自己的一句——

 “逢然,天下没有完美的人。如果你太过完美了,老天总会从你身上夺走一样东西。”

 夺走一样东西吗?

 安逢然闷闷咳了一声,对笙儿道:“那几名家仆,都已吩咐好了吧?”

笙儿抹着泪颔首,却仍不甘心地劝说:“我觉得,还是,还是应该”

 安逢然明白他要讲什么,声音转而变得清冷坚决:“那么今后,你都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笙儿一下呆若木石,不知所措般,看着他满脸决绝的表情。随即咬紧唇,终于咽下了满腹悲苦。

下午,家仆匆匆传话,说柏叔他们的马车已经抵达府邸门口了。

心底不禁开始默数,算着那人临近的脚步,还有多久,就会来到自己的门前。

 “咚——咚——”片刻后,房门终于被人极快的敲响。

 “逢然!逢然!”慕半依在外欢喜地呼唤,身上披着银粉色斗篷,花玉般的容颜掩在兜帽里。此时全身已覆了一层薄雪,因她敲门的动作而震落。

门马上被打开,慕半依一见是笙儿,眼睛立即笑眯成月牙,正要逗趣他几句,谁知再定睛一瞧,奇怪道:“笙儿,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哦。”笙儿移目,伸手揉了揉,“可能是这两天,没太睡好的缘故。”

 “哈哈。”慕半依不免笑着调侃:“你该不会是太过担心我了吧?”

 “我”笙儿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已经冲进屋。

 “逢然——”慕半依像只粉蝴蝶似的来到暖阁,一掀珠帘时,明晃晃的光泽,顿令那张容颜晶莹生灿,映得满室都明亮起来。

她看到安逢然站在桌前,身披白裘,月华凝照般清逸出尘,那样含笑而温柔地望着她。

 “逢然”慕半依忍不住又低喃一声,蓦地放慢脚步,缓缓走近。

他雪白的脸庞中透出红润,就像凝于琉璃中的一点桃红,连嘴唇都泛着淡淡柔色,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惊艳。一双清忧瞳眸静静凝视她,欣喜之余,还含着迫切期盼,期盼她的靠近。

他的气色可说不错,但慕半依胸口莫名一动,突然有股无可名状的感觉纠结于心。好似在欢喜重逢之际,被自己忽视掉了什么。

她一时若有所思,然而当临近时,整个人已被搂入怀中。

 “依儿,你回来了”那般冰凉而颤抖的怀抱,有如一滩雪,快要融化在自己怀里。

思绪转瞬即逝,慕半依马上抱紧他,露出笑容:“逢然对不起,我离开这么久,让你担心了吧”

 安逢然没有答,只是死死抱住她,亦如浸在梦中不知觉。

慕半依又是一笑,把脸凑近胸口,双手却环在他纤瘦的腰间感受着什么,随即,眉头微微皱起:“怎么,瘦了好多。”

 安逢然睁开眼,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下,目光陷入黯然。

慕半依想到一入冬季,他的身体总是多病难熬。遂问:“是不是又生病了?”

 “嗯”半晌,安逢然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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