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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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起来。我总觉得我们不该就这么把它给毁了。”“我们要毁掉的就是这种1ri时代的遗迹!”中年男入略显激动地挥了挥手,就像一个骄傲的将军,“1ri时代的东西,一个不留!”
年轻的姑娘不再说话。戴眼镜的老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出去走走吧。大家累了一夭,难免激动。”
那姑娘听话地走出了屋子,我看到她低声叹了一口气。房间里又传来低沉的话语。
“刘老,她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总觉得她思想意识有问题,我觉得她不适合参与这项工作。”
“唉,别激动。”老入的声音更加低沉,“首长的女儿,城建局安排进来的”
我忽然觉得那个中年男入的声音有些面熟于是向屋子里张望。依稀是那个夜晚溜进王府,又被我绊倒的面孔。
又过了几夭,另一些入来到了王府。为首的老入被另一群老入、中年入、年轻入簇拥,
让我记起了懿王出行的排场。我看了那老入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虽然他的头上已经没有双发髻,变得斑白,就连皮肤也松弛不堪——但我知道那就是他老去的样子。他是双髻。
他的一条腿有些跛,也是那夭晚上被打断的那条腿。我站在池子边,他被入簇拥着走进破败的承运门。那晚那个女孩也在他的身边,搀扶着他的右臂。老入抬眼向我这边望了望,然后指了指我,问他的女儿:“那个入是谁?怎么还是1ri时代打扮。”
年轻的女孩向我这边仔细瞅了瞅,然后迟疑地转过头:“父亲?”
“就在那,池子边上。”老入,或者说双髻,加重语气,“那是谁?跟我抬起手打招呼的那个入。”
这一次他身边的人都沉默下来;并且面面相觑。女孩搀紧了他的胳膊;低声说:“父亲;您太累了。”而他身后的一位军官则低声下达了几个指令;身后的士兵快速向我这边跑来。
“就在那里!你们都没看见么?!”老人暴躁地挥了挥手,“他还在看着我!”
我又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坐过的那块山石后面。
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但就在当晚,我再一次听到了池子底下的呼吸。这呼吸微弱却绵长,就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双髻的到来唤醒了阿鲤,或者阿鲤原本就是双髻的化身。我在池边轻轻喊它的名字,它却不来见我。于是我弄来了一尾四脚鲤鱼。但现在,人们已经不再使用这个名字了。人们叫它四脚鲵鱼,俗称“娃娃鱼”,并且把它作为一种濒临灭绝的生物来保护。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蛟龙的缘故,使得它们变得如此稀少。我把它投进池子里,然后安静等待。水面开始波动,水下传来沉闷的叫声——想是一头牛。不多时,一个细长的身影忽然蹿了起来,复又没人水面。
虽然只有一瞬,但我看得清它身体上覆盖的细鳞片和四肢的爪子。这是一只蛟龙,只有我的胳膊那么长。
蛟龙又出现了。
双髻死去的那一天,阿鲤也销声匿迹。我知道它并没有飞天化龙,而是化生了。凤凰可以涅槃,龙类便可以化生——这些都是双髻告诉我的事情。上古的黄帝是天命之子,因此董父为他豢龙。天朝的懿王本该做皇帝,因此蛟龙出现在他的王府中。可我都从来不清楚,原来豢龙人就是龙的化身。双髻死去,池里的蛟龙便化为一颗卵,安静地蛰伏在池中,直到这一世的双髻出现。
打算拆建的队伍再没有来过,似乎是不记得我的双髻制止了这件事,又或者是她的女儿制止了这件事。
我依1日住在懿王府的旁边,直到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古坟、挖走,又建了新的宅子。
共和十三年的时候,我在广播里,在电视里,在收音机里听到一个消息——双髻去世了。又过了六年,一个中年女人来到懿王府。我认得出她是当年的女孩,是双髻的女儿。她现在显得潦倒窘迫,在中京的冬天里只穿一件单衣。她在池边徘徊,很久以后开始低语:“你在这里吗?还在吗?”“我的父亲他见到过你,他去世之前那几分钟也对我他见到了你。”
“他他想起了些什么东西,他要我来找你。”
那女人环视四周,复又低下头去看已经冰封的池子,“这几年我查了史料父亲临终时候的那些事情竞然都真的发生过。我没法儿不信了。”
“你在吗?在吗?”她跺了跺脚,“让我看你一眼,然后我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知道双髻死后发生了什么。他因为生前的过失被当成了一个罪人,连他的后代都难逃坎坷的命运。他执掌这个国家的时候丢掉了大洋之外的另一片大陆上的殖民地,共和国再不是曾经的“日不落帝国”了。
我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女人,想起了史当中,天朝那位自尽而亡的公主的相貌。她们的确相似。上一世双髻与她有一段孽缘,这一世她竞然仍1日跟着他,只是成为了他的女儿。
于是我现出自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知道么,这池子里有一条龙。”
共和十九年到共和三十六年的十七年年里,我一直和这个女人在懿王府旁新建的住宅里。她用二十五年听完了我的故事,然后在一个早晨安静地死去。
于是现在只有我知道,懿王府的里面有一个大池子,池子里有一条龙。它还弱,但总会长大。
构思:生化小说(一)
沈阳;2014年5月23日;星期五;8点30;am。
“小谢你听说没?咱国家湘西那边那个赶尸;要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了。”
谢苏刚刚打开电脑;坐在对面的老董手里就捻着一支烟;踱到他的面前;喷出一口白雾来:“啥玩意儿啊;还申请世界遗产;就是糊弄联合国呢。”
“那然后呢?”谢苏端着他的杯子饮水机旁边冲咖啡;“联合国怎么说的?”
“还真被忽悠了;说是最近就要派人来考察来了。扯淡呢么;考察那个不如考察油价上涨呢。赶尸这玩意儿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老董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他的位子上;继续看他的新闻了。
谢苏端着杯子回到他的办公桌前;笑着摇了摇头。老董一提油价上涨;勾起了他最近的烦心事。和女朋友恋爱了三年;今年春天的时候用存款付了首付;买了一套房子;还剩下六万多块。最近俩人就在犹豫;是把这六万块攒下来;还是用这六万块再付个首付;买台车。
可就在前两天;qq新闻上又看到一个消息——“全国人民喜迎油价上涨”——汽油又涨价了。
俩人下班之后在新装完的房子里算了十五分钟的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首付六万买台车之后;养上一年;花费的钱可以再付一次首付。于是买车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但是谢苏的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现在单位里几乎每人都一台车;就只有他还每天搭地铁上班。虽然大家都说谢苏的生活方式健康——每天可以步行十几分钟;就当锻炼身体了——但谢苏还是不舒服。很快;早上的小插曲就被接下来的工作挤到了脑后。对于“赶尸”申请文化遗产这件事情;他唯一的新鲜想法也只是:要申请;总得先有个名目吧。难道要真的让尸体走路给外国人看?
hun省湘西州三顺县;2014年6月22日;星期日;4点20;pm。
奥迪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车窗外是连绵的翠绿色山丘;间或有白练似的水流从山顶落下;腾起阵阵水雾来。这景致在繁华的都市难得一见;放在任何场所都足以令人拿出相机拍个不停。但车内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因为在长达三小时的枯燥旅程当中;车窗外一直是这样的情景;从未变化过。
车内算上司机一共四个人——驾驶和副驾驶是中国人;后排是两个外国人。他们的目的地是三顺县辖下的一个偏僻乡镇。柏油公路在三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这条黄土路。但令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翻译王顺喜略微吃惊的是;两个外国人并没有表现得多么不满——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样枯燥疲惫的旅程;反倒是一直在向他打听和“赶尸”有关的事情。说起来;这两个老外真是吃力不讨好。王顺喜一边信口开河地把自己小时候听说过的不着边际的故事统统讲给他们听;一边在心里腹诽。
据他们说;他们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派来的公务人员。因为上个月县里有个叫李文华人捯饬出一件大事来:说是要给“赶尸”这门手艺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但最近县里在争创精神文明先进单位;李文华这么一搞;还上了新闻;县领导的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再加上最近一两年中美关系紧张;就更没人待见这两个从纽约来的“联合国公务员”了。于是接待处的一个同志找到了王顺喜;又给他们配了一台车;要他带着这两尊神下乡考察、找李文华。
王顺喜是县政府里为数不多的可以说几句英语的年轻大学毕业生;可即便是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件事情:为什么两个自称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人;会直接来到这样一个县级政府;而后又以称得上谨小慎微的方式;亲自偏远的乡村考察?
“李文华这个人;是一个民间科学家。”王顺喜特意把“民间科学家”这个名词说得很慢;好让两个老外能够理解——虽然县政府不待见这俩人;但他可不想在外国人面前丢了中国人的脸。
“民间——科学家?”叫约翰的老外皱了皱眉头;“是一个民间科学组织么?”“您也可以这么说。”王顺喜咧了咧嘴;“对;民间科学组织;嘿嘿。这人是本地人;受过高等教育;是大专生。毕业了之后就回到来家务农——”“也就是说;他在进行科学研究之余;还是一个拧主?”另一个叫托尼的灰发老外问道。
王顺喜在心里苦笑:跟这些老外简直没法儿沟通。估计他们一会见了洞山乡的样子;就知道哪里并非什么他们想象中的“拧”了。
洞山乡是三顺县辖下最贫穷的一个乡。但越是这样贫穷的地方;就越容易成为传说和迷信滋生的绝佳土壤。李文华就出生在这样一个乡村里。09年大专毕业之后李文华在hun一个小城里厮混了一年;之后回到了乡下。安分了两年之后;他开始专注于研究湘西“赶尸”的传说。没人知道他究竞走访了几位老司(赶尸人);见过了多少具尸体;才最终把赶尸这门传说中的“手艺”上升到了“文化”的高度来。
王顺喜对那人略有耳闻。在他心里;李文华不过是个有点文化、想要靠这件事情出名、顺便为自己谋取一点实际收益的活泛人而已。至于他对于赶尸这件事儿了解多少王顺喜觉得;是那小子在糊弄洋鬼子呢。
估计县里也是这么想;所以没大张旗鼓地派人一起来。虽然已经快要人夏;但山区傍晚的温度并不是很高。奥迪车拐过一个山脚;驶上一条路况更差的小道。远处是一座石头垒成的小桥;雾气从小桥下面的溪面上弥漫开来;更远处的小山村在四个人的视线里若隐若现。沈阳;兰道家园;2014年6月30日。
谢苏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在刘言的帮助下把肩上的一袋大米放在了地上;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搁在三四年前;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扛一袋大米可不像现在这么费劲。那时候他还没像现在一样整天伏案工作;体能正是巅峰期。小肚子上四块腹肌有模有样;一口气跑上六层楼脑门都不会见汗。
刘言从纸抽里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