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第3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缓慢而坚定地向李真的翅根靠拢过。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落在很多人的眼里并使得他们惊诧莫名;大片尚未散的人群再次潮水一般匍匐而下;心中只有一个最朴素的念头——
尽快结束这场噩梦吧
然而白小当与鹰眼的心中翻腾的却是另外一个想法——
他是什么?
他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之前的一切还可以用“灵能”来解释的话;那么眼下
这种几乎与那类种一模一样的构成又意味着什么??
天边似乎传来滚滚雷声;大团阴云密布;仿佛要下起一场瓢泼大雨。然而白小当目瞪口呆、双拳握紧;透过抢来的一架粗大望远镜死死盯着市中心那一片模糊不清的景象。
烟雾一团又一团地翻卷起来;似乎两者之间发生了猛烈战斗。光翼与红点在浓重尘雾中若隐若现;只有类种偶尔颤抖着弹出来的触手与青铜色的骨骼才能证明两者的存在。
忽然一个无比巨大身躯一闪而过;白小当勉强捕捉到了它的样貌——
与其说那是一个人;不如说是那是一具巨大的骷髅。枝杈般密集的骨刺遍布骨骼之上;红光穿过它的胸骨缝隙投射出来。而它的头颅上、双眼的位置;两点红芒因为高速移动而拉出一条长长的晕线——
白小当的胸膛剧烈起伏;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反复回荡——
天;他不是人了
他不是人了
不是人了
只因为她的双手的微微一抖;白小当没有看清最后的一幕。当她再次稳定情绪;将双眼凑上镜桶的时候;只看到尘雾猛然向下坠——就好像重力瞬间加大了数十倍。
四点璀璨夺目的红芒映亮了半边天际。
类种的核心、仅剩下的那一点;连同李真背上的那两点;在刹那之间猛地聚集在各自的身体当中;然后——
一片刺眼的白光在天地之间亮起;市区仿佛又承受了一次核弹的轰击。两具身体在一秒钟之内爆发出令人双目暂时失明的强烈光亮;一道又一道六边形的巨大光斑像冲击波一般扩散开来;以摧枯拉朽之势毁灭了市区残余的那些摇摇欲坠的高楼;又紧贴地表呼啸而过、逐渐消散;带起一片又一片令人彻骨生寒的暖风。
隆隆作响的火焰长柱高耸入云;就连极光都在这强烈光亮之中变得黯淡。大地像是在被人猛烈椅;一条又一条粗大的缝隙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迫得那些原本呆若木鸡的难民发出山崩海啸一般的惶恐惊叫;再次向更远方逃散。
恐怖的大爆炸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三宝颜市已经被那力量彻底从地表上抹;只剩一堆升腾着火星的余烬、层层叠叠的建筑物废墟。
白小当面无表情地站起原地;死死地盯着那道逐渐熄灭的火焰长柱。
最后一丝黑烟腾起;一切寂静无声。
但她仍旧在原地站了十几分钟;直到同样处于呆滞状态的鹰眼拉了她一把:“走吧。”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句;顺从地转身便走。
两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跨过大地的缝隙、跨过难民潮留下的残破衣物、跨过地上的土石砂砾;然后发现天空下起了雪。
因为那爆炸而产生的、雪一样白的灰烬。
然后听到前方的人声。声音简短有力:“就地休息”
白小当抬头看过——极远处的难民潮被分向两边;露出一队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来。然后一个人以可笑的姿态跌跌撞撞地从那队军人之中越众而出;一直到跑到白小当的面前并且注意到了她。
与白小当那种深沉的麻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来者脸上的表情——急切惶恐、惴惴不安、满怀期待。他抬手拦住了白小当:“怎么样?他怎么样?他在哪?”
白小当看了滕安辉一眼;抿了抿嘴唇:“他在市区里。”
滕安辉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刚才逃出来没有?”
白小当好像忽然失掉了全部力气;慢慢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咧嘴笑了笑:“他说不的话自己怕睡不好觉;现在他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滕安辉看看白小当;又看看鹰眼;忽然一挥手:“净胡扯。”
隔了好久;又摘下军帽;重复了一遍:“胡扯。”
然后这个微胖中年男人不看他们;转身大步向那队军人走。可仅仅走出几步远;他突然停在原地;又转头看向白小当;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问:“听见没?”
白小当茫然地抬起头:“听见什么?”
滕安辉又往前走了几步;侧耳倾听;然后指尖颤抖;脸上漾起一团勃发的喜气:“你们当然听不见老子的能力是知觉强化——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白小当霍然起身:“他说什么?——不;找到他啊”
滕安辉一言不发;椅着身体向前跑。远远传来一个军官的喊声;但滕安辉没有理会他。鹰眼追过;然而白小当一把拉住他;摇摇头;过了半晌才说道:“我不想”
鹰眼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想失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们都应该知道
于是两个人看着滕安辉跌跌撞撞地跑远了;身形消失在远处还未消散的尘雾里。过了很久以后;那个中年男人才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这次他用的是走。脚步极快;偶尔会踉跄一下。
白小当忍不住在他走近的时候看了看他的脸。但滕安辉面色平静;只有嘴角紧紧地向下抿着;好像在努力压抑什么东西。
鹰眼忍不住问:“你听到什么了?”
滕安辉看了他们一眼;停下来问:“之前市区里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么?”
白小当微微点头。
“好。”他肃声说道;“那么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走。”
他向前走出几步;又转过头:“他的事情该要所有人知道。”
白小当忍不住又追问一句:“你到底听见什么了?”
但这次滕安辉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飞快走到远处那个军官的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对方略一迟疑;带队飞速离。
滕安辉站在原地没动;但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然后他转身慢慢走到两人身边;点起了一支烟。
深吸一口之后问道:“之前那东西的影响范围;大概是多远?”
他的目光深沉而严厉;竟然一时间令白小当生不出其他心思;下意识地答道:“之前在前面还有人被波及到。粗略估算的话;大概是四十多公里。”
滕安辉沉思一会儿;点点头:“够了。”
“什么够了?”鹰眼问道。
滕安辉在原地踱了几步;强迫自己咧嘴微微一笑:“重炮。”
“之前他说要远程武器支援;但是现在电子设备都失效了。但菲律宾本地的军用仓库里还有二战时候留下来的九十门150mm加农炮;能打出38公里。那东西已经奄奄一息;影响不了这么远。”滕安辉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撇在地上;仔细地用脚尖碾熄了;“炮火覆盖;不会比导弹的威力小。”
白小当猛地跳起来:“你说什么?那东西还活着?你怎么知道的?”
滕安辉看着他:“李真告诉我的。”
“他也还活着?”白小当转头看向城市的废墟;“救他啊”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但滕安辉一把拉住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双眼:“类种奄奄一息;但也不是我们或者普通人能接近的。普通人进入市区会异化;我们这些能力者不会异化;但还不是它的对手。所以说”
“啪”的一声脆响。白小当扬手抽在滕安辉的脸颊上:“你是个混蛋他那么信任你;你现在要用炮群连他一起杀死?”
滕安辉的脸上很快浮现出鲜红的掌印。但他仍旧盯着白小当、紧紧握着她的手:“我也想他活。但是;类种在复苏。他没有力气了。”
鹰眼沉默地上前;抓住白小当的另一只手:“你冷静些。我想这是”
“这是他的意思。”滕安辉怔怔地看向三宝颜市区;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你问我他说什么。”
“他说的是;向我开炮。”
白小当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慢慢松开手、垂下眼帘。
然后她用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又问:“他还说什么了?”
“只有这一句。”
沉默持续了很久。
而灰烬纷纷扬扬下落;很快就将地面染白。天天浓重的云层逐渐远;地平线上则传来隆隆闷响。
重炮群。电子设备失灵;军队从博物馆里拖出了蒸汽机车;又改装了一些大型机械;用煤炭和柴油做动力。奇形怪状的车辆拖着其后的九十多门火炮缓缓而来;那声音堪比一整个重装甲集群。
高高的黑色烟柱成群飘荡而起;他们仿佛穿越到了一部蒸汽朋克的电影之中。
滕安辉沉默地迎上;同带队的指挥员交谈了大概五分钟。
随后车队继续前行;白小当看见滕安辉笔直地站在一辆牵引机车的车门旁;微微腆着肚子、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这场面有鞋稽;但她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其实滕安辉说的并不详细。他们从驶过的车队当中还见到了其他型号的火炮;甚至有一门长长的、上面印有纳粹反卐字标记的轨道炮。不知道那些军人是如何将它拆卸下来;又装在一辆喷吐着滚滚浓烟的奇特大卡车上。
这支车队就好像旧时代人类重型兵器展;然而白小当从每个人凝重的脸色当中体会到肃穆而悲壮的情绪——
他们要用这新旧而落后的武器对类种发动最后一击。
并连同那个人一起毁灭。
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承受那种深沉的哀伤;掩面无声地哭泣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大地上的震动停歇。
白小当闭着眼睛坐在原地;鹰眼却忍不住转头看向远处。
各类型的远程火炮被机车牵引;正在排开阵线。
这似乎是一支临时派出的先头部队——马尼拉附近的驻军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其中还有一些年纪很大、穿着旧式制服的老兵;似乎就是为了操作这些早就被人遗忘的武器。但这些人体现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只用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布置出一个炮兵阵地。
巨炮的炮口缓缓升起;对准了三宝颜的市区。
鹰眼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但随即意识到;那不是错觉。市区的某处亮起一个微弱的光点。它不停跳动闪烁;就好像下一刻即将熄灭。然而那光源一直顽强地坚持着;直到天地之间发出闷雷似的轰鸣;第一波炮火响起。
阵线上硝烟弥漫;然而炮弹的落点并不准确。
大多数都射得远了或者近了;只有三发准确命中光源。
一阵火光与烟雾升腾之后
微光再一次无力地闪烁起来。
鹰眼抿了抿嘴唇。
实际上在他成为快哉风的外围人员长达十几年的时间之后;他本以为很难再有什么事能让自己产生如今的这种情绪。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变成有些软弱;甚至和白小当一样;不想再看下。
然而某种力量驱使着他强迫自己瞪大眼睛;将这一幕深深刻印进脑海之中。
他回想起滕安辉的那句话。
“他们应该知道这些事。”
于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亲眼目睹这些事;然后用余下的时间向很多人陈述;直到
他们都知道这些事。
重炮群再一次怒吼起来。
密集的炮弹在市区掀起泥土巨;类种自始至终无声无息。或许就如那个人所说的那样;它已经无力反抗了。
炮击持续了两个小时;一共十九轮。阵地的上空升起浓重烟雾;几乎将他们的身影都遮掩过了。
实际上在第二次齐射之后;那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