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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尘埃-第38章

小说: 尘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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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是有克制的。都没有打在要害上。

  落荒而逃的狗不忘心虚地乱吠,弦挺起弯下去喘息的脊背,丧家犬仓皇逃窜。司空青战看到嘴角流着血的司空弦,惊恐地看着他身上的血污,紧张得说不出话。眼中含了泪光,完全不曾察觉自己也受了伤。

  弦回望见那样一脸受伤神色的青战,艰难地走过来,将她揽入怀中,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抚上青战额角,担忧地含着微笑,开玩笑道:“怎么办呢?毁容了呢!”青战摇摇头,泪水就出来,轻轻地拭去弦嘴角的血,生怕弄疼了他。终于紧张地问出话来:“还有哪里受伤了?”话出口,泪水就止不住。弦忙拿袖子去拭她的眼泪,而青战的泪水却越淌越多,弦心疼地将她揽到胸前。“不要哭,不痛了,乖”青战却哭得更厉害。弦便愈发紧张,失了平日的冷静,将青战抱在怀里不知所措。

  青战在弦怀里哽咽着,哭得越来越凶,似乎说了什么话,含混得听不清,弦低下头凑上去,只听到她哭泣的声音,那么压抑。

  青战从来都是哭一会就睡去,弦静静地等着,等她哭累了,睡去。青战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身子渐沉,弦抱住她滑下去的身子,却看到她紧闭的双眼中仍有泪水流出。

  她是为了他哭成这样吗?弦的心突然就满满的紧张和幸福。瞬间而已。司空青战,会为谁哭成这般?就算是尚泽死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么哭,只是流泪,泪水一直从眼中流出来,却没有表情,只有一眼的悲伤。这次——是被吓到了罢。

  而青战如此利落地打架,似乎是头一次呢。从来都不会跟人动手的她,今天也是被逼的罢,害怕像失去尚泽一样失去弦么?

  弦将青战抱上楼,轻轻褪去她污了的的外衣,莫名地紧张起来。青战突然睁开惺忪的眼,望见手足无措的司空弦,而后,就看见自己的外套在弦手上。司空弦紧张地解释:“我不是的,是”青战的眼里突然又涌出泪来,扑到弦的怀里,呜呜哭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使她醒来之后还会哭?从来青战哭睡着之后就要睡很久才行,醒来就又是坚强淡漠的司空青战,只是这一次,是惊吓过度了么?弦怀着满满的内疚和自责。“你怎么,会在那里?”

  怎么会在那里?就是感觉罢,就感觉自己应该到那里去。就是微茫的一点感觉,顺从了它而已。青战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闭着眼,眼睫被泪水打湿了,几根几根地粘在一起,弦用自己的脸庞摩擦着青战冰凉的的脸,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青战将脸埋到弦的颈间,泪水和呼吸的气息温暖而潮湿。弦的身体像通过一股电流,浑身紧张起来。

  青战的泪水大滴大滴滴落到弦的颈间,是凉的。弦将青战揽到胸前,痛苦地问:“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告诉我”

  青战只是摇头。弦从来不强迫她什么,只是静静地安抚着她的恐惧和不安,疼痛而幸福地看她在自己怀里睡去,伤愈。而此刻,看到青战的痛苦他却是如此无能为力,无奈让他感到愤怒,情绪一时失控,“为什么?你告诉我!”

  青战从未见过这般的弦。司空弦一向都是那么温柔,从不强迫她的。他凶她了是厌倦了么?青战的心中又生出愧疚和自卑,摇摇头,哽咽着,道:“我想尚泽了。”起身推弦出去,关上门,扑倒在被子上,将被子塞进嘴里,恸哭起来,低低的呜咽的声音被被子紧紧地掩住。

  弦在门外靠着墙颓然地滑下去,“尚泽”就算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了么?尚泽到底为她做了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死了么?弦愤愤地,甚至失去理智地恨不得死去的那个不是尚泽,而是自己。

  青战多想睡去,可是哭得这么痛苦疲惫却越哭越清醒。司空青战多想放声大哭,可是怎么可以呢?恨。为什么会喜欢上司空弦呢?明明是自己的弟弟。这又怎么能够说出来?

  长久以来习惯了弦在身边,习惯到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这样渐渐地爱上了他,他就像是生命的一部分,自然得毫无察觉。直到看到弦受伤,那样的心痛和紧张,比自己受伤难过上千倍。是爱啊。就在那一瞬间,往日种种,那些细节,那些片段,突然次第闪现,那些紧张,那些希冀,那些幸福愉快和那些莫名的嫉妒醋意是爱。

  然而弦是青战的弟弟啊。同样的司空家的孩子,流淌着四分之一的相同的血液。怎么可以呢?又怎么能对弦讲出来,让他也烦恼?

  怎么可以爱上弦呢?明明是什么人都不爱的。为什么偏偏是弦?司空弦。青战爬起来,推开门跌跌撞撞冲进浴室,衣服也不脱,就站到淋浴下。水哗哗流下来,青战终于放声哭起来,摆脱不了长久以来的压抑。疼痛的,依然压抑的哭声在水声中传出。

  到底是紧张青战已经成为了习惯,看到她冲出房间,弦只失神一下就追了上去,被青战毫无察觉地关在浴室门外。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和哭声,弦的心里焦躁不安,甚至想要冲进去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对不起,不该凶你。不要哭,有我在,不要哭。”然而一道门却像是不可跨越的结界,阻隔了他和她。

  爱上自己的弟弟爱上自己的弟弟青战喃喃着,声音低小得只有自己听得到,蓦地,她竟扬起嘴角,扬起恶魔般残忍的弧度。多么大的玩笑,多么大的嘲讽,一个谁都不肯去爱的人,一个吝啬爱的人,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弟弟。这就是惩罚罢,对于她不肯将爱分给任何一个血缘外的人的惩罚。这样的爱,是罪孽啊,以罪孽惩罚罪孽么?

  湿了的衣服沉沉的,紧紧贴在身上,仿佛束缚,仿佛诅咒。青战艰难痛苦地扯开衣服,湿透的衣服丢在地上,温暖的水从肌肤上流淌过,青战眯眼看着白皙的肌肤上流淌过的水——你们,渴望接触肌肤下面的血液吗?青战拔起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弦将匕首还给她时用疼惜和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好久。是希望她可以有一天放弃这匕首罢。她将匕首放上自己的手腕,内心有囚徒将获自由的狂喜。赎罪罢,她清楚地了解,弦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放弃的部分,那么,就将生命一起放弃。

  ——“青战,要勇敢。”“青战,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记得好好活着。”“青战,有你这样的孩子,真是我们的福分呢。”“青战,你是我的慰藉。”

  ——“愚昧!真是愚蠢到不可救药。你爸爸妈妈养你这么多年,付出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钱,就是为了让你如此幼稚地去死?社会为你付出多少,你穿衣,你吃饭,你读书写字,你所用的,哪一样是你自己创造的?哪一样不是这个社会提供给你的?而你,又回报了这个社会多少?你居然就因为这么点儿屁大的事寻短见。你不觉得愚蠢!不觉得羞愧!”

  可以就这样死去吗?温水冲走更热的泪水,痛苦挣扎的司空青战手放开,“咣”,匕首落到地上。

  门外的弦清楚地听到那一声金属撞击瓷砖发出的声响,推门而入——青战没有锁门。氤氲的水汽里,青战就那样站立着,身无一物,长发垂在胸前,水从发上流淌下,滑过肌肤落到地上,白皙透着粉色的肌肤在水汽中宛若新生,一向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泛起红晕,弦呆呆地站在门口,青战亦呆呆地望着他,时间仿佛停滞。弦的身体僵硬起来。那双素来优雅的双眸时眯时张,透露出的,是疼惜隐忍,是压抑,是类似于某种兽的,凶猛、渴望、掠夺的目光。周身散发出不同于以往优雅的王者之气的,一种完全不容质疑与犹豫的霸气。

  有一种危险的讯息。

  青战转过身,说:“好冷。”弦猛然惊醒的样子,慌乱地将门关上,却慌乱中将自己也关在了浴室里。青战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舒了一口气,转回身却看见弦还在,终于掩饰不了惊慌和尴尬,迅速地蹲下,双手抱膝,长发垂下遮了身体,头埋在膝间,问:“你怎么还在?”弦在她蹲下的瞬间还下意识地去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钝,转身冲出浴室又突然折回,青战惊得往边上退去,弦仓皇捡起地上的匕首冲出去。

  从未如此狼狈。

  弦还僵着身体,后悔得恨不得将今天撕得粉碎。这时青战裹了浴巾出来,将匕首的鞘也递给他,又将他推进浴室。浴室里还残留着青战的气息和暧昧的味道,弦将水温调成凉水。冰冷的匕首,冰冷的水。

  ——不过,把匕首给弦,是否意味着她真的不会再想要轻生了?还是只是想这样安慰他?

  青战在楼顶,一弯新月天如水。箫声咽,丧昔别。就以这寒夜里的一支萧埋葬过往罢。没有泪水,幽咽的箫声在夜色里缱绻,挣扎,卷上一弯娥眉月,纠结缠绕,引下月宫里的寒凉直泄人间。幽冥之上大片大片的白云,被风吹着。司空青战青丝飞扬。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三十八节]


  青战开始躲弦。弦也有意识地避着青战。青战的心里像是失落了什么。“就让它在心底埋着,腐烂罢,这禁忌之爱。”青战想,只是,这一辈子,大概再爱上什么人了——反正,也不曾爱过。

  失恋的女子面上大都带着幽怨,而司空青战因着爱恋的隐忍反倒抵消了些许的戾气。

  吴翾觉得,做不成恋人做朋友实在是残忍。然而司空青战,却是适合做朋友而非恋人的,她性子太刚,不爱的话是一点都装不出爱来的,对于不爱之爱,她似乎本能地就会去伤害。曾经被她伤得那么重,然而放手之后退为朋友的位置——尽管她是不承认这个位置的——她还是会认真地给与帮助,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她是认真的。吴翾知道。因此遇到一些烦心事,吴翾回去找青战聊,大多数时候她仿佛没有在听,却会在他沮丧的时候给他一句话,让他的心情柳暗花明,当然也有时候她会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然后不作声,吴翾在短暂的郁闷之后就也会觉得自己的烦恼很无聊,于是就不烦恼了。

  青战不适合给所有人做朋友,不过,吴翾是适合的一个。

  也许是因为曾经爱过,如今放手了,所以不会太计较她那让人不喜的态度,能够平平静静地听她的话罢。

  吴翾跟女朋友闹了矛盾,郁闷,不好跟舍友或者那些哥们儿讲,就讲给青战。青战依然厌恶他偶尔的颐指气使的态度和不尊重的语气。厌恶了就不说话,什么都不说。而吴翾似乎只有在遇到麻烦了才不会有那样的态度,所以青战从不跟他一起讨论什么,只是偶尔在他找上她的时候帮帮他而已。

  吴翾讲的都是小事。只是恋人大都对比彼此的情绪和动作太敏感,总抱了太多期望,一旦落空就是失望。何必呢?毕竟爱的是那个现实的人儿,不是那些幻想。青战听着吴翾的话,那语气里,爱,倦意,并存。青战这日倒是没有冷静地听他讲完,失神地问:“你喜欢她罢,她喜欢你罢。什么时候爱变了呢?”吴翾不解地望着她,青战继续讲下去:“以前都是希望为对方做什么,什么时候起,开始为对方没有做到什么而恼怒了呢?爱,是在何时,怎么变的呢?”青战仿佛不像是在问吴翾,而是在问自己——一直以来,从来都是弦在身边为自己做很多事,自己却从来不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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