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尘埃 >

第24章

尘埃-第24章

小说: 尘埃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愈觉疲惫。并终于发觉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答案,亦不存在任何明确的目标。

  困顿。找不到出路,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疲惫地走来走去,最终总是回到那个令人失望的原点;迷惘。像在黑暗的沉沉的隧道之中,失重的空间里,找不到任何着力点,也没有方向,更不知尽头何在,只是漂浮,流浪。

  说白了,我始终是在徘徊,是在犹豫。

  我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看着,有时也期待着,仅仅限于期待着,事情结束。我只是在想,而已。我所谓坚持,也许是执着,但事实却是我不知如何取舍。我就期待,期待事情客观地发展到结束,却又不敢去面对后果。就这样懦弱。

  至于人生之轨迹:上学,上学,上学完全是最为“正常”的轨迹。生活是被安排的,被某种“应该”安排着。我对此作出的唯一的反应便是——接受。仅此而已。每每考虑“为什么要这样”,接下来的问题又必然是“不如此又如何”。

  “Mussessein?”

  “Jsesmusssein。”

  “Mussessein?”

  “”

  是我妥协了。

  我淡漠,我尖酸刻薄,只是对自己的妥协的愤怒不满和自己的接受的伪装。

  王小波《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里是怎么说的来着?“总的来说,人的安排使猪痛苦不堪。但它们还是接受了:猪总是猪啊。”

  ——“猪总是猪啊。”突然间无奈的悲伤就把眼睛给捂热了。像是被人站在对面无奈地摇头叹息:“猪总是猪啊。”——呃,错了,不是“像是”,而是“就是”。

  “猪总是猪啊,猪总是猪啊,猪总是猪啊”这感慨使我觉得自己的卑微,可怜,渺小

  如同一粒尘埃。

  这粒尘埃安于如此安排吗?不。试图去改变什么,而努力再努力,什么结果都没有。很多时候想要大声疾呼,却又清楚地知道,我的呐喊也只是让我看清自己的渺小,何必再打击自己呢?像陷入流沙一样,绝望地沉沦。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在强词夺理,有时候地位的份量比真理更重。能怎样呢?要么你去占有那个位子,要么,沉默。

  现在的我,选择了,或者是,将要选择怎样呢?

  还要可笑地回答不知道么?

  那么现在,换个问法:知道什么?

  无知的尘埃。卑微的尘埃。

  尘埃,尘埃,尘埃。无数的尘埃。嚣张的尘埃张狂着,叫嚣着。

  全文如此。隔过两行,是一些更小的字。

  “我仿佛看见自己站立于旷野,麦苗青青,它们迅速地生长,一直没过我的膝盖,抽穗,成熟。一转眼,麦田里又只剩下了金黄的麦茬。朱自清说:‘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人生,我在行走,走过一些时间和地方。突然之间人都不在了,就在汹涌的人群里,我丢了和我一起走的人。”

  半夏蓦地觉得心情沉重。不断地否定自己的人生,价值体系一直在修补之中,时常发现不可弥补的错误,于是将一切毁掉,重新来过,到头来看,只有一片废墟。司空青战如此,半夏又何尝不是?曾经是真的快乐,尽管不可避免地一再遇到悲哀的事情,但她始终逃避着那些不快,她只要自己的心是轻松愉快的,并且能够带给别人同样的感觉就好,她这样以为。直到初二那年的某一天,那个据说是很喜欢她的那位语文老师在校园浓浓的树荫下对她说了《孔乙己》中的一句话,不过,改换了几个字:“半夏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她,别人也便这么过。”她终于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笃信的价值。

  任谁都觉得半夏是一个快乐的人儿,然而她那深深掩藏于心底的自卑却无人可见。只当她是愉快的,无所谓的,便放肆地开着玩笑,“亲”渐变成“狎”,她那深深的自卑便一次次被触及。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开玩笑的,给人带来愉快感觉的半夏,她只保留了她的微笑,仿佛是天真,是清浅的,一眼望得到底,不是那么亲切却也感觉很友好。

  就是那样一句话,半夏再不逃避那些悲哀的事情,因为她已经不必要做一个愉快的化身了,她放弃了她的欢乐,只是微笑着。不再是那么受人欢迎了。

  谁在乎谁呢?半夏想。抬起头看着青战,青战未抬头却也意识到了半夏正看向她,道:“闲话而已。不要做任何评价。”半夏什么也没说。

  ——司空青战,我没有想过要评价什么的。因为我说不出任何话来了。我无话可说。我也只是一粒微小的尘埃,而已。半夏默然地将草纸还给青战,下课的乐音就响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二十四节]


  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大雪不知何时开始飘落。青战和半夏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站在大厅里,外面的冷风涌进大厅,半夏抱了肩紧缩着,青战仍是手插在口袋里,咬紧牙,全身用力,挺直了站着,与寒风对抗着。夏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裹挟着风雪。

  “冷了罢。”夏步脱下外套给青战,把半夏揽入怀中。青战把外套还他,笑道:“等下弦就到了。”

  “诶,对了,你路痴哦。”夏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不小心遗忘的常识一样,认真而欠扁。青战眯了眼,耐心极度有限地更正:“仅限于夜晚。”

  “咦?司空青战路痴?”半夏一副“真是难以置信啊”的表情,青战很是无奈地再次强调:“仅限于夜晚。”“呀,路,痴”半夏还陷在青战一脸酷酷的,却到处乱转找不到目的地的想象之中,对司空青战眯起眼所透露的危险讯息完全无所觉察。

  这时弦从台阶下走上来,顺直的头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沾了些雪在上面,倒是颇有些江湖剑客的味道。一袭黑色风衣,从夜色中走出司空弦放若是夜的精魂,不过胳膊上搭着的斗篷镶着绒绒白毛的红色斗篷半夏惊讶地叫道:“这是青战的斗篷吗?好可爱!”——实在是想象不到司空青战会有这样的衣服。可是,司空弦的妈妈送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可爱的。半夏期待地看着弦给青战系上斗篷的带子,却发现,再可爱的衣服穿到司空青战身上,可爱度都会大打折扣。

  夏步就撑着弦送的伞送半夏。半夏只是问他青战的事,“青战真的是路痴吗?你怎么知道?夏步忽而站住,半夏望着他,不解。

  “为什么总是关心司空青战呢?半夏就是半夏,是不为了任何人的存在啊。”——不要在青战的阴影里,半夏,司空青战只是好友,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夏步认真而疼痛的目光锁在半夏身上。

  半夏低下头去。又被误解了吗?被夏步误解。是夏步太担心自己了罢。半夏抬起头,迎上夏步的目光。“不是的。我没有为了司空青战而存在,我只是喜欢她。”

  夏步大骇。

  “夏步你是一个细心的男生,不过,很多时候却也是粗心得很呢。就算你跟青战十几年的好友,可是,你也不了解她——你自己承认过的。对于她的往事和习惯,你知道得可能更多一些,可是,你对她的了解似乎也只是限于一种惯性。你并没有好好考虑过青战的想法罢。”半夏说得没错,只是一种惯性,习惯了和她在一起,习惯了她的处事方式,至于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几乎从来都没仔细想过,因为青战总是云淡风清的样子,就算知道她那份淡然之下有着未言明的理由,也常常因为她的淡定而把心放开了,不去想,宁愿相信是本来就没什么的。

  “青战就是这样一个人罢,不表现出她的情绪,因此跟她在一起,不必费心地注意她的反应——她始终都是那么淡淡的。倘若心里没有什么的话,跟青战在一起,只要做真实的自己就好了。不过,如果是不揣度到他人的心理或是得不到别人的肯定就担忧的人的话,跟她在一起就格外累了。”半夏笑笑,用手心暖暖冰冷的手背,两手交握着,低下头来,道:“青战是第一个对我说不想笑就不要笑的人呢。我以为她从来都不看人的,然而她却那么轻易地发现了我的心意:我不想笑。”

  夏步有一丁点的恨恨,司空青战那家伙,总是伤害别人,为什么就要对半夏那么好呢?半夏喜欢青战,那突然发觉自己的想法,夏步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想要青战对半夏坏一点吗?让半夏承受青战的刻薄?夏步把半夏冰冷的双手握到自己手中,呵气为她暖着。“为什么不想笑呢?”

  半夏原本在夏步为她暖手时感到温暖的心突然间就充满了失落,仿佛心被丢到了体外,直接置于这冰天雪地之中。夏步,也不懂。夏步也以为她就是应该微笑着的吗?想把手抽回来,然而手指动动,终究没有从夏步的手中抽离。为什么不?半夏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某个假期,原本打算好好看看书,可是书摆上桌子,她却离开椅子坐到电视机前,遥控器按来按去,节目一个比一个无聊,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截又一截的生命被无聊粉碎丢弃到永不可逆回的过去之中,明明知道自己该离开电视坐到书桌前,可就是支配不动自己懒惰的躯体。她有点讨厌自己。

  微笑时扬起的眼角可以接受更多的阳光。夏步本想这样讲,然而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犹豫之后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半夏,在我面前,也只管表现真实的自己就好。因为半夏,我喜欢你。”不管半夏喜欢的是男生还是女生,总之,喜欢就是喜欢了,不说出来会后悔一辈子的。夏步豁出去。

  半夏怔怔好久,轻轻依到夏步怀中,“原来你也是喜欢我的。”

  “也?”夏步脑子短路了一瞬间,又豁然开朗。禁不住笑起来。半夏奇怪地看着他,心里不安——夏步不是在耍她罢?半夏心中寒意顿生,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夏步将半夏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春天。”

  ——曾经夏步问青战,怎么看待恋爱。司空青战躺在渡晟中学柔软的草坪上,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划着,“喏,我们都是春天里期待化蝶的毛毛虫。温暖的春天,恋爱发芽,”细长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春”和一个“虫”,“两只虫儿碰到一块,总得发生点什么事儿。”话至此,又写出一个“虫”字。

  “也对。不过,毛毛虫这个意象,似乎不大好司空青战,你又在骂我!”夏步迟钝地发觉时,某人早就起身不见了,草坪上被压倒的草正慢慢地直起身子。

  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毛毛虫也该蜕化成蝶了,没有了虫,就不算是“蠢”了罢。当然的。

  青战又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弦背她回去。均匀的气息落在脖颈间,痒痒的。弦背着青战稳稳地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困意的问话:“肩伤好了吗?”弦不意她已醒来,转头去看,薄唇擦过青战的侧脸。弦慌张地扭回头去,“啊,好了。”——只是弦的肤色偏白,伤是好了,可那浅浅的痕迹怕是永远消不掉了。

  “唔。”青战昏昏哼一声,又睡去了。

  小时候青战手里捏着虾条喂给尚泽,结果尚泽一口咬住了青战的手指头,青战疼得哭起来,爷爷问怎么了,弦面无表情地说是弟弟咬了青战,爷爷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