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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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 作者:夜之瞳子
[正文:告别祭奠——关于《尘埃》]
2009年到来的时候,我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荒烟漫草年头。
挥手告别以往种种,许多故事都该结束了。
2008年在风雪中落幕,窗外传来整齐的倒数声,而后是种种狂欢,一切一切湮没于风中。一声声祝福,一声声嚎叫,一声声炮竹响。心里生出隐隐凄凉。明知会有礼炮响,可炮声响起还是惊了蜷在角落里的我。
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自我对话,将自己剖析成若干,自己跟自己讲话,自己对自己说:“我们”
突然发现——这是唯一可以保存希望的方式。
笔,停滞在半空,笔尖落下纷纷的时光,一如窗外的雪。声势浩大的祭奠。
毫无预兆地,鼻腔里突然涌出鲜血,大滴大滴滴落。那血液,来自破裂的毛细血管,本来是要返回心脏的。我看着自己的血液一滴滴滴落,清水带着它们流向下水道。真是绝望的未来。绝望的路。
血液洇透一张张纸巾,终于慢慢止住。靠在椅子上,看掌纹里的血水慢慢变干。
左手小指上的红线早已剪短,有些事,该了结了。我的名字刻上谁的肌肤成为伤疤,时光也该将它抹去了。有些事,就让它悄无声息地结束罢,如同那片雪花飞上我的眼睫又悄悄融化。
许多过往,许多的人,都去了,那些消逝在风中的人事,如同尘埃。卑微,渺小,无奈。能够成为养育生命的土壤吗?那些尘埃在落地之后。
不知道。
让我再一次用文字来祭奠我的伤痛和迷茫——虽然是一些与我无关的故事。
时常觉得疲惫不堪,想要放弃,逃离。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胆小了。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不敢面对自己的灵魂。因为我看到自己的卑微和怯懦。
没有多少故事和情节,只是一些审视和反思。
一群普通的人。在我的城市里。生存。
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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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节]
早上,天空里大片大片灰色的云,像极了灰色天使的翅膀。蓝色忧郁的天空,灰色的云,仿佛一张凄美的画。太阳刚刚探出地平线,血红血红的,像一滴带血的泪,滴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或者躺下,看看天空的表情。于是,刚刚还站在花园里喂猫喂狗的司空青战一转眼就已经躺在了树上。她是性子平淡的人,不喜闹,始终都是淡淡的——似乎生来如此。
树上的叶子开始脱落了,完成一次蝶一样的旋舞,一切就结束了——关于一片树叶的故事。
死后事,与己无关。
那些树越来越寂寞了,那些枝桠开始看得出苍凉——秋天来了,繁华尽落,往昔都不在了,孤单的人有孤单的身影。“就是这样的。”
司空青战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表情或者情绪。但对面的吴翾却觉得她像一座冰山般,寒气逼人。如果他在青战说出那句话之后立马反驳或质疑,也许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但,青战的话却让他大脑短路了一瞬,就那一瞬间的无言以对却带出了一大片的空白沉默。愈是无话可说,愈是觉得青战的威严不容置疑,也就愈发无言。
“就是这样的”——而这话本身就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和令人不甘的绝望。
吴翾是彻底败了。在青战“成王败寇”的眼光下,他越发觉得自己狼狈起来。
不知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态,吴翾总是不自觉地惹青战生气,看她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威胁自己。虽然更多时候她都是面无表情地用恶毒语言来回敬他,但就算是彼此间的舌战,他都觉得充满乐趣。表面看来,青战尖酸刻薄,冷漠恶毒,任何时候都置身事外“高高挂起”的样子,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伪装,真实的司空青战其实是一个可爱而敏感的人儿,当她生气了,她就会显露出真性情来。吴翾这样想。
习惯了她跟自己讲话的方式,吴翾早就做好了迎战她恶毒攻击的准备,然而她这一句极其普通的“就是这样的”竟让他招架不住了。吴翾败得不甘。
可就在吴翾尚未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青战已经背起书包走人了。
“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青战家门口,子禋这样问夏步。
“什什么?无耻?你居然说你最最要好的兄弟无耻?啊,子禋你太伤害我了!听。听!这是我心碎的声音!”夏步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子禋哑口无言,颇为无奈地看着他的“夏氏夸张派”表演。
司空青战尚未走近家门就看见了这两个惹眼的男生。
这年头长得好看或者打扮得好看的男生也不是稀有动物,夏步和子禋也并非惊艳绝伦的那种男生,可是这两个人在一起就确实惹眼了。
夏步小时候就很好看,青战曾经诅咒他:“上帝是公平的,你长大了就会变得很丑。”那时的夏步反唇相讥:“同时也是再说你自己?”后来,也就是现在,事实却是——青战的预言失败了。夏步非但没有变丑,反倒越长越帅气了,尤其那双眼睛,时而暧昧时而无辜,俘虏不少女生的心。不过,兴许是看了这许多年出现了审美疲劳,也或许,当真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在青战眼里,也不过是这样,一个鼻子两个眼。但是,有子禋在旁竟不一样了。子禋也是很好看的男生,不是帅气,就是有那样一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淡定的气质。和夏步在一起,一动一静,倒是相得益彰。
子禋见了青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跟她并不熟识,不像夏步,和青战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极其巧合地同班,到了大学还是校友,可以凭着多年的交情厚着脸皮来蹭饭。他本不想来,只是实在缠不过夏步这个粘人的家伙。他还在考虑该说什么,夏步已经迎了上去,很不满地责备起青战来:“说好了下午一起打篮球的,你怎么先跑了?我去你们上课的教室找你都没找到,害我白跑一趟!你还真是”子禋在旁听着,心想:“夏步你还真能吹,你根本连人家三四节有没有课都不知道,直接兴冲冲奔人家家里来的。而且分明是来蹭饭的,居然如此”子禋忘了蹭饭的尴尬,从旁观察着青战,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青战以一贯的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清晰地吐字:“我今天没课。”开门,走进院子,突然又回过头来,认真地说:“第二次警告:以后不要再拉我去打篮球。”夏步才突然想起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事儿,弄巧成拙了——现在的青战,已经对篮球毫无兴趣,甚至,有些敏感了。
“子禋和夏步也来了啊。”一个沉稳淡泊如水的声音响起,是司空弦。
“弦!”夏步竟像个小孩子般腻上去,“你姐姐不欢迎我们啊。”弦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笑道:“是你惹她了罢。”“到底是一家人啊,唉子禋”子禋手插在口袋里,一样避开了粘上来的夏步,安安静静地笑着。他向来如此,话不多,若有若无的浅笑——就像司空弦——但他的笑却不会像司空弦的那样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并不只是弦的眼睛会在笑时掩在额前垂下的头发下的缘故。子禋让人觉得很温暖,然而又是永不可及的温暖——他总那么飘忽。也许只是因为太简单,简单得让人以为很复杂。也许。
到底是午饭时间了,看着青战洗手下厨房,夏步脸上不自觉就浮起了笑意,怎么看都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明亮的落地窗前一张小桌四张椅子,原本就是青战、弦、夏步和尚泽周末时一起闲聊的地方,只是尚泽死后对着窗子那一角的椅子就常常空着了,确切地说,大多数时间里那四张椅子都是空的。弦和夏步落座在以往的位子上,贴着墙角靠窗的位子给青战留着,对面是弦,弦斜对面对着窗子的位子上坐着夏步,而弦和夏步之间,那个曾经属于司空尚泽的椅子上,现在坐着子禋。
自打司空尚泽死后,司空青战眉间就时常有淡烟轻笼,心锁得也更深了。青战朋友不多,除了司空尚泽和司空弦这两个堂弟之外,就只有夏步了。人大都有惯性和惰性,恋旧应该就是这两种习性的一种体现。尤其对于司空青战,惧怕改变,拒绝改变,于是将自己锢封在原有的、已知的圈子里。三个人都曾经尝试将自己认识的好友介绍给她,但她拒绝跟更多的人深交,她觉得自己“负担不起”。尚泽死后,青战的朋友就更少了,而她竟更加拒绝与人往来了。与其被动失去,不如主动放弃。起码,心痛会少一些。怀了这种信念,司空青战甚至一度拒绝与任何人往往来,包括弦和夏步。不知是司空弦对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想通了,终于没有失去最后的两个朋友。不过,还是不肯与别人交朋友。只是子禋青战居然没有对子禋表现出反感,这倒让弦和夏步感到惊奇和欣喜。
子禋在许多人看来酷酷的,尤其有夏步跟他作对比,其实子禋为人很随和,淡淡的态度跟弦颇有相似。夏步刚上大学认识了这么个好友就迫不及待地介绍给弦和青战,果然,彼此都很合得来。而且,进门时白刃都没有很凶地朝子禋吠。看来子禋的受欢迎并不限于人类。
青战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阳光里三个男生那样融洽,恍然觉得尚泽没死,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又恢复了原状。她站在那里,恍惚迷离,忘了说开饭。弦一抬头看到出神的青战,也怔住了,夏步和子禋也回过头来,看着她。青战恍恍惚惚,漾起甜美的微笑,如同尚泽在时她时常对着他们露出的那种安然满足的微笑。然而很快,微笑凋谢了,眼睛里的障褪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开饭了。”转身回厨房。
子禋听到后面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气声,像花瓣落地。
饭厅和厨房其实是一间,中间用屏风隔了。饭桌上的气氛也融洽。子禋第一次见识青战的厨艺,着实出乎意料。看青战平素里冷冷的,仿佛很孤傲的样子,本就没想到她会做饭,更没想到她厨艺如此出色,难怪夏步死皮赖脸地要来蹭饭,看弦今天到这里来也仿佛惯例般,敢情之前他们就常常在周末到青战家来蹭饭。子禋赞叹了青战的手艺,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的脸,他很好奇:那张波澜不兴的脸下是怎样的心?
他总觉得她是有故事的人。他憎恶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好奇,可他忍不住想知道。他不是一个好探究别人隐私的人,只是他总觉得青战说不上来,勉强地说,是神秘罢。那样的漫不经心的淡然看起来仿佛是淡漠,子禋觉得但凡那样的淡漠,定是隐瞒着什么的。
午后的阳光柔和而温暖,阳光穿过明亮的落地窗洒落进厅里,伢优雅地走进客厅,走到桌子前,眯眼仰头,在四个人之间巡视一圈,踱到子禋脚边,在子禋裤脚上蹭了蹭,见子禋不反感,一跃,跃到子禋腿上,蜷卧下。子禋一惊,随后笑了。青战眯起眼,压低声音,唤了一声“伢~”伢即紧张地站起来,做好往下跳的准备,只要青战再唤一声准会立马消失。夏步笑道:“青战这么可怕,以后找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呢?”说话间装出一副烦恼的样子。青战端起杯子,冷冷地说:“您过虑了。”子禋抚着伢的毛,伢紧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