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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桃花彼岸-第14章

小说: 桃花彼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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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上的声音。
  裴齐看到傅暖玉绕过屏风走到床前,看着自己,叹了口气,走在了床边。
  “好些了没有?”
  傅暖玉拿手背碰碰裴齐的额头,柔声道:“还是有些头疼?”
  “或者,你别处不舒服?”
  “要不要喝些水?”
  傅暖玉问着,而裴齐不理会,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床顶。
  傅暖玉眉宇间有了不忍,自责道:“还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话只不过说了末音,裴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直起上身来,对着傅暖玉就是字如沙珠。
  “大少爷你说哪里的话,你哪能惹我这样的下人不开心。我只不过是个下人,哪用得了你舍身相救?”
  “叶小姐同大少爷你就是青梅竹马,将来郎情意妾有什么不好?叶公子不过关心少爷你罢了,赶人家走做什么?”
  “还有二少爷,大少爷同二少爷有什么化不开的怨,二少爷也是苦命过来的人,大少爷你让着二少爷事就过了,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这个下人夹在中间?大少爷哪里看我不顺眼了?大少爷你说,你说我就改,以后看见大少爷一定绕着弯儿走!”
  喉咙因为干渴而声音嘶哑,用尽力气说出这些话来,裴齐却觉得疼得不单单是喉咙。
  而眼前的傅暖玉,皱起了眉,凝视着他,似乎要用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射出洞来。
  傅暖玉恼怒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知道,就是那些话而已。”
  “你可知道你为这些话要付出的代价?”
  “我除了我爹一无所有,我不在乎!”
  “好,那是你说的。”傅暖玉说完一个前俯把裴齐重新压回床上。
  裴齐呼吸一重,蓦然懂了傅暖玉所说的代价,连忙要推开傅暖玉,无奈手才抓住傅暖玉的衣襟,傅暖玉的吻就落了下来。
  那样的吻,粗鲁地让人发疼。不想以前傅暖玉吻他时的柳枝触水,而是狂乱如走石的,密密麻麻地落下来,那贝齿咬得裴齐唇舌泛红。
  双手因落水无力而推不开傅暖玉,却拽松了傅暖玉的衣衫,衣衫滑到傅暖玉肩下,雪白的胸膛便袒露出来,傅暖玉侧目瞟了瞟自己肩头,更用力地去吻裴齐。
  裴齐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眼睛也以酸到了有什么东西要喷涌出来的地步。
  “我……唔……我明明……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裴齐趁着傅暖玉改变角度吻自己的那些空隙勉强用力说出了一句话。
  傅暖玉突然停了下来,微微抬起身来看着裴齐。
  “我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我要卷入你们这些人的爱怨里面
  ……”
  眼角已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傅暖玉看着裴齐,看不清眼底的神情,傅暖玉俯□,吻了裴齐眼角的泪水,然后紧紧地抱住裴齐。
  傅暖玉的手臂用力的环着裴齐的腰,愧疚地说道:“我总以为我想着你就是对你好,原来我错了,以后我会对你好……好到……我做不到的地步……”
  裴齐愣了愣,傅暖玉这是在表达歉意么?他……他是在理解自己么?
  但那话是说出来来了的。
  “对不起……”
  窗外月色正好,廉洁白亮,光彩四溢,而屋内,烛火晃动,映月成灰。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十一章 行偏舟(四)

  秋日已近,细细地下过两场秋雨,天灰白清透,荷叶边黄了个遍,庭院中的花草折枝黄花,虽说落寞,又带几分平静安然。这就是江南了吧,就是秋日,也如美人姗姗而去的回眸一望,流尽春光。
  日子也就过得淡了些。平日里粗茶淡饭也不能说是差人之意,至少裴齐过得舒坦。
  前日里正是每年收新丝的时候,府上绸庄进进出出忙得焦头烂额,不过这也本就是分内的事,裴齐做着也不觉得生怨,一忙过,傅管家就来账房嘱咐裴齐这月忙于收丝之事的人月钱各加两两。
  裴齐就乐了,提前出了府,去欣然居买了点心往家赶。
  裴齐推开门,看见裴迟在院子里坐着休憩,走近问道:“爹,今天好点了没有?”
  裴迟道:“没有了,我这身子骨没想到还挺得过来。”
  裴齐望屋里望望,道:“茗烟呢?”
  “出去了,”裴迟看了看裴齐手中的纸包,笑道:“你给茗烟买什么了?”
  裴齐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欣然居的点心。”
  裴迟点点头,笑道:“过不了多久也就是七夕了,你看我前些日子病了也没有说,干脆我过几日就给茗烟说说。”
  裴齐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等了等,说道:“我和茗烟的事……还是缓缓吧。”
  说完就看见裴迟惊了惊,然后面色微厉道:“你这小子又怎么了?脑子被水浸了?以前说得好好地现在又说缓,茗烟那么好的姑娘怎么能等呢?你这混小子!”
  “我……”裴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自从那夜过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感觉漂浮不定,而裴齐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若同茗烟讲喜欢这回事是对茗烟的不负责。
  正当窘困之际,茗烟回来了。裴齐连忙对茗烟招手,道:“茗烟快过来,我买了点心。”
  茗烟过来,接过裴齐手中的纸包一看,惊讶道:“还是欣然居的呢。”
  裴齐点头,“是啊,快尝尝。”裴迟在一旁只好收了脸色,裴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第二日回府上,才进账房,张仁就说道:“裴黎你才来啊,大少爷来找过你。”
  “啊?”裴齐一惊,心里有些慌。
  张仁摇摇头,拿了账本出了门,刚不见身影就听见屋外张仁叫了声:“大少爷好。”
  裴齐身子一疆,望着门口,立刻就看到了傅暖玉,期期艾艾喊道:“大,大少爷好。”
  傅暖玉笑笑,走进说道:“近几日忙,来看你的少。”
  “还好……”
  傅暖玉微微松了口气,“今天有空,你同我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古砖铺着的石梯,一
  层盖着一层,延伸至朱红的庙门。大概是前些日子下过雨,香客不多,僧人打理得少,一阶一阶的石梯上都染了草苔,裴齐踏在上面,生怕滑倒了。
  裴齐一边走着一边问道:“我们到庙里来干什么?”
  傅暖玉反问道:“来庙里能干什么?”
  “来庙里当然是拜佛烧香的了。”
  “那我们就是来拜佛烧香的。”
  “……”
  进了佛厅,檀香袅袅,两人持香对着佛拜了三拜。裴齐闭上眼,在寂静中心里涌出思绪来,裴齐在心底默默地说道,如果佛你真的能保佑人的话,我希望我爹身体好起来,茗烟能够等我,那些让我烦恼的事都快点离开;还有……我想暖玉一辈子都好好地。
  裴齐深吸了口气,睁开眼,侧头去看,傅暖玉竟然还闭着眼,有些好奇。
  看着看着,傅暖玉睁开眼看向裴齐,裴齐连忙别过头,“那个,暖玉你许得什么愿?”
  傅暖玉把香插进鼎中,看着香烟袅袅地飘荡,笑道:“现在不能说。”
  “哦……”
  “那你呢?”傅暖玉问道。
  裴齐也把香插好,学着傅暖玉的腔调,卖起关子,“现在还不能说。”
  “噗,”傅暖玉笑出了声,“你啊,傻瓜。”
  “我才不傻。”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我们出去吧。”
  裴齐问道:“这就回去了?”
  傅暖玉点头。
  过庙中香炉的时候,裴齐突然说道:“等等。”
  傅暖玉看着裴齐,裴齐走到香炉面前,从袖子里桃出前日里傅管家发给他装过银子的香囊,伸手在炉子里抓了几撮香灰放进袋子。
  傅暖玉道:“你要香灰做什么?”
  裴齐拉好绳子,打了个节,笑道:“我爹说这个可以避邪。”
  傅暖玉无奈地笑笑,裴齐却把香囊递到傅暖玉前,不好意思地说道:“暖玉你不嫌弃的话,就放在身边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香囊,傅暖玉愣了愣,然后接过立刻别在了腰间。
  踏下石梯,裴齐依然步步留心,一步一梯,一梯一稳。手突然一暖,裴齐一惊,却没有去挣脱傅暖玉握他的手。
  两人就并肩挨着,牵着手,一步一步的下着石梯。裴齐脸有些微烫,小心地去看傅暖玉,傅暖玉却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笑。
  那几十级的石梯突然显得特别得长。
  裴齐小声地问道:“暖玉,你说,佛真的灵验吗?”
  傅暖玉道:“佛只不过是人们因为生活中的不足而臆想出来的东西,说灵验未免太过牵强了。”
  裴齐有些吃惊地看着傅暖玉,毕竟没有人这样诠释佛的,他们说佛,都讲得
  是参禅领道,或者保佑平安之类的。而傅暖玉这样的解释,对信佛的人而言,可谓是大不敬了。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少拜佛?”
  “因为他们都还不满足现状,希望所谓的神灵带给他们所想得到的。”
  “可是……我们也来拜佛了啊……”
  “那说明,我也还有所希望的。”
  傅暖玉笑着,裴齐却呆了,像傅暖玉这样的人,有俊美的相貌,有阔绰的家世,还有什么所希望的。
  “佛其实也并不单单是寄托希望,还有,我想应该信念吧。像傅暖玉这样的人,有俊美的相貌,有阔绰的家世,还有什么所希望的。
  “佛其实也并不单单是寄托希望,还有,我想应该信念吧。”
  “信念?”
  傅暖玉点头,“信念。如若不是求佛,那便是对佛的启誓,启誓不是说给佛听的,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是让佛去灵验的,是让自己去实现的,这就是信念。”
  从没有听过傅暖玉说过这样的话,傅暖玉确实是不一样的,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独到见解,都不是一般人学的来的,裴齐低头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白皙的手,突然觉得不真实。
  这样绝美的人,真的是牵着我这样普通人的手吗?
  但裴齐又记起傅暖玉说自己还有所希望的,他希望的是什么?他希望的东西应该不是一般人给得了的,或者,他自己也给不了,不然他为什么要来拜佛?
  可是裴齐忘记了,傅暖玉说了信念,傅暖玉所许下的愿不是寄托,而且信念。
  “你看。”傅暖玉突然说道。
  裴齐闻声看向前方,街道边的江水荡荡涤涤,残荷带雨,散落江面的柳叶如鱼浮水,而天,已露出了淡淡地日光,映着江面柔软美好。
  这样的景色异常柔美,是景的缘故吧。手心的暖意依旧淡淡,裴齐想,亦或者,是人的缘故吧。
  


☆、第二十二章 行偏舟(五)

  转眼,已至七夕。
  裴齐有不安。一边整理账目一边思虑。为什么不安也说不透彻,但七夕已到这是不能改变的,那么,他要怎么同他爹说茗烟的事。
  他不能同茗烟在一起了。
  裴齐就是为此不安的。他开始有些明白自己是有多在意傅暖玉的存在,而对茗烟一开始的好感也因傅暖玉在眼前的晃荡而烟消云散了。
  然后,裴齐又不能明说。他不能让裴迟再受打击,他娘的死已经要了裴迟的半条命,他不能在现在这样平静的时候惹出事来。或许是真的,有恨,就不能有爱。
  才把账簿放好,就见人进来,抬头一看,是傅砚。
  裴齐站起身来,道:“二少爷。”
  傅砚点点头,走到案前,笑嘻嘻地看向裴齐,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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