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之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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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香你最近休息的可好?我给你拿来了新进的熏香
尚香你可呆的闷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尚香你
尚香
事实上我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做,我只记得那时我觉得我在这世上只得靳尚一人疼我便眼里心里只有靳尚了,所以除了对尚香好我也着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让他爱上我了。
小红儿说公子你这样实在丢咱们酆都的脸,桥姬却说小红儿你不懂爱恨不知难舍。
我静静听着,最后也只得一声呵呵。
我最近时常想起那时的熊祗,现在回想过往总总,总觉得那时我们三人中,心中最苦的应就是这熊祗。那时的他就如同现在的我,什么也放不下,什么也堪不破,就如那困兽般挣扎不脱,自食恶果。
那时我夜夜见他伴一盏青灯,自酌自饮。
我说你不如杀了我罢,也好过如今这样看着心烦。
他笑笑说你始终是他亲手送予孤的,我怎能轻易杀你?
是,我如今也不能轻易杀了望月。我也只能学着当年的熊祗,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你可曾想过,”桥姬挪着她的三寸金莲步缓缓走来,腰肢乱颤,“就算你等到了他又该如何?”
“如何?”这个问题我的确没想过,可见在我的潜意识里对于让靳尚爱上我这件事实在没什么自信心,我只是一路行色匆匆,不敢顿足,不能回头。
“你说杀了他如何?就让他同我们一样做个鬼,永生永世的与我在酆都里过日子。”我一拍手,觉得这个主意甚是妙哉!
“你自是愿意,可知他愿意与你在那见不到天日的地方漫无止境地过下去?”
我仰头将那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把玩着金樽道:“你可知,我是如何熬过那忘川河里的一千年的?是因为我心里还有念想,那时一心想着我还要去找靳尚,便就觉得一千年也就没那么难熬了。如若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再漫长的日子也是短暂,如若不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再短暂的日子也是漫长。”
我想,那时他若不愿,我便与他双双形神俱灭,谁也不用再有什么下一次了。
☆、第四章
自从买下这相公馆我便夜夜宿在尚香房里,屋子里只得一张床,我与他夜夜抵足而眠,同床异梦。
我见尚香大睁着眼睛望着房顶一眨不眨,便问:“你在想什么?”
尚香笑了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到我的初夜了。”
“哦?”在这种封建时代,怕是也只有这风月场所里的人才会敢聊这种话题,不禁让我兴趣大起,“你的初夜,说来听听可好?”
尚香看了我一眼,随后眼波流转,缓缓道:“那年我十六岁,爹爹让我接客我不愿,他便给我下了媚药,我神志不清,把那恩客当成了望月,整整一夜婉转承欢,却因在最后情之所至喊出了望月的名字,就被恩客踢下了床,被爹爹罚了三天不能吃饭,呵呵。”他笑得甚是嘲讽,“那时还想着什么烈性,现在想想,本就是小倌出身,真不知当时在坚持着什么。”
我觉得他似乎有所指,便讪讪地问道:“你是想骂我非让你夜夜与我同床而眠吗?”
“哈,”尚香一拍手,翻过身看着我道:“没有,这么久了,你从不碰我,我知道你没有拿我当个小倌看,你对我好我知道,只是让我喜欢上你是万万不能了。”
“哦,那万一呢?”我觉得他说得好生没有道理,还没试过怎知就不能了?也才过去一年多而已,我还有的是时间。
“恩,你说得对。”尚香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不准真的会有万一。诶?你现在定不是处子了吧?那你初夜如何呢?不如也说来听听好好?”
我拿开他的手,心里想着我的初夜,想说我的初夜不就是你吗,但还是想了一会儿道:“我的初夜啊,给了我的心上人,情之所至时,我叫他的名字,他叫着我的名字,好不快活呢。”
真的是好久了,那一天于我而言已过去了一千多年,但却仍记得真切,想忘都忘不掉。
那一日我不止是挑拨起了靳尚的欲望,况且那欲望还是对熊祗的欲望,我还挑起了他的怒火,这怒火却真真切切是对我的怒火。靳尚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我却把眼睛瞪得很大,我什么也看不见,靳尚捂得实在是严,连丁点的微光也没有,但我的眼泪却都从他的指尖渗了出去,让我颇有胜利之感。靳尚起先是骂我下贱,我本想要反唇相讥,却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生生被撕裂的疼痛感给堵了回去。我不知这事会如此的疼,且我平生最怕疼,我试图推开他,奈何我十八般武艺皆是他身授言传的,我在他面前的一切反抗都像是笑话。后来我全身麻木,他却情之所至,终于拿开附在我眼睛上的手,瘫软在我身上喃喃地一遍一遍唤着小祗。我也终于是流干了眼泪,既然不哭了我便笑,笑得甚是张狂。
记忆里也唯有那一次他喊出的是我的名字,那也是我唯一一次求他做一件事,我收敛起往日冷嘲热讽地难堪嘴脸,我说今日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你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就当给我的生辰礼物吧,就这一次好不好,哪怕骗骗我也好。
其实生辰也不是真的生辰,我在酆国从没过过生辰,也不知道自己生于何月何日,后来靳尚便说那就把我带你回来的那日当做你的生辰可好?从此每年的那天靳尚都会一大早就拿着红鸡蛋来敲我的头把我从梦里敲醒,笑着对我说小寿星又长了一岁了哈,我则会懒懒地坐起来摊开双手讨礼物。
从什么时候起,我与靳尚,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了。
靳尚毕竟不是什么狠心之人,他愣怔了许久,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好。那一日他没有蒙着我的眼睛,那一日他温柔细碎的吻落遍了我的全身,那一日他情之所至时唇瓣微张便轻轻唤出了我的名字,他唤着如愿,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如愿,那是我在床第之间第二次哭,我也不知为何,我明明该高兴,却比初夜那日十倍甚至百倍的难过。我说你能不能说你喜欢我,他便真在我耳边说如愿我喜欢你啊,如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趁着他对我百依百顺的机会,便得寸进尺道:“你能将你腰间那玉佩给我做礼物吗?以前以你年年都给我礼物我便觉得也不用太过珍惜,到如今那些个物什竟一个也找不见了,你给我这个玉佩我定会好生收着以后断不会再向你讨了。”本以为他也会觉得我实在贪得无厌,谁料他竟真的拿起衣服将那玉佩摘下递与我,我碰到那玉佩时指尖还在发颤,虽然那玉佩我从前从没见过想必是靳尚随便戴戴所以也就不甚珍惜,可于如今的我而言已是太过难得,我把玉佩放在胸口,心脏还跳动的甚是厉害,连带着玉佩也好似在上下跳跃着。
从那之后,靳尚再也没来过,就连熊祗也搬回了养心殿去住,那是我被送进宫的第二年,那年我十七岁,而我在宫中却一直待到了二十四岁,整整七年,来来回回地也只我一人而已,堪堪是醉也无聊,醒也无聊,梦里不曾到谢桥。
“你怎么了?”我回过神来,尚香在一旁玩弄着我的头发,他说你头发可真是长,留了多少年啊?
我再不能假装,蜷进他怀里颤抖的不能自己,“今日是我生辰,你抱抱我好不好?”我说话时牙都在打颤。
尚香翻过身轻轻搂住我说:“你生辰吗?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我想我若说我今年一千三百多岁了还不吓死你。
“哦,看起来更小,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吧,似是少年郎。”尚香咯咯笑着,“我也要十八岁了呢。”
☆、第五章
其实我只要还有些脑子,就会想一想尚香被迫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本就不情不愿,一向冷冷淡淡,那日为何会突然对我温柔起来?
因为三天后,尚香就不见了,连同望月一起不见了。
我独坐在河边,身穿锦衣华服,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双肩鬼火明灭,身后是上百个小鬼,尖耳,长尾,獠牙,利爪,他们静静伏在地上,只等我一声令下。
湖面早已结了冰,冰面照不出我的影子,因为鬼魅没有影子。我看不到我的脸,不知我的表情是怎样,我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很久,久到我都忘了自己是何模样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当初跳下忘川河了,这是这一千多年来我第一次后悔,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早已不是鬼,连投胎转世也轮不到我。
那年熊祗说,何苦呢?害人害己。
竟是到了如今也是依然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
阴风乍地起,百鬼之主笑。
我毕竟是酆都之主,在人间找个人还是容易得很,我困惑的不是要去哪里找他,而是找到他又该如何。
果然,只得一天尚香和望月就被抓到了酆都鬼牢里。我去见他们的时候尚香紧紧拥着望月,让人看了心生厌烦。
我用法力分开他们,懒得去看他们的表情,人见了鬼大多如此。我挥了一下衣袖,鬼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大牢,我飘到尚香面前,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喃喃道:“我对你不好吗?你还想怎样呢?怎的还是要逃?”
尚香啊了一声,复而又盯了我许久,迟疑地问:“如愿?”
我哈的拍了一下手,对着他把面具稍稍掀开又快速放下,但也足够他看清我的模样了。“既然我是人你也不会喜欢我,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鬼那又如何?”
我将尚香囚禁在我的房间里,将望月囚禁在大牢里,并以望月来要挟尚香。
我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不对,但我已坠入了一座偌大的迷宫,不见天日,没有出口。
“你可恨我?”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落雪,一丝一丝冷意透进了五脏内腑。
尚香自被我用法术缚住强行从地牢带到房间后就不再挣扎,他像是痴傻了一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我可是恨死你了!”我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撕碎他的样子,“你很久以前便认识我了,大概四百多年前吧,那一世你叫靳尚。”
我忽发现他在我说出靳尚二字时眼睛不自觉的动了一动,甚是欢喜,我瞬间移过去欣喜地问道:“你是想起什么来了吗?还是,你觉得这名字熟悉?”
他又恢复了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好不气人,不知当年我痴傻时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我忽想起了脚镯,便翻身去寻,自找到尚香我便把他封了起来,否则它一直响也当真是烦人得紧。
“你看,”我把脚镯放到他手里,铃铛响的比平常还要厉害,叮叮当当的似是在诉说着与主人的前世今生。“这曾是你的紫金qiang,后来小白,就是鬼差白无常,他将qiang头做成这脚镯赠与我,这脚镯只有见到主人时才会响的。”
尚香的手动了一动,他终于肯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太过复杂,我半天没有看懂。我有些泄气地问:“你不信我吗?”见他没什么反映,我便把头埋进他膝盖里,闷闷地说:“你怎能不信我?我为了你在忘川河里受了一千年的折磨,你怎能不信我?你怎么能?怎么能呢?靳尚,靳尚,靳尚”
自那日起,我时刻守着尚香,他老实得很,不哭也不闹的,给饭就吃,抱他上床就睡。
我不再叫他尚香,而叫他靳尚,我每日都给他讲靳尚的事,说那年我六岁,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