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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骷髅画-第33章

小说: 骷髅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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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笑虹的心往下沉,眼睛涌出了泪水,忍不住叫了一声:“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持刀的人正是高风亮。

高风亮的眼神逼人,望着他,痛心疾首地道:“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黎笑虹呆了一呆,惨笑道:“我没有选择,是李大人要我指认你们是劫饷的盗贼,不是我要干的!”

高风亮也怔了一怔,没想到会问出了这么一个大秘密,一个大秘密,一时倒忘了逼问下去。

丁裳衣目光一转,即问:“那么,究竟谁才是劫镖人?”

黎笑虹忙不迭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大人叫我别管,到时候有人劫镖就是了。”

高风亮和唐肯互望一眼,心中震讶,难以形容,丁裳衣的剑锋一伸,抵住黎笑虹的咽喉,就在黎笑虹感觉到剑尖触及喉咙之际紧逼地问:“你是怎么和李鳄泪接触的?!”

黎笑虹杀猪似的叫了一声,眼泪籁籁而下,只说:“别杀我,别杀我……”

丁裳衣道:“你不说,我就杀。”手腕微向前一递,剑尖入肉半分,鲜血已涌了出来。

黎笑虹三魂吓去了七魄:“我……我……我跟李大人……不……李鳄泪……不认识……不,认识认识……李大人是鲁大人……”

高风亮用刀背在他额上一指,叱道:“慢慢说,说清楚点!”

黎笑虹说:“是。”好不容易才控制舌头打结,“我本来不认识李大人的……但鲁大人倒见过两次……有一次……大概是去年年底罢……鲁大人叫我、钟应和郑忠三人同赴天京楼,那晚有吃有喝,还有……”

丁裳衣柳眉一竖,叱道:“管你有什么的!鲁问张跟你说些什么?!”

黎笑虹脑里天京楼的荣华绮丽顿时粉碎,只剩下眼前极端恶势力的处境:“鲁大人问我们知不知道高老局主身上有纹身?”丁裳衣听了一怔,高风亮却点了点头,脸色凝重。

“我们都说有,他又问有没有看清楚高老局主身上雕的是什么花纹,我们都说:高老局主平时很少赤身,我们是在他练功练得汗湿衣衫时略瞥见胸膛上有好一些图案,却不知雕的是什么……当晚鲁大人只请我们吃饭喝酒,也没提到什么……”

丁裳衣两道弯月眉迅速一蹙,又泛回原来恬静的额角去:“后来呢?”

“后来……鲁大人又请我们去一趟,要我们不要告诉局主。”

高风亮听到这里,冷哼一声,道:“郑镖头有告诉我,我以为没什么,我从来不跟他们打交道,也不碍着局里的人升官发财,便没有细问。”说时心里当然有懊悔当时为何不细询个清楚。

“是,是……局主待我们一向情同手足。那天,鲁大人说:“高处石下葬的时候,是不是叫人用殓布厚厚包着?”我们都说:“是呀”鲁大人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有眉目了。”然后叫我们掘出高局主的遗体,他要看一件东西,我们都猜是高局主身上雕的图案,钟副镖头说:“老局主已下葬了七年,只怕已经腐朽了。”鲁大人脸色不大高兴的样子说:‘要是遗骼烂了,就把那张裹尸布取出来!’”

“后来……”高风亮忽然截道:“钟、郑二位怎样了?”

黎笑虹结结巴巴地道:“他们……他们得罪了鲁大人,所以……”

高风亮大刀一击,怒叱:“胡说!分明是他们不肯惊动爹爹的遗体,而遭姓鲁的残害!”

黎笑虹一见大刀扬起,失心慌地道:“不是鲁大人,是李大人,是李大人——!”

高风亮叱问:“李鳄泪是怎么冒出来的?说!”

黎笑虹苦着脸道:“那天晚上,连李大人也出现了,要我们去掘老局主的坟,我们都说不可以如此做,李大人说‘你们怕高风亮罢了,我保管教神威镖局一夜间就散了……你们谁要当局主?’我们都坚拒,李大人一气之下,就叫人把钟、郑二位镖师杀了!”

丁裳衣冷哼道:“独不杀你,只怕三人中只有你一听有利可图就心动了。”

高风亮仰天长叹道:“为了镖局,钟应和郑忠死得实在太惨了!”

唐肯一把揪他起来,责斥道:“是不是你加害了郑、钟二位!”

黎笑虹慌忙摇首,一口气喘不过来。丁裳衣冷笑道:“算了,问他他也不会说。”

黎笑虹叫道:“我真的没有杀……”

高风亮低叱:“你嚷嚷这么响,是要楼上的人听到来救你吗!再叫,我先剁下你的舌头来!”

黎笑虹登时为之噤声。

丁裳衣问:“李鳄泪的方法,就是诬陷神威镖局监守自盗?”

黎笑虹眨了眨惊惶的眼睛:“他没有说。事后,我猜是这样。”

丁裳衣又问:“外面伏有多少人?”

黎笑虹即答:“有数十名李大人的部下,李大人好像带来了整百名高手,主要是为了应付明天缴税期限已届,生怕农民有异动,另外,也要监视这里。”

唐肯笑道:“嘿,幸亏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

高晓心喜悦地道:“唐哥哥,你们是不是从……”

唐肯呵呵笑道:“是呀。”

高晓心一双无辜而柔和的眼睛,深情款款的望着唐肯:“那么,有没有见到上次的死尸?”

唐肯怔了一怔,道:“没有啊!”在这一怔间,他脑里似乎某件事联想在一起,但只是闪了一闪,仍是无法勾勒出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俗称“灵光乍现”的意念在一些人身上,是常有的事,只是这刹间的“灵光”,是不是能够捕捉得下来,化为清晰明朗的构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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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殓尸布里的谜 第五章 蓑衣人的歌犹未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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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的人是个清秀、干净、白衣翩翩。玉树临风的少年人。

他横笛吹奏,踏雪而来,竟似一苇渡江,飘然而行。

行到桥头,停了一停,拔了一根修竹,连着青青竹叶,继续前行,然而笛声未止休过。

蓑衣人的歌声亦未停歇。

修竹大概有八九尺长,少年到了蓑衣人身前十三尺之遥,停下,笛离唇,说了一句。“是你!”似乎震了一震。

蓑衣人道:“是我。”

少年人又吹起笛来,忽然换了首令人听了潜然泪落的曲子。

他在笛上的造诣,恐怕已登峰造极,才吹了几句,连冷血听了都要溅热泪,李玄衣听了也心伤。

不过李玄衣竭力警省自己,同时也提醒冷血:“他是‘青梅竹’。”可是笛声隔了十七八丈断断传来,曲子一点也不壮烈,但李玄衣竟发现冷血听不到他说什么,才知道自己的语音全被笛音掩盖。

蓑衣人仍在唱着歌。

歌仍是歌,不过已不是刚才那首,已经换上一首听似平板但却似每个人心灵都曾唱过它午夜梦回曾唤过它七世三生都曾听过它的曲子。这么熟悉,这么真实,这么远的传来。

蓦然,刀光一闪。

少年人的竹子,一节一节地断落。

到最后,少年人的头也断落。

落入水中。

然而刀光只闪了一闪而已。

刀已回鞘。

蓑衣人驻立在少年人鸶尸身,歌转悲戚,然后笔直向冷血和李玄衣行来。

李玄衣发现蓑衣人走来的姿势左肩有些微斜,他转首正要告诉冷血,发现他双目充满着尊敬,脸上刻划着虔诚,神色洋溢着亲近。

忽然间,李玄衣明白来人是谁了。

蓑衣人行近冷血七尺之遥,停下,挥手阻止了冷血的揖拜。

不知怎的,连李玄衣对这人也有一种膜拜的冲动,他纵横江湖数十年,居然也会生起这种感觉,心里很是异样。

蓑衣人仍然戴着深笠,李玄衣看不见他的容貌,但觉得冷电似的眼神,在他脸上疾巡一遍,这种“被看”的感觉,除非是眼神跟剑气一般锐气逼人,否则是不容易发生的。

“‘青梅竹’以前被我调教过,他一家人都受过我的恩,所以他完全没有抵抗,但他太强,我出手没留余地,……他也抱了决死之心,唉。”

“他不想杀我,但又不能完成任务,骄做如他者,故意死在我的手上。”

“……‘中间人’,见我的气势,不战而退,以待日后卷土重来,是世间绝顶聪明的人物。”

“我虽然杀了‘老不死’,但也被他震伤,而且也要追击‘中间人’,把他赶出中原……这儿的事,应该有变。文张是李鳄泪的心腹,他已飞鸽传书通知李鳄泪你们发现秘密,所以才出动到‘老中青’来杀你们……”

“不过‘老中青’既然失败了,上头姓蔡的必会改变计划,他一向从善如流,这对百姓及神威镖局都有好处……剩下的李鳄泪,则由你们料理了,至于‘骷髅画’,找到之后,毁了吧。你们,则要为国保重。”

蓑衣人像告诉了几句预言,说罢,拉拉笠缘,唱着未完的歌,走了。

他的人消失在茫茫的雪景里。

豪放而带悲凉的歌声儿自传来。

他是谁?

他是如何知道冷血有难了才能及时赶到?他用什么手法击杀“老中青”的?

李玄衣都没有问。

李玄衣耳际还回响着远去的歌声,只问了一句:“是他?”

冷血望去蓑衣人消失的尽处,颔首道:“是他。”

李玄衣没有再问。只要知道是他,就一切都不必再问下去了。

冷血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李玄衣道:“谁?”

冷血道:“王命君。”

李玄衣不明白:“那个师爷?”

冷血点头,望着茫茫白雪。

李玄衣道:“王命君虽是犯了罪,但他的事情并不严重,我们还是解决掉眼前的事再说。”

冷血道:“我找他不只是为了他自首与否的事。”

李玄衣马上省悟:“聂千愁?…

冷血道:“聂千愁是因为他那一干弟兄背弃他。痛心疾首,万念俱灰,才走上了魔道。明天,他势必翼助李鳄泪,我既不想与他打这种冤枉仗,而且,也想撤去李鳄泪这个强助。”

李玄衣道:“你想劝诫王命君改过,向聂千愁认错,使他从新对人性有了希望和信托?”

冷血道:“如果真的能做到,那是件好事,不过,我对王命君他们也没有信心。”

李玄衣道:“要是你见他顽冥不灵,就杀了他?”

冷血道:“这次我不再听你的劝告了。何况……”他望着桥墩上那一滩艳烈的血花,“明天那一战,你我有多少还能活着的把握?要是我们都不幸遭了意外,让王命君这种人逍遥法外,实不是多害一些无辜良民而已?他要是不悔悟,我非龋蝴狗命不可!”

李玄衣默然。

冷血道:“你仍要阻止?”

李玄衣摇头,“这件事了之后,我也要杀一个人,希望你也不要阻拦。”

冷血本想问他是谁,但见李玄衣也没有准备要说的样子,便道:“你现在?”

“我仍留在这里,李鳄泪既东窗事发,只怕会对关小趣和两个人证不利,我们不能两个都离开这儿。”李玄衣道,“我想在天亮以前,神威镖局仍是安全的。”

冷血同意。“看来明天李鳄泪会把部队开到这镇上来,那才是一场血战!”

两人都望着雪景,那么皑然,那么纯静,不知明天又是怎么一番情景。

李玄衣忽道:“我不明白。”

冷血投以询问的眼色。

李玄衣望着桥上的几截竹子,道:“‘老中青’要是三人联手,杀不杀得了……?”

“我也不清楚。”冷血道,“也许,他们大过以为稳操胜券,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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