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锋-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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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火苗落入仪轨当中,便被紧紧吸附,牵引敌劲,忽之在前,焉之在后,根本突破不得。
这便是三音转子最为首要的转音子,此宝附人而运,暗藏玄妙气机,与人勾连,化作转音仪轨,能纳敌劲玄宝,依自身运行之道,绵而不绝的牵引,直到敌势耗尽。
转音仪轨并无具象,涡旋之间则互相联系,气机一动,似便编钟大鼓,弦乐合鸣,抑扬顿挫,发蒙振聩,宛如天来乐师,奏来仙乐风飘,声色俱妙。
那些火焰裹身,俱然被转音仪轨牵引住,在宁舟体外流转,长鲸吸水一般,来者不拒,完全不能伤害到宁舟,其代价则是无时无刻的消耗,直到对方手段终结,所耗法力,与对方完全等量。
赵平梧就见自己所使神通,简直像细绸锦缎一样,轻飘飘的罩在宁舟身上,移来转去,随风而舞。
宁舟似火中仙人,衣袂飘然,轻轻踏步,其焰如萤,轻一挥手,拭去尘埃一般,那满天飞火,已然不存。
他目光温泊如水,清澈透亮,落在赵平梧身上,无怒无喜,亦无骄矜之色,刀匣一震,百余丈的匹练寒光,如龙如蛇亦如电,连绞三回,大玉璧气罩肉眼可见的消弭,其势之快,叫赵平梧心惊肉跳。
只是少停间,只剩下薄薄一层,轻纱薄杉一般,似乎一戳就透。
到此赵平梧已经明悟,神通伤不得宁舟,法宝挡不住宁舟,还如何再战下去,败局已定,难挽颓势,为了最后一丝体面,主动撤去大玉璧,拱手一叹,“是贫道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语说的敞亮,宁舟却看到赵平梧身子微微颤抖,如风中残烛,无法握住自身的命运,恐惧的情绪自然流露。
宁舟把手一指,刀势一偏,与赵平梧擦肩而过,但却斩中大玉璧,一击之下,既成齑粉。
赵平梧身子一抖,额头微露细汗,在他看来,这是宁舟盛怒之下,杀气难平,特此毁宝来警告他。
实则他想多了,大玉璧之所以有防护之能,皆在于宝中潜藏之气,方才一斗,削去极多,已经伤了宝物根基,不堪为用,连重新藴养都不能。
赵平梧忐忑不安的望着宁舟,半点小心思也不敢有,只求保住性命。
心中焦躁不已时,有清朗之声传来,“应我二事,饶你不死。”
赵平梧连忙道:“十件百件也应得。”
“即是如此,宁某却之不恭了。”宁舟曼声道:“其一,为我取出黥铁,再而告知我出岛方法,最后,你身上所携丹药,尽数与我。”
宁舟在狴犴渊受的苦不是假的,黥途驿是修士死地,没有修炼的可能,在这近十月间,道行有增,法力丝毫不见涨,是以实力还未恢复,需丹药补益。
赵平梧在公开庭,专司狴犴渊事物,前两条对他而言不难,听罢松了口气,所幸宁舟的要求可以完成,旋即摇头暗自苦叹,此事过后,自己大大失责,想必门中判罚不轻,心中后悔不已。
这回儿说什么也晚了,只能依言行事,取出黥铁后,宁舟把手一伸,“六景弦尊交来。”
赵平梧面色一苦,期期艾艾半晌,“道友,你所说三事,可不包括六景弦尊。”
宁舟摇头,“我取此物非自用。”
赵平梧无奈,只得交出,拿出一物,“这是出入兽海磁疆之物,公开庭所派,只有两次之用,眼下,还剩下一次。”
宁舟了然,骤然出手,一指点在赵平梧眉心,毁掉神智,此事作罢,将六景弦尊放在地上,意在交还给无量,他不欠无量,是无量欠他。
第379章 :夺门而走()
宁舟带上千衣幻面,出了黥途驿,望着茫茫大泽,开始思忖离宗之法。
无量圣宗,进出所在山门,悬有一面明煌宝镜,能辨真伪,识妖魔,看穿一切虚假伪装。
换言之,千衣幻面在此镜之下,就会失去效用,原形毕露。
渐渐地,宁舟想出一条清晰的计策,无量弟子时而有下山行走办事的,有的是私下历练,有的则是有宗门差遣,去完成任务。
前者且不去说他,后者受宗门所遣,有的是一二三人行事,有的则成群结队,宁舟就把注意打到这成群结队这一干人上面来了。
但在完成此事前,还有一事需要弄个明白,换上一身朴素道袍,使了一法,敛去眉心紫印,扮作寻常无量弟子,驾风而行,转向还丹峰。
待到了还丹峰时,左右转了一圈,终于遇上一个在附近垂钓的道人,便降下遁光,到了小船上,礼道:“这位师兄有礼了。”
那道人一看宁舟道气醇正,显然是有来历的,不敢大意,脸上堆笑,还礼道:“无须多礼,师兄来此,可是看中这地处,欲要和我同舟而钓。”他说话时,眉眼时不时瞟向还丹峰,大有深意。
宁舟神思一动,品味话中之意,模凌两可道:“我虽看中此处,却怕师兄不肯相让啊!”
垂钓道人闻言一叹,“你也是为还丹峰来的吧!”
宁舟接口道:“不怕师兄笑话,那还丹峰何等宝地,竟然让宁舟得了去,眼下他所犯事发,被贬于黥途驿,这还丹峰没了主人,我确实想入驻此间。”
垂钓道人听得一愣,暗想这人真是直白,丝毫不拐弯磨脚,“听你言语,想必与我一样,出自世家,只不知你是哪家所出,看着有些面生。”他也觊觎还丹峰,自然要把宁舟根脚弄清楚了,看能否争得过。
宁舟得意一笑,几乎不假思索,脱口就道:“我乃魏希彤堂兄,你说我是出自哪家?”
之所以杜撰是魏希彤堂兄,是因魏希彤乃魏族出了名的美人,美名远扬,不怕这道人不知道,而说是堂兄,也意在模糊身份,那魏族家大业大,子嗣亲友极多,魏希彤不知有多少堂兄,就算垂钓道人细问下去,他也能随口编造,使人识不破真伪。
果然,听得魏希彤之名,垂钓道人面色一僵,万勿料到,魏族之人看中了还丹峰,若如此,凭他家名望,恐怕于还丹峰没了机会。
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没了机会,不若趁此结交一下魏族之人,便主动互道姓名,谈得投机,宁舟也就此得知,此人姓于。
看差不多了,宁舟眨眨眼,笑道:“于兄,我久不出府,这消息也不甚灵便,只是最近族中为我运作还丹峰一事,便特来看看我将来道场的模样,你可知道,这峰中纪小娘子可还在否。”
于道人听罢,对宁舟就有些鄙夷,原来是贪/念美色之辈,面上并不显露分毫,会意一笑,“这纪小娘子也颇有美名,魏兄看中她是她的福气,可这事儿要让魏兄失望了。”
宁舟作出不解之色,“哦,却要听个明白了。”
于道人说着,“宁舟被贬,真传之位自然废除,还丹峰归于琅宣阁,以待划拨,峰上之人,并非我无量中人,不拘去留,是以宁舟事发不久,他们就搬到梅沁坞去了,后来梅真人仙逝,宗门恩恤真人,另择一处,容梅真人门下仆役容身,包括那纪小娘子也在内,不过纪小娘子和一个道童,护送一个女冠离宗就没再回来,以他们的身份,若继续留在宗门,也不过是受人欺凌,步步为艰,我估摸是不会再回来了。”
宁舟心中放下一事,知虞晴君是按照他所交代行事,只要找到虞晴君,梅竹清的转世身也有了着落。
梅竹清颇有身份,纵然寡家孤人,转世后也不怕无量不派人来度,可有再入道门的机会,但宁舟却想,亲自度梅竹清转世身入道,不入无量之门。
知晓这些之后,宁舟已有去意,遂起身告辞,于道人颇为遗憾道:“恨不能与魏兄早些相识。”
宁舟笑道:“与于兄一谈,魏某获益匪浅,真想进而论道,不过身有要事,真是不走不行了。”
于道人只感觉赚足了面子,心怀大慰,突而想起一事来,“玉堂派席玉书,娶了令族明珠魏沁儿,出嫁之日,就在今天,魏兄急着离开,是要为族妹送亲吧!”
宁舟心下一动,或许自己离开无量的契机,就应在魏沁儿身上了,“正是如此,别过了。”
魏沁儿端坐于彩船之上,身披凤冠霞衣,举止温婉,透过幔帐看向外间送亲队伍十分壮大,包括数量极大的仆从,林林总总,不下数百人。
头顶上花炮不断炸响,却无爆竹声,而是丝竹之乐,更有下方更有一船乐师合奏,头前开道的是一对金童玉女,一托书简,是为功法薄,一托金石之器,是为法宝,其后为奇种异兽,个个生的奇怪,不似凡物,如同瑞兽,分阴阳公母有十种十对,还有那一车车练道宝材,一船船书香典籍,琳琅满目,看的旁人艳羡不已,娶了魏族一女,竟能收获这么多。
但魏沁儿却明白,此去玉堂,旨在入主玉堂派,不可能全为玉堂派做了嫁衣。
对玉堂派而言,其中利弊,也唯有他们自己清楚。
宁舟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热闹场面,吹吹打打,好不欢快,如何混进送亲队伍,让他犯了难。
这魏沁儿出嫁,一行人全是魏族所出,大多数都是脸熟,随随便便混进去,怕不下一会儿就被识破了,而且这么多人,几百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也很难混进去。
但看了会儿,他眼睛逐渐露出笑意来,原来有些闲散无聊的人,专门来看魏沁儿,还有些是看热闹的,跟在一旁,越发显得队伍壮大,他有样学样,也混入人群当中,不一会就在这些闲散人中,就混了个脸熟,观察在场之人修为。
一番细看下来,发现并无自己看不透的,细究其实也简单,在无量势力范围内,没谁有胆色冲撞这一行人,也就不必派修为高深之辈,随行护送。
在无量山门左右两旁,各趴着一只金毛异兽,是为护山神兽,体长十余丈,海碗大小眼珠中,同时映出一道人影来,却是个美髯道人,背负利剑,正踏云而走,这人正是汤道生。
道传竞夺时败于玉策候之手,无奈下只得退位让贤,负气出山云游,消消闷气,这回儿回来,看见一庞大队伍迎面而来,认出那是魏族送亲队伍,不由脸色难看起来。
在他看来,自己败给玉策候,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宝物不敌,才含恨惜败,若魏族倾力支持自己,赐下一两件威力无穷的法宝,又怎会丢了道传?
当然,他也看得清楚,昔年魏族能坐拥两个道传,是因师传一脉天象真人门下,小一辈还没崛起,一旦有了合适之人,依照约定俗成,秘而不宣的规矩,世家必要舍弃位置,同理,反之亦然。
世家巨擘魏、晏二族,此前都是有两个道传门生子弟,但有封肃尧成就天象,门下子弟自是要占去一个位置,但师传一脉得四席,不可能会分润一个位置。
那么只能世家内部再作商量,梁族虽无天象真人,但其子弟梁道中能和萧宗道一较高下,自然不可能拉他下马,那么只能由晏族让利了。
庄青桐是成也晏族,败也晏族,他也是硬气,死不服输,势要让天下人看看,他确有资格当道传弟子,可惜大势不在他,气运便失了一半。
在悬奇仙渺上,庄青桐死战到底,最后精气亏损过甚,油尽灯枯,不久便坐化仙逝。
汤道生想到这,不禁唏嘘,想当年与庄青桐坐而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