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谍-第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施亚军同志的嫌疑也一天不能被摘除,甚至,我怕影佐因为这件事的刺激,采取非常手段将‘阙’的嫌疑人全部抓捕彻查,如果发展到那一步,怀瑾和施亚军都将陷入险境。”
顾剑昌和董旬稍顿了顿,随即顾剑昌开口:“你的意思是?”
“我们得给他俩找个替死鬼,冢本恕的名册上,究竟是哪四个人?”
顾剑昌和董旬对视了一眼,顾剑昌踱了两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除了他两人,还有对华作战部陆军司令武田静夫,以及玄武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陈显博。”
董知瑜稍一思虑,“陈显博我在渝陪和沪都时略闻一二,他就是棵墙头草,虽然跟着汪兆明,但也怕哪天汪不再得势,于是暗中和渝陪那边也做些交易,他被列入嫌疑人名单倒不奇怪,但要让影佐相信是他策划的这起爆炸和枪杀,可能很难找到着手点。这个武田静夫,我倒要查查他究竟为什么被怀疑,那晚新都安排影片观摩,晦军那边所有军官都到了场,从他下手,会比较容易。”
董知瑜想到了真纪,她知道真纪和军官们多少都有接触,他们在那酒楼里也是最不设防的时候。
“要弄一个人当替死鬼,又是晦国人,谈何容易?”董旬说道。
“是人都有弱点,弱点便是他的突破点。还记得老宅中的艺妓吗?我打算找她想办法。”
“你要小心,有什么计划一定知会我们,不要自顾自行动。”顾剑昌说道。
“这个顾叔放心,我目前被监视了,但我会想办法过来,我的住处可能也被监听了,我会格外小心。下一步我就想办法联系真纪,这个你们也不要担心,我有那个美国人马修帮助。”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这样敲定下来,监视期间你也不要和怀瑾接触,以免节外生枝。我们在这里耽搁了有一会儿了,不要让人生疑。”
“好,那二位叔叔,我先出去了。”董知瑜说着便退了出去。
顾剑昌望着董旬:“怎么样,让我说中,怀瑾的善后不会简单。”
董旬点了点头,“复杂是复杂,但这件事如果全部做好,‘阙’有了替死鬼,你来到玄武的头号任务也就完成了。”
“说的正是。”顾剑昌接过董旬手中的一小笼包子向门外走去。
怀瑾在书房仔细研读着特高课撰写的“东和事件”始末,这份文件不对社会公开,仅在上层内部传阅,所谓知己知彼,她将这文件逐字逐句斟酌了三遍,她想知道,敌人对每个细节都是怎样考究,考究背后的思路又是怎样。
同时,一些敌人的疑问也引起了她的兴趣,之前一切进展太快,思想上的挣扎也太多,这会儿既已回到城中,伺机而动,她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更平稳的心境去考虑事情,例如特高课提出疑问,当天影院戒卫森严,每个入场的观众及工作人员都受到了随身检查,何故一只手电大的钢弹没有被检查出?
怀瑾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据她所知,参与这次行动的有四人:董知瑜、马修、真纪,和小石头。真纪一直和自己在一起,董知瑜和马修负责剧院的爆炸和狙击,而小石头只是最后拉车去接她,马修作为狙击手只是呆在剧院外围,那么所有参与者中唯一出入剧院的就只有董知瑜,她当然可以将炸弹拆开分批带入,但若是按照这份文件描述的那样人人接受随身检查,即便是拆开的部件,恐怕也很难蒙混过关。
她是怎样做到的?怀瑾放下文件,她的脑中浮现出董知瑜那双执着而温柔的眼眸,瑜儿,你是怎样做到的?
夜已深,董知瑜住所外不远的一处民居中,戴着耳机的男人正“沙沙”地在纸上写着什么,突然门被打开,男人转过头,随即毕恭毕敬地摘下耳机,“影佐君。”
来人平静地做了个手势,来到男人身边,翻看着这一天的监听记录,片刻,“怎么样?有什么可疑的吗?”
“报告影佐君,目前还没监测到什么可疑情况,她下班回了家并没什么动静,后来机要室的周碧青去了一趟,两人也就聊了几句她那个男朋友的伤势,随后又说了些家常便走了,之后到现在并无动静。”
影佐将那段对话看了看,点了点头,“辛苦了,请你继续下去吧。”
第七十五章 地()
汪伪政府的人早已看惯波短流长,每周六在夜金陵的吃喝玩乐从没松懈过。
这是和傅秋生碰头的好机会,这两天董知瑜小心翼翼,生怕将有关系的人牵扯进来,这个周六晚上,倒是可以随着同僚大大方方前去,他知道,傅秋生这阵子心中一定积压了很多疑问,而自己也有事情要和他打听。
果然,董知瑜进了门,远远便瞧见傅秋生坐在吧台前,不知是否自己多想,董知瑜只觉他那背影都写满了期待与疑问,但有一点她知道自己看得真切,两个监视自己的特务,也尾随进了这夜总会,正坐在角落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董知瑜随几个女孩子笑闹了一阵,眼看一场舞曲要开始了,她拉了周碧青去到吧台,“一杯‘烟火忆秦’,谢谢。”
傅秋生听到这一把柔柔脆脆的声音,整个背影都振奋了起来,“周小姐,董小姐,二位可好?”
“原是甚好,只是许久不见傅先生呢!”周碧青快人快语。
“是啊,”傅秋生呵呵笑着,“家中有些事情,前些天回去看了看。”
“原来是这样,傅先生的家事可都处理妥当?”董知瑜问。
“家里一切都妥帖了,可我一直记挂着夜金陵,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乐曲前奏响了起来,傅秋生放下手里的酒杯,“董小姐,可以赏光陪我跳支舞吗?”
“不胜荣幸。”
“周小姐,失陪一会儿,不知下一支曲子可否为傅某人保留?”
“好!”周碧青眉毛一扬,圆圆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董知瑜知道时间有限,便三言两语将怀瑾被禁以及自己和真纪将她救出的情况说了说,并没有提及新都剧院事件,傅秋生心中即便大骇,脸上也不好表现出来,“那么她回来了?”
“对,影佐在调查此事,眼下我有一事相问,傅先生可知对华作战部陆军司令武田静夫?”
“有所耳闻。”
“真纪在酒楼听到,影佐祯昭的名单上有这个人,您可知是为何?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董知瑜在这里避开了从组织上得到情报一事,但称是真纪处得来,傅秋生也无处去查。
傅秋生想了想,“我知道当初钱新民反水后,曾经供出上层有一个晦国军官向渝陪提供情报,但他不知道此人具体是谁,我想他说的正是武田静夫,武田曾经和我们在玄武另外一条线上的人买卖过情报,此人并不为我们做事,只是贪财,影佐恐怕是根据钱新民的供词确定了武田其人,所以也将其列入了‘阙’的疑人名单中。”
正说着,一曲也将终了,董知瑜理了理思路,“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你有什么想法?”
“影佐一日不查出‘阙’的真实身份便一日不会罢休,眼下只有想办法拿这个武田静夫当替罪羊了。”
“是一步好棋,只是要能够接触到晦军上层才行。”
“还是得靠真纪,这些人出入真纪的酒楼十分频繁,有些甚至夜夜买醉,我打算让真纪做些手脚。”
傅秋生在心中回想着董知瑜这半年来的表现,古董商的事情虽说其中有些纰漏,险些酿成大错,但终究她靠自己的智谋完成了任务,这次能够在没有自己参与的情况下,将怀瑾从虎口救出,如今她的思路也是正确的,但眼下他们毕竟不能常聚,这件事自己也应该给与她充分的信任,事态紧急,若不排除怀瑾的嫌疑,恐怕影佐将要有大的动作啊。
“知瑜,”傅秋生的眼中透着丝凄霾,“如果没有把握办成就退回,给怀瑾一些时间让她逃离。”
他本不是个会丢盔弃甲的战士,可若这个人是怀瑾,怎么都比死好。
影佐的面前放着一些从冢本恕住处搜寻来的遗物:一只嫣红色的少女木偶人、一杆略显阴柔的皮鞭、一张小林云雀的唱片,还有一封保存仔细的档案袋。
档案袋中一共有两张纸,一张是稍稍泛黄的铅印纸张,那是从政府人口统计署的档案中取出的一张,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姓名和住址,其中有一个名字被圈了出来:爱新觉罗韫瑾。
另一张纸上是两行手写的记录:
燕京马场
沪都商报
爱新觉罗是前朝皇族姓氏,这个爱新觉罗韫瑾究竟是谁?冢本的遗物少之又少,他毕竟是个“浪人”,看得出,冢本生前将这只档案袋看得很重要。
自己交给他的任务是查出“阙”的身份,影佐知道,冢本一直倾向于怀瑾即是“阙”,他也知道,那只是冢本的直觉,至今他没有交给自己任何证据,又或许,这次回到玄武,他本是搜集好了证据准备和自己交差?
爱新觉罗韫瑾,怀瑾,这可是同一人?马场和商报各自代表什么?影佐明白,作为谍报人员,冢本不会在纸上把来龙去脉都写清楚,可他这一死,这些秘密也都随他而去了,眼下怎样才能顺着这仅有的线索,将冢本未来得及汇报的事情搞清楚?
而东和剧院的爆炸和偷袭究竟是跟这件事情有关,抑或完全是巧合?那个疑问又浮上心头,如果是冢本拿到了关于“阙”的证据,“阙”和渝陪的人想杀了他灭口,为什么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暗杀?那样岂不是容易许多,为什么要制造这么一场事故?在看台上安置炸弹,在剧院周围安排狙击,这些行动需要注入的人力、物力都远远大于暗杀冢本,渝陪的人不是傻瓜。再想这些死者,死于狙击枪的人也许有慌乱中被误杀的,可那枚炸弹明明白白是安在那座看台,由此,对方想杀的人肯定是在那座看台上。
思虑太深,影佐紧抿着唇,镜片折射出后面那双眼睛中的寒光,仿佛将佳木斯的严寒也带来了这里。
董知瑜回到家中,拿出笔尺、牛皮纸,凭借自己卓越的记忆力和在谍参班时学来的绘图技能,一丝不苟地画起了新都剧院的平面图,剧院二楼一共五座看台,董知瑜将它们在图上作了突出处理,描绘得十分详尽,再有就是那面满是窗户的墙壁,也就是马修的狙击枪射穿的那一边,董知瑜在那里圈圈点点,目标十分明确。
她认定武田静夫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原因有三:首先,武田在“阙”的怀疑人名单上;其次,武田曾经为了谋财,倒卖过情报给渝陪的人,由钱新民指证出过这么个人,并被影佐对上了号;再次,也是非常重要的,作为对华作战部陆军司令,武田在事发的时候就在那座剧院里,并且在二楼五座看台的其中一座上,而所有进入剧院的人,只有晦国军官被豁免检查随身物品,这样一来,他具有将炸弹带入剧院并掩置于事发那座看台的天时、地利、人和条件。
全部绘制完毕,董知瑜在底部用和平日不同的字体写道:身在林泉,心怀魏阙。
她将这张地图仔仔细细审查了几遍,便折起来放进了贴身的衣兜中。
第二天一早,马修早早等在叶铭添养伤的医院中,董知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