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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破谍-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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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家叫做“夜金陵”的夜总会,他的中文不好,却基本猜出了个大概,这家夜总会今天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里里外外都忙忙碌碌、张灯结彩,他走到门口,也想进去凑个热闹。

    门口一个将中分发梳得油亮亮的男人迎了上去,先是一板一眼地鞠了个躬,随即满脸堆笑:“对不起,先生,这家夜总会今天被包场了,给您带来不便,还请原谅!”说完又是深深一鞠躬。

    “哟西,你的日语说得很好。”浪人面露笑容,古铜色的脸上,一溜胡渣轻轻往上一扬。

    “多谢先生夸奖,不瞒您说,我是国民政府外交部的日语翻译,我叫胡校。这‘夜金陵’,今晚也是让政府包了下来,举办新年茶话会。”

    “国民政府……”浪人思索一番,“胡桑,我是冢本恕,近日刚刚从日本来到南京,我对贵国的文化、市井生活都十分感兴趣,我来南京也就是想体验这些,可惜我不会说中文,如果胡桑感兴趣,今后能否在闲暇之余随我一起,将这里的吃、喝、玩、乐都好好于我介绍一下?”

    “这……”胡校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大的日本男人,他看上去满脸诚意,倒不像是在说笑,而再从头到脚这么一看,确是一副浪人模样,可眼下时局复杂,终究摸不清对方底细,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好呢?

    冢本看出对方的犹豫,“这样胡桑你看可好,如若你现在答应了,从明天开始,我便正式雇佣你,每日开给你十个日元的工资,如何?”

    胡校心里这么一算,自己目前的工资若是换成日元差不多每天也就十元的样子,若是接了这茬,按照这个冢本的意思就是陪他玩,给他做向导,轻轻松松赚个双倍工资,倒是一桩美事,不如先答应了下来,日后若是不喜,还可以推脱掉。于是便笑道:“工资事小,今日遇到冢本君便是缘分,何况冢本君你还对中国文化风俗感兴趣,那理应是我这个翻译的工作,没有问题。”

    “那先谢谢胡桑了,”冢本说完便从贴身衣服中摸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地址,明天是周日,不知胡桑是否有空到寒舍一聚?”

    胡校接过卡片,地址是日人街一处民宅,“没问题,”说着也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双手呈上,“这是我的名片,明日上午九时整,冢本君看如何?”

    “明日上午九时,我在家中等待胡桑。”冢本笑容温和,掩饰住双目的锐利。

    人们陆续到来,偌大的一个夜金陵,眼看渐渐满座,连平时甚少开放的二楼也全布置了起来,二楼正对着舞台的,是几个私人包房,这下也都布置妥当,里里外外检查了无数次,供随后政府要员及日本人使用。

    早到的一批早已三五成群自娱自乐起来,瓜子、果仁、扑克牌便可凑成热腾腾的一桌,大家有说有笑,年还没到,味儿已足。

    董知瑜着一身白色压淡金暗花的云锦旗袍,独自坐在后台,她一会儿要第一个出场,自从定下了这个节目,她和化妆师的战争就开始了。先是服饰,她拒绝化妆师给她提供的那件满是红色羽毛的礼服,化妆师认为,这是开场节目,又是迎新年,须得这样的浓烈才压得住排场,董知瑜认为,这衣服和这首歌曲所传达的意境完全不搭调,要么换衣服,要么换人来演,如此她赢了第一个回合,在箱子里找出自己一件极少穿的旗袍,颜色虽素淡,低调中也不乏化妆师要的舞台效果。

    再然后是发型,这场战争下午开始,一直到刚才落下帷幕,原来她的头发被高高盘起梳成一个发髻,董知瑜觉得这样就好,干净利落,化妆师说这样的话舞台效果是很差的,必须得配上些夸张的发饰才行,于是便试图把和那件红羽毛礼服配套的羽毛头饰给她戴上,董知瑜在镜子里将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那顶红羽毛头饰和她身上这件旗袍格格不入不说,造型之巨大和夸张,仿佛把自己的脑袋吞噬其中,于是几经商讨,双方折中,挑了一只小巧的白色羽毛头饰给她戴上,这才罢休。

    离开场还有半小时,董知瑜正想着心事,冷不丁肩膀被人一拍,惊得花容失色,那边周碧青“咯咯”笑起来,“真美真美!难怪叶大少校如此神魂颠倒!”

    “你还敢来聒噪,都是你出的主意。”

    “你还不愿意不成?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这是我们政府正式成立后的第一场年会,日本人都要来的,听说,汪主席也要来呢!好好表现!”

    董知瑜不去理她,独自想了一会儿,“哎,你说丁家桥那边的人也来吗?”

    “那是自然,我刚才还看到怀参谋呢,她和几个日本军官一起,直奔二楼包间去了,真威风!”

    董知瑜脸上微微泛了红,看着镜中的自己,两片唇涂得饶是娇红,冷不防自己吓了一跳。

    “你说这怀参谋吧,”周碧青见董知瑜不答腔,又自顾自说了起来,“本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终日穿着身军装,确实英姿飒爽,可不如别的女孩儿那么会打扮,今天穿个旗袍,明天穿个裙子什么的,可惜了她那身材。”

    董知瑜的脸愈发的红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让一个军官今天穿身旗袍明天穿个裙子,情何以堪?”

    那边怀瑾随几个日军作战部的军官走进二楼一间布置好的包间,一进门便看见几个日本艺妓垂首立于门边,原来这总务处想得甚是周到,从日人街那处军官们常去的酒楼请了这几个最受欢迎的艺妓过来,专门服侍日本人。

    随行的几个日本军官甚是开心,看来这马屁拍得是到了位,又听今井参谋愉快地叫道:“真纪小姐,我可是很久没见到你了!”

    怀瑾听到这名字心中一怔,没想到在这场合居然碰到了她,她会把自己认出来吗?

    “是,今井君,真纪今天随时为各位服务,希望各位在这里能够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说完便拎起茶壶,逐一给大家倒上茶水。

    待走到怀瑾身边,见她只是冷冷地坐在椅中,并不看自己,真纪轻声说道:“怀参谋,若是有什么需要,还请随时吩咐真纪。”

    怀瑾故作回神,对真纪点了下头,算是答谢。

    董知瑜和周碧青闲话了几句,眼看大家都找好位子坐定,周碧青也回了去,趁这空挡,董知瑜来到化妆室的侧窗处,拉开一丝窗帘,看向二楼包房,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包房里坐着几个穿军服的人,仔细一看,打前头确是坐着位女子,远远的看不大清,仪态和怀瑾颇为相像,而这女子一旁,竟站着个艺妓,躬着腰,正和她说些什么。

    董知瑜想起那晚见闻,不觉拧起眉头,这会是那个唤作真纪的日本女人吗?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怀瑾会知道老宅和董旬的事吗?这一切在她看来皆是扑朔迷离。

    这时会场全体起立,紧接着掌声雷动,董知瑜循声望去,一行人簇拥着几个衣着光鲜的人走了进来,领头的倒是有几分气宇,可却像被蒙上了层灰蒙蒙的色调,说不出的违和,董知瑜认出,那就是汪精卫了。

    “董小姐,一会儿准备上场了!”化妆师进了来,对她喊道。

    董知瑜合上窗帘,转过身来。

    化妆师惊得倒抽了口气,“确实不俗,你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这两天来她第一次完全认同了董知瑜的意见,面前这个女子,精致如一座瓷像,又轻盈若一片白羽。

第四十章 白鸟() 
亲爱的,但愿我们是浪尖上一双白鸟!

    流星尚未陨逝,我们已厌倦了它的闪耀;

    天边低悬,晨光里那颗蓝星的幽光

    唤醒了你我心中,一缕不死的忧伤。

    露湿的百合、玫瑰梦里逸出一丝困倦;

    呵,亲爱的,可别梦那流星的闪耀,

    也别梦那蓝星的幽光在滴露中低徊:

    但愿我们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和你!

    我心头萦绕着无数岛屿和丹南湖滨,

    在那里岁月会遗忘我们,悲哀不再来临;

    转瞬就会远离玫瑰、百合和星光的侵蚀,

    只要我们是双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浪花里!

    ——叶芝《白鸟》

    帷幕拉开,台上是一片白雾缭绕,紧接着一串钢琴声行云流水般在这个两层空间里流淌,曲调颇有几分熟悉,细细一听,竟是夜金陵里每天上演的《秦淮夜曲》的旋律,只是抽去了各种繁杂乐器,独留一曲钢琴,重新编曲,别有一番意味。

    一束蓝光倾泻下来,光束中出现一架钢琴和琴师,人们纷纷窃窃私语,习惯了夜总会闹腾的表演形式,一时感觉新鲜。这时蓝光渐渐黯去,直至消失,而随着蓝光的隐去,另一种天籁之音又逐渐浮出,似随意的轻哼吟唱,飘渺如天外来音,会场里顿时静了下来,人们仿佛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又一束白光自天而降,光束里一袭倩影若隐若现,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子,侧身坐在阶梯上,她的头发高高挽了上去,露出天鹅般的颈项。

    “镜里对君君不问”

    女子幽幽唱出这第一句,不同于歌女的华丽哀婉,她的唱腔干净而柔和,别样的动人。

    “花香绕指指酥柔”

    女子唱出这第二句,随即优雅地站起,转过身面对着观众,只见最上乘的云锦织料轻裹着曼妙隽秀的身体,白光中一星星淡金色的光泽涌动,女子垂下睫,精致的面容上一抹红唇,如银装素裹中跃然而出的一支红梅,恰到好处。

    “水照深楼楼亦暖,月笼风云云驻留”

    女子徐徐走下阶梯,发上的白羽在空气中缓缓流动,犹如浪尖上一袭白色光流,直击怀瑾心房。

    她似一只勇敢而执着的白鸟,轻舞在流波中,那是怀瑾最爱的一首诗:“亲爱的,但愿我们是浪尖上一双白鸟!……可别梦那流星的闪耀,也别梦那蓝星的幽光在滴露中低徊……我心头萦绕着无数岛屿和丹南湖滨,在那里岁月会遗忘我们,悲哀不再来临……只要我们是双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浪花里……”

    她向往的自由,抛却尘世的浮华与悲哀,与同样执着向往自由的人,一同翱翔天空、弄舞浪尖。

    闭上眼睛,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喉头轻轻一滑,压抑而克制。

    这整场的人,除了真纪,别人的目光都锁定在舞台上。真纪看着怀瑾,她看上去肃穆而忧伤,在自己眼中定格成一座不属于这人间的神像。

    舞台上,背景幕随着灯光的加强渐渐浮现,那是一幅秦淮夜景,红的花船,紫的画廊,蓝的拱桥,绿的河水,为了体现电影主题,又在夜空点缀了盛开的粉色樱花,颇具时代特色。

    满场的观众这才如梦初醒,拍手叫绝,更有轻佻者吹起几声口哨,怀瑾睁开眼睛,周围的声响将她从那场白色自由之梦拉回到现实,梦是美的,白色的梦却要无数红色的鲜血铺就,她的脑中划过董知瑜工装裤上那抹鲜红的血,她惨白的脸唇,执着而屈怒的眼神,那晚为她更衣时那微弱的心跳……一切的一切,是否,她的心中也有一场迤逦的自由之梦?是否,她也梦想化身浪尖上的一只白鸟,自由翱翔?

    “十里秦淮,镜花水月;乌衣巷口,一带妆楼”

    台上的女子伫立在话筒前,那支曾为歌女伴舞的队伍终究还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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