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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破谍-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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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号可真是忌讳!”刘妈感叹道,“他这飞机撞的山头的名字,可不就是他的姓么!这些事情啊,要我说都是命!”

    怀瑾神色凝重,她对这些“巧合”抑或“命运”并不存多少兴趣,段雨农一死,她更关心的是时局将如何发展,玄统司乃至整个渝陪政府是不是要来一次大洗牌,而自己,又会被安插到哪里?

    刘妈见她并不接话,又是如此神情,自知多话了,恼道:“瞧我!多嘴多舌的!”又想转个话题,便又问道:“董姑娘啥时候回来啊?”

    怀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神色,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刘妈这下彻底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总说错话?正懊恼,那边怀瑾丢下一句话:“帮我去问问她,月底周小姐婚礼,准备什么礼物为好。”

    董知瑜听了刘妈传话,只回了一句:“让她跟李小姐商量吧。”刘妈一头雾水,一时也想不起“李小姐”为何人,只得将她的话原封不动带回给怀瑾,怀瑾知道她说的是改了韬国姓的李真纪,明白这事儿在董知瑜那儿是过不去了。

    董知瑜说服了徐根宝继续在董宅住着,只收他们一点象征性的租金为算,她这么做一来是帮助他俩,二来也有其长远的打算。如若将来组织相信了自己,也正式吸纳了周碧青,便可向组织建议,在董宅设一部电台,汤包店没了,总要一个新的据点,董宅相对僻静安全,还有隐秘的地下通道以备不测,这么想着,她便安慰自己,不回怀瑾那里也算好事,可刚一冒出这个想法,眼圈便红了,她不甘心,这么些年的深情,就为了真纪这么不明不白地付之东流了?

    怀瑾这些天的沉默让她愈发心冷,突然觉得她很陌生,好似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是一场大梦,自旧国二十九年在宁远楼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哪怕是在最初被她嫌弃的那些日子里,一想到她,心头都是暖的,而她对自己,即便是在洞悉了自己赤空党身份的那一时刻,她也是直率而磊落地来质问自己,全然不似这些时日的欺瞒隐匿。

    为了顾及和她的感情,自己辞去了政府的职位,丧失了在一线搜集情报的条件与机遇,眼下只有靠着经验并不丰富的周碧青。

    正想着,周碧青敲门进来,她还背着包,一看就是刚刚下班回家,“知瑜,我有情况跟你汇报!”

    “来!”董知瑜关上房门,“可是那件事情有了眉目?”

    “我不能确定,但我所了解的这个情况也许就与之有关联!这两天我不是在请婚假吗?我们机要处原本人手就少,有经验的更没两人,我一请假人手上就有些紧张,今天我们和电讯处一起开了个会,要从那边暂时借人过来,电讯处的小林无意中透露了一个信息,她说缪虎每周一晚八点都要发出一个加密电报,随后接收电报,也是加密的,雷打不动。”

    “周一晚八点是下班时间,肯定不是什么公务往来,这么有规律地动用局里的设备,一定不是私事,可以判断是地下活动,只是不能确定是否和安平有关。”董知瑜思忖。

    “我想想办法,能不能从小林那里找到突破口!”

    “那样太危险了,”董知瑜摇摇头,“行动队队长亲自过问的加密情报,他们一定处理得严谨周密,不要说不成功,就算你成功找到突破口,他们也会去反推,排查到今天的这场会议。”

    “那怎么办?”

    “我来想想办法,”董知瑜看着周碧青,微微一笑,“你先好好准备,做好新娘子吧!”

    夜晚,在上次碰头的地点,董知瑜独自等待着任之行,白天在圣心医院给他递暗示时,他脸上的表情告诉自己,今晚免不了要被批评。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任之行擦亮打火机,往董知瑜这边走来。

    “你是怎么回事?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擅自去医院找我!第一次是在出事后,尚可原谅,如今我已与你说过,等我的回复,你去医院找我一次,就增加了一层你我暴露的风险,你不明白吗?”任之行果然在盛怒之中。

    “任大夫,这些我都明白,我找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有重要的情报向你汇报。”

    任之行顿了一顿,“按照规定,我并不应该接收你的情报。”

    “暂时忘掉那些规定吧,任大夫,我只能找你,也必须找你。”

    任之行自喉间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吧,什么事?”

    董知瑜将周碧青获得的消息复述了一遍,“这件事情,从丁家桥入手的难度太大,周碧青毕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我想,能否从安平入手,安平的电讯专家们,是否可以每周一晚八点尝试截获电报,甚至查获电台位置?如果对上号,我的猜想就没错,是安平出了内鬼,出卖了特派员。”

    任之行沉吟一番,“特派员暴露,你就如此认定是安平出了内鬼?要动用电讯专家得有站住脚的理由。”

    “我不能百分之百确认,但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问题肯定不会出在玄武这边。任大夫,请务必说服安平试一试,若我有问题,在安平做这个测试也没有任何风险不是吗?如果真有这个内鬼,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现在还不属于核心成员,此人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全面,咱们不能再等这个人掌握更多的信息啊!”

    “我去沟通这件事,小董,你不能再找我了,耐心等我的消息。”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

    任之行转身往回走去,组织上对董知瑜的甄别竟拖了这么久,他也感到疑惑,若她有问题,自己又岂能安然无恙地过这么久?但组织自有其道理吧,他想。

200 第一九四章 贵客() 
周日的早晨,董知瑜是被噩梦惊醒的。``し

    梦里怀瑾被捉了; 关在深不见底的监牢; 她见不到她,只知她每日遭受严刑拷打; 这天终于来人通知说可以探监了,她一步步走入那阴冷浑浊的牢房,却只见地上的一滩血迹; 狱卒说怀瑾死了; 拖去乱葬岗埋了。

    她硬生生把自己哭醒,清醒的那一刻突然觉得; 比起生死; 什么都不是事; 那是她的怀瑾,即便她爱上了别人,也会克制住自己; 会对她董知瑜负责; 她的怀瑾; 怎会做那无情无义偷鸡摸狗的事?退一万步; 就算她做了; 只要她活着,她活着就好啊。

    想到这一步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前两天她不是还让刘妈来讲和吗?那个态度还作数吗?她从床上爬起,匆匆洗漱好换好衣服,往怀瑾家赶去。

    她在黄包车上不停回想着那个梦; 因为她怕自己改变主意,她怕堵着的那口气又跑来占了上风,梦里的一切便是她此行的支撑,虚虚实实,倘若命都不在了,还要这口气做什么?

    爱是多么没道理,它可以让你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也可以让你丢盔弃甲、山容海纳。

    到了白龙巷巷口,远远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巷子口徘徊,她的车子近了,对方也看到了自己,瞬间呆住了。

    董知瑜看到那双眼睛,一丝惊慌闪过那双眼睛,她失望起来,愤怒起来,“真纪,”她的声音冰冷,“你这是要进去,还是刚出来?”

    “我我只是路过这里”

    董知瑜牵了牵唇角,先前的丢盔弃甲、山容海纳都没有了,她甚至刻薄起来,倘若这时候怀瑾出现,她一定要尖着嗓子笑她:“你确定你要她了?就她?”

    她微微一惊,裹紧大衣,那样的自己该多可怕啊,“师傅,我们掉头回去。”她对黄包车夫说,她要在自己失态前逃走。

    “董小姐!董小姐!”真纪却往这边追来,“董小姐,别走好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董知瑜停了下来,偏过头来,“真纪,是什么样的误会?”

    “我不知道!”真纪睁大眼睛看着她,“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董知瑜看着她,半晌,“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眼圈红了,像是押下了很大的一个赌注,“你也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要进去,还是刚出来?”

    “我”真纪又卡住了,她在这巷口徘徊,想去找怀瑾却又拿不定主意,不想碰上了董知瑜,怀瑾跟自己强调过,不要告诉董知瑜自己和怀瑾近来见面的事,如今董知瑜逼问,她也是过命的朋友,不说,不仁;说了,不义。

    董知瑜别过头来,“师傅,回去。”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不让真纪看见。

    “董小姐!董小姐”真纪在后面追赶,“我这就走!你不要回去!”

    身后传来短促而果断的汽车喇叭声,黄包车夫条件反射地停了下来,军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董知瑜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师傅请你等我一下。”她走下车来,既然她来了,那就三个人当面说清楚吧。

    怀瑾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她的眼中有一种极寒的东西,那东西罩着董知瑜,让她动弹不得。

    “董知瑜。”她开口了。

    被她喊的人心里一惊,顿时整个人如同落入了冰窖之中。

    “你不要为难真纪,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以来,如你所见,我约了她很多次,也是我让她瞒着你。”

    董知瑜看着她,有种从未体验过的刺痛布满了全身,她从她的眼睛里寻找转机,可她的眼神执着,毫无变化。

    “为什么?”她一字一顿地问她。

    “为什么??”她又看向真纪。

    真纪快要哭了出来,只能使劲摇着头。

    “真纪,你先进去,我和董小姐有些事情要处理。”怀瑾道。

    董知瑜重新看向怀瑾,眼里满是疼痛。

    “小姐,车还要吗?”黄包车夫在一边喊道。

    “要的,请稍等一下。”怀瑾答道。

    她的意思是,真纪跟她回家,而我则马上得走?董知瑜一时说不出话来。

    “银行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从今往后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着。”

    “可是,我不懂,”董知瑜紧咬着牙关,声音也哑了,“两个月前,你还为了救我,打算放弃自己的命”

    “那是最后一次了,我累了,不想再过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当时你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我这么说了,现在的我想明白了。”

    “怀瑾,你是在生我的气,跟我赌气吗?”

    “相识相知这么久,我何尝做过负气的事?不要再猜了。”

    “就算你对我变了,那她呢?你是什么时候要和她好的??我不明白”

    “你走吧,”怀瑾打断了她,“你的物品我让刘妈整理出来送给你。”

    董知瑜看着她,自己这是还在梦里吧?不啊,明明醒了的,明明自己的爱人一直在等着自己回去,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惦念了自己十七年的怀瑾呢?那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怀瑾呢?眼前这个薄情而又陌生的人是谁?

    她有太多的问题,可却觉得都得不到答案了,也许在爱情里,结果就是答案,其他的都不重要。她的自尊复苏了,从手腕上扯下白玉羊手绳,扔给了怀瑾,她想说句绝情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像是上苍对她失去爱人的补偿,任之行终于来找她了,他假借去银行办理业务找到了董知瑜,董知瑜将他带去了贵宾室。

    “你是不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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