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进化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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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凌希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即便是饿到只剩一口气了,难道几人都不能多忍几分钟,一口气出了边境,等到摆脱追捕之后再进食?难道真是饿到不顾一切,只差临门一脚都还要下车扯把毒草喂进嘴里?
这不合常理。
联系前因后果,现在这种情况,倒像是六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一步步逃向他们所自以为是的自由,结果在狂喜地看着脱身之计实现之际,被一个狠狠的晴天霹雳砸得粉身碎骨。
“阿凌?阿凌!”宁妩推了凌希一下,“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不必镜子,凌希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肯定不太好看。
“死了就死了,那种人渣不死还会去害别的人,你别放在心上。”宁妩倒是想得开,还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是他们坏事做多了,仇家找上门呢,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包子好欺负的。”
“你才不是包子。”凌希弯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看看你,瘦得都没肉了。”
动作完成之后,他才陡然察觉到这样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一时有些不自带,微微别了别脸,却又没忍住侧过眼看她的反应,好在宁妩似乎并没觉得这样的互动有什么问题,反而笑得更灿烂,说他,“阿凌,你到底给我的蠢狗吃了什么呀,我怎么觉得它越来越蠢了,还这么胖。”
她双手比了个夸张的圆球造型。
“你要问问我什么没给它吃。”凌希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
宁妩呆呆地望着大美人的笑脸,感觉胸口扑哧中了一箭,咕咚咕咚跳得不听使唤。
“咳咳!”
见她毫无意识地越凑越近,脸都快跟他的贴上了,凌美人眉眼憋笑,手捂着唇尴尬地清咳了两声,眼神示意她有人来了。
宁妩回身看门口,顿时被一头凉水泼醒,跟凌空被狗咬了一口似的,她瞬间蹦离大美人两米,背着手像个幼儿园的听话小朋友。
她笑眯眯地招呼来人,“是小言啊,我还以为你都不打算来看我呢,住院这么久都不见你露面的,最近工作很忙吗——”
“你这么‘忙’,每天累死累活的,我怕来了你没时间应付我。”童言站在门口,冷冰冰地说,目光却没看她,反而落在她身侧眉头渐皱的男人身上。
“童年?”凌美人略吃惊地看宁妩。
宁妩赶紧介绍,“不是童年不是童年,他叫童小言,童年的弟弟,嘿嘿,跟童年是不是很像呀,双胞胎是这样的,总有一个像盗版,可是两人脾气可不一样咧……”
她笑眯眯不停说话,另外两人却一声不吭,渐渐地,气氛有点微妙了,宁妩尴尬地住了嘴,去门口热情地把童言牵进来,边凑近小声对他说,“凌希是我老板,他人很凶的,你待会儿可别发脾气得罪他,不然我会很麻烦,乖啊。”
童言抽回了手,没看她一眼,安静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宁妩也不介意他的冷淡,殷勤地问他,“渴了吗?我给你倒杯水。”
饮水机就在凌美人的身边,她去蹲着身子接水的时候,声音几不可闻地对大美人说,“小言是我干弟弟,从小被家人宠坏了,脾气不太好,他要是得罪了你,别介意、别介意啊。”
说完就屁颠颠捧着水杯过去了。
童言接过杯子不声不响地抿了一口,她立刻傻兮兮问人家好喝吗,就好像她家的纯净水跟别人家的不一样似的。
这女人一心虚就嘴巴乱说话。
童言太清楚她了。
心中暗恨更甚。
“嗯,好喝得很。”他轻轻放下杯子,正眼看着她,问,“‘伤’好了吗?”
“好了好了,你别担心,别担心啊,我皮厚着呢。”
凌美人听着这话蛮不是滋味,以为她是不想让这少年担心,故意装没事——他可是亲自见过她“伤痕累累”的模样的。
童言惋惜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听说你伤到了肋骨,我专程学了好几天骨科,给你准备了不少药——你吃点吧。”
说完就丢出一个袋子,
里面满满一袋无商标无说明无厂家的药品盒。
宁妩心头咯噔一下,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疼得嗷嗷叫,整张脸都纠成了一团。
第36章 童。心机婊。小言()
第一次见面,凌希就对童小言此人印象恶劣。
倒并不是因为真如宁妩所说的,童言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娇气孩子,别人都得让着他,半句重话说不得,若真是这样,凌希也就不会耿耿于怀了——恰恰相反的是,病房短短两个小时的相处,两人零星的交流中,他拐弯抹角明枪暗箭,童言都应对得宜,而且大方懂事,半点没有纨绔富家子弟的恶习——这反倒衬得凌希自己小家子气,跟个少年过意不去。
他挺憋闷。
首先,凌希看得出,童言是个十分安静自律的孩子,无论是他的坐姿,举止,亦或是简单的三言两语,都能恰到好处地体现出良好的家庭教养;其次,这孩子特别会察言观色,对待细微末节有种近乎变态的在意,说出的话逻辑性强到无懈可击,却又能在分秒之间抓到对方话中的漏洞,抓到之后又不会沾沾自喜地嘲弄讥讽,只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简直就跟捏着毛线团逗猫的可恶铲屎倌一样可恶。
饶是凌希自制力再好,被这么耍着来几次之后,心头邪火也开始被烧旺了,脸色铁青。
你听听这小王八蛋说得什么鬼话:
“你说吃自己的饭比吃大锅饭自在,那肯定是没有在自己的碗里吃到过屎——上世界五十年代的美国,麦卡·锡主义的阴霾下,电影业垂危,制片厂一统江山,肆无忌惮地调配资源,制作,发行,放映……垃圾片层出不穷,观众渐渐开始不买账——这就是一家人吃自己的饭,大部分人挨饿,傻子买单——爽。”
“可是渐渐的,傻子们不再傻傻掏钱了,垄断主义者们只能哭着喝风去——后来的很多年,像您这样的独立制片人、新兴资本家才开始出现,并且逐渐站稳脚跟,在电影圈分得一小部分蛋糕,重新恢复了各方互相制衡的大锅饭年代——如今,凌先生一边睡着为自己赚钱的糟糠之妻,一边又赞叹别人家的老婆国色天香,未免太渣。”
凌美人被他指桑骂槐得心火急蹿。
如果你以为这就完了,童言这样两句话就将凌希气得脸色铁青,那未免太小瞧了凌美人的见识。
这只是开胃菜。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宁妩被护士带去复健了,病房内两个人的唇枪舌战才正式升级,从天文地理,战到街头巷闻,又从军机要闻,论到医理机械。
凌美人自小家教严格,学的东西五花八门,虽不敢夸大化说行行精通,但也绝对算得上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轻蔑地碾压过智商,而且对方还是个举止规矩的少年——这少年仿佛无所不知,不管自己试图提起什么话题,他都能顺利狠踩他两脚。
而且凌希听得出,跟那些酒馆里吹大话的醉鬼不一样,童言绝对不是单纯嘴炮,他是实干家。
不信听听他的话。
“她是不是跟你说我脾气不好难相处?她都是骗你的,其实她才坏,她最坏了,从小都不学好。”童言乖乖地喝了一口水,语气像是在跟老友抱怨家里不听话的败家娘们儿,“有一次,她突发奇想要学抽烟,说想尝尝那种吞吐云雾飘飘欲仙的感觉,于是买了各种香烟一大堆,把我房间搞得乌烟瘴气全是烟味,我忍无可忍,几天没回家。”
“我几天没回家,也没去上课,待在图书馆仔细学习了香烟制作流程——尼古丁,丙酮,铝,阿摩尼亚,苯,丁烷,哥罗芳,氰化物……找齐这些材料之后,我亲自按健康成分配置了外形漂亮味道可口的‘香烟糖’,并且为了增加她所要求的‘飘飘欲仙’感,还往其中加了少许苯丙…酮,结果她吃了之后哇哇大哭,眼泪直流,把我给吓坏了,但她从此再也不提香烟的事了,几天不敢靠近我。”
“我想知道原因,她后来悄悄地告诉我,她哭不是那‘烟’不好,而是太好了,一颗下去,刺激感直达神经末梢,如同瞬间高c,她说多吃怕对身体不好——怂得不行。”童言啧啧嫌弃,轻轻捧着冰冷的茶杯,目光注视着茶杯中澄澈的纯净水,慢吞吞地说,“她就是这样,又坏又没脑子,只顾着嚷嚷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却从来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总是无辜地接了满盆烫手山芋,到手后才发现盆子里没有一坨山芋能引起自己的胃口,却又想方设法都丢不掉。”
听着他话里有话,凌希冷冷注视着少年明净的眸子,不屑之极地在心中冷哼了声。
“我可不是什么破山芋!”
“您不必对号入座。”童言抿了口水,看手表,“她快过来了,我还有点事情想单独询问她,如果今天您跟她有约的话,我改日再来。”
“不必了。”凌希冷沉着脸,“我有点事要回去处理。”
说完起身,凌希脚步声风地出了病房,周身寒气冽冽。
病房内,童言缓缓闭了闭眼,捏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
啪嗒一声,他手中杯子落地,四分五裂。
……
“阿凌?阿凌——”宁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凌美人拂袖离去的背影,叫了两声都没叫住,她不解地喃喃着进病房,“奇了怪了,说好一起带阿美公主去美容的啊。”
“小言,你跟我老板吵架了吗?”
关上门,宁妩心惊胆颤问童言。
“嗯?”童言正坐在病床她的位置上,拿着本她看剩下的情感杂志在翻看,闻言诧异地抬起眼眸,淡淡地说,“没吵呢,但你老板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我倒水给他,他故意虚手一晃,将杯子给摔到了地上,差点烫伤我的脚,吓我一跳。”
宁妩瞄了眼地上的碎玻璃片,心中微微尴尬,上前握着他的手解释,“你别生他的气,他那个人脾气确实别扭些,但是本性不坏。对了,脚伤着没有?”
童言这次没有将她的手丢开,反而目光定定看了两人交握的手良久,轻轻摇了摇头,“没,我躲开了。”
“那就好。”宁妩笑了起来。
“我有话要问你。”童言突然捏紧了她的手,捏得她都渐渐泛疼了,喉咙却艰涩无比,好久都踌躇着没有问出声。
“怎么了呀?”宁妩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紧蹙着的眉头,好小声地靠着他说,“问什么?”
“你……”童言深深地一闭眼,呼吸都凝滞砰片刻,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将原本的质问生生咽下,换了语气,“你现在开心了吗?”
“嗯?”宁妩一愣,反应过来立刻道,“开心呀,我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般开心过。”
童言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继续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啊呀!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宁妩一惊一乍,陡然松了他的手跳起来,无意中打断了他的话。
掌心一片空荡,暖热不再,童言有些难掩的不悦,捏紧了被她捂热过的手掌,忍着气问她,“又怎么了?”
“我忘了给你生日礼物了!”宁妩懊恼地一拍脑袋,立刻开始翻箱倒柜,边喃喃,“都是我这两天神经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