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切的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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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是绝不能泄漏出去的!」
我用威胁的口气,斋藤就用那两个突出的眼珠子猛点头。
后来,在春树之后,井上也呼呼大睡,就剩下我和斋藤的对饮。这次是为了慰藉他失恋(一般失恋不会用这种方式慰藉吧……),但斋藤依然挂着那两个突出的眼珠,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任何人在受到一次打击时,为要让他忘记一切,可以再予他一次重击或刺激!所幸斋藤失恋的创伤已治愈。我很诚恳地表示愿与他分担好友间的烦忧,但他只是默默的摇摇头。
……不过!「事件」却发生在我上厕所仅仅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内!
「咦?……喂!你干什么?春树!?」
当我听到厕所外传来斋藤的声音,便心知不妙!我连拉链都未拉好就冲回房间!果然……
——啊呀!?
春树粉红的唇,就这么龌龊地贴在斋藤嘴巴上……
「斋藤!你这混帐家伙!在干什么呀!?」
「咦咦??我什么都没做呀……」
我不由分说地将斋藤踢倒,把春树抢了回来,然后泪眼滂沱在他耳边大声叫嚷道:「你这个——混帐——家伙!!」
可是春树仍然醉态十足,一直摸着我的脸,且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说:「奇怪!怎么有两个你呢……?」。
怎么可能?即便发型相似,也不可能把我和斋藤弄混呀!这个大白痴——!!
我对春树简直无计可施!而怒气无处发泄,刚才猛烈撞到墙壁倒在那儿的斋藤,却对我迸一句:「你至少也……该去洗个手吧……」
然后,我一直在喝闷酒。
我再也不敢去上厕所了!我从春树手上把鲔鱼娃娃拿开,丢到房间的角落,让春树的头枕上我的腿上,以策安全。
这次,斋藤似乎才悲从中来,然后抱着一升的酒瓶开始呜咽起来。
「我……我又没有错!健次!你怎么踢我呢?……」
原来失恋是这么难过吗?那你就尽量哭吧!因为我比你更悲情呢!
当一升的酒瓶见底时,斋藤也已不省人事了!但我却对酒免疫,即使喝下一瓶也了无醉意;不想藉醉酒可以发散怨气与怒意,可是看到腿上春树安详的睡脸,我反而是愁上加愁!
我曾提醒他我不在时,绝不能沾酒;除了可吻洋娃娃或圣诞老人外,就只有我!其它一概不准!
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是穿著衣服也有机可乘!这张可爱的脸及全身都令人遐思,我又不能整天陪着盯梢。
「喂!你会明白吗?」
我指着他的脸,春树虽然张开眼,却一脸茫然的表情,然后伸手抱我的脖子拉靠近他。
——你不会生气吗?
实在令人想发火!
但这家伙却不知所以然!
我之会对他的吻生气,完全是起因于他并不是认得出是我而吻我!
「嗯……唔……」
我用两手制住他的脸不能动而吻他!经过漫长深深的吻后,春树才吐出有点难过的气来。但我更加紧紧地吸吮着他,他则皱起眉捶我的胸以示抗议。
我现在是不可能松手的!
因为是你先诱惑我!
我们就这么拥抱着躺了下来,我的唇从他掀开的衣服中探索着他的肌肤。我故意为留下吻痕,专找他又柔软又雪白的地方,以便他更衣时有所困窘。
「啊……啊!」
经不起我的唇一再地吸吮,春树也忍不住叫出声音来了。。。。。。。
……这家伙在烂醉如泥下是绝不会发生,通常都在酒醒后才惊觉,但为时已晚。我借着有些酒意,把昨日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没好气地顶他道:「我才没干——是你瞎疑猜!」
「不然怎么会留下那么多的疤痕?」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被臭虫咬的吧!」
「……你是说我的房间有臭虫?……」
此时,自门口传来似灵异般暗沉的声音;斋藤一脸戚然的表情伫立在那儿。
春树则慌张地即刻想把衣服穿好,殊不知他的此举反而更凸显出「我们刚才是在作爱」;其实在这关键时刻,是否更应以十分悠哉的态度告诉对方「哈哈!我们正在练习相扑呢!」来化解对方的疑虑呢?
「唷!你起得这么早啊!」
点了香烟的我这么说,斋藤却先瞪了春树一眼,然后再看看我。
「……这是我的初吻耶……」
我深深地吐出烟雾。春树却狐疑地反复看着我和斋藤;突然像发现到了什么般,抓着我的肩大叫:「你这家伙!实在是太没节制——!」
「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我本来也知道你是不值得信任的人,但也犯不着对齐藤下手啊!难道你是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吗——!?」
怎么会演变成如此呢!?
「才不是——吻他的是你!是你吻斋藤的!!」
可是春树却自信满满昂着头狡辩。
「你不要嫁祸于我哦!我又不是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可耻的事来?」
「……你……怎么死不认错呢?——!?」
斋藤望着床上全裸且在互相推挤的朋友,他无奈地对我们下逐客令。
「……你们不要再推了!你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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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途中,我们都闷不吭声。
不管怎么说,春树都坚持不承认。不!他不只不承认,还认为是我干的。
这真令我已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两人走到分道扬镳的丁字路口时,我也不发一言背着春树离去。
「……你这个人太不专情!」
春树背着我恨恨地咒骂。我本想一笑置之,但基于爱辩的习性,让我又回过头来对他叫道:「告诉你,不专情的人是你!而没有伦理观念的也是你!」
「……你不是除了和我,也和别的人交往吗?你还敢说什么?」
他这话使我为之语塞。的确,我是曾和别人交往过(但以防谨慎,交的对象是女性);可是、这也是在我和春树正式交往之前的事,不可混为一谈呀……。
「你不该提过去的事来混淆!」
虽非是我的过错,但被他挖到痛处,内心仍然会萌生些歉意;这或许是男人悲哀的秉性,所以在不觉中口气会变得较为粗暴。春树听了,身体微微抖颤着,便当场哭了起来。
「我绝对只有……吻你而已……」
你昨天不是和斋藤?过去也想对酒醉的哥哥一亲芳泽,还有圣诞老人你也心存不轨!
我想辩解,继之一想,在这不久前的事,他都早已记不得,甚至连昨天的事,他误将斋藤看成是我!
「我和斋藤长得这么像吗?」
我也蹲下来,和春树对望着问他。春树再趴下脸,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说。
「……你比他帅多了……」
此语一出,我的怒气霎时减少了十分之一。
「那圣诞老人和我呢?又是谁帅?」
「……你是在说谁?」
「就是站在肯德基前面的胖胖圣诞老公公!」
「……那个人还比较像我爷爷……」
「再来就是不二屋的小姐,和我又怎样?」
「你干嘛一直问?」
「——我们来接吻吧!」
春树突然抬起头,楞楞地看住我。
「就在这里吗?」
「对!就在这里!否则我的怒气消不了!」
……请原谅!这真的不能怪你。虽然你有点傻气,却绝不会撒谎!真正会使坏心眼的人,就是像我这种人!因为连在马路上,我也要求你的响应。
「不现在做不行吗?」
「不行!你如果真不想吻我,那你就改对我说『健次!我真的好爱你,我要永远陪着你,随你吩咐!』」
春树则做出谁会听你以傀儡般作弄啊?当然!以你的个性,是万万不可能!
但他却在查看周围的状况之后,用着生疏的动作啄了我一下。
我俩之间虽已吻过不计其数,他还是如此腼腆。
他只在我唇上轻轻点一下就分开;我不禁对自己这么地渴望觉得可笑,而把春树抱紧入怀。
「哇!喂!你干嘛这么抱我?」
「抱歉!春树!」
我紧抱着春树的头这么说,他突然乖巧着任我抱着,并开口问我。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好象模模糊糊的记得,我似乎被人整得很凄惨……」
……前言要撤回!这小子并非如想象中的蠢;令人不禁为之忐忑不安!
「不可能吧?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他们这么对待你!」
「是这样的吗……?」
那当然!我不会让别人得逞,是因为自己可以享受。
我的怒气早已不翼而飞,当我脸上堆积着惯有的笑容时,反而是春树在向我致歉。
「昨天斋藤说要办他的失恋纪念,所以我觉得如果不喝点酒有些说不过去,因此才……」
「过去的就别再提它!以后我们俩单独喝,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没人会管你。」
春树听了我这话,依然大惑不解地望着我看。
他是真的纯洁如白纸。
而我也认为他保持着这种纯洁也好。反之,也许在他获知所有事件的真相后,可能会耿耿于怀无法释然;因此,这不应验着─不知者无罪吗?
这是他的优点,却是我的缺点;怀着这个体认,我轻轻地在他的颊上吻了一下。
6
水城健次变成呆呆的了!
正确地说,应该是称作「外伤性记忆障碍」如此严重的症状。换言之,也就是记忆丧失;就如过去常在少女漫画中可见的状况。
因为到此为止,我——福岛春树望着现在的健次,所能想得出来的形容词就是个「呆」字。
「我还以为在他见到你后,会想起什么来呢……」
健次的妈妈语带失望地说。而我和斋藤也只有干笑以对。
会导致健次呆呆的凶器,就是铁棒;在他被铁棒重击过头部后,只让他呆呆而已,不能不说他尚属幸运。
自从上高中后,健次虽然收敛多了,但仍然动辄与人打架,所以会招人忌恨而寻仇报复。
然而这次的情形相当严重,听说他是在打完工,夜晚十一点回家走在暗巷时,被人突然袭击的。
去年年底健次遭袭击,是在五对一的局面,那时也很凄惨,如今回想过住,依然令人毛骨悚然——鼻梁下陷、右脚踝复杂骨折、全身擦伤有二十四处之多,平均花了三个月时间才治愈。
啊……对!以上是侵袭健次那五人的伤势。健次只有两根手指受伤,及翌日肌肉酸痛外,则安然无恙。他的肌肉痛得归咎于平日疏于运动所致。
那次事件,健次因防卫过当而被警方找去做了笔录;这不禁让我思考,究竟是需花上三个月治愈,或是像健次目前这样不知几时才能治愈,继续呆呆的状况,是哪一样较划算。
「啊啊!你们既然来了,就喝点茶吧!」
「啊……谢谢您……」
健次的妈妈把放着茶杯的茶盘收下,叹着气走出健次的房间;我们三个人木然地互相对望着。
当我接到斋藤打电话来说「健次受伤了」时,简直心焦如焚,仿佛心脏就要停止一般;毕竟我和那位健次……关系已非寻常!
但我除了担心健次的伤势外,也忧虑和健次拼斗的对手的安危。因为他们真的和健次卯上了;在某种意义上,不啻是徒手空拳与熊决斗;对方一定呈半死的状态,而让健次变成罪犯……!?这也是我忧心的一点。
万一健次进入少年院,谁又供我吃午餐?半夜谁陪我玩电动游戏?我们都不富有,所以不可能拥有超任天堂或沙腾游戏机,只有小学时叔叔买给我的奥塞罗棋及人生游;而我一个人半夜又怎么玩呢?
就因为如此,我和斋藤、井上才会匆忙赶至医院,可是……。
我一口气把红茶喝完。
然后正襟危坐的叫着健次的名字。
「健次……?」
他吃吃笑着。
我说「健次!」
他还是吃吃笑着。
「你不要再叫他了!春树!」
斋藤怕烫,将红茶放下说。我也失望地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