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多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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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妍不置可否地笑笑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这位副台长在台里是远近闻名的大花痴,就对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感兴趣。
王学伟仍旧对她兴趣十足,热烈地邀请她道:“晚上有家广告客户的宴请,一起去?”
“不了,晚上我有约会。”郝妍迅速说道,这是她总结出来的对付这种无聊男人的绝佳法宝。
“是男朋友的约会?”对方一脸暧昧的神情,“还是那个在迪厅做DJ的男朋友?”
郝妍忍不住一阵反胃,险些当着他的面将她对他的厌恶显露出来。“王台长,我先进去了!”她虽然没在脸上流露出对他的反感,动作上却淋漓尽致地一一反映出,对方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谭伟从走廊一头走来尽量将脚步放得沉稳而平静,仿佛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刚才这里的一幕他根本就没看见。“王台长!”谭伟故做路过的样子冲对方打着招呼,然后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前走去。王学伟没理会他,思绪仍旧停留在郝妍身上。谭伟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沿着走廊步行了一遍后见王学伟人已离开,立刻快步走进总编室,找到正在同总编讨论的不亦乐乎的郝妍,找了个借口将她拉出来。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郝妍惊奇地望着他。
“两个消息,想先听哪一个?”谭伟一脸的似笑非笑。
“搞什么?”郝妍狐疑地打量着他。
谭伟说:“这样吧,我看这两个消息对你都够重磅威力的,就冲我这份对你的深切关怀,你也得晚上请我吃饭,别告诉你晚上有什么约会,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我说你刚才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边干什么,原来在偷听我跟别人谈话,你这人怎么那么差劲?”郝妍说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谭伟叹着,“试问这个台里近百位男士,哪位肯像我这样不畏权势,心甘情愿地做你的护花使者?”
郝妍不屑地鼻尖都快翘上天,她说:“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我正忙着呢!”谭伟说:“那就等你忙完再说吧!反正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完的。”
郝妍瞥了他一眼转身又走进总编室,谭伟就在她身后追着说道:“下班我在楼下等你,不见不散!”郝妍摇摇头轻轻合上门。
仅仅是两个小时后,和谭伟一起坐在餐厅里的郝妍就哭得两眼通红,惹得周围人频频向他们这边望来。“不要这样了!你这张脸可是公众脸,他们在电视上看过你的节目,都认得你。”谭伟小声提醒她道。
郝妍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却擦不去一脸的悲伤。“秦朗现在在哪里?”她轻声问道。
谭伟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朋友讲过他在911迪厅里的事,后来他跟老板翻了脸就走人了。至于那以后他去哪了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我想他只要没离开这个城市我们就一定会找到他。”
“他哪吃过苦,被乔伊人包养了那么久早就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别说是给别人打工就是自己照顾自己都做不到。”郝妍痛心道。
谭伟忍不住地接连叹气:“为什么你到现在还那么在意他,就算他现在迷途知返,可他毕竟伤害过你,而且他给你造成的伤害还那么深。”
郝妍努力掩饰着一眼的悲伤说道:“他离开了乔伊人都没来找我,说明他心里对我是有愧疚的,他不敢面对我,更无法面对他自己。我一定要去找他,就算是做不成恋人了,我也要去找他。因为我不仅曾是他的女朋友,还是他在这个城市里最好的朋友,我无法想象他现在会去找谁来帮助他,他好不容易从一段错误中走出来,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毁灭在另一个极端中。”
“你到哪里去找他?”谭伟关切地望着他,“你知道吗?他现在可能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郝妍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找他,其实他很可怜的,在这个城市里无依无靠,而且又走错那一步,没有人会不计前嫌对待他的。”
“好吧!”谭伟点点头,“我陪你去找。”
“谢谢你!”郝妍感激地看着他。
谭伟冲她笑笑:“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你身边有太多王学伟一类的无聊的男人,假如时机合适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做你的护花使者。”
郝妍轻叹着:“我现在真的一心只想找到秦朗,其他的事情考虑不到。”
“我又没说一定要现在就考虑,时间还长着嘛!假如现在暂时做不到,我也可以做你的临时男朋友,只在关键时刻出现,譬如说下午王学伟纠缠你时。”谭伟说。
“谢谢你!”郝妍想了半天还是只有这句话可以大大咧咧地说出口。谭伟忍不住一阵叹息,但却十分理解对方,接下来就将话题转到到哪里去寻找秦朗上。
六
郝妍尽管在逃也似地拼命避开它,可是就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挣脱掉它无处不在地束缚,除非她放弃游戏规则远离游戏。这个世界天生就是一个大游戏场,游戏规则主宰了游戏者的灵魂,一个人当他(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将灵魂交与他处时,他(她)可以幸福地去死了,因为他(她)已经不知道死与活着还有什么区别了。
谭伟一大早就向台里申请一天的时间带着郝妍去郊外采访,主任批准后王学伟一脸不悦道:“你们两个单身男女去算什么?多带几个人去。”
谭伟不卑不亢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制作费,台里不是刚开过会要各部门节约开支吗?尤其强调的是采访部。王台长,好像这会是您亲自主持的。”
王学伟的脸色愈发难看,恰巧这时谭伟腰间的手机铃声大作,谭伟一看是郝妍的手机号码,接通后立刻装模做样地哼哈一通,然后对王学伟说:“采访单位都来电话催了,我们得动身了,否则就误事了,这个节目可是个热点。”王学伟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谭伟赶紧转身一溜烟地跑开。
郝妍在楼下的采访车里等着他,他上车后立刻就发动起车子。
“先去哪?”郝妍问道。
谭伟目不斜视地说道:“劳务市场、车站、码头、机场太远了,再说秦朗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去做飞机,就不去了;然后是大学、职介所、黑市、小旅社,最后还有——医院。”
“医院?”郝妍疑惑道,“去那里干什么?秦朗会去住院吗?”
谭伟侧脸瞥了她一眼轻声道:“他不会去住院的,他可能会去那里卖血的。”
“卖血?”郝妍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睛又瞬时潮湿起来。
谭伟望望她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说:“别太在意,我只是往最坏处这么想的,我们今天一定会找到他的。”
郝妍将视线投往车外眼里不再流泪,心里却在更加地悲伤。
谭伟驾驶着车子一整天都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里乱窜着。按照他们事先猜测的地点,他们从二环路开到三环路,又从三环路跑到城乡间的坑凹不平的乡间小道,郝妍就感觉身下的那几只汽车轮胎都已经被磨损得无力继续以下的行程。谭伟起初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开车问路打听秦朗的下落,除此之外他就没在郝妍面前多说一句废话。他知道此刻对方已经内心痛苦到一种极限了,既然他不能卓有成效地安慰她些什么,那么他就尽他所能争取早一点打听到秦朗的下落。他想只有那样身边已是泪眼婆娑的郝妍才能够心情缓和一些,至少她不会在找到秦朗之前已经伤心得先倒下。
后来车子开到城乡交接间的国道上的一个加油站,谭伟才将车子停下摇下车窗招呼工人加油,然后转过脸来面对郝妍,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郝妍一直在一眼伤悲地望着窗外,谭伟什么时候将车停下来她都不知道,直到对方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响起后她才蓦地惊醒过来,转脸盯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谭伟深深地望着她,忍不住地叹气:“为什么,他曾经伤你那么深你现在还对他那么关心?”
郝妍望着他,眼泪突然就从眼里涌出来,那一刻她在他面前表现出的那种真实的伤感是谭伟也许在今后很长的时间里都无法忘记的。工人很快就将汽车的油箱加满,车子重新上路后,谭伟又回到了起初的专心致志,只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寂寞得连找个人问路的机会都没有,空旷的公路上除了偶尔从身边疾驶过的几辆汽车外他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郝妍自从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涌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哭泣也只是压抑在心里,尽管表面上她已经泪流得一塌糊涂。期间,谭伟也曾递给她几张纸巾,可是当他看见她转过脸去面对窗外流泪时,他明白她的伤心是不需要别人来安慰的,也许这时她的泪水只是流给秦朗一个人的。曾有那么几刻谭伟感觉自己是在深深地嫉妒秦朗,那时他也弄不明白他在忙什么,找不到秦朗依现在这种情形郝妍是不会开口跟他说一句话的,她现在只会伤心这一件事;假若找到秦朗,那他就更没意思了,郝妍肯定最多对他说声“谢谢!”,然后就扑倒在秦朗的怀里尽情地倾诉,那时他的痛苦决不亚于此刻的郝妍。
谭伟想着就忍不住地连连发出叹息声,这时郝妍已经由一种激动的痛苦状态转换到一种麻木不仁的情绪中。她看见谭伟将汽车驶上返回的路程后她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仿佛今天找不到秦朗以后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似的。天色一点一点地放暗后,她就沮丧得恨不得立即去死掉,尤其是当他们又回到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后,她突然就深刻地体会起那种曾经令秦朗无法摆脱的罪恶感。她放眼望着从眼前穿梭而过的各种花哨的店铺招牌和那些光怪陆离的灯火,她的心一下子就剧烈地疼痛起来。
谭伟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她,起初他看见她将悲伤毫无掩饰地挂在脸上,那时他没有打搅她。他想她那一刻一定很悲伤,或者说除了悲伤她已经没有其他的感觉。可是后来他看见她突然将悲伤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麻木不仁时,他就沉不住气了。一个人,如果连悲伤都不会了,那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感觉。谭伟看见她那样心里愈发地慌张,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在她的心里将会渺小到仅有一点,而那时占据她心里绝对空间的是秦朗。谭伟虽然暂时还没想入非非地将自己放在与秦朗同等的位置,可是他不愿意就那么任由自己在郝妍的心里一点一点地微不足道,至少郝妍应该记住在她最想念秦朗的时候是他谭伟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
“我送你回家吧!”他发出声音说道。
郝妍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她仍旧继续着那一脸的麻木不仁,脸歪在一边,视线在车窗外的花花世界游历着。
他看着她叹着气,又说道:“你不会这样一直坐到明天早上吧?你不应该忘记我们身处的这个现实的世界,明天我们还要上班,要面对很多你厌倦的东西,还要——继续找秦朗——”
郝妍听见他说秦朗立刻将脸转过来面对他,眼里近乎是在闪烁着希翼,仿佛他知道秦朗的下落似的。
谭伟忍不住在喉咙口发出声重重地叹息,然后凝视着她,眼里未加掩饰地流露出嗔怪之意。
郝妍失望地收回视线又转向车窗外,虽然脸背对着他,声音却清晰地飘到他的耳边:“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在阻挡我和秦朗见面吗?”
谭伟失声笑道:“你的问题太深奥了,我回答不了。”
她慢慢将脸又转过来面对他道:“我知道你是知道答案的,你只是不想告诉我罢了;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和其他人一样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