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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蛇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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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过伊养的一只猎狗,这条蟒蛇!”林立生也是一脸神往的样子,恨不得那就是他家养的蟒蛇。 
“哼,有的蛇年数一长,就要成精的!”阿钟又开始说起他那段车轱辘话了。他过上一阵就提这事,什么很早以前有一个打夜工的人,半夜三更路过望夫塔,猛一抬头,看见一条红绸带从塔顶飘下来。他现在斩钉截铁地说,他爹讲了,其实那就是一条蛇,一落地就变成了人,一如那两条世人皆知的白蛇和青蛇,着地一滚就成了白娘子和小青。而红绸带从塔顶飘下来的时辰,在阿钟嘴里充满着变数,阿德记得他最早说的是夜里一点三刻,而这会儿又成了夜里十二点半。 
“啥时候阿有种,一齐到宝塔底下去等喏?”阿钟这家伙最后向阿德和林立生提出来。 
阿德突然又是脑子一热,翻了一眼阿钟道:“那还等什么,就定在今夜,谁不去,谁就是狗触!” 
“好的呀,不去,就是狗日的!”阿钟眼睛迅速一闭,定定神,硬着头皮,用国语强调道。狗触用国语说,就是狗日的意思。转而他又宣布:“林立生可以不算,他家住得远。” 
“不,林立生一道去!”阿德宣布道。夜闯渔园的事,没有带林立生去就算了,那日他阿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去那个鬼地方,可后来连说都没敢给林立生说,他觉得自己很不哥们,特别不够意思。 
林立生脖子一犟,脸一红,也毫不领情地拒绝了阿钟,他也去。 
“要是到时候,啥也见不着,就弄杀你,扔河里。”金山最后还对阿钟说。 
“随便!”阿钟硬着头皮道。 
他们说好了,夜里十一点,等大人睡死了,大家一齐溜出来到混堂弄口碰头再出发。施家祠堂,自那日有人被捉,他们又去过一次,结果从喇叭花里蹿出来一条北方大汉,一个飞腿,把他们全都踢翻在地。他告诉他们,再来,见一次打一次!那人压低的声音中满含着一种怕人的威势,那是真的,他们再不敢去了。 
这时,一个人影从隔壁吉家的门洞口飘了出来,把阿德唬了个半死。他定睛一看,林立生!“嚯,吓杀人了!”阿德拍拍自己的胸口,对穿了一件长袖土布褂的林立生挤压着喉咙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林立生连连道歉。夜里约过林立生几次,他从不失约,而且总是比别人早到。日里,他自告奋勇地要来等他阿德的。 
他俩迅速横过街口,像两只野猫似地向混堂弄口奔去。一到弄口,他俩就靠在墙上等阿钟和金山。金山和阿钟他们相互联络,谁早就喊谁。但阿德和林立生等了很久,还是不见金山、阿钟的人影,阿德开始骂人了。 
正当两只猫在半弄里发出一声声要死要活的哭叫声时,金山、阿钟来了,金山的眼皮有点肿,他是他们中间唯一睡了一觉的人。 
“还说早点来叫我,自己困得像头死猪!”阿钟一上来就向阿德告金山的状。他在金山睡的屋窗下轻言悄声地喊了许久,也不见金山有什么回应,弄得阿钟又是瓦片又是石子的,往里猛扔一气,金山才醒转过来,翻窗出来。 
金山看着脸色铁青的阿德动气了,便不住地打躬作揖,说了一箩筐好话,阿德这才作罢。 
“那就走!”阿德目光灼灼地看了同样是目光灼灼的阿钟、金山和林立生一眼,就将手举到空中一舞,便向前猛然冲去。 
一簇红光一闪,随阿德他们飘去。红光很快被风化开,融入黑暗之中。 
阿德、金山、阿钟和林立生一字形排开,既紧张又兴奋地走在宝塔街上。他们微微喘息着急急地迈动双脚,一律面皮紧绷,眼睛闪闪发光。 
夜色中的望夫塔比白日里看上去更冷峻,还带着几分令人望而生畏的神秘,但那犹如一柄刺破青天的利剑似的塔尖与一群无声无息地穿行在夜空中的黑蝙蝠,又使宝塔显得有些狰狞。而大拱桥则显得非常清秀而又精神。如宽幅帛带的河水泛出一片灰白色,驳岸下不时传来水波的拍打声。 
阿德、金山、阿钟和林立生直接冲上桥顶,如一排鸟似地着地坐在温乎乎的桥阶上,定定地看着层层叠叠的七级宝刹。 
凉风习习,阿德觉得今夜这事是他一生中最最刺激的一件事。他神情激动地看看贴着水面飞掠而过的一双蝙蝠,穿过桥洞,又从桥的那面矫健升空,嗖嗖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加入环绕塔尖和塔身翩然来去的蝙蝠群中。 
南禅寺内一片黑暗,但寺院和塔院后山的古柏影影绰绰,清晰可辨。与拔地而起一路向天的宝塔,完全融为一体。黑暗中的寺院宝塔和古木,给人一种玄机无限的印象。 
一坐下来后,起先阿德他们怀着掺杂着几分惊惧的兴奋,屏着呼吸,几乎是一眼不眨地在看宝塔,但没过多久,他们的注意力有些涣散了,人也渐渐地懈怠了起来,开始低声下气地东拉西扯开来。 
“啥时候能在塔里困一夜天,就好了!”金山无限羡慕地看看塔,看看阿钟。 
因为阿钟的爹在这儿做过几天和尚的缘故,阿钟在学堂里的绰号就叫小和尚,小时候,他老在寺院里进进出出,还曾经陪他爹在南禅寺睡过不止一夜。 
“要是有人家在寺里做焰口,困到半夜里还有半夜餐吃呢!”阿钟咂咂嘴空咽一口唾液道。这两天因为人手不够,寺院里的僧人叫上他爹一齐外出忙着做些超度亡灵的法事。 
“你爹他们夜里可看见过有东西从塔上飘下来过?”林立生恭敬地问阿钟。 
“他们什么东西没见过?他们什么都看得见,但又什么都只当没看见!”阿钟挺挺小胸脯,俨然一副权威口吻,“这种事情,我想同你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那我今夜困在你屋,你就同我讲讲,可好?”林立生恳求道。阿德同阿钟讲好了,林立生回头就睡他家。 
在这一点上,阿德非常眼热林立生,他爹娘几乎不管他,放学回去早了晚了关系都不打紧。 
阿钟矜持地摇摇头,一副天机不可泄漏的样子。 
金山不屑地撇撇嘴看一眼阿钟道:“你还有啥事没讲过?你倒再讲一桩出来听听呢!” 
“那个啥,吃鸡蛋的故事呢?”阿钟睁大眼睛问金山。 
金山哼哼道:“耳朵都起茧了!还有啥是你没讲过的?” 
“可我没听过,讲讲呢,他们可以不听,就同我一个人讲讲呢!”坐在阿德身边的林立生立即起身坐到阿钟一边去了。于是阿钟就对林立生讲起了阿德和金山已经听厌了的老故事。 
“老早老早的时候,这寺边上住的一家人家的一个年轻妇人生了一个男孩子,娘家人送来了一篮子鸡蛋。那妇人每天到河里去洗屎布,可回来后总会发现篮里的鸡蛋少了。有一日,妇人假装又下河去了,但马上又溜回来,躲在后窗偷看。结果见到那个才出月子的毛头孩子竟下床走到盛鸡蛋的篮子那儿,抓出鸡蛋,在桌沿上一磕两手一掰,就将蛋放到头顶心。他那样连吃三个蛋,就回到床上去了。那妇人假装洗完屎布回到屋里,抱起小孩开始喂水,她往那头壳上一摸,天哪!” 
阿钟讲到这儿,照例打住了。 
“结果呢,快点呢!”林立生推阿钟,一个劲地催。 
阿德知道阿钟这会儿便会幽幽地看听故事的人一眼,徐徐叹道:“头顶心上一张嘴,还在吧唧吧唧吃鸡蛋呢。” 
在阿钟嘴里,这个故事讲到这儿,就会出现不同的版本。阿德也不由得扎起了耳朵。 
“孩他娘放下孩子,汗毛林立地走出家门,逃到寺院告诉了老和尚。老和尚就带人来诵经捉妖,后来就将那小妖捉了回去,放进一口坛子,用咒语封了,葬在塔后的林子里。”阿钟一如从前那样绘声绘色,手舞之足蹈之。 
林立生轻轻地吐口气,战战兢兢地问道:“阿是真的?” 
金山笑道:“怎么这次捉妖的又成了寺里的老和尚了?有一次你说的是张天师,后来又是正巧路过这儿的野和尚,还有一次是……” 
“狗眼老太婆!”阿德宽容地笑道。 
在桐镇民间,狗眼老太婆能见到常人见不到的事物,是个半人半神的东西。 
“好了,好了,不讲了,不讲了!”阿钟恼羞成怒地剜了金山一眼。 
于是,他们又不作声了,抬头去看那一层层如伞的坡檐宝塔。 
一阵风吹过,长在宝塔瓦檐上的几蓬劲草杂树一齐乱摇了起来,一层层塔檐翘角上的铜铃,也丁零丁零地响了起来。但那些蝙蝠仍然从塔顶一层的东西南北四面残破的门洞里掠出掠进,如燕翻飞。 
“阿是夜夜都要飘下来的呀?”林立生问阿钟。 
“不知道!”阿钟没好气地说道。 
金山的眼睛在暗中一亮道:“不知道可不行,我们半夜三更跑到这儿来,就是因为你说,夜夜一点三刻或者是十二点半,伊要出来的,我们才来等的。要不,我们到这儿来寻死呵?” 
“我说过是每天夜里都要出来的话了吗?”阿钟有些气短了。 
“你要不是这么说的,我跳起身来就死掉!”金山冷笑一声。 
“停!到哪都掐,你们是鸡同百脚呵?”阿德不高兴了,他觉得这样特别对不住林立生。百脚是蜈蚣,与鸡相遇,便有一斗。阿德不记得这两兄弟不知从啥时候开始,便成了一对冤家了,动不动就是这一套。 
“下次谁再要同你一道出来,谁就不是人养的!”阿钟恼怒地翻了一眼金山,又对林立生说,“走,不看了,就是有人在这儿口吐莲花,我也不看了!” 
金山霍地起身,拦住阿钟道:“走?你倒是试试看!” 
阿德刚要发作,只觉浑身一寒,自感头皮一麻,毛发慢慢地竖了起来。 
那群始终像蚊蚋似的,大团大团在塔上哄来哄去的蝙蝠忽然发出一片令人惊骇的尖叫声,轰的一声向四处逃散开去。夜空中霎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惊叫着的蝙蝠和同样从塔里逃出来的飞鸟。那些惊鸟跌跌撞撞地飞向灰暗的云际,但那些撒满宝塔上空的蝙蝠,仍然在夜空中疾叫起舞。 
一领红得发亮的绸带携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在塔尖上舒展开来,而后飘飘忽忽地顺塔荡下。 
阿德、阿钟、金山和林立生一声未发,如惊鹿从桥阶上一跃而起,争先恐后地蹿下拱桥,如箭矢般地沿着石路没命地逃走了。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巨响,这声响在静夜中显得惊天动地,叫人肝胆皆裂。他们一声尖叫,像一阵狂风似地掠地而去。   
第十章 追 蛇(1)   
屋面上几片屋瓦嘎嘣嘎嘣的破碎声隐隐传进了房间。经年露宿荒郊野外,使根发对一切异样的声音极为敏感,但这首先让他想到的是那条家蛇,他一个翻身想朝里睡去。可再一想,不对呀,这家蛇来来回回多少次,从来都是来去轻盈,如烟似魂,人不知鬼不觉。想到这,他完全清醒了过来。这时,郝妹同样听见了屋面上的那阵异响,她一下惊醒过来,倏地坐起身来,战战兢兢地点上了洋油灯。这时,她觉察到她的心又开始在打滑了。 
下午,当全桐镇的人都在议论高申他们被蛇咬杀的事时,女儿的同学,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孩,魂不附体地冲进门来,语不成声地告诉郝妹,她的小芬在学堂里被蛇咬伤了。从那一刻起,郝妹觉得她的心就一直跳得不对了。 
郝妹一手捂住心口,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人字形的屋顶,似乎都能感受到屋面经受沉重压力时,那种令人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挣扎。这种压力来回东游西移,星星点点的细尘也由此从上面一路飘落下来。不一会儿,那种持久的压力终于由此及彼渐渐地向女儿房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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