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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蛇怨-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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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施朝安拿着玉佩跑了桐镇最老牌子最硬的一家当铺和玉器古玩店,但都无人知晓这玉佩的来历。他本能地认定王瞎子被杀,与他兜里的这块玉佩有关,问题就出在这块玉佩上。 
毕节生是所里最老也是最油的巡警,一张嘴整日价屁屁捣捣,屁话三千,只在倒头睡下时,才会闭上他的嘴。他日日清早老山泉的鳝丝面一碗,然后张开油漉漉的嘴噼嗒嗒噼嗒嗒地说个不停。 
方才施朝安已经问过一问,毕节生承认他将有关牛郎中受审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大堂唱过一唱了。当然,王忆阳同牛郎中有一腿,借他仨胆,他也不敢露出一个字。但毕节生不记得听他讲牛郎中事的那些人中有什么异样,他报出来的那些人,施朝安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可能那些人同毕节生一样,四处嚼舌头,于是,牛郎中的事一传一,百传百,然后刮进了那个与这玉佩有染的杀人者耳朵。另外,那大头男孩在讲玉佩时,除了毕节生,那位女先生当时也在场不是?她就不能将这玉佩之事,传开去了?!所以讲,这事一时半会,无从查起。现在要紧的是,先弄清这块玉佩的来历,在王瞎子淘到这块玉佩之前,谁是它的主人。如此,极有可能挖出萝卜带出泥。 
振兴伯在老山泉茶馆店做了大半辈子的茶房,同三教九流各式人等有过交道,没准正好见过这块玉佩。施朝安在临窗的椅子上坐下了,接着,一杯热气袅然的碧螺春和几碟瓜子干果立即摆在他面前。 
这些包厢客房除了供说书人或者唱戏的戏班子里的艺人落脚住宿外,大都是谈生意,下棋打牌和吃鸦片的地方。施朝安从兜里摸出玉佩,仔细地端详起来。虽说王瞎子被杀,因冒辟尘说这玉佩而起,但此事,无论从哪方面都应与冒辟尘无关。这个冒辟尘干吗要杀个瞎子,他同瞎子今日无仇,前世无冤的!抢劫,那更是笑话奇谈! 
这确实也是块令人喜爱的玉佩,玉料黑白阴阳是一奇,雕工本身也叫人称叹,应了桐镇人常说的那句话:活龙活现,活狮子出现。冒辟尘与那男孩聊聊玉佩,多聊了那么几句,不足为怪。施朝安轻轻地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看着想着。 
振兴伯来了,他短发长衫,浑身透着精干,眼中满含笑意,向施朝安微微一哈腰,拱手作揖。 
施朝安一欠身,反客为主,招呼振兴伯坐下,随即亮出玉佩,说明来意。 
振兴伯看着玉佩,并不接过手来,他笑着告诉施朝安,这几年间他在那男孩的脖颈里不下几百次地见过这玉佩,而且他也知道这玉佩是王瞎子卖与卞家的。如若不是毕节生当众演说,提到这玉佩,他根本不会多想一想。 
施朝安有点扫兴地苦笑一声道:“那振兴伯就当我没提过这事。” 
“那是那是!”振兴伯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样子。 
施朝安又问了问毕节生当堂在茶桌上屁话三千时的情形,也没有问出个什么名堂。于是让振兴伯替他把镇上人称“夜壶嘴”的潘百晓喊来。 
潘百晓本名潘升,百晓是他的绰号,“百晓”“百晓”,意思是这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潘百晓也是老山泉茶馆的老茶客。 
振兴伯一走,施朝安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生青碧绿的茶汤,俯视着下面的后花园。施朝安很久不在老山泉吃茶了,他虽不是老茶客,但也吃得出这里的碧螺春,比别处的茶味儿要醇厚得多,一杯茶下去,真个是口内生津,六脉调和。那个潘百晓,有一年,大年初一在这儿与他施朝安撞上了,一起吃茶,竟说老山泉的泉眼同望夫塔的那眼泉应当是同出一脉,这两处的泉水冲泡出来的茶,味道毫厘不差。施朝安当时确实想验证一下,到望夫塔泉眼那儿请人挑担水,弄回去试试,但后来还是忘了这茬子事。 
一阵脚步急急朝这儿奔来,门一开,施朝安一抬头,就见一张瘪嘴扁脸的潘百晓闯了进来,潘百晓人到话到:“施警长你老,这段时间忙得连脚都要掮起来,今儿怎么得空到这儿来吃茶?” 
那个引潘百晓过来的小茶房立即很识相地关上房门,迅速转身离去。 
施朝安与潘百晓没有寒暄,便切入正题,并将摆在一边的玉佩递了过去。 
潘百晓两条卧蚕眉立即皱在一起,像煞有介事地端详起手中的玉佩。他将玉佩对准日光,看了又看,然后不无卖弄道:“啧啧,玉是好玉,和阗子料,老料!” 
“你就说,你见过这玉佩不?”施朝安有点不耐烦了。 
潘百晓立即敛起满脸得色,摇头道:“没,不过,我说个人,这玉只要是咱桐镇地面上有人戴过,就确保能告诉你是啥人家的玉。禅杖浜的方圆霖,方老爷子,玩了一辈子的玉石。” 
“我咋不知道禅杖浜的方老爷子,玩了一辈子玉石的事!”施朝安挑起眉毛问道,他只知这方老爷子很儒雅,家里塞满藏书,学识渊博,但不知他还玩玉石。 
“方老爷子没有必要拿面锣,敲着,四处去喊的呀!”潘百晓又不失时机地卖弄道,“那警长大人,你老人家倒说说看,你知道桐镇有多少人玩这个的呀?少说也有几十个,这几十个,我指的只是正宗玩玉的精鬼,虫儿,还不包括那些个卖野人头,唬人的货色!” 
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施朝安向潘百晓示意不要讲话,马上起身离座,几步赶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来。 
门口站着一位伛腰曲背的乡下老太和一个皱皱巴巴的小女孩,满脸哀怨的老太一见施朝安,声音嘶哑地问道:“你可是警察局的王局长?” 
这老太将警所升了一格,施朝安也没多加解释,看这满头白发的老妇悲悲切切的,他已猜出她是谁了,她该是从里泽的乡下赶过来的王瞎子老娘。他点头道:“我叫施朝安。” 
“噫!”老妇如念戏文似的一声长呼,“王局长你得给我老太婆做主呵,我儿子……” 
王瞎子的老娘一开口,马上要下跪磕头,被施朝安一把拖住,他眉头一皱,有点怨这个老振兴,不告她,她怎么知道他在这儿。但他没想到这乡下老太婆一把年纪,竟有几分灵性,她立即口称罪过,为老振兴开脱道:“勿怪振兴老伯伯,有人看见你王局长到老山泉,我就赶过来,振兴老伯伯好人呵,看我老太婆前世作孽,可怜,我寻得你汗答答滴,他才开口告诉我。罪过煞哉,勿怪振兴老伯伯,怪只怪我老太婆苦命人……” 
施朝安向潘百晓看了一眼,这“夜壶嘴”到底是场面上跑跑的人,不等施朝安关照,他便向门口退去,对施朝安抱拳道:“施警长放心,我一出这门,你老问过的,我全部扔在河滩头,忘记得干干净净!” 
潘百晓出门,没走多久,就碰见老振兴,便喊一声:“振兴伯!” 
“阿看出点什么名堂,那块玉佩?”振兴伯随口问道。 
“看出啥名堂?出世到现在没见过啥人戴过这样的玉。”潘百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人称百晓,浪得虚名!”振兴伯拍拍潘百晓的肩胛调笑道。 
“潘百晓,潘百晓,人家只是随便瞎叫叫,我从来没把自己当过人。也只有这施警长拿个棒槌,当作针了!”潘百晓也笑道。不过他转念一想,振兴伯是来老山泉吃茶的老茶客中,最受人尊重的茶房,他做事周到体贴,待人不卑不亢,极有人缘。潘百晓一看振兴伯似乎面有不悦之色,想着振兴伯在这种三教九流出入的茶馆做事这么多年,听到过不知有多少称得上是私密的事,可他从来没在人前人后嚼过舌。振兴伯应当是他所认识的人中间嘴最紧的一个。再说仅仅是讲讲谁可能识得这玉,毕竟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于是,他随口说道,“我让他再去寻寻镇上的那些玩玉石的老辈,他们应当识得这玉。施警长前面寻的镇上那些玉器古玩店和当铺的小老板,他们也配懂玉!” 
“常在这吃茶听书的方老爷子、郑阿伯同住钱王弄的姚先生,还在那个谁……都是玩玉石的老客拉,确实可以去问问他们。”振兴伯点头道。 
潘百晓立即又在方老爷子、郑阿伯和姚先生的名单后添了几个人,以表示“百晓”,不是浪得虚名。 
振兴伯一抱拳道:“那就回见!” 
潘百晓一脸满足地抱拳回道:“回见!” 
潘百晓一走,施朝安即刻让王瞎子老娘落座,再抓一把干果塞给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女孩。 
“王局长杀我儿子的贼胚可有消息,我现在只要活一日,我就巴望一日,王局长抓住这个杀我儿子的贼胚,我老太婆拼上老命也要咬他一口。我老太婆真正是个苦命人,我儿子也是一个苦命人,观世音菩萨哎……” 
见陪她来的小女孩偷偷摸摸将一粒橄榄塞进嘴里,施朝安马上转过脸去安慰起这个老泪纵横的老妪。 
“隔壁邻舍朱阿爹家的孙女儿。”王瞎子娘止住眼泪,对施朝安说。她显然见在施朝安留心这个女孩。 
王瞎子娘眼不花耳也不聋,人还这么拎得清,让施朝安着实有点吃惊。忽然,他想到这老太会不会正巧知道这块玉佩?于是他指着摆在桌面上的玉佩,对王瞎子娘道:“老阿太,你可认得这块玉佩?” 
王瞎子娘用手背揩把眼泪,瞪眼向玉佩看半天,然后瘪瘪嘴又哭道:“咋不认得,交关年数了,他说捡了个便宜货,开心呵!” 
“那你儿子当时可讲过,啥人卖给他的玉?”施朝安呼的一声向王瞎子娘倾过身去。 
王瞎子娘点点头呜咽道:“挑担卖梨膏糖的阿耿伯伯。” 
施朝安一把抓起玉佩,忙不迭地向王瞎子娘告辞,未等瞎子他娘作出反应,他已大步出门而去。 
施朝安心头涌过一浪浪抑止不住的狂喜,飞快地向吉庆桥堍的阿耿伯家走去。他觉得这一段时间,他犹如神助,不时地这么灵光一闪,事儿就有了点眉目。先是柳叶刀,弄出个牛郎中,虽然牛郎中一时脱钩,但他隐隐然觉得那是条大鱼,他只要有足够的内心,把线再放得长些;再则便是这玉佩了,这玉佩不知掖着什么惊天大案呢,不然因为这小小的玉佩用得着杀人啊?如果他的直觉靠得住,那么只要牵出这玉佩那一头,找到杀王瞎子的凶手便没得问题。希望在即,找着阿耿伯,他便能顺藤摸瓜,搞清这玉佩的来历了。想到这里,施朝安不由得喜上眉梢。 
吉庆桥上有些过桥人,纷纷驻足向桥下阿耿伯两间茅草棚望了又望。施朝安兴冲冲向这儿奔过来,一看这种情形,立即心凉半截。 
“我那亲亲的亲人呵,你这一走,可叫我怎么活呀!”阿耿伯的老伴,那个颈下长了长长一串葡萄瘤的老妇人一声声尖利的哭叫声,使施朝安气急攻心,他牙关咬紧,站在那发出一声怨愤的骂娘声。 
课间操结束了,教学楼里都是人,低年级的同学你追我赶,你推我搡,弄得楼道里扶梯上发散出一股子热烘烘的人味来。 
阿德和汝月芬被人流切割开来,他看着她的后脑勺,仍在琢磨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把那些试题弄到手的。 
阿德低着头随大流走在一段高而宽的过道里,这过道很阴凉,过道直对着小操场外的那一圈密密的冬青树,而向左拐再上十几级台阶,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教舍。阿德觉得他的衣襟被人牵扯了一下,一看,是汝月芬!她用眼睛对他说:走,去小操场。他也用眼睛对她说:我绕一下。汝月芬目不斜视地打头里走了。阿德左转弯迈大步走上台阶,前后左右都是生面孔,阿德当即做了一个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操场了的动作,然后才撒腿奔出靠楼梯的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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