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起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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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月居然没有完成任务。这让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有一次,刘正刚瞅准机会,见办公室没有外人,迅即走到朱丽叶面前向她虚心求教。朱丽叶笑容可掬地拒绝说:“你不是出师了么?跟我几个月,还不把什么都学了去了。现在怎么还用得着我?”
刘正刚羞得满脸紫红,说:“朱丽叶,你就再帮帮我吧?”
“帮你,你不怕别人乱嚼舌头,说我要找你做情人?”朱丽叶狡诈地一笑,眨了眨眼。
“我,我,谁在乱说?”刘正刚惊慌失措地掩饰说,“谁说的?没有这回事。”
“刘正刚,你不必慌张。有,我也不怕。我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朱雅兰,今天给你实话实说了吧。我正有此意,下个月开始与你同居。怎么样?”朱丽叶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手在桌上轻轻一拍,满不在乎地说。
“这,这……你不要开玩笑。你总是与刘秀莲不同的。”刘正刚大惊失色,赶忙阻拦说。
“什么开玩笑!本姑娘三十岁前信奉只谈感情不谈爱情,只同居不结婚的原则。”朱丽叶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说真的,当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的。我只能告诉你,你只是目前本姑娘的一个候选对象,是否入选那还不一定呢?”朱丽叶嘴唇紧抿,两边上翘的嘴角与左右两个酒窝构成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露出坚毅和乖巧的神情。
“哦?”刘正刚满目惊骇,他摸摸后脑,似乎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接连说,“让我考虑一下,让我考虑一下,这太突然了,太不可思议了。”
刘正刚以前只在海南听别人说过,有些富婆为了打发寂寞的日子,出钱包一两个白脸书生同居。却不料现在的年轻人也随波逐流,玩起了试婚与同居的游戏。更不会料到,这样的事件竟会迅速地降临到自己头上。
按理,如果朱丽叶提出与刘正刚成婚,那么刘正刚肯定会立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要搞试婚这一套,刘正刚权衡利弊,不得不退却了。
“你怕什么东西?”当刘正刚与魏明军商量时,魏明军不容分说,果断地下了死命令,“这一回,你这个黑桃K一定得听我梅花A的,去吧,没错。这朱丽叶可是全公司的一朵鲜花,连总公司几个研究生她都没看上眼,你这个臭小子,艳福不浅哪!”
“不,我一个农家子弟,玩不起。”刘正刚嗫嚅着,“要是被她扫地出门,我可不好受。”
“你他妈的真是无可救药!这样财色兼收的买卖你敢不做?你看看《红与黑》中的那个于连,人家为了往上爬,连阿姨级别的都闭着眼睛上,你,哼!”魏明军恨不得给他几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
“我,我还得想想,再想想……”刘正刚搓着手,局促不安地回答道。
又过了大半个月,朱丽叶主动约了刘正刚一道去河南三门峡出差。
朱丽叶身穿浆红织锦缎套裙,又在窄小的双肩上斜披上一条黑色的坎肩,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妩媚动人,娇柔典雅。刘正刚这一回换上的是著名的皮尔卡丹西服,脚下套一双蜘蛛王皮鞋。整套行头一换,朱丽叶不禁叹服:“真是天造尤物,人家说女子爱俏,我要说,你这臭小子可真是天下第一尤物!”
刘正刚站在试衣镜前,端详着自己的形象,也不禁有点喜不自禁。看来,魏明军说得一点不错。我的外在条件不要说万里挑一,往谦虚里说至少也是百里挑一了。你看这身材,结实挺俊,这脸孔,五官清秀,这胸脯,质地性感,这长腿,修长有致……刘正刚美美地自我欣赏了一番,自信心倍增,腰杆子似乎挺得也比往日笔直有力。
两人到达后,下榻在三门峡市的丰泽园宾馆。一个住204,一个住205。因为事先早有电话洽谈铺路,所以合同很快就签了。朱丽叶说:“好像我有一种感觉,每次与你同去,签约便变得异常得顺利。”刘正刚垂首赞同说:“我更有深切体会。没有你的调教与带路,我简直束手无策。”
于是乎,两人相约在三门峡市多逗留一天,顺便散散心休整一下。
他俩先去了三门峡水电站,接着又去了虢国墓地与宝轮寺塔。站在雄伟壮观的黄河大坝上,刘正刚思绪万千,心潮澎湃。三门峡水电站建成后,此地形成了天然的绿色景区。那烟波浩渺的湖面上,鸟儿飞翔,波光粼粼,水色连天!一派迷人的景象,真让人留恋不舍!
两人各自在心里暗地里感叹了一番,并肩沿着大坝行走,偶尔抬头远望,但见青灰色的湖面上,微漾着几道伤痕般的水波,那是水鸟在游动。低头观地面,却是一些或青或半枯黄的苔藓、蕨类植被紧贴地表,呈苟延残喘之状。
朱丽叶已经清楚刘正刚不肯就范,但她并不因此恼羞成怒。她明白,他俩的文化背景、成长经历、性格特点等等相差太大,难以相容。即使同居,那也是捆绑的露水夫妻,强扭变形长成的丝瓜,既长久不了,也没有滋味,更谈不上甘甜。
那天刚到三门峡市,在登记住宿时,朱丽叶半真半假地试问道:“刘正刚,省点住宿费吧,我们干脆住一套算了。”
刘正刚却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式,立时慌得被蜜蜂蜇了似的,脸红耳赤地说:“那怎行?那怎行?”
“唉!只可恨,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捆得死死的。”朱丽叶想到这里,弯腰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对着湖里用力一丢,“咚”一声,不远的地方随之荡起几圈波纹。
第四章 男人欲外嫁(上篇)
过去因了朱丽叶的关照,刘正刚的销售尚可维持,有时还能偶然性的冒尖。如今这几个月,这朱丽叶对刘正刚兴趣大减,刘秀莲又左右刁难,刘正刚深感工作艰苦,难以打开新的局面。
魏明军每次遇见刘正刚,都是一张硬邦邦的、表情木然的脸。他说:“刘正刚,你的狗屁自尊害死你了,我对你,就好像当年的鲁迅写阿Q,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哪!”而且魏明军的现状也很不乐观,他所在的分公司技术开发部新进来不少年轻的重点大学毕业生,他们的锐意进取与改革创新,他们精力的旺盛充沛以及对新工艺、新技术的了解与学习,让魏明军之类的普通民办大学生望尘莫及。
刘正刚虽然对前途不抱乐观的期望,但却也没有感到一丝遗憾。
那天,刘秀莲兴高采烈地冲进办公室,高声叫嚷:“报告大家一个重大的好消息,据有关部门统计,本季销售冠军将是……”她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见全办公室的人都在凝神谛听,才慢悠悠地宣布,“非常荣幸,将是本姑娘刘秀莲副经理。”
“哦……嘘……”众人有人鼓掌,有人唏嘘。刘秀莲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正刚一眼。刘正刚不敢正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转头躲开了。
刘秀莲一看,灵机一动,走到刘正刚的跟前,悄声地问:“刘帅哥,听说你这个月又挂黄牌示众了,哎哟哟,看来,人长得帅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
“我是没有完成任务。”刘正刚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哟,现在变得勇敢,变得果断了,只可惜呀,没有完成任务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刘秀莲笑逐颜开,好像故意刺激刘正刚似的。
刘秀莲说罢,嘴里哼着小曲,一路袅袅娜娜地走开了。刘正刚盯着她苗条秀丽的背影,内心泛起一阵又一阵苦涩的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出身于农家的人做事就这么艰难?而且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奔到这浦东来受别人的鸟气?
刘正刚突然间再次萌生出那种久久不能释怀的归隐山林的退意,他想再次回到山乡,到家里再寻出路。哪怕种一辈子的地,也认了。其实这种想法在海南时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心海中数度沉浮。
然而每一次又都被他脑海中的另一个画面所拦截。在这个画面中,中心位置站着他脸无血色、胡子拉茬的父亲,还有他那白发苍苍、一辈子从未出过远门的老母亲,他们的眼神总是那样呆滞而惆怅,那样迷茫而充满期盼。父亲总是说,孩子哪,咱乡下有句俗话,说的是宁做城市里的狗,也不做乡下里的人!咱们累死累活送你上大学,还不是图个脸上有光,图你一辈子做个城里人!母亲说的更是直接,她说若是刘正刚不在城里扎下根,要回到家里来种田,她宁愿当场死给儿子看!
回家吧,不可能!不回吧,这里呆着又实在让人觉得窝囊、缺损骨气!
刘正刚一时犯了难。
百无聊赖之中,他给远在海南的曾婷婷打了个电话。
刘正刚清晰地记得,据曾婷婷自己介绍,在他离开的当天早晨,她曾背着他哭了半个上午。曾婷婷还说,她不是对刘正刚没有感情,而是为生活所迫,为环境所迫。为了追求优越的物质生活,她只好痛心地割断情丝,以牺牲爱情的昂贵代价,换来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面包与阳光。后来她还主动向刘正刚写来一封道歉信,并将手机号码抄在信的末尾,叮咛刘正刚也去买个手机,以方便双方联系,互通消息。
电话打通后,曾婷婷果然十分激动。她在电话里欣喜若狂地叫道:“正刚,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刘正刚只觉得心里的酸楚感更加强烈。他清清嗓子,说:“婷婷,你现在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曾婷婷急不可耐地追问着。
“我——”刘正刚顿了顿,说,“我,很好。”
“很好,那就好。正刚,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请你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帮你。因为,我欠你太多!”曾婷婷动情地说,声音中夹杂着一种明显听得出来的内疚感,“我祝你永远幸福,快乐!正刚,请你不要怪我,哦,不要怪我!”曾婷婷说着,说着,竟在那一端哭了起来。
“我,我也祝你快乐!”刘正刚茫然地挂了电话。一种悲怆的情愫在心间油然而散,渐渐地弥漫了全身。
第四章 男人欲外嫁(中篇)
这是一个难得遇上的寒冬。整个长江三角洲平原,几乎都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晶莹剔透的冰霜悬挂在每幢大厦的屋檐,道路两旁的梧桐、白杨、桤木、三角梅等树都笼罩在白茫茫的雪雾之中,沉甸甸的雪珠子与冰棒子,把树枝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刘正刚记得去年的冬天,在上海却是一个暖冬,不但没有发现雪花的踪影,即使连寒霜期都是异样的短促。细细数来,从去年初夏至今,呆在浦东转瞬间竟已近两载。
然而滴水成冰的天气,却没有阻碍销售二部那些公关小姐们、公关先生们的脚步。刘秀莲升任经理后,变得更加得气势磅礴。上任伊始,她雄心勃勃地宣告,今年的订单合同额力争比去年增长15%至20%,甚至乎宣称要创新商业谈判方式,多管齐下,长驱直入,力争将市场开辟到遥远的新疆伊犁,开辟到东南亚部分国家。为此她将销售二部划分成国内部与海外部,并要求大家做到冬季闲期不闲人,主动四下出击,做好前期广告宣传与产品推介工作,迅速将空白区化为富有潜力的潜在市场。
刘正刚对此既暗暗佩服,也暗自嗟叹。本来他早已响应号召,奔赴推销市场的第一线了。可是魏明军却暗示他不要外出,说是这几天有要事与他商量。他等了几日,这魏明军竟毫无动静。
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左一个馊主意,右一个鬼点子,弄得人心里总是纳闷不安,捉摸不定。刘正刚有点焦急,怕耽搁自己的工作,受到处罚。他坐不住了,立即打了魏明军的手机。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