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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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似乎在回忆，“那是一个全神贯注、意志坚定、热情洋溢的时代，历史上把这段时期称为“第二春”，那时候稍有点地位的人都纷纷利用自己的能力破开空间屏障，成群接队前往心目中理想的世界，有的在那里定居，有的希望能寻找到自己的对应人并且带回，每一个人都希望能通过这样的举措给蜀山世界注入新血，而新的血液也就意味着有新的活力。”
“和我一样吗？”阳建忍不住打断道。
杨又笑了笑，“不，你和他们不一样。在长老会未通过议案前，前往平行世界寻找对应人只是他的权利，或者是得到他允许的人，比如蜀山的校长，比如受派遣到平行世界学习基础文明的考察者。”
“哦。”阳建点点头，“那后来呢。基础文明？”
“是的，蜀山的文明其实是一个建筑在泡沫上的伪繁荣文明。“杨解释道，“由于大飞跃式的前进，我们缺乏种种与之相辅助的社会学科，比如文学、音乐、建筑等等，而最重要的是牺牲与奉献的精神。当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现在的蜀山早以摆脱了那种尴尬。”
阳建摊开手，“我明白了。”杨的介绍很有用。“你请继续。”他说。
“后来我们才发现，由于蜀山世界的急剧发展，几乎每一个与蜀山相接的平行世界都产生了剧烈而又微妙的变化，最突出的就是人类史上几次飞跃式的重大发明，而这样的突进又同时影响着与它们相接的另一些平行世界，但由于能力所限，我们不能准确的知道这一影响究竟有多么深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某种意义上蜀山在这其中扮演了神的角色。”
杨若有所憾了做了个总结，“你知道的，现在随意进入平行世界已构成了一种犯罪，而且是少有的流放重刑。长老会认为，如果蜀山继续对别的世界产生着巨大的影响，那么我们将来就会很痛苦的发现到我们正逐步走向死亡。”
阳建摇了摇头，他不理解这其中有多深的奥妙。
“这些，还是你以后自己去了解吧。”杨再一次耸着肩，明亮的眼眸注视着阳建瘦弱的躯体，“你是个例外。蜀山阳授权你可以做任何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阳建没有回答，他在看下方看起来非常快乐的人群。
“长老会将不能限制你。”杨说，“同时也就意味着你有神的地位，整个蜀山，以及与它相关联的平行世界都会因为你的言行而产生改变，或走向辉煌，或者衰败。”
“啊。”阳建再一次吃惊了，“这可能吗？”他质疑着，“这样完全的独裁即使是在地球上也是不可行的啊。”
“事实即是如此。虽然没有人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回答，似乎他对此深信不疑。
但阳建的唯一所得就是＇他＇在蜀山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好了，现在结束关于此的谈话吧，因为长老会的要求，我不能在这方面对你有任何的引导，而别人也不能，所以真相究竟是如何，你将如何做，还只能由你做出决定。”杨似乎真的有意结束了。
“那关于称谓？“
“恩，是这样的。由于当时大量的从平行世界带回了对应人，你也知道，既然是对应人，譬如你和他，你们在各自世界里的名字都是完全相同的，那么来到蜀山以后究竟应该如何区别，这是个难题。”杨说。
“恩。”
若有同感，至少他就知道杨也是叫阳建的，那么将如何向人同时介绍两个同名的人呢，难道要人对一位尊敬的客人介绍这是大某某那是小某某吗，或者在介绍语里加上这样的头衔：咳咳咳，这位，小胡萝卜先生，来自XXXX时间ZY800地球行星；那位，咳咳咳，也是小胡萝卜先生，来自YYYY时间119F4地球行星，这似乎也太麻烦了吧。并且也好象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当事人，喂，别忘记，你可是外星人。
“所以，也就有了取别名的流行方法？”阳建猜测道。
“是的，刚才他们就是在讨论应该给你取一个怎样的名字，好听而又别致。”杨点头证实。
“那结果呢？”
杨再次笑了，用充满激情的嗓音尽力的回报着阳建的智慧，“你应已经听到了吗？他们叫你圆光，圆光术的圆光，同时也可能是平行世界里某位大和尚的法号，是这样一个好听又有意义且极富禅意的名字。”
“圆光？我？”
阳建听出了他话里的诙谐，也许这也是个传统，他想。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吗？他们真这样叫？”他真不敢相信，圆光？圆光阳建，不，还是圆光阳吧，是这样的名字呵，从此就与自己划上了等号。
“是的，他们认为在你对他们讲话时身边曾出现了一圈圆形的金色光芒，尽管那是太阳的色彩，但看起来确实很适合。”
杨正色说道，脸上竟难得的出现了难过的表情。“你不喜欢吗？”
“不。”阳建想了想，为什么不呢，或许这正代表着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紧张而小瞧自己，相反，却倍加亲近，那为什么不呢。
“我很喜欢。”他回答道。迈步走到了高台边的护栏处，这时人们正分成一团一团的群体聚集着，面朝这里的许多人的嘴唇看起来正不断的张合着，面上神情各异，看得出来，谈性正浓，“怎么没有声音？”他奇怪道。
杨走过来，在阳建手附近的护栏上一个凸起的小狮子上摁了一下，“是我。”他说。阳建的耳朵里立即恢复了在走廊时听到的各种声浪，隐约有大嗓门的男士似乎正激情的讲演着，但现在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充满了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了。
“我需要认识一些人，先生。”他要求道。
杨以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久久才说，“你还是叫我杨吧，这样亲切些。至于你需要认识的人，我想小翠早已经安排好了，哦，她的本名是聂小翠，和你来自同一个地球，是清朝人，我的事务助手。”
“好的。”阳建考虑了一下，同意了杨的提议，确实有此必要，现在的身份不容许他与杨之间仅仅保持着师生的关系。至于对杨的感激，那不是一个称呼就能抹杀或者代表的了，他将会予以行为的报答。
杨伸手再一次摁下了狮子头。
“这是一个传感装置。”他解释道，“只要将手放在上面，它就可以将你的要求适时的传给在大厅中的工作人员，喏，穿白色制服的就是。”阳建闻言低头向在厅中谈论着各种话题的人们望去，果然，在各式穿着的人们当中总是有着一些白色上衣深蓝下装的年轻俊美的男女不时穿梭着。至于为什么没有飞行，他当然明白，没有人会喜欢有人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即使是绝世美女也不行。
“他们可以接受一般的要求，比如邀请某位要员上台来一叙，转达你只想告诉某个人的话等等。”杨继续介绍道，“而比较有难度的，甚至不太合理的要求则会传到在这间大厅下面的总控制室，而通常来说，能站在这里主持会议的人都是一些身份非常显赫的人，比如你、我、长老会执事长老们，一般不会拒绝。当然，你也可以通过它对任何一位蜀山的居民发出要求。”
“恩。”阳建表示明白，这么说，刚才杨在上来时就曾通过这样的装置要求屏蔽外界的一切声音了，也许还有影象，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三）
出乎意料，首先上到台阶的并不是曾跟随杨在广场上出现的那一行人中的其中一个。
由于杨当时并没有做介绍，因此阳建并不知那些人的身份，但很明显，此刻这位即将第一位被接见的人，他在蜀山的地位肯定是常人难以企及。
缓步行来的中年男人，高鼻金发，沉着机敏的一双眼睛目不斜视，一套剪裁得非常合体的浅灰色西服紧贴着他壮硕的身躯。
当然，他所身着的应和阳建所穿着的不仅仅有着面料上的区别。
*
“长老会是个什么样的机构？”
阳建注视着正踏上高台第一级台阶的西方男人。
这个高台共有九级台阶，在东方易学里，九为数之极，过则溢，古代的皇帝常用九的数字来表明自身的无上尊严，而配合着每阶约长五米的设计，正是“九五之尊”的含意，若其人高高站上，则“吾”，一人一神，正合大衍之数。
“是在你未来之前的蜀山最高权利中心。”杨回答，“但以后就不是了。唔，看见他了吗？道格拉斯*冯*高特曼*海尔，蜀山现任议长。”
“怪异的名字。”阳建评价道。
“他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杨似乎在点醒他什么，“日尔曼民族的后裔。但却并没有继承下传统刻板严谨的处事态度，你注意到他的最后一个姓了吗？”
阳建问：“是什么？”
“海尔。”杨重读着这两个音节，随即点出了其中蕴藏的奥妙。“这说明他和你我一样，也是来自外星的人员，恩，他应该是道格拉斯*冯*高特曼在一个名为海尔星或者时空里的对应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有时候会想家。”
阳建回答，将心比心，他认为道格拉斯*冯*高特曼*海尔一定常思念自己的家乡，但这样的将编号冠在姓氏里的做法确实是他所不能模仿的。
“那不是弱点。”
杨说，“任何人都会回想童年，这是基础性情。你要注意的是他既然是个外来者，那么现在能够得到如此的高位，你想想这其中？哦，他快到了，你打算去迎接他吗？”
“我应该去吗？”
阳建问，他依然不能适应现在的身份，他把一只手放在精雕细琢的狮子头上，考虑要不要叫那些漂亮的工作人员搬几把舒适的椅子上来，还有食物，讲演台上空空如也，而大厅中的人们似乎也不打算吃任何东西，白色上衣的侍者们蝴蝶般穿来穿去，但就是没见有送上任何食物，可他早已经饿坏了，而看杨的举动似乎还将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你可以自己做决定。”杨说。
“那就不了，我得先吃点东西。”阳建下了决心，这是最重要的。
“啊。”杨仿佛突然被一把半空中降下来的锤子击中，脸上的表情无比惊讶，突然想起似的：“这是我的疏漏，你等等，我马上安排。”随即又解释道：“长期以来，我已经与任何食物绝缘了，而因为这里是蜀山道法学校的议事大厅，现在临时做为欢迎你的场所，按照传统，议事厅里是不提供任何食物的。”他发出了信息。
“明白了。”
阳建这才恍悟，这里是蜀山，和自己所生长的中国四川有着很多的不同，至少在饮食文化上的态度两者就有天渊之别。
但为什么要在这里举行欢迎仪式而不是正式的宴会厅里他一时也没细想。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向台阶行了过来，不约而同，他们面上的神情谨慎而又庄严。
*
“欢迎你，道格拉斯。”杨走向了刚踏入高台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将一只手放在左胸处心脏上方的位子，稍弯了一下上身，随即抬起。
“亲爱的光明＇杨｝，能再次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这时候阳建才知道原来杨的大号叫光明。
道格拉斯*冯*高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