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高三恋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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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好心情走到了借书的位置，把书插进去。另一双手也伸了出来，放进去了同样的一本书。我转过头，凡一！　
“你也写完了么？诗词鉴赏。”我问他。　
凡一点点头：“我带来了，你要看么？”好呀，我马上答应了，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　
4　
我们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时不时会有足球向这边飞来。　
我打开他的作文本，开头第一句话就吸引了我：这是一个欲望充斥灵魂的年代，充足的物质让我们安逸，流行的泛滥，语言的苍白晦暗，让豪放、婉约成为已逝的背景。黯然回首，钢筋水泥的丛碍，市井巷陌的攘攘冠盖，使暗香疏影早已成为苍海桑田，还有谁肯闲情雅致的将栏杆拍遍，欲说还休？　
“天，这是你写的么，这么厉害！”我马上对面前这个男生刮目相看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么腼腆的男生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是呀，我挺喜欢李清照，所以对她很有研究。”　
我也是呢，我给他讲了我最喜欢李清照笔下的惆怅，像潺潺流水滑过心头，好像不留痕迹却又处处凿痕。我们从李清照聊到宋朝，从宋朝谈到科举，从科举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后天的考试。　
我沮丧地低下头：“这么快就要期中考了，怎么高中的生活过得这样快呀。”　
这时一个足球向这边飞过来，凡一马上用手臂帮我挡开它，关切的问：“没打着你吧？”　
我看着他手臂上黑黑的球印，轻轻地帮他拍了拍。都被他挡住了：“怎么打得到我呢。”　
“你就把考试当做这个足球，都被我挡走了，再不会有什么困难。”　
5　
后来的每个星期一我都会在图书馆遇到凡一。存包箱也　会不求同分同秒关，只求同分同秒开。因为我们会一起笑嘻嘻　地走出来，一个接一个地按密码，然后听见两声清脆的“啪”　“啪”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然后给凡一讲我们班的趣事，还告诉他我的期中考考得很不错，感谢他为我挡了考试的坏运气。另外也带给他好消息，老师在我们班念了他的作文，就是那篇我觉得很不错的诗词鉴赏。　
没想到凡一也带给我同样的好消息，因为我的作文拿到他们班念了。虽然他们班里的大部分人都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他仔仔细细地听到结尾。凡一说：“写地很好，还夸奖我呢，你不也是高手。”　　　
图书馆的存包箱（2）　　　
有么，我也写得很好么。我笑着慢慢地走，怎么觉得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回家的路突然变得很短。　
6　
“梨落落，你今天有空么，陪我买礼物吧。”凡一从存包箱里拿出书包，问我。　
我收拾好书包，笑着点头：“没问题，给谁买礼物呀，同学过生日么？”　
“不是。”凡一一脸神秘，“给我喜欢的一个女生。”　
什么，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我失落地跟在后面，无聊地踢着小石头。　
“走呀，走快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凡一格外高兴，“马上要过圣诞节了，我想送她东西。”　
来到精品店，凡一问我买什么才好。我扫视了一下精品店，指着一个矮矮的仙人掌说就送这个。凡一却看中了一个会唱歌的水杯：“买这个吧，冬天的时候她可以一边暖手一边听好玩的歌。”　
暖手，我看要她扎手还差不多。“就这个仙人掌，我觉得很不错的，平常也不用经常浇水还绿油油的。”我一口咬定这个仙人掌不错，坚定的神情。　
“是么。”凡一点点头，“听你的，我买下它。”　
他把仙人掌装在漂亮的手提袋里，让人嫉妒的暖和的鸭蛋黄色手提袋。　
真奇怪，今天回家一口饭也吃不下，拎着书包进房了。满脑子胡乱转悠的竟全是那个不好看的仙人掌和精巧的唱歌水杯。　
7　
圣诞节不知不觉就到了，那天竟然是星期一。很久没有星期一一个人回家了，经过那家精品店时看见店主把小天使挂在圣诞树上。她用彩色的线拴住小天使的脖子，想起一本书上写的话，很明显，这个天使被勒死了。当时笑得很开心的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个时候正是人们欢聚的时候，我都能想像出会有一个幸运的女生拿着手提袋的甜蜜模样。鸭蛋黄色手提袋，两个人暖和的微笑。　
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家，电话正“嘟嘟”地响个不停。　
拿起电话，疲惫的声音：“喂———”　
“圣诞快乐！”是凡一：“是这样的，今天我把东西落在图书馆的存包箱里了。你知道的，我现在和她在一起走不开，所以……”　
我就知道这个凡一给我打电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自己开心却不顾我难受呢。他报给我了一大串的密码，我不得不又折回学校。　
一下下的按密码，好像每一下都按到心里，难过得想哭。圣诞老人驾着他的红雪橇，公主会有自己的礼物，我的王子又在哪里呢？　
清脆的“啪”的一声，一个存包箱弹开了。在我的头顶上，我抹了抹泪水，踮起脚尖。　
天，一个鸭蛋黄色手提袋，里面是扎手的仙人掌。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和你的意？”　
什么呀，这个凡一，居然这样瞒着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我走，去买那个会唱歌的水杯！”　　　
愿望树（1）　　　
文/周可繁　
冬天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　
小可抱着刚看完的碟片低着头走在空荡的校园中。　
小可有着非常明亮的大眼睛，皮肤白皙，散乱的长发罩住整个身体，紧贴在黑色的毛衫上。　
小可怎么也想不通那球是怎么穿过偌大的球场，然后准确无误地砸到自己的右手。只知道手中的碟片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我的《愿望树》……”小可失声惊叫。　
一个男孩跑过来：“有没有看见我的篮球？”　
小可抬头，直视着邪邪目光、坏坏笑容的男孩：“你的球不见了，我的树也完了！”　
“树？你的树？”男孩音质纯净，眼神清澈，笑容温暖。　
小可很委屈地指了指地上粉身碎骨的《愿望树》。　
“一个凄美的传说和两个美丽的故事？”　
“你也看过？”小可的眼睛闪闪发光。　
男孩点头，眼中有纯净的邪念和令人心疼的天真。　
小可抬头看天空：“漫天的飞雪，汤尺那棵著名的愿望树，将军和公主的凄美故事，他们的灵魂依附在这棵树上，保佑天下有情人，树枝上无数的愿望结，阿武和Michelle合葬愿望树下，阿绅和Jean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唯美得令人落泪。”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唯美，真的！”男孩笑，露出整洁的牙齿，“我叫小天，高二（12）班，你呢？”　
“小可，高一（3）班。”　
这个寒假，小可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住暖暖的玻璃杯，玻璃杯中有五颜六色的花朵飞舞，坐在书房中那个很厚实宽大的沙发上，把自己的额头贴在玻璃杯上，眯起眼睛，全神贯注地发呆，发呆的内容是《愿望树》中的情节、人物对话、音乐。　
小可喜欢那个从小愿望是当车手的阿绅，从无照驾驶到有照驾驶，每一个弯道都是一百多公里劈过去的，而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他却为了Jean而放弃。　
小可永远不会忘记剧中的阿绅坐在地上，疲惫的脸，眼中暗藏着执著和坚定，话语坚强：“这个弯，我一定要劈过去，别问我为什么，就像是以前要当车手，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小可的眼角就起雾。　
小可的书房很大，落地的玻璃窗，厚实的丝绒窗帘，红木的老地板，三个黑色的书柜，两个宽大的书桌，一台很现代气息的电脑，一张很舒服的沙发，墙上挂着的是小可自己涂鸦的树，树梢上挂着好多愿望绳。　
小可喜欢这个有着深深怀旧气味的书房。　
一边发呆一边微笑，寂寞快乐的样子。　
书房里满满都是汤尺那棵愿望树的影子。　
小可微笑，然后电话铃响，划破这个冬季下午的安然。　
“小可，我是小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小天的声音传过来，小可清楚地感觉到了心灵的悸动。　
“你现在在哪里？”　
“在你家门口！”　
小可开门，看到小天。　
小天的眼睛神采飞扬异常明媚，阳光透过树缝洒在小天的脸上，平和而安静，有许多金色的粉尘在他身边飞舞。　
小可不问小天要去哪里，任由小天拉着自己的手。　
路旁是高大的梧桐树，金色的叶子发出微微的叹息，阳光缕缕从树梢透过，仿佛一根一根琴弦。小可和小天走着，这些琴弦就闪烁震动，奏出无声的乐曲。　
小可想：要是这能走向愿望树走向永恒的安宁的美丽的日子，那该多好，就和小天，两个人，就两个人。　
天啊！小可看到了什么？小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空旷的山野，一棵松树傲然挺立。　
小可想到了汤尺那棵愿望树，小可微笑着问小天：“怎么找到的啊？”　
“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的去让她快乐！”小天笑得神情暧昧。　
风吹过，小可的长发散乱地飘起，深浓而张扬的样子。　
“让我知道你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永远！”小天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小可，眼神深深的，沉沉的，稳稳的，定定的，柔柔的。　
“永远有多远？”小可挑了挑眉毛，眯起眼睛。　
“永远就是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就是这　棵树！”　
小可沉默，良久，说：“永远就是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棵愿望树！”　
小天笑，掏出两个挂件。　
一个挂件是铅笔，另一个挂件是橡皮。　
小天问小可：“小可，你要哪个？”　
小可伸出手拿那个橡皮的挂件。　
挂好，站稳，然后说：“我负责用橡皮擦去所有的不快乐，你的责任是用铅笔绘画美好的明天！”　
小天点头。　
“生活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微笑和眼泪还有快乐和痛苦，在未来的未来的未来。我们现在还担负不起这么多，但是我们每年的今天一起来这里好不好？”　
小天点头。　
“今天是2月14日，记住了啊！”　
小天点头。　
在学校里，即使小天和小可对面碰到，他们还是会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愿望树（2）　　　
小可加入了学生会，小天是学生会主席。老师要两人做自我介绍，小天和小可都煞有介事地介绍得有板有眼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愿望树，他们的铅笔和橡皮。　
小可一直是个理智而独立的孩子。在学校里是个上进沉默的好学生，在家里面听爸爸妈妈的教导，每天认真地完成作业，背爸爸规定的唐诗宋词，然后睡觉。　
临睡前，小可都会双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橡皮挂件，闭上眼睛，想像着属于小天和自己的愿望树。然后默念：晚安。最后祈祷梦中有小天，有愿望树。　
小可终于明白了快乐真的可以像天使一样飞舞的，因为自己已经寄身在那棵愿望树上，因为小天已经寄身在那棵愿望树上。　
寂寞的时候，小可会抱住暖暖的玻璃杯，玻璃杯中有五颜六色的花朵飞舞，坐在书房中那个很厚实宽大的沙发上，把自己的额头贴在玻璃杯上，眯起眼睛，全神贯注地发呆，发呆的内容小天的眼睛和微笑，还有那棵属于两个人的愿望树。　
时光真的像手指间的细沙。　
小可看着镜子中那个有着浓密黑发、清澈眼睛、温润身材、轻柔嗓音的女孩笑了。　
小可喜欢自己这样令人安心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