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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斜雨田园箬笠新-第184章

小说: 斜雨田园箬笠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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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红不是很明亮,却能使人借着这红光看清周围环境。
  不看则罢,一看严澈就皱了眉,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心中升腾起一股疑惑:这里是哪里?捕猎的陷阱?不过,看着旁边隐约可见的干燥石壁,严澈觉得,这里似乎更像是曾经见过一次的烧砖的砖窑里,而且……还是燃着火的砖窑。
  不会的吧?!山里……不可能有人在这里挖窑烧砖的啊!
  思及如此,严澈的身体还是微微一颤,瞳孔一缩。
  只是惊慌一瞬,严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哥成了这样,都是我……要不是为了抓住我的手,哥不会跟着我掉下来这个地方。
  这里到底是哪里?!
  
  带着令人极为不安的疑惑,给严江安顿好后,严澈虽然不敢离开严江太远,还是找了一件衣服包住手,匍匐去侦察地形——除了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宽敞(大约十来平米宽,却看不到顶,顶上是黑幽幽一片)之外,左右各有一个一米左右高的坑道,左边那条寂静黝黑一片,给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而右边,就是那红光发来的方向——想要顺着光亮去一探究竟,严澈这个成年人就得在碎石上面匍匐前进。
  因为这样的地势环境太过古怪,严澈担心掉进陷阱外,首先想到的另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是什么猛兽的窝。所以,为了他和严江的安全,他们必须尽快地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
  严江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探路的工作自然要严澈胜任。
  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昏睡的严江,严澈一咬牙,摸了摸靴子上别着的匕首,弯下腰,向红光处匍匐而去。
  
  刚匍匐前进约莫十多米的距离,严澈就听见“呼呼”的声音。
  声音一入耳,严澈屏住呼吸,整个人僵在原地,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似乎,不像是想象中野兽的呼吸声?嗯,更像是风声。
  有风声?!
  那么,应该就能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出口了吧?
  再三斟酌,抹灭无数个危险的猜测,最终确定不会遇上臆想中的危险后,严澈精神一震,快速向那个声音的方向爬去。
  
  匍匐着,用包着衣服的双手在细碎的石子儿上爬行了约莫十来分钟的严澈,依旧是远远地听见那“呼呼”声似乎就在不远处。
  借着微弱的红光,严澈低头就看见裹着手掌的衣服已经破了,手掌已经被碎石扎得一片血红。
  微微皱眉,想着身后还在昏迷的严江,严澈抬手在衣服上一抹……嘶地吸了一口气,真疼。
  咬着牙,尽量忽视手掌带来的疼痛,继续往“出口”爬行。
  这一遭遇令严澈哭笑不得,有些熟悉,又有些缅怀……似乎,又回到了初入大学的军训时期,不过,当初军训可没这么“艰苦”,这种时刻有着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抑或,是人类在高科技的现代化世界生存太久,太舒适,突然而至的这样的危机感太过于突兀,让人惊恐的背后是新奇,新奇之余却又无从适应吧?!
  
  对于平梁山的神秘,世代生长在附近,靠着平梁山过活的乡民都不敢说“闭着眼就能找到路”,更何况严澈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个的本地人。
  从小就听着不少关于平梁山稀奇古怪,神乎玄乎的神魔魍魉故事长大的严澈,且不提刚回家在鸡冠山遇见的古怪事;那次在平梁山里遇上古怪的黑色兰草;又碰上被称为“已经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小金小银;后来又被小金小银带回去的“已经灭绝”的雪球儿……等等,回家之后一系列的“奇遇”,光是他自己身上那个充满玄幻色彩的天元珠的存在,严澈对平梁山的忌惮早已不是那么一点两点的问题了。
  而今骤然间跌入这么古怪的地方,严澈觉得……要是这里是什么野兽的窝这个念头,实在真的是太“美好”了!
  
  你说为什么严澈不把严江丢进天元珠?
  想想上次藤子都,严澈,他还敢吗?
  嗯,也不是不敢,时到必不得已,严澈估计在紧要关头,也只能把严江丢进里面。
  反正,这个秘密严澈觉得早晚还是会被人知道,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与其被外人得知心生歹意,不如到时候直接告诉严江。
  怎么说严江也是自己血亲兄长,总不至于害自己吧?!
  不管怎么说,严江从小到大对严澈的呵护,严澈还是觉得能信任严江的。
  
  严澈一边神思飞跃千万里,一边戒备匍匐之时,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而他原本已经冻到发僵的身体,不但不再感觉寒冷,额际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几不可见的亮晶晶汗珠儿。
  当那一层薄薄的汗珠儿汇集,凝聚成一滴汗水,从额际顺着面颊滑滚而下,带来一阵搔痒时,严澈还来不及发觉,整个人已经被眼前豁然开阔的地势里,那一片诡异枯缩成卷儿的野生蕨类从吸引。
  不自觉地站起身,严澈目光烁烁地盯着那一片干缩的野生蕨类中央——那里,那一片足足比方才他的“出发地”大了三倍的空地中间,有一朵异常引人注目的蕨草。
  
  为什么说这株蕨草引人注目呢?
  咱们见过紫色的,白色的,乳白色的,浅绿色的,墨绿色的蕨草,见过赤红如火的蕨草吗?
  而现在严澈眼前的就是一朵约有五十厘米高,占了约有一平米地面面积的巨大的,生机勃勃的赤红色的,远远看去像一团烈火的巨大蕨草。
  这种蕨草严澈其实是认识的,它的形态其实和它周围那些干缩的蕨草一无二致,都有着和柏树一模一样的叶片,只是,中间那朵蕨草……它的体型和颜色太过突兀。严澈记得这种蕨草名叫卷柏,是一种有药效价值的蕨草。
  严澈眼睛一亮,他突然记起,这种蕨草,它还有一个特别神幻的名字——九死还魂草。
  
  因为见过如墨的兰草,在天元珠里长着了参天体型,又因为齐王山那一山金灿灿的山茶花,还见了全身雪白的雪狐猴雪球儿,以及开始见过的白色巨蛇巨龟……反正,严澈见到这朵赤红如火的卷柏之后,已经没了常人该有的惊讶,而是全全归类于平梁山的神奇。
  此刻的严澈一步一步走向那片干缩的卷柏丛,走向它们中心的那朵赤红巨大卷柏。
  越是靠近,严澈也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种温暖炎热,而且,似乎严澈能感觉到那朵卷柏正在因为他的靠近而欢欣跃然。
  是的,因为严澈的靠近,那朵巨型卷柏十分开心。
  因此,严澈没有注意到……那朵卷柏的根处微微颤抖的一枚赤红珠子……正是严江和藤子都刨地时,刨出来的赤红珠子……更是赵祈等人在那个诡异山洞中,看到的壁画里被古怪“图腾”生物踩在脚下,最后被“逃跑”的那枚赤红珠子。
  
  
  走到那朵巨大的卷柏跟前,严澈伸出手,手指尖刚碰触到那卷柏巨大的叶片,严澈就清晰地感觉到整朵卷柏微微地颤抖起来。
  严澈嘴角一勾,他想到了书上描述的“含羞草”,而此刻,这朵巨大的卷柏给严澈的感觉,似乎就和那含羞草十分相似。
  不过,严澈没有见到整朵卷柏蜷缩成一团“害羞”,却不知为什么,严澈非但没有感觉到卷柏的“害羞”,反而能清楚的知道在自己再次伸手抚摸那些叶片时……这朵卷柏,似乎十分舒服地伸展得更开,不经觉间,已经超出了一平米的地面面积,很像被抚慰了的人放松身体一般的错觉。
  “诶?”严澈微微诧异之余,好似抚慰小猫小狗一般,笑道:“怎么这么有灵性?像小猫咪一样。”
  
  就在严澈为这朵卷柏的奇特而伸手探奇时,身子一僵,手也滞在半空,猛地抬头,望向前面不远处。
  那里还有一个洞口,大小与方才严澈匍匐过来的洞口相等,只是,没有先前严澈看到的暗暗火光,而是一洞漆黑。
  低垂眼睑望了一眼跟前赤红的巨型卷柏,严澈微微眯眼……想来,方才的红光,应该就是这个家伙散发出来的吧?!
  然而,容不得严澈多加推敲,因为从对面的洞口里,由远及近传来哗啦的水声,一种大水即将来袭的哗啦冲击声。
  水?
  严澈睁大眼,死死盯住对面的洞口两秒,而后向此时所在的位置快速打量一番,看到距离自己位置大约五米处一个凸起的地方,紧缩的瞳孔微微恢复正常。
  只不过,严澈还没有确定那个地方可以容身时,身体先思维一步,快速向来时的洞口跑去——严江还昏迷不醒!
  焦急因为那水声越来越近使得严澈拧紧了眉头,刚跑出三步,严澈似乎感觉到那朵巨型赤红卷柏的哀求,一回头,扭转他此刻柔软到极致的细腰,再次折回了那朵巨型的卷柏跟前。
  
  严澈终究还是将那株赤红的巨型卷柏“带走”了。
  当然,被带走的,还有他自己。
  那株卷柏是被严澈安全的带进了天元珠里面,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抑或是一种荒谬的第六感第七感之类的东西,左右着严澈,使他在面临灭顶前一刻,霎时念起,将其放进了天元珠里,保了那株古怪的卷柏的“生命”。
  而严澈自己呢?他还来不及“进”入天元珠内避险,便被股突然而至,横冲蛮狠的水流带走……或许还包括了严江。
  
  在令人恐惧的冰凉水中,严澈昏厥前一刻,除了担心严江如何之外,更是有些自嘲地想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起了带走巨型赤红卷柏的心思,贪财?贪奇?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呢?
  严澈想不出来缘由,因此陷入昏迷,“随波逐流”的他更不会发现……那株卷柏被他“卷”入天元珠时,卷柏全身如火的赤红似活了一般,开始游走。
  卷柏接近严澈额心时,已然一半墨绿一半赤红。
  等到那株卷柏被严澈带入天元珠内,严澈彻底失去知觉时,那株卷柏已经和常见的植物没什么区别——变成了一株墨绿色的正常卷柏。
  随着那株卷柏被严澈安置在湖心小岛,且在小岛上“落地生根”时,一枚赤红的圆点从卷柏根部飞出,一跃落入那碧澈的湖水中。
  
  随着那圆点的落入,平静无波,恍如一面碧玉镜的湖水猛地一漾,仿若是一只装满了水的碗被人猛烈地晃动,诡异而巨大的碧浪卷天,袭向岛屿,企图将岛屿与其上面的那株漆黑如墨的巨兰一同摧毁湮灭。
  然而。
  轻微地一声“咔嚓”,湖水犹如遇见了比之更为强大凶狠的猛兽,一瑟之后,很快退回了湖中,偃旗息鼓地乖巧起来了。
  只见,岛屿中央那株擎天的巨大墨兰顶端,羞答答欲放的最后一瓣花瓣,已然伸展绽放……
  
  轰隆隆——
  
  一声碎天裂地的巨响,平梁山一带的傍晚陷入灾难降临前一般,等待死亡的寂静与茫然。
  本就因为倾尽人力物力进山找寻了两天三夜,却依旧没有半丝音讯,而陷入绝望的沉哀的雾戌山,随着这一声巨响,好似整个空间的空气为之一滞,哀恸的人们与严家湾那边的人一样,心神一震,茫然僵滞。
  
  “哎呀,不好了,挽头河河水不见了,不见了——”
  
  隐隐听见一个男人深厚宏大的嗓门响起,严元照老爷子一愣,握紧了杵着的拐杖的手开始发起抖了,颤动的双唇一翕一合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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