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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陌葵黄-第30章

小说: 上陌葵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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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舸说:你在画雪吗?
她说:我在画向日葵,确切的说是雪地里的向日葵。
然后孟雨舸看到的是一片惨白的雪地里盛放了一田鲜丽亮黄的向日葵。向日葵像一枚枚金灿灿的太阳放射出生机灼灼的光芒,看到它,视觉会有一种惊奇而诡异的温度。
孟雨舸说:向日葵和雪好像是不会出现在一个季节的。这种迁移是不是种悖论。
萧娅斯说:艺术是源自实物、流自心中、表达于形式的美,这种迁移在中国画里出现的很多,比喻花中四君子,松鹤贺寿图都是时空的迁移。虽然这种表现手法在西方很少出现,但什么手法规矩、表现法则对我来说都是鬼话。我的笔画我的思想,如同我手写我心,一样是我的信条。
正当两人谈论这张《雪中向日葵》的时候,听到外面呼唤她们的声音。推窗一看秀秀正坐在一辆宝马车里朝她们呼喊。二人下楼,见开车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女人面色红润,朱唇耸鼻,轻舒的两线细眉正如两抹轻烟,风姿自然不凡。两眼却是唯一能看出沧桑的地方。穿着一件绛紫的粗线密纹羊毛衫显得雍容华贵。见二人来了连忙点头示意。萧娅斯却冒冒失失的叫了声姐姐。秀秀忙阻止了她,介绍那是她妈妈。二人自是惊讶,哪会有这么年轻的妈妈有了十六岁的女儿。
那女人忙道:想这两位就是我宝贝女儿的好姐姐了。说着请她们进车,二人亦请她们到家里去坐坐。秀秀说,爷爷还等着呢!她们就只好上车。
上了车那女人望着萧娅斯说:刚才你叫我姐姐可不敢当了,我现在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老啰!你们是秀秀的好姐妹当然该叫我阿姨的,以后就叫我青菁阿姨吧!萧、孟二人也自我介绍了一翻。四个人就高高兴兴的向庄园驶去。
高寒晓一个人坐在北上的列车上,车厢里空荡荡的全不象几天前拥挤的状况。他一个人坐在车窗旁,点一支香烟凝望着窗外茫茫的雪野。此时火车还在平原上行驶,轰轰隆隆的火车像一支快箭将茫茫的原野撕成别离时黑色的伤口。他看到一男子正沿着铁轨往前走,边走边瑟缩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位男子……
我在茫茫的雪原上行走/踏着寂寞和孤独/有时候/真希望有一只搀扶着我/一起行走的手/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个幻想着的梦//其实/每一种相识/每一次别离/都没有走够的理由/没有原因的相聚/没有理由的分手/其实也只是为了/在旅途互相搀扶孤独
往日冷冷清清的青菁庄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雪天里他们就一起堆雪人,掷雪球。爷爷说这是他在这儿十年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以往下小雪的次数就不是很多。爷爷也是十几年没看到这么壮观的雪景了,有时候兴致来了也和孩子们一起玩雪。他们一起堆好多好多的雪人,掷好大好大的雪球。在欢腾的闹声中他们都忘记了寒冷。有时候直接用手搬也不觉得冷。六十多岁的爷爷,年届四十的妈妈和这帮孩子搅到了一起,她们也似乎年轻了许多,站在他们当中是一样天真,一样可爱。
秀秀就整天叨念着寒晓哥哥,这让她妈妈起了疑心,便背地里问孟萧二人,她们自然知道真相,却只说秀秀与他特别的合得来,他们就一直以兄妹相称,叫的可亲切了。青菁阿姨这才放心,说等高寒晓回北江了她一定要见见,算认作干儿子。秀秀就嚷,我才不要他作你干儿子呢!我只要他作我的哥哥。妈妈又旁敲侧击的开导一翻,秀秀这才说她只是说说而已。
春节孟雨舸和萧娅斯自然被留在庄园里过了。青菁阿姨对这两位她女儿的朋友很是喜欢。一边把带给女儿的礼物分赠给她们,又封给她们大额的压岁钱。压岁钱两位自然不肯收,结果只拿了一点表示心意,其他的都退了回去。青菁阿姨自然很生气,但为了维护小孩子的自尊就不再强给。菁菁阿姨说:孩子们,你们是秀秀的朋友,就如同我的女儿一样,以后要有什么困难吱一声,阿姨一定尽力帮你们。又对她们谢了又谢。
第十六章 非凡热闹02
    高寒晓赶到D市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他是坐在冰冷的车厢里迷迷糊糊睡过除夕夜的。他已经不记得那天因为冷在快餐车上买过几次劣质的烧酒了,反正等他醒来,已经是大年的初一清晨七点了,又坐了六个小时才到D市。他直接去了公墓,但却看到公墓大门旁写着最近三天闭陵的通知。他试图从高墙上翻过去但没成功。只好折回到那个他阔别了一年的豪宅里。
豪宅在D市市郊,需要坐三个小时的汽车。一路上他思情激荡,脑海里飘满着有关家的想像。他设想着回家打开门的时候惊喜的发现父亲正坐在家里等他。他设想着与父亲见面时的一千种场面。他又回忆起了妈妈,妈妈从记忆里钻出来站在家里的厨房里为他制作各式他爱吃的菜肴。那是十多年前,妈妈拉着他在家附近的小道上散步,一边为他剥漂亮的糖果。而每当他把糖果剥开嚷着要喂妈妈的时候,妈妈总是会弯下腰来亲他一下……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边的脸,看是否还有曾经妈妈的吻迹,而这一切都随风飘去了。十年,十年像是流水,把故事洗得只剩下了一张没有颜色的黑白底片。十年前他是个有人疼的幸福孩子,而以后他却成了一位只有父亲的孤儿。虽然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出国,但他清楚父亲没有带走他就意味着他过上了孤儿的生活。那时侯他会讨厌父亲。但是他又从没有离开过父亲,这些年来,父亲就像是一台遥感机在遥远的地方遥控着他,为他选择学校,为他安排专业,为他提供金钱和奢侈的生活……恨有时候是爱的另一面,而对于父亲他真的恨过吗?爱过吗?
……
高寒晓开门进去,园子里仍然是干净整齐的。当然园子和房子都是有人看管的,他走的时候曾经嘱托过他以前的保姆王家照看这个园子。园子像是才拾掇不久,新拔过草的痕迹还很明显。然后推门进去,房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在进门的开灯处他发现了一张字迹歪歪扭扭的纸条,上面说他父亲专门嘱保姆把房子收拾干净等他回来,还买了许多水果蔬菜放在冰箱里。高寒晓看着突然眼睛一热,泪就滴落到纸条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路途上的恨意全部消净了。父亲还惦念着在遥远的中国还有一个儿子等着在家里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春节。父亲是爱他的,可是这种爱交给他就变成了一种迁痛于恨的过错,兴许父亲的爱只是不懂得表达。而恰恰在这个细节上就感动了他。他说人在孤独的时候是容易感动的,哪怕一点点的体恤都会感动他。于是他又怀疑起来,是不是细心的保姆阿姨故意安排的呢?怎么知道!然后他到母亲生前的卧室里对着墙壁上慈祥的遗像拜了三拜。他凝眸注视着这位爱他疼他的妈妈……那一天他和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妈妈久卧的病床前,那天好像是妈妈躺在医院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个多月里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父亲的出现。他清楚的记得妈妈那张已被病痛折磨得瘦削不堪的脸,苍白、冰冷。那时妈妈强撑着微笑叫过他,说:寒晓,以后可要听爸爸的话……他工作忙,你不要怪他。然后让他去倒一杯水,当时他并不知道在发生什么,妈妈的笑是那么的慈祥和安宁,那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分辨的一张微笑的脸庞背后的痛苦。于是他转身去倒水,当他兴冲冲的把水端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在场的所有医生都哭了,泪如珠落而他没有一滴眼泪……医生说这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他们都哭了,是对这朵美丽的生命之花的凋谢时的慈悲所感动了。泪是热的,十年前的热泪就像一场雨一样把他的心浸湿了……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医生所说的伟大,那种属于他母亲的真正伟大。对着相框泪滴下来,他说:妈妈,我回来看你了。我终于懂得了你那份爱的伟大了。
他一件件的看着母亲卧室里的陈设,还是十年前的样子。一切都没改变,每一丝都散发着母爱慈祥的味道。最终他的目光停在梳妆台一架全家福的相架上,相片上父母并坐着,他站在中间。母亲手放在他的肩上,而父亲则以一只胳膀圈成一个大而宽的臂弯搭到母亲的肩上。将他们整个都庇护住了。这是多么幸福的瞬间,爸爸,妈妈,孩子他们所组成的画面是世界上最真切最伟大的艺术品。然而这一切都只是遥远的过去了。妈妈走了,带着遗憾,带着恨,带着善良的微笑和伟大的爱。而那只要庇护他的臂膀呢?去了哪儿?……如果能够……如果能够回到从前,他愿意用现在所有富足的生活换回照片上的那一瞬间,或者妈妈的一个吻,或者爸爸臂弯下的一个抚慰……这一夜他梦到了妈妈。他说:妈妈,我回来看你了。然后他只看到妈妈微笑,微笑……然后他从渐渐模糊的微笑里惊哭……无月的夜,越越地黑,窗棂以外的世界崔嵬怕人。远处丛林里的猫头鹰孤独的叫着,怕是在给自己壮胆。而室内孑孑一身的少年,在暗夜中的哭泣是那样的令人恐惧——这是一种对孤独命运的反抗撕裂心肺的声音。
去公墓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天空里飘散着几丝干净洁白的云。立春之后北方的寒冷仍然料峭刺骨。高寒晓缘过一圈苍柏,看到一块平坦的墓里几乎都有新上的鲜花,来到他母亲的墓前却只见到孤零零的墓碑。他插好一束特意挑选的康乃馨,退回去深深的鞠了三个躬。他说:妈妈,我来晚了!然后静静的注视了墓碑上已经模糊的照片。
第十六章 非凡热闹03
    高寒晓回到北江市大学见孟雨舸和萧娅斯不在,就驱车去了青菁庄园。这几天北江初晴,一场雪后原野里的麦苗、油菜显得格外清新健康。沿道的落叶乔木也隐隐的着上了一层模糊的颜色,新洗过一般的枝稍,似乎正发出从体内绽放出生命声音。枝间不时闪出几声欢喜的鸟叫。车停到樱花树下,抬头看到苍老的皮隙间正钻出了许多针点似的新绿。
爷爷说:你青菁阿姨带着一帮孩子出去玩儿了。高寒晓就去帮爷爷做一些琐碎的事,并听爷爷聊一些有关他们这个春节的事,说到精彩处爷爷总是兴奋的提高嗓音,让高寒晓觉得亲临了一般。
高寒晓说:爷爷,真羡慕你们。他却对自己回D市的事只字不提。他知道爷爷身上的这点高兴劲来的不容易,十多年了都是凄凄苦苦的过着,突然来了一大群可爱的孩子能不热闹吗?而自己孤独的回到D市,又孤独的呆在孤独的宅子里,最后又孤独的回来。这一切的反差让他觉得更加悲苦。但回家是为了看妈妈,可是陪伴着妈妈孤独的灵柩,他的心里暂时因回忆而温暖,可当他醒来一切将是怎样的一种惨痛。
高寒晓和爷爷正在前院修整那张原木条板桌的时候,一辆深蓝色的宝马开进了院子。还未等车停好,秀秀就从车子里钻出来扑向高寒晓。他像往常一样抱起秀秀在空中转上两圈,秀秀的白色齐膝风衣在空中划出一道愉悦的弧线。格格地笑着,笑声银铃一般随着身体的飞旋在院子里的树间漾开。这时从司机位开门出来一位披着黑色裘皮大衣的年轻女人,大衣是出了车门才披上的,纽扣没扣看到里面的是一件绛紫粗线密纹羊毛衣,一条铂金链子上挂着一枚水晶十字架搭到胸前显得雍容华贵。头发却绾成了个很大的发髻缀在后脑勺上,脸也施过妆但并没像何仪菲的浓妆一样令人讨厌。高寒晓猜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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