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一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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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老师很少上市场买菜。今天因妻子生病不得不当主男提篮上市场。
甄老师被市场的热闹劲和菜种的繁多吸引住了。他在市场溜了老半天也没买下什么菜,倒是卖菜人的热情让他大为感动。当他转到丸子类摊前时,一声叫卖声把他吸引住了:“来啊,手工做的肉圆,又脆又好吃,一斤十元,包您满意!”
甄老师走过去,那人眼尖,老远就喊:“甄老师,买菜啊! ”甄老师很吃惊,怎会碰到熟人,仔细一瞧,原来是他的学生贾友庆。甄老师忙和他寒喧:“友庆,什么时候学起做生意啊!”友庆笑嘻嘻地说:“老师,我已做了近一年了,做生意忙,没空去拜访您。老师,您买什么菜,要不肉圆称些回去?”
短暂的沉默。甄老师笑了一下说:“那好吧,就称半斤。”贾友庆称了半斤肉圆,又加上两个。笑说:“老师,这是半斤肉圆共伍元,您就带回家给孩子吃吧,别付钱了。”甄老师推托道:“这哪行呢,你挣钱不容易啊。”
甄老师递给他一张百元大钞,贾友庆笑着接过,说:“老师,既然您这么客气,我只好收下了。”贾友庆找给甄老师九张十元,一张五元的票子。笑说:“老师,真不好意思,您走好。”甄老师笑着走了。
甄老师想:这孩子变好了,当初在班上他可是最坏的学生,调皮捣蛋,鬼点子多,没少挨过他的批评。有一次,贾友庆把一女同学的头发用绳子绑在桌脚上,这女同学站起来时,头发被扯了一把,头皮疼痛难忍,直哭。为此这贾友庆还在班上检讨了一次,后来虽经教育,恶性有所收敛,但未绝根。一次,竟然无缘无故地大发光火,动手打了学校某科任老师的儿子,说是心里气闷,出出气,然后就“畏罪潜逃”。现在好了,有个事做,省得再惹事生非。
甄老师叹了一口气,又买了些菜就回家下厨做饭了。午饭,甄老师一家三口围在一起,甄老师儿子最喜吃肉圆,他勺起一个丸子塞进嘴里,嚼了一下就吐出来,大声嚷道:“爸,您买的肉圆这么难吃,我不吃。”怎么会呢,甄老师不信,他勺起一个试了下,皱起眉头。甄妻说:“让你上趟市场就让人给蒙了,真是的。”甄老师二话没说,拿出一张十元的让儿子到店铺里去煮份鱼汤。
一会儿,儿子跑回来,嚷道:“老爸,老板说这钱是假钞。”甄老师惊愕地从饭桌上站起,接过钞票一看,真的是假的,他忙从皮夹中抽出其他钞票仔细一看,又有一张十元的假钞。甄老师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这是我刚从市场……”甄妻嗔怪道:“你啊,总是那么粗心,‘四只眼’的都看输‘两只眼’的。”
甄老师木在那里,……
硬汉溪仔
溪仔是个佛教徒,他的出名似乎是时势造就的。
那年日本兵攻占了漳城,说是要屠杀全城人,除非有人能够上刀梯,下火海,而又能活着出来,那就免杀全城的人。
溪仔犹豫了。溪仔想:全城人五六千人的生命,我溪仔不能袖手旁观,可我要是进去了,走不出来,那全城人岂不是同样白白送死吗?溪仔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他无法解决这个难题。溪仔就想起和佛爷岱公商量。
溪仔净身沐浴之后,就虔诚地烧香祷告,希望岱公能给他出个解救全城人民生命的办法。溪仔问了一签,签文是“孙悟空过火焰山”,须有贵人相助。溪仔蹙紧了眉头,他解破不了这签文,贵人何在呢?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要是他没想出个办法,果真全城人被狗日的给杀了,那他溪仔就是作孽啊!
溪仔想困了。他闭上眼,突然脑中闪过父亲的影子,他父亲曾上过刀梯下过火海,他肯定留下妙方。想到这,溪仔就兴奋地把父亲遗留下来的药书翻了一遍,终于在《民间妙方》中找到了上刀梯下火海的妙法。溪仔兴奋不已。他背下了妙法细则,又到药店抓回三贴药,准备一贴置于水缸中,用以浸泡身体,一贴涂抹脚底,一贴制成水备喝。接着,他又漏夜去见日本长官,言明要过火海上刀梯,救全城子民。
一切准备停当后,溪仔在水缸里浸了十二个小时,他对救全城人充满了信心,仿佛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第二天,日本兵把全城的人赶到广场。在广场上烧起十堆火堆,火堆里放上红糖。又竖起十多米高的刀梯。大火熊熊燃烧,烈焰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广场上的人不由觉得全身烧热,衣服都干得似要烧了似的,汗刚流出就没了。滚滚的乌烟把愤怒的太阳遮了起来。像是不让他观看这幕人间的悲剧似的。锋利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咄咄逼人。人们抬不起头,只得眯着眼,稍低着头怒视着一排排提枪的日本兵。
溪仔见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发觉自己似乎很矮。他眯着眼看着这火海,一丝怯意和悔意油然而生。他看了看那一双双渴盼而又充满鼓励的眼光。看了看那闪着寒光的日本刺刀,他心中的怯意和悔意一化而成一股愤怒之情。他咬紧牙,紧闭着嘴唇,揪紧拳头,目光中那股火比火海更猛烈地燃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一股力量流遍全身。
溪仔准备停当。溪仔带着几千个希望,几千双眼睛从容地走进火海。火光中溪仔的身影在火海里迅速地冲突。溪仔在火海的另一端安祥地站着。满身乌黑。
溪仔喝了口瓷壶中的药水,喘了口大气,神情凝重地踏上刀梯。群众都提着心,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几千双眼睛都聚焦在溪仔的身上,大家的心随溪仔在一上一下的,焦急写满了每一张脸。
溪仔从容地从刀梯上下来,无一滴血出,全城的人大舒了口气,暗地里为溪仔欢呼。但神情仍很严肃。
狗日的见溪仔如此之神,就放弃了屠杀全城百姓的念头,但带走了溪仔。
萱
“太阳出来噢,喜洋洋噢……”教室里轻快、欢悦的歌声在飘扬,音乐教师萱正在教歌。
萱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很清纯可爱,像只欢乐的百灵鸟,整天哼哼唱唱的。她的课也上得很好,学生都很喜欢。你看,她正边拼谱,边领学生唱,一遍谱一遍词之后,她就在教室的课桌走道上边走边领唱,用书和手相击发出节拍,还自我陶醉地点着头。
学生唱熟后,她就让一个学生领唱,自己打节拍。接着又让学生分组比赛,唱得好的给予鼓励,唱不好的加以纠正。一会儿,萱又吹口哨给学生伴奏,她的这手绝活让学生群情高涨。在这教具贫乏的学校这无疑是个最好的乐器了。萱的口哨清幽悦耳,如欢快的鸟儿在歌唱,让学生们陶醉。
萱教的歌曲都是经过精选的,既紧紧把握着时代的脉膊,又能培养学生的爱国情感,陶冶学生的情操。仔细听听,在她的《学习雷锋》中又有《一路平安》、《春天的故事》、《拥抱1997》在校园里流淌。
萱的成名很是偶然,是谁也没想到的。一次,市里青年教师大比武,萱凭吹口哨的特色教学一举夺冠,成了市级优秀教师。这时萱也更注意给自己专业加压,她采取形式多样的教学形式,丰富自己的课堂教学,争取堂堂出新。萱也偶尔流露出挣个大钱,为这破烂学校盖间像样音乐室的想法,只是没机会。
那年,省电视台举行银河之星歌舞擂台赛,萱在同事朋友的鼓动下欣然登台比试,二十关下来,萱竟然以口哨的形式把一首首歌吹得微妙微肖,一举夺取了成年组擂主。记者采访她,成了擂主有何感受,她笑着说:“逆境也能锻炼人,我们那学校太穷了,没乐器伴奏,我就练用口哨给他们伴奏,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但我心里总有点凄凉感,总想为孩子们做点事。”
萱得到奖金三万元,并成了省电视台的签约歌星,台湾忘情公司当场和她签约出版“VCD”专辑。
萱揣着三万元的支票回了家,如揣着个希望。她轻快地吹着口哨,一进家门,她母亲就叨开了:“萱,你那钱妈替你安排好去处了,一万元你自个买辆摩托,好上班骑去,不然每次要走五六公里的山路,够累的;一万元给家里翻盖房子,这白天见日雨天淋雨的住处你觉得好受吗;另外一万元留给你哥娶媳妇,你哥多三十好几了,还……”
萱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妈,我的事你就别管太多了,这钱我自会安排的。‘她妈一怔:“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萱夺冠的消息飞回学校,校园一片欢腾。
学校专门为萱举行庆功会。会上,萱郑重地拿出三万元支票,递给校长,说:“校长,我把这钱捐给学校配置学生音乐教具,并造一间像样的音乐室吧。”
校长惊愕地看着萱,“你,你家并不富裕……。”
萱笑着说:“可我的学生需要音乐比我需要富裕更重要……。”
庆功会上掌声雷动。
最 后 放 哨
早晨,老兵铭信匆匆提着枪到营部大门口站最后一岗。
铭信雄纠纠地从操场边的树荫小路上走过。他看到操场上一队新兵正在进行队列队形操练,新兵笨拙的动作,不由拨动了他心中的那根弦,一串串往事被一个个牵了出来。
他想起那个在训练场上对他凶巴巴,而在平时又待他如亲兄弟的老班长,不知他现在的生活好吗;他想起那些活泼可爱的战友们,不久就要分手了,以后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相聚。想到这儿,他心中不由流露出一丝丝的眷恋之情。三年了,三年,这里的训练场不知留下了他们多少的汗水,多少的辛酸。铭信像闻到辣粉似的,鼻头直发酸。
铭信走上岗亭,替下了另一个战士。他挺着枪,笔直地站在岗亭上,如一棵松。软软的晨阳轻轻地抚摸着他,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但不敢开小差,目光专注地盯着营房大门口,近来部队三级战备,大家都挺紧张的。
铭信看到门口几个小孩悠然走过,三四个小贩轻松地推着小推车,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从容、悠闲。
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疾驰而来,卷起一缕灰尘。车到大门口减速,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就要冲关。铭信一紧张,忙枪上栓,敬了个礼,打出停车的手势。可司机似乎没看见,车乘着惯性冲进了大门。铭信急忙冲到车前,挡住路,如一铁塔,嚷道:“停下,不停下我就开枪了。”
车嘶地一声在铭信的脚边停下了,差点儿撞上铭信。
铭信怒嚷道:“把车靠边,例行检查。”
车靠边,车上下来一个黑不溜秋的司机。司机陪着笑说:“我们是营长的亲戚,要找他。”
铭信板着脸说:“你是营长的爹也要守军纪。”
“车上的人也下来,把你们的情况写清楚。”
车上走下了另一高个子,很结实,但很清瘦,有种威严感。
司机忙填情况表。
铭信瞧了这两人一遍,心里嘀咕开了,现在假的东西太多了,再说这司机很狡黠,不像是好人。那高个子倒像是个正经人。
表填完了。铭信向营长报告了情况,营长在电话里很渺茫地说:“我没这亲戚,你把他们带来吧。”
铭信想:要是这次再立一功,那我这当兵生涯就可划上更完美的句号了。
铭信就飘飘然地押着这两人到营部。那高个子前脚刚跨进营长室,营长和教导员就霍地从椅上站起来,整装,立正,敬礼。大声喊道:“首长好,您受惊了!”
铭信一蒙一愣,冷汗刷地流了满身,暗暗叫苦:这下子惨了。
铭信感到营长的目光如刺刀一样向他刺来,他一下子矮了下去,低着头,等待挨训。
这时,那高个子中年人哈哈大笑:“小商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