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门泣(清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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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项启源在心底偷偷叫好,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淑涵的“知心人”和他的“共同语言”明显有异曲同工之妙,两种说法其实说的是同一件事情。
他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鼓起勇气问:“你觉得,我算不算‘知心人’呢?”
这下子淑涵是真的被shock到了,她呆呆地看着项启源,对他的问话明显毫无防备。
“姐夫……这是什么意思?”
项启源暗骂自己太急躁,拍了一下光溜溜的前额,搓着手掌道:“我……唉,叫我怎么说好呢。知己难寻,你又偏偏很懂我的心——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说……呃,我发现我们很谈得来,又有默契,如果可以在一起……”
项启源这时候才发觉什么叫词穷,胃里的酸水都快出来了,该说的还是没说。
“姐夫是真心的么?”淑涵又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他,看得他不好意思起来。
“当然是真心。”项启源不敢看她,“我都跟你姐姐说过了,她也没有反对,只说要你自己决定。”
提到姐姐,淑涵的脸不禁红了一红,咬着下唇道:“姐夫如果真心愿意……娶我,那就请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到时候,自然会给姐夫一个答复。”
项启源像是丢出一个烫手山芋,满口答应:“好,你好好想想,我等你答复就是了。”
淑涵笑笑,站起身欲待出去,打开房门的时候停了停,回头冲他嫣然一笑,道:“其实姐夫这样的男子,北京城恐怕是找不着第二个了。”
拾贰
康熙四十二年春三月。
午后,太阳暖煦煦地照进项府大院来,廊下一溜儿摆着的花盆里,姹紫嫣红一片,开得正艳。
淑涵平日最爱这些花花草草,项启源也由得她去摆弄,像他这种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大老爷们,是从来都不敢想象自己家里能够花开满园,春色绯然的。
项启源推开医案,伸个懒腰,从步步锦支摘窗上万字锦底团寿纹中往外张望,笑道:“今个儿天气不错,整日呆在书房倒是辜负了这好日子。明儿,把桌上收拾一下,我去东院看看。”
“是。”
书童明儿本来站在桌前磨墨,听他这么说,当即垂手侍立一旁,欲待他出去了好收拾。
项启源掸掸袍角的褶皱,悠闲地踱出门去。
去年春天他娶淑涵进门时,岳父像是了了一桩心事,倒也不在乎养女作妾,孙氏一如既往地贤惠,神色淡淡,不喜不怨,张罗起妹妹的婚事却没马虎过。
因是自家姐妹,婚后淑涵便同孙氏住在一处,相形之下,似是冷落了西院的卢氏。
想到淑涵,项启源不禁微微一笑。两人结缡至今已是一年有余,虽谈不上举案齐眉,倒也是琴瑟和鸣。淑涵是极剔透的女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之相处的过程中被他灌输许多现代的思想,言谈举止之间,似是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了。
终于找到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古人,项启源很是欣慰。
行至淑涵房前,看见门半开着,里面传来絮语声,听着似乎是孙氏。丫头正巧推开门出来,撞见他自然吃了一惊,忙打个双福:“爷!”
房里人听见,停了说话,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孙氏探出头来,笑道:“刚和妹妹说到爷,爷就真的来了。”
项启源挥退丫头,也笑:“都说我什么呢?”他顺势牵了孙氏的手便往里头走。
孙氏但笑不语,任由他牵着,两年多来,不知不觉也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的亲密动作。
薄纱窗早已被支了起来,引得光进来,房里颇为亮堂。淑涵半躺在榻上,见他近前也不起来,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他,娇嗔道:“我们姐妹的私房话,怎好随便告诉爷?”
“莫不是说我的坏话罢?”
淑涵也不上当,“爷就别想套我的话了。”
孙氏到底不像她这般恃宠,道:“其实是想找爷来劝劝妹妹,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出去多走动走动,不要总呆在房里看书。”
项启源赞同道:“你姐姐说得不错,总看书对眼睛也不好,何况你现在怀着身孕,更应该多晒晒太阳才是。”
“我懒,不想动。”淑涵不情愿地道,鼻子微微皱起,表情出奇地可爱。
“那……让人在廊下晒得到太阳的地方支个桌子,再叫上卢氏一起打牌怎么样?既不走路也不会无聊。”
淑涵侧头想一想,终于妥协。
娶了第三个老婆后,项启源突然发现家庭成员已经可以凑一桌牌(刚会说话的女儿不算),便突发奇想自制了扑克牌,再用上个多月说服并教会大小老婆们斗地主,从此项府比之其他家庭多了一份联络感情的机会。
穿过来两年多,项启源已经在古代生活得如鱼得水,家有娇妻美妾,如今最爱的老婆又怀了孕,项府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好吧,我们暂且忽略可怜的卢氏);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过御医这份职业还算拿得出手;至于闲时娱乐么,除了打牌之外,偶尔喝喝花酒,听淑涵讲讲故事,骑马射箭倒也学得七七八八。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组乐队的事,恐怕没什么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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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漾熟稔地抱着才一岁半的十八阿哥,用一对小金铃铛逗得他笑个不停,天一和凌雁则一搭一档哄着老太后。
皇太后这几日偶感风寒,也不便抱孩子,只看着十八阿哥咿咿呀呀地学着叫人,就堆起了满脸的笑。
“本来我还担心漾丫头年轻没经验,谁知倒把胤校帽饶母霭⒏缧∈倍己谩G魄扑切×常闪模压滞蛩暌戳硕继乇鹣不丁!�
“老祖宗的夸奖含漾实在不敢当,要说起来,胤校钦戳送蹑赡锬锏墓猓钅锷妹溃匀灰裁馈!焙焐锨椤�
太后一皱眉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万岁爷既然将小十八交给你来养,你就是他的额娘。”
含漾忙低下头,“老祖宗的话含漾记住了。”
凌雁刚想岔开话题,门口小太监适时禀道:“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到!”
宫廷的繁文缛节又一次重复上演,几个阿哥进来给皇太后请了安,再给含漾请安,然后是凌雁向他们请安。等到大家都坐下,已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闲聊几句后,含漾就发现太后身后的图嬷嬷不停向自己使眼色。她回一个会意的神色,趁着空隙对太后道:“老祖宗说了这会子话恐怕也乏了,不如进去歇歇?刚才孙太医还特意嘱咐了要多休息,病才容易好。”
八阿哥闻言,忙关切地道:“皇祖母不舒服么?太医怎么说?”
“只是偶感风寒,不算大毛病。”皇太后搭着图嬷嬷的手站起来,“你们年轻人在外头聊,不必管我。”
一屋子人忙立正恭送她进去。
主角走了,大家重又坐下,几道目光瞟来瞟去,却一直没有人开口。
坐在下首的胤禵偷偷对凌雁扮了个鬼脸,惹得她“噗哧”一声笑出来。直到身边含漾看过来,才收了笑容。
又是一片寂静,空气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连含漾怀里的胤祄也不出声了,只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几个异母哥哥。
胤禵耸耸肩,知道这时候只有靠自己来打破尴尬的冷场,于是站起来笑道:“多日不见,小十八仿佛又长大了些,模样倒是愈发伶俐了。”
他走近几步,伸出一根手指逗弄小孩,“我是你十四哥知道吗?叫我啊。”
虽不是自己亲生,但听到有人夸赞胤祄,含漾不免得意,将怀里的孩子递出去些。
“我可以抱抱他么?”胤禵一脸渴望。
含漾还不待回答,一旁的凌雁就插嘴道:“没关系的,你小心一点就是了。”
含漾无奈,只好把胤祄交到他手上,凌雁还不住指导:“手肘托住他的头,对,你放松一点,这样就好了。”
胤祄被不常见到的哥哥抱在怀里,倒也不怕生,竟然还咿咿呀呀地笑了起来。胤禵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姿势僵硬,动都不敢动,除了微笑之外竟是束手无策。
许是因为胤祄笑得太可爱无邪,原本端坐着的其他三位阿哥也忍不住凑上来逗弄他,相较毫无经验的胤禵,已有两女的九阿哥遂从他手上将小孩接过,手势纯熟。
反倒是含漾被晾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几个阿哥把自己家的孩子传来传去。
孩子毕竟还小,玩了一会儿,已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九阿哥把胤祄交回含漾手上,随意闲话几句便告辞了。
胤禵临走之时,把手背在身后,偷偷向凌雁打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看着这四个金贵的皇子离开,含漾吐出口浊气,把十八阿哥交给奶娘,嘱咐梧桐跟下去照顾。天一也把侍立周围的宫女打发走,捶捶早已酸痛的背,大剌剌往凌雁身边一坐。
“喂,人都走了,你就不要再傻笑了。”她用手肘拱拱凌雁。
凌雁连忙收了笑,嘟哝道:“你胡说什么呀。”
“这次我挺天一,”含漾一本正经道,“你看你,笑得那么甜蜜,像个热恋中的女人。”
“哪里有!”凌雁跺脚。
含漾打蛇随棍上:“那么他刚才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凌雁脱口而出后才自知失言,忙努力掩饰,“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他手抽筋了。”
含漾气结。
天一耸耸肩,“你看习惯就好了,他们两个啊,整天在我面前打情骂俏的,我也不是没长针眼么。”
凌雁拉下脸来,“你们别乱想,我和他只是因为年纪相当,关系比较好而已。什么打情骂俏?他这种身份,我怎么敢深交?”
含漾遗憾地看着她:“你们相交已经很‘深’了。”
“有吗?”凌雁兀自不信。
含漾和天一非常有默契地双双点头。
凌雁顿时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那怎么办?”
含漾揉揉酸涩的手臂,微笑道:“有什么好为难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怎样就是怎样,千算万算,到头来,还不如什么都让它顺其自然。凌雁,记得以前我同你说过的话么?既然我们无力把握命运,就选择你想选择的。你要的是什么?纵使付出一定代价,至少也得换回值得的东西。”
凌雁怔住,似乎忆起了许久之前含漾同自己说过的话。
抓住你要的东西。
纵使略知历史又如何?有多少隐秘史事未被记录在册?他们不过是四个平凡物奇的小人物,无可避免地卷入这茫茫历史洪流之中,不能自已。
眼见气氛有些沉重,天一打着圆场,对含漾道:“项启源说了,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毕竟生理上是个女人。我看你呀,对胤校昧耍乃既炕ㄔ谛『⑸砩希伤暇共皇悄闱咨摹!�
“他同我投缘,也难怪我一看见就上心。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注定就在后宫里过了,有个小孩子在身边打发日子也好。”
凌雁对天一道:“你是不知道,她一向喜欢小孩,特别是胤校さ糜制粒铱戳硕枷不丁!�
“小孩吵死了,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喜欢这种生物。”天一不以为然地道,“胤校杂谖依此滴ㄒ坏暮么褪强梢允背D贸鋈ト酶鞴锬锿苑票∫幌拢喊パ剑以趺瓷怀稣饷雌恋男『⒛螅」柑焱蚴俳谀阌挚梢造乓恕!�
“人家才没你那么肤浅好不好?”这两年来,凌雁已经习惯同天一斗嘴了,“唉,说起来,万寿节比十四阿哥更叫我头痛。”
含漾想一下,“因为八福晋?”
“嗯,你也知道,自从你进了钟粹宫,她再也惹不到你,转而一径给我小鞋穿,说什么表姐妹都是一样的货色,不知安分守己,妄想得不到的东西——明显是讽刺我同十四阿哥关系太好,肯定别有居心。”
含漾见她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