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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女主江山-第140章

小说: 女主江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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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其实是相当遥远……
    无论外界如何议论,总而言之,在云若辰的暗中推动下,叶慎言正在一步步朝着“华容公主驸马”的目标前进。
    当然,是被动地前进。
    他现在回不了听雨楼了,只能默默地坐在叶家豆腐店的厅堂里发呆,看几个伙计磨黄豆,卖豆腐。这些伙计实际上也都是听雨楼同伴们假扮的。
    还有,他必须迎接一拨又一拨好奇的围观群众,以及不可避免地被人评头论足。
    “那就是未来的驸马爷?长得很普通嘛!”嫌弃的口吻。
    “他做菜真的很厉害吗,那也不至于几道菜就让公主倾心啊?公主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吃过?骗人的吧?”怀疑的口吻。
    “那就是祖上冒青烟了呗……”嘲讽的口吻。
    “可不是!咱想学也学不来,谁叫大庆就一位公主啊?”嫉妒的口吻。
    “不过就是长得很普通嘛!”
    还是嫌弃到极点但又添加了一点点羡慕嫉妒恨的口吻……
    “你们够了吧!”
    叶慎言好想跳起来给他们一人一脚,不,是一人嘴里塞一把黄豆,噎死他们。男男女女都那么多废话!
    不要这样围观他,他只是个单纯的小少年,长得普通又不是他的错!
    “慎言。”
    谁在乱叫我的名字,本大爷的名字是你们能乱叫的吗,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还有,叫那么亲热干嘛,跟你很熟嘛?
    趴在桌上呆看着算盘的叶慎言连头都懒得抬起来,心里不停吐槽。
    “叶慎言。”
    都说了不准叫,还叫!
    “叶慎言!”
    来人的声音从低哑变成了怒吼,叶慎言打了个激灵,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人声音好熟。
    没等他抬头,前襟一下子就被人揪住了,整个人被迫直起身来。
    “呃……顾,顾澈。”
    叶慎言咽了一口口水,刚蹭蹭蹭地冒起的心火,瞬间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心虚。
    不顾外面百十来双好奇的眼睛,顾澈一把拖着叶慎言就去了后院。叶慎言其实完全是可以反抗的,但是他不知怎的就是不敢啊。
    他对自己说,嗯,一定是因为我要扮演瘦弱少东家的关系。
    才不是对顾澈有什么内疚啊心虚啊之类莫名其妙的心情呢!不是!
    “喂……顾澈,你,你不是要打我吧。”
    到了后院,叶慎言挣脱顾澈的“魔掌”,踉踉跄跄地站直,特意绕到一架磨黄豆的石磨盘后面才开口。
    “不关我事啊,是公主她要这么干的,你也知道,我只能听公主的安排啊……”
    “喂喂,你别瞪着我不说话,眼睛大了不起么?”
    叶慎言干笑着,不敢和顾澈对视。
    顾澈久久地注视着叶慎言,忽然,长叹一声。
    “我知道是她的主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要走了

    几天前,顾澈在宫中执勤休憩时,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一开始嗤笑神神秘秘和大家分享这个“劲爆消息”的同伴。怎么可能是真的嘛,一个卖豆腐的,公主怎么会看得上……
    顾澈的自信,在听到叶慎言的名字后被砸得粉碎。
    他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样完成了余下的执勤,并且没有在同伴面前露出一丝异状,连同伴们挤眉弄眼地问“顾澈你不是和公主挺要好的吗,你怎么也不知道啊”的时候,还能配合地露出无奈的表情:“我是真不清楚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压抑下直闯重华宫,质问云若辰的冲动——其实,他又有什么质问她的资格呢?
    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和他商量吗?
    质问她为什么没有选择他吗?
    他不配问。
    他不知道自己回府后竟连执勤铠甲都忘了卸下,关上房门就昏睡了一整夜,外面下人怎么拍门都不醒。
    第二天,他还是如常出现在和泰殿前,默默地站立着,巡逻着……
    他没有等到她的解释。
    宗人府的消息仍在不断传来。宫中禁卫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的,难得有新闻,就算是一群大老爷们,也会忍不住一直谈论不休。
    顾澈也很合群地捧着饭碗听人说这说那,笑眯眯的,让好些想看他笑话的人很失落——不是说顾澈和华容公主有私情嘛,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呀。
    听说那叫叶慎言的长得一点也不特别啊。
    宗人府开始查他家族谱,要列祖宗十八代了,这事看来真要成了呀。
    你们还不知道吧?宗人府的人都说了,再过一个月就开始行六礼!
    对对对,我也收到消息,工部那边开始翻新原来的靖王府了,说是皇上要把靖王府赏给公主开府呢。
    胡说的吧,靖王府那么狭窄。
    人家公主主动求的嘛,嘿嘿,不然怎么说公主最能讨皇上喜欢呢?皇上对靖王府可是有感情的。
    哎呀,都怪咱年年纪太大,得不到公主青眼,哈哈哈哈……
    顾澈眼睁睁地看事情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眼睁睁。
    他突然察觉到在这件事里,其实不该是他等云若辰的解释,而是……他该给云若辰解释。
    那天晚上,他去找了赵玄。没走大门,半夜去的,带着一壶烈酒。
    “她也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
    赵玄的声音涩涩的。
    “顾澈,你知道吗?她没必要和我说,因为我就是个混蛋。”
    一个劲灌酒的顾澈猛地清醒过来:“你做了什么?”
    “我混蛋的是,我什么都没做。”
    赵玄的话像一把刀子似的戳进顾澈心尖上,刺得他呼吸困难。
    “有件事,你大概是不清楚的。虽然那天你在场……”
    “啊?”
    “你这个榆木脑袋,不会转弯的。”赵玄讥讽地看着他:“你以为楚青波为什么要刻意将楚臻推到公主面前?”
    “因为楚家要把楚臻‘献’给公主当驸马。就算公主不选他当驸马,要是看上他肯留他在身边,楚家也乐意。”
    “这事,公主心知肚明,后来也直接地对楚青波说过,她不要楚臻。她不需要玩物一样的男人……”
    “可她也不需要,你我这样的懦夫。”
    素来寡言的赵玄,一口气说了许多。在顾澈呆滞的目光下,一把抢过顾澈的酒壶,也狂灌了几口。喝得太急了,情不自禁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咳出了眼泪。
    “我们以前说喜欢她,说不会让给对方,哈哈哈哈哈……可是顾澈,我们做了什么呢?”
    “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我放不下赵家,我连对她说喜欢的勇气也没有。”
    “楚臻的事情以后,我在玉佛寺前见过她一次。她看着我微笑,眼里淡淡的都是忧伤。”
    “她在怪我啊……顾澈,她在怪我,明知楚家要送男人给她,我居然默认了。我他妈的居然默认了!”
    “啪!”
    顾澈狠狠甩了赵玄一巴掌。
    赵玄愣了愣,忽然也发狂地把手中的酒壶砸了出去。
    他外功劲力远不如顾澈,可在暗器上,顾澈也不如他。酒壶划着弧线准确地砸中了顾澈的额角,砰地炸碎,酒水混合着淡红的鲜血流了顾澈满脸。
    “我们不是没有机会。是我们自己先放弃了。”
    两人像对峙一般瞪着对方喘了一会儿气,片刻后,各自背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顾澈没有管头上的伤口,把头紧紧埋在双臂中,身子轻轻发着抖。
    许多细小的片段,突然从眼前掠过,一幕幕一幕幕,都是那样的清晰。
    “小姑娘,你是谁?”
    那时他刚被祖父从北疆接回,在京城的宅子里困着,极不适应这种无聊的生活,每天只好和家仆打架——实际上就是单方面的欺负下人——来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
    突然在家里发现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小妹妹,他真是太开心了。一时兴起,他想让小金吓吓她。
    家里的仆人都被小金吓得够呛,那些丫鬟们全都吓哭过呢!
    可是她却完全没有被吓到,镇定得要命,居然还让他把小金叫下来给她看看!
    她真是太特别了。
    “……阿澈,你还记得那个元夕之夜吗?”
    赵玄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回忆。
    “当然记得。”
    顾澈还是没抬头,闷闷的回应。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年的元夕,他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把她约出来一起逛夜市啊。往她后院里丢石头传话这种事,他才不会告诉赵玄呢。
    本来逛得好端端的,谁知惹上一帮拍花子的流氓,追着他们跑了几条街。后来还是灯台倒了才给他们解围,也就是那时碰上了路过的赵玄。
    哦,叶慎言当时也在。
    想到叶慎言的名字,顾澈心情就很复杂。
    赵玄自顾说着:“那你应该也记得,咱们路过河边,辰儿突然想去放水灯的事吧?”
    “记得啊。你絮絮叨叨什么!”
    顾澈不耐烦起来。
    这人能不能老是打断他美好的回忆?
    “呵呵。”
    赵玄笑了,笑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颓然。顾澈终于抬起头看着他,这人到底要说什么?
    为什么他会有古怪的……很不妥的预感?
    “那天我陪着辰儿去放水灯。”
    “你们都没看到辰儿水灯上写了什么吧?她写了一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顾澈头痛起来:“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最讨厌你们这些掉书袋文绉绉自以为是的家伙。”
    “好吧,我来告诉你。顾澈,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你懂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这是写给年长的爱人的诗,哦,未必是爱人,也许只是仰慕的人……”
    “辰儿身边,比她年长,能让她仰慕的人,你觉得还有谁?”
    顾澈彻底呆住了。
    还能有谁?
    聂深。
    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强大,比他们任何人都了解若辰,却一直甘于藏在暗处,当她需要的时候自动现身的……
    聂深。
    “不可能!你胡说!”
    “我胡说?哈哈哈哈……阿澈,你不信?别骗自己了,你想到是谁了吧,你觉得我在骗你?”
    “也许若辰只是乱写的!”
    “你什么时候见她做过没意义的事?啊?你以为她是你这种蠢材?”
    “你骂谁蠢材?”
    “骂你呀!”
    “不可能——”
    顾澈狠狠揪住赵玄的衣裳,两颗头紧紧抵住了前额,两双燃着火焰的眼睛几乎要贴在一起了,彼此浊重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
    良久,顾澈放开赵玄,推窗翻身上了屋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在黑夜里放肆地奔跑,从一间屋顶,到另一间屋顶,跑呀跑呀,不知疲倦地跑呀……
    当他醒觉过来的时候,他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浑身都是泥土尘埃。
    原来,那么久以前,赵玄就洞悉了若辰心底最深的秘密。
    是自己迟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是啊……就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他都看不出楚家的用意,还有比他更蠢的人吗?
    若辰一直倾慕的人,是聂深。
    而在不知经过多少思考后,被她选择共同生活,共同面对所有风雨的人,是叶慎言。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一点,是自己和赵玄永远都不具备的。
    那就是……全心全意地为她活着。当她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
    他连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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