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机关-第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文斌和石凌云默默无言地下楼,他们真切感受到了八枚金牌的份量,刚才的会议表明,郑局长不是随便说说,他是铁了心要把金牌据为己有,而且他相信一定能得到。
石凌云拿出钥匙开竞训科的门,林文斌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石凌云心领神会的侧过头,向他苦笑了一下。
两个人对面坐下,林文斌递给石凌云一支烟,点上之后,互相吞云吐雾了一阵,俩人还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石凌云站起来,伸手把烟掐灭,说:“我还是借钱吧,明天就要派上用场了。”
石凌云进了计财科,见只有白梅一个人在低头查账,于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问:“小姚呢?”
“上侧所了。”白梅看了他一眼,笑道:“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石凌云笑道:“遵照郑局长的指示,向你借六千块钱,有大用处。”
白梅闻听是郑局长指示让他借钱,不好刁难他,也没细问,指了指姚安详的桌子道:“借条在桌子上,先打欠条。”
石凌云写欠条的时候,姚安详哼着歌回来了。
这次省武术比赛,姚安详也被抽调到了大会后勤处,协助潘际工作,负责收各队应交的钱款和裁判员差旅费报销。他伏下身看了看石凌云写的数额,起身问白梅道:“借给他吗?”
白梅道:“保险柜里有吗?有就给他。”
“应该有。”姚安详开了保险柜,拿出一叠钱来,很快数了六十张。
石凌云把欠条往桌上一推,接过钱,数也没数,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到竞训科,数了三千元递给林文斌,说:“拿着玩去吧。”
林文斌把钱往桌上一扔,笑道:“这钱拿着烫手啊。”
石凌云一脸愁容地问:“老师,这钱你想怎么花?”
“甭叫我老师。”林文斌拒不接受这顶高帽子,虽然以前石凌云以前常称呼他林老师,但跟这次可不同以往。林文斌道:“怎么花别问我,这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只能做,不能说,这是个人隐私知道吗?”
石凌云装傻充愣,看着他道:“你不说没关系,反正我没好法,单等刘志伟一来,我就把三千块钱给他,我们是师兄弟,他肯定敢接,至于能不能办事?就看他的了。”
林文斌眯眯笑着,朝他点头道:“我想你不至于那么傻吧?三千块钱到人家手里,只能听个响,跟打水漂似的,屁事管不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石凌云无奈地说:“你倒是教教我啊。”
“怎么办?”林文斌笑了笑道:“看着办。”
石凌云趴在桌子上,心想人这辈子,不得不忍受各种煎熬,生活、家庭、工作……就比如竞聘这个副科长,在渡过难关之前,竭尽全力编织关系,调动实力,努力促成,那种痛苦不堪的期待,翻肠搅肚的挣扎,那种无头无绪的迷茫,真恨不得一下子就能真相大白,管它成功还是失败?现在想起来,还有令人不寒而栗之感。成功了固然欣喜,可是失败了呢?那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打击啊!眼前这个任务也够艰巨的,虽说责任不完全由自己一个人担,但领导这么看得起自己,自己也应该对得起领导啊。
中午石凌云回家吃饭,在饭桌上向全家宣布说:“我们马上要承办省武术锦标赛了,这几天肯定非常忙,可能回不了家,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王佳接口道:“我们馆里也正为武术比赛忙活呢,这几天净做卫生了,好在我们雇了几个保洁员,要不真要累死了。”
石凌云奇怪道:“你们怎么还雇钟点工,不怕挨领导骂?”
王佳挺胸笑道:“你以为谁都像戴双似的张口骂人?马局长来了之后,我们体育场也想改革,前段时间他带着几个场馆长,到南方考察了一个星期,玩了好几个城市,回来以后,我们馆长说,人家南方体育馆管理,比我们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不光人员少,创收效益还高,可惜我们学不了,都说体制不一样,我也闹不清什么体制好,馆长说不好就不好吧,所以我们还要走老路,不过挺好的,清闲。”
“环境造就人呐。”石凌云叹道:“我看你也变懒了。”
“都这样。”王佳无所谓地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其实身体累点无所谓,只是大伙互相攀比,你盯着我,我瞄着你,实在累心。”
下午石凌云上班,顺路给裁判们买了六十套笔和本,心里核计,除了省中心调派的四十人名裁判,自己又从本市各学校抽调了十几名做辅助裁判和编排记录的体育老师,应该够用了。
进了办公室,他把买来的东西放进柜子里,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闭上眼陷入沉思,开始谋划怎么说服刘志伟,怎么让他奋不顾身支持自己,以完成郑克威交给自己的难以想象的艰巨任务。
说好说,只怕刘志伟未必敢答应,有数的二十四块金牌,各市教练们都虎视眈耽盯着呢,虽然偏向东道主是应该的,但太过分恐怕会惹众怒。要想打动刘志伟,靠兄弟感情是一方面,普通的吃喝肯定力量不足,必须别具匠心,让他玩高兴了,想必郑克威和林文斌也是这个意思,傻子都能听出来,否则给活动经费干什么?
玩什么呢?找江建军,上他表弟的洗浴中心?不合适,容易传出去。想想自己活了三十五六岁,可怜这方面还真没交几个狐朋狗友,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关键时候,坏蛋朋友是非常管用的。思来想去,还是去找大表姐拿个主意吧,她这方面经验多,上回的事情还没谢她。想到大表姐,转而又想起孙欣,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楚的感觉。
石凌云出了半天神,看了看表,四点了,估计现在去歌厅玩的人应该走得差不多了。林文斌和潘际都没来上班,不知忙什么呢。石凌云走到对面屋,对程雪菲说:“我有事先走了,有事给我打手机。”
程雪菲马上站起来道:“好的,石科长再见。”
石凌云转身下楼,骑上赛车直奔“大地歌厅”。路上他停下一次,在水果摊买了五斤鲜桃,准备答谢表姐。
进了歌厅,发现里面异常冷清,前台没有表姐,也没有小姐。石凌云径直拐进侧面的经理办公室,进门一看,表姐正脸朝外在床上躺着。
表姐听到门响,睁开眼,见是石凌云,没有起来,只是说:“坐吧,我再躺会儿,这两天有些累。”
“有什么可累的?生意都没的做。”石凌云把一塑料桃子放在桌上,过来坐到床上,推了推表姐道:“姐,你怎么老躺着?小心发胖。”
表姐往后挪了挪身子,瞄了他一眼问:“怎么没带你的同事来?”
“别拿我寻开心了。”石凌云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央求道:“咱们不提那码事好不好?这次我是来专门看你的,另外有事向你请教,最近单位有件挺让人为难的事,正是我的本职工作,必须要办。”
表姐道:“我一猜就准,没事你也不来呀。”
石凌云笑道:“我工作忙,你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随即把市体育局承办省比赛,局长想要多拿金牌,自己打算让师兄玩个尽兴的想法告诉了表姐,然后道:“去别的地方找小姐,我不放心,到大姐这来,你都知根知底,大家心里都踏实。”
表姐听了这话,坐起来,拢了拢头发道:“真不凑巧,最近市里综合治理,正严打黄赌毒,我己经给小姐们放了假,要半个月以后回来。”
“不会吧?”石凌云傻了,说:“我也太倒楣了,那怎么办?”
“没办法。”表姐摇摇头道:“我料想别处也和我一样,除非个别上头有高人,能罩住的,可能还有个把小姐,但价钱肯定贵,你消费不起,而且人家玩得大,跟我没交情,我也替你说不上话。”
石凌云目不转睛地看着表姐道:“没小姐怎么行?总不能让我师兄喝完酒,跑你这来干唱吧?那有什么意思?”
表姐拍着石凌云的肩膀,叹道:“我说你们男人啊,真是活到老色到老,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兽,时而像人,时而像兽,一团乌七八糟,干唱又怎么了?就快活不上来啦?”
石凌云耐着性子说:“我要办的是大事,哪能那么随便?”
过了一会儿,表姐稍微犹豫道:“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怕因为这事,让二姨和王佳知道,怪我把你带坏了,那我可承受不起。”
石凌云大喜道:“先别管那么多,快说来听听。”
表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有一个小姐妹,人长的够标致,不过人家不是做小姐的,只是偶尔寻开心,客串一把。”
石凌云入耳惊心,愕然站起来道:“你说的是良家妇女?”
“见鬼啦,这么大声干什么?”表姐发怒道:“大惊小怪,给我老实坐下,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这个社会,你懂个屁。”
石凌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坐下道:“我只是觉得太惊世骇俗。”
表姐瞪了他一眼,缓缓道:“我这个小姐妹今年二十九岁,家里可不缺钱,她嫁的是二婚老公,比她大了整整十岁,不过事业挺成功,公司派他到省会分公司当市场部经理,说好为期两年,现在己经一年多了。她自己闲着没事,也在商贸大厦租了一处摊位,雇人卖化妆用品。有事没事的,她常来我这里坐会儿,我们姐俩人无话不谈,她敬重我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守口如瓶。前段时间她跟我说,如果遇到首先是来路明,二要稳重有身份,三要保证健康卫生的客人,可以介绍给她,只当她是小姐,不过大家寻开心罢了。到现在我己替她介绍过两次,每回大家只高兴一晚,从此再不联系。如果有回头客,我就回说小姐走掉了。”
石凌云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个世界真的很纷乱,容易让人迷失啊。过了半晌,他才半信半疑,又像自言自语似地说:“真有这样的事儿?”
表姐轻蔑地看着他道:“你在机关都呆傻了,人若没有本能的欲望,世界的末日也就到头了。难道只能男人放火,不许女人点灯?女人好色天经地义,其实女人的生命更丰富,内心的色彩更斑斓,她们需要被欣赏、被重视、被宠爱。但是女人好色不像你们男人那样明目张胆,告诉你,也让你长点学问,好色的女人并不一定是坏人,就如同好色男人并不全是坏人一个道理,我这个小姐妹很善良,她的家庭也算幸福,她只是偶尔出来玩玩。”
一番话把石凌云听得目瞪口呆,咽了几口唾沫,说不上话来。
表姐叹息道:“也难怪女人胡思乱想,人人都知道生命短暂,三十岁的女人刚品尝出生命的美好,正要鲜花怒放,却又很快面对凋零的命运,这时候谁不想无拘无束地放纵一下,否则就来不及了。红杏出墙,放飞自我,必须要有姿色和勇气,当然还需要机遇,她不想找那些纠缠不清的男人,跟熟人更不敢,那样会出大麻烦。虽然她老公在省城也经常沾花惹草的,这些她心里都清楚,但她知道老公那方面能力差点儿,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己。她从没想过离婚,女人找这样的老公不易。她在外边玩玩,并不奢求天长地久,所以你一定要保证你的朋友以后不纠缠她。”
石凌云举手道:“我冲天发誓,保证绝不纠缠。”然后放下手,笑道:“我说姐啊,我真是佩服你,这阵子没见你,忽然一下子成了思想家了。”干笑了几声,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收起笑容,小心地问:“姐,你怎么对她那么了解?她连这样的秘密都跟你说?”
“钥匙为什么能开锁?”表姐笑道:“因为它了解锁的心。”
石凌云不禁肃然起敬,暗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