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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点心铺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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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九

  我在营帐中冥思苦想,却听得外头有人的脚步声,帘子一撩开竟是义父,他一身银甲翎冠,从头武装到脚,显是即将出发前线的样子。
  我忙问他,突厥打到哪儿了?
  阂丘,他简短了应了一声,有些烦躁,首阳坡的南面,大概是想绕过居延泽。
  我点点头,给他倒了茶水递过去,义父捡了个矮凳坐下,皱着眉头,我递了折子请求皇上派禁军增援,但迟迟不见动静。
  凉州的兵力不可以抽调吗?
  凉州不行,离鲜卑太近,而且我现在有点怀疑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居延城,是凉州!
  我心下一惊,若是凉州,突厥正进攻阂丘,阂丘正处凉州西北不远,而阂丘南面便一直是集结大军蠢蠢欲动的鲜卑!
  对了,我这次来,是给你个差事。义父掏出个信函递给我,你把这送去给陇州刺史,然后就待在那,听他吩咐。
  我望着那普通的一封信,并不是什么加急密函战报之类,却在这个时候让我送去,便知晓他的意思,想让我退居后方。
  义父,我虽未经历过上阵杀敌,也好歹乃军中一令史,你这是让我……明哲保身?我现在可还在禁足中呢。
  什么狗屁令史,那是我捐的官儿!义父似是急了,虎目一瞪,顿时满脸煞气。
  总之我还是留在居延关吧,或者去城里也行,这种时候退居后方……委实窝囊。
  你一个姑娘家,逞什么英雄?他踱着步子在营帐里转圈,你知道仗打起来是什么样子么,刀兵无眼,你个姑娘家怎能见那些情状,你见过死人吗?
  我不自觉的抬了下眼睛,跟他说,我见过。
  他那高大的身躯微怔了下,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阵沉默,半晌才缓缓道,那日你对虞监军说什么只是一心只为大胤,我都听得信了。
  义父,我的确有私心。知他看破,我也不再掩饰,我来这凉陇之地,不是只为随军驻边,却是为了将着满盘死棋走出一步活眼来。
  我比任何人都渴望立功,我急着建功立业,然后……
  然后到时候回京面圣,天子在上,告诉他不要任何嘉奖,只为你宁家正名?义父看着我,神色似是颇为疲惫。
  我点点头,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打算。
  他又沉默了半晌,随即叹道,宁毓,你是我三哥的女儿,如今却叫我一声义父,我欢喜得紧,你既已抱了此志,我便祝你求仁得仁。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我此去阂丘,居延关便交由周云麒驻守,你作为旗牌令,需好好辅佐他。
  义父走后我琢磨了会儿他最后那句话,他这是准了我留在居延关,而后又得知他临走前撤了我的禁足令,心知我刚被解除软禁尚不能太得瑟,几日里便只是与军营里的几个文书混作一处,暂时先夹好了尾巴做人,以免又有什么落人口实。
  十一月中,塞外早已被大雪覆盖,阂丘两军胶着,久战不下。边城的冬季最难熬,天寒地冻,粮草短缺,还要时常应付胡人的几股小队的偷袭。
  某日大雪纷扬,驻边的将士们终于迎来了朝廷派来的援兵。
  而这一次,竟是四皇子带兵亲征。
  援军到后一个月,突厥便露颓势,二胡各有打算,不日鲜卑特使请求合谈,朝廷派了翰林院李岱前往居延城谈判。
  这边镇小城,一时间便有些热闹起来。
  塞北的局势稍稍稳定,只要突厥不滋事,大胤自然不会剑拔弩张。我在京城派来的一溜文官里看到了薛诚,方听身边的军中文书道,那位便是李翰林的女婿,最近六皇子跟前的红人儿。
  我在心里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薛诚竟娶了李家小姐,想起来李家千金的样子,再与薛诚那文质弱气的模样放一起,唔,才子佳人,挺登对。
  那日与周副将在校场出来,便见到了难得独自一人出现的薛小少,他看到我大惊失色,那样子仿佛还是曾经那般咋呼咋呼的,可随即又立刻正了正神色道,林大小姐,别来无恙。
  还好还好,还未恭贺薛大人新婚。
  我脸上堆着笑,可心里却烦得很这些客套话,总觉得打小便认识的人如今却生疏得很。
  周副将知道我们是同乡便以为有旧要叙,随便捏了个由头便先离开了,我与薛诚面面相觑一会儿,才听得他说,没想到你竟在边关,我本以为你会随温少渊一起。
  我一时半会还回不了京城。我告诉他。
  薛小少愣了下,有些诧异,温少渊不在京城,你不知道?
  怎么不在京城?他不在御史台吗?
  他在蕲州病重,几乎生死一线。这些……你竟都不知道?
  薛诚后来说的那些话我便都记不大清,思绪有些混乱,脑子里满是师兄如今的境况,一别已两月,自西凉那事之后他身体就一直不好,而这些时日仗一开打,我都忘了已经很久与他有书信往来了。
  薛诚告诉我他回了京之后就被贬了官,得了个蕲州刺史,蕲州虽离天子脚下远,但也不是个穷山恶水之地,让我稍稍宽心。温尧兴许是水土不服,加上政事操劳才至如此。
  不知师兄被贬谪是不是又跟卢党有关,可薛诚告诉我,这次竟是四皇子上本请皇帝将温尧贬为蕲州刺史,朝堂政事风起云涌,不知四皇子又是为什么要参师兄的本。
  我心下焦急,只恨不得即刻便赶往蕲州探望师兄,边关的局势刚稍有稳定的趋势,若在这个时候跟义父提出告假的要求……
  正思忖之间,便看得传令官前来递了一道口谕,四皇子传召。
  我正魂不守舍,便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着传令官去了军帐,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半跪着给四皇子行完了礼。面前这个人入眼之时便是一袭镂金云绣的玄色劲装,外头罩了件貂毛大氅,整个人仿佛一团浓黑擘重的墨,那双眼睛依旧如同第一次在秦老将军身边时见到的那般,目光深含,仿佛漆黑的幽潭般深不见底。
  我低着头将四皇子那些无关痛痒的寒暄一一应了,方听得他说,我赠予你的金背小刀,怎不见你带身上?
  我愣了一愣,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四皇子的似乎也顿了顿,便继续道,那把金背小刀本是楼兰遗物,我见此刀玲珑精致,颇适女子,便托秦将军转赠予你。
  我咬咬牙,回禀殿下,实不相瞒,臣女在丝路行商之时,曾受楼兰王室遗胄多次相救,便将此刀送了她……
  略微沉吟便听得他说,也罢,既是楼兰遗物,交给遗民便是完璧归赵了。
  我松了口气,想不到四皇子看上去深沉持重冷若冰霜,倒也不失为通情达理之人。只因一心仍旧惦记着三师兄的事,我便顿时大了胆子,颔首道,殿下,臣女近日听闻愚兄温尧被贬蕲州,愚兄身体抱恙,又听闻在蕲州病重,臣女甚是担心。
  温尧的确领了蕲州刺史一职,四皇子呷了口茶,神色有些复杂。
  温尧身为侍御史以来一直勤恪持正,焚膏继晷,臣女听闻,正是殿下参本上奏,调任温少渊为蕲州刺史……
  放肆!
  我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四皇子身旁的宦臣呵斥了一声,听得我浑身一震,幸而他那一声吼顿时将我那一丝清明的神智带回来了,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说什么,立即低头埋首恭敬道,殿下恕罪,臣女失言。
  短暂的沉默后,听到茶盏的杯盖微微阖上,四皇子的声音沉稳平静,却又带着些许官家天生的压迫感,他说,林毓,听闻你素来过目不忘,史书可曾读过?
  读过一些。
  商鞅、吴起,可曾听闻过?
  此二人乃变法中兴的改革家。
  不错,也是殉道者,四皇子的脚步渐进,我感觉心底有些寒意涌上来,只听得那愈近的声音在说,商鞅车裂,吴起被杀,而如今,温尧只是被贬个刺史罢了。
  从军帐中出来的时候步伐不太稳,想是跪了有些久的缘故,缓过劲来才发现掌心里全是细汗,这冰天雪地的,我竟是出了一身汗,只觉得浑身腻得厉害,想起四皇子最后说若是担心温尧便告假去探视,法外容情由他批示也是可以的。这打小便修习帝王之术的官家素来讲求个恩威并施,这回算是真正领会到了。
  几日后鲜卑退兵,突厥败退阂丘以北,战局一时有所缓冲,大胤数月终于连打了几个胜仗,捷报频传,大家面上都轻松不少,但我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大雪纷飞之日义父忽然把我叫至帐中,拈了封信丢给我,道,我有个弟兄在蕲州任都虞候,当年曾我与一同在秦老将军麾下任职,算得上生死之交。你带着这封信去,到了蕲州他便会照应你。
  我正讶然义父怎知道了此事,他继续说道,你本来也不是我行伍中人,随军只需待在陇州的,因我给你捐了个小官如今却身居前线,既然少渊病了,我便准你三个月的假,蕲州远得很,还不赶紧回去打点。
  我略微犹豫了下,便又听义父道,四皇子开的口,你莫挂心,这边也没什么大事了。
  四皇子竟然会为这事上心,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而更诧异的是,据说他还要将贴身护卫拨两个给我一路护送至蕲州。
  我想大概是看在义父的面子上,或者是他觉得参了我师兄的本有点抱歉,想借机弥补,不过我跟这位爷也仅有几面之缘,在将军府中一次,在禁军大营数次,虽有赠刀之谊,可事实上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这贴身护卫要拨给我是怎么回事。
  后来听得那些个文书风言风语,说什么四皇子的俩妃子都没给拨护卫陪送过,我顿时头大,第二日便战战兢兢地跟义父说了此事,义父点头赞同道咱们家毓儿是姑娘家,四皇子的护卫都是男的,不妥不妥,要不我给他提个醒让他把那宦臣拨给你?
  我讪讪地笑了笑,义父,我觉得我还是现在就上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归心似箭的感觉,尽管不是归家,可总觉得师兄在的地方就如同家一般,这是一株我从小便倚靠着的树,虽然我长得比他慢些,但总是相信有一天我们能彼此荫蔽,彼此遮风挡雨,彼此分享光与露。
  师兄这两月来音讯全无,我因战事忙乱竟未注意到这事,如今我千里迢迢东归,再转水路南下,花花世界风尘过眼,只祈求他平安无虞。
  蕲州在江淮道上,依山带水风光迷人,是一处繁华之地,蕲州城壮阔别致,左控匡庐,右接洞庭,史上曾为兵家必争。我在城外驿站歇了脚,便立刻将写给师父的家书寄了出去,随即又一路寻到义父那好弟兄的府上,陈虞侯早已听说义父要差人前来探望之事,早早准备了迎接,我自凉州带了些见面礼,又递上了义父的信,陈虞侯一家子都很是热情。
  陈虞侯刚过不惑之年,府上热闹非凡,只因他有六个子女,最大的一双乃是龙凤双生,年方十七,最小的才刚两岁,而其余三个皆都在猫嫌狗闹的年纪,饭桌上都瞧出了郭氏与两个乳母都对此十分头大。
  我的筷子被抢过两回,酱油碟子被打翻了三回,菜掉了好几次在桌上,对此感到有些抱歉,但立刻发觉陈虞侯似乎比我更抱歉,不迭地跟我解释家中孩子太胡闹不要挂心不要挂心,我倒觉得没多大问题,大概是在边塞待了一年,已经很久没经历过如此热闹繁琐的平凡生活,陈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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