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之构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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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吉敷竹史打开公文包,把秀之的遗书拿出来还给他的母亲木山法子。
木山法子默默地接过来,又把吉敷竹史的公文包放回原处,然后打开遗书确认了一下,宝物似的装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遗书的笔迹,百分之百是秀之的,这一点不用怀疑。遗书上的字,跟笔记本上其他的宇,绝对是一个人写的。
吉敷竹史在想,刚才木山法子究竞要说什么呢?肯定是想陈述一个母亲的意见,她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呢?这里说不定就有突破口,可是怎么问合适呢?吉數左思右想,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好问道:“把您送到加贺野您家里去吧?”
关于这个问题,木山法子似乎早就想好了,立刻说:“不,您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了。我便去一个地方。”
“盛冈火车站?”
“对。”
“不想回家?”吉敷竹史的意思是:你不想见你的丈夫是可以的,可是你有地方住吗?
“还不知道。也许在朋友家住几天。”
“是吗?说不定您丈夫还要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回答他?”
“就说我也许在朋友家住几天。”
“您那个朋友家的电话号码,或者地址,能告诉我吗?”
“没带在身上。”
“地址呢?大概在什么位置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忘了。”
这时,绿灯亮了,前面不再堵车,车流顺畅起来,盛冈站马上就要到了。
“您不想见您的丈夫,是不是因为您怀疑他杀了人?”
吉敷竹史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可还是问了。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木山法子非常干脆地说,“不是已经对您说过了吗?”
“那么,您心里是这么想的。”吉敷竹史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是这么想的,木山法子也应该是这么想的。
“刑警先生,求您一件事。”木山法子用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口气说。
“您不回答我的问题,却老是来求我,您也偶尔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吉敷竹史挖苦道。
“您可以把那个装着氰酸的小瓶子还给我吗?”
“开玩笑!”吉敷竹史马上拒绝,脸上浮出一丝苦笑,“难道您要一个刑警帮助您自杀吗?”
“我就知道您会这样说的。”木山法子很爽快地说。接着又是沉默。
过了开运桥,左边看见了那个叫作“白杨舍”的咖啡馆,马上就是车站了。
“木山太太,您就回答我一个问睿换崾艿绞裁闯头5摹G肽卮鹞业奈侍狻H绻驼庋懒说幕埃嵩诳莶菹卤吆蠡诘摹!奔笾袷匪低晟厦嬉环爸螅醯米约赫飧鐾嫘糜行┕至恕�
但是,叫吉敷竹史感到意外的是,木山法子明显被触动了。她好像要说些什么。
“刑警先生,我很想回答您的问题,可是,您的推測完全是错误的,没有一处是正确的,所以我懒得回答。”木山法子用十分轻蔑地口气说的这番话,让吉敷竹史觉得脊背发冷。
“全是错误的”,吉敷竹史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您的意思是说,在破案方面,我是个无能之辈?”
木山法子看了吉敷竹史一眼:“啊,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别介意。我的意思是说,您看不懂我的心。当然啦,别人的心,谁都看不懂。”
吉敷竹史沉默着,等着木山法子再说些什么。
“刑警先生,我为什么要去八幡沼自杀,您不明白吧?”等来的是女人谜一样的话。
“不明白,我不是您,我怎么能明白是为什么呢?不过,我可以谈谈我的看法。您昨天去八幡沼自杀,跟您现在不想见您丈夫的理由,应该是一样的吧?”吉敷竹史觉得自己说的话,也是一个不好理解的谜。
“是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而且……”
“是因为您怀疑您丈夫杀了人?所以……”
“这个问题我可以明确地回答您,不是!”
“不是?这么说,您不怀疑您丈夫杀了人?”吉敷竹史微微感到有些惊愕。
“不怀疑!”
“不怀疑?那么……”吉敷竹史停顿了一下,“那么就是您杀了人。您杀了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您的赎罪意识驱使您去八幡沼……”
“不是!”木山法子打断吉敷竹史的话,又说了一句谜一样的话,“我还没有杀过人。”
还没有?吉敷竹史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想好怎么问,车站就到了。
车刚停稳,木山法子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木山太太!”吉敷竹史叫道。这时候,木山法子已经站在马路上了。
“谢谢您了,刑警先生,再见!”木山法子弯下身子,冲吉敷竹史摆了摆手,转身朝车站走去。
吉敷竹史想下车拉住她,但是后边的车一个劲儿摁喇叭,他只好把车往前开,绕过站前环岛,朝开运桥方向驶去。
后来,吉敷竹史想起这件事,就后悔不已。
02
回到盛冈县警察署,推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一看,菊池刑警正衣冠不整地在办公桌前坐着呢。见吉敷竹史回来了,菊池刑警特别高兴,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您回来啦?辛苦了辛苦了!好久不见了!八幡平怎么样?”
“好极了!”
“没下雨吗?”
“下了,雾也很大。”吉敷竹史笑着答道。
“是吗?您看,都让您给赶上了。快到这边坐,给我说说八幡平。真是好久不见了,要不,咱们去下边的咖啡馆?好久不见了,我有很多话要跟您说呢。”
菊池一口一个好久不见了,其实,前天他还和吉敷竹史在一起呢,也就是昨天一天没见而已。
吉敷竹史等着菊池刑警穿好上衣,两个人肩并肩地顺着楼梯下楼。
“啊,刚才忘了告诉您了,昨天晚上,有个叫牛越佐武郎的人,给您来电话了。”
“哦,是吗?他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说今天再给您打。牛越是谁呀?”
“北海道札幌警察署的一个熟人。”
“哦,咱们的同行啊,我根本就没感觉出来。”菊池说道,其实菊池本人也不像一个警察。
下到一楼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刑幸先生!”回头一看,是木山拓三。
“哟,木山先生,”吉敷竹史不太热情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咱们见面真够频繁的。”
“就是。”木山说。
“您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报警。请警察发寻人启事。”
吉敷竹史吃了一惊:“报警?”
“对。正如刑警先生所知,我老婆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必须尽快把她找到。”
菊池吃惊地看着吉敷竹史。吉敷竹史内心矛盾了一阵,终于说道:“不要紧的,您太太肯定会回来的,您最好回家等着。”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
“她已经回盛冈来了。”
三人同时沉默了。
“您怎么知道她已经回盛冈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菊池也盯着吉敷竹史问道。
“是我把她送回来的。刚跟她分手。”
木山拓三用鼻子“哼”了一声:“原来如此,你们果然又在一起了!”
菊池刑警瞪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木山,一会儿看看吉敷竹史。
“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把她藏起来了,对吧?最近刑警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您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您的自由,我也不想辩解。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要说的就这些。您走以后,您太太把电话打到‘麋鹿’,要我把她送回盛冈。”
“刑警先生,我走以后,你又回到旅馆去,慢慢歇着去了?”木山拓三冷笑着说。
“没有。我回到停车场,刚要开车走,旅馆里的人跑出来对我说,有我的电话。我接了以后,才知道是您太太打来的,她要我送她回盛冈,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讨厌被你说三道四的。但是,我回盛冈的路上,偶然碰上她在公共汽车站等车,就顺便把她带回来了。”
“你回到停车场的那一瞬间,偶然接到了她的电话;而你回盛冈的路上,又偶然碰到她在等车,你的偶然也太多了吧?”木山拓三语带讽刺地冷笑着说。
“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照您这么说,我把她扔在八幡平不管就对了?我把她给带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您太太她现在就在盛冈。”
听吉敷竹史这样说,木山拓三安静下来,似乎在想什么问题。是在想能把老婆等回来吗,还是在想其他事情?终于,木山拓三冷笑一声,说话了:“所以,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啊,是这个意思吧,刑警先生?”
吉敷竹史觉得,冷笑是这个男人永远都改不掉的臭毛病。
“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刑警先生,你什么都没弄明白,一件事都没弄明白!”
“一件事都没弄明白?”
“是的,一件事都没弄明白!我已经请盛冈警察署发了寻人启事,即使你说我老婆已经回到了盛冈,我也不会撤销那个寻人启事的。我要回家看看,要是她在家,我就撤销。”
“这是您的自由。这件事,跟我一件事都没弄明白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关系了!这正是我这么担心我老婆的理由。刑警先生,你的推测完全错了!你在我面前如此强硬,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怀疑我,是吧?你怀疑我跟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死有关,是吧?”
“正是!”吉敷竹史理直气壮地说。
“请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我是受害者,我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自杀了!你别弄销了,我可是一个老实善良的市民哟!”
“哦?是吗?不过,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嫌疑犯都这么说。”吉數竹史不无讽刺地回精了一句。
“吉數先生……你是叫吉敷竹史吧?你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对吧?但是,这次你弄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在铸成大错,给你自己留下更大的耻辱之前,赶紧刹车,赶紧修正轨道吧!”
吉敷竹史沉默了,呆呆地站着。盛冈警察署的大厅里,吉敷竹史、木山拓三、菊池刑警这三个人,全都默默地站在那里。繁忙的人们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地走过。
“刑警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既然在这儿碰上了,你就给我点儿时间,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吉敷竹史不冷不热地说。
“就站在这儿说吗?”
这时候菊池说话了,他那明快的声音,跟木山拓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咱们到旁边的咖啡馆去吧,刚才我们正准备去那边呢。”
“不行,这不是在咖啡馆里说的话!”木山拓三说。
没办法,两个刑警带着木山,又回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03
他们刚在刑警队办公室一角坐下来,木山拓三就开始用他那阴沉的声音说话了。
“我说刑警先生您一件事都没弄明白,不是随便说说的。就说我儿子那个笔记本吧,你特别重视笔记本里边,我儿子半开玩笑地写的那个杀死班主任老师,和欺负他的那个学生的所谓杀人计划,是吧?”
“是的。”
“但是,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那是孩子们经常玩的游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咱们小时候不是也经常玩类似的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