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一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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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你听,她一直在呻吟,好像很痛苦。”
文从义冷哼的一声:“痛苦?她不知道多舒服享受呢!”
“你怎么能知道。”
文从义不答,只定定盯着许兰秋看了良久。其实先前许兰秋起身侧听的情形他都瞧在眼里,开始还暗自好笑,这小妮子平日里一幅清纯不沾染尘土的样子,背地里却也有这种嗜好。待许兰秋推他,他还直道许兰秋要与他行鱼水之欢,未能想许兰秋说出的话竟是对男女之事毫不开窍,一时倒是被震到了。待看到许兰秋清澈的眼神,他知道许兰秋并非说谎,而是真的不甚懂。
“这些事情你不懂,等回上海有时间我再慢慢教你。”文从义说完便转身背对着许兰秋睡去了。许兰秋一阵迷茫,什么事情我不懂还要教我?隐隐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敢去求证。
第二天文从义向店家换了一间房后便匆匆出去,走之前还特地交待许兰秋不许踏出房间一步,就连午饭都帮许兰秋订好并吩咐店家只送到房间。许兰秋突然有坐牢的感觉,只想说自己腿已经无碍,可以随意走动了,但看文从义的样子,不准出门的警告,显然并非仅仅为许兰秋的腿伤考虑,便也不再异议。
晚上文从义风尘仆仆的回来,许兰秋也不问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因为她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说了她也帮不上忙。
半夜,许兰秋突然莫名惊醒。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惊醒过了,尤其是同文从义一起后更是夜夜安好,这一晚她却毫无征兆的醒了。醒了之后她便知道她醒的原因了,文从义不在她身边。许兰秋起身轻轻喊了几声大哥却不听回音,文从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开了房间。许兰秋心下害怕,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起身出门寻找文从义。
这段时日在文从义的开导下,许兰秋已不再如初来武汉时那般神经质了,虽有些许害怕却并不恐惧。待走到楼梯旁侧透过楼栏雕花,借着楼道灯光,看到依稀便是文从义背对而立站在天井中央。许兰秋一边奔下楼梯一边喊道:“大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文从义回头看着许兰秋,眼神异常古怪。许兰秋心中害怕:“大哥你……”一句话不及说完,却被身后不知哪探来的一只手臂拉住,随即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及奔到文从义身边的许兰秋,很快便明白了拉住她的是一个男人的手臂,顶住她脑袋的是一支枪,而且是二十响的匣子枪,当然这是她所不懂的。
许兰秋一阵惊呼,因为她突然发现天井中围着文从义站了黑压压一圈人,而她,显然是被劫持了。
(十六)客栈惊魂
劫持许兰秋的人听到许兰秋的惊呼声,“嗯?”的一声,声音中带着疑惑,随即用枪顶开许兰秋的帽子,借着灯光,一张清秀异常的脸庞映入眼前:“果真是豆儿,小瓢把子,上码头带条子,可不是合字上的规矩。”
文从义:“金杠子挂了点彩,无处安置,只好就在近处,还请二把头放了贱内。”
被文从义称作二把头的男人向身后高呼道:“拿亮子来!”许兰秋只觉得眼前被一阵刺眼的光亮直逼的睁不开眼睛,却听拽住自己的粗壮男人哈哈笑道:“招子亮,抓子嫩,樱桃子水,金杠子细,好货!”
许兰秋虽是一句都听不懂,却本能的胆战心惊,他那竖起大拇指看似夸赞的神情,在许兰秋瞧来无异于贪婪的食客抹着嘴称赞一盘美食一般可怖。
文从义冷笑一声道:“天门舵不站码头走沙子,倒是要改作开条子么?”
“你下家子寻我条子,我便爬你条子,天经地义,两不相欠。”
“哼,原不是开条子却是改作扑风了。”文从义的语气并不甚严厉,却越来越咄咄逼人。
“天门舵不干扑风的买卖,摘瓢劈党却是不眨眼!”二把头凶狠的语气里明显有威胁的意味。
文从义冷冷道:“皮娃子爆豆子,都是合字上的,谁也不是唬大的。”
二把头还想说什么反击,却被旁边一人年纪稍长的男人挥手拦住:“老二,还不放了文夫人。”这几乎是截至目前为止,许兰秋唯一听能听懂也是唯一愿意听到的话了。
“大哥。”二把头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老大的眼色,只好将许兰秋往文从义一推。许兰秋飞的一般,奔向文从义,文从义也张开双臂将许兰秋紧紧搂在怀里。
许兰秋第一次如此深刻彻底的被文从义抱在怀里,才发现文从义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宽广,此时虽然有数十人围住他们,也觉得异常安全。
示意放开许兰秋的男人道:“小瓢把子招人上码头,究竟所为何事?”
文从义松开许兰秋,伸出左手三根手指,对着二人道:“三样事。其一,云社此前与二把头有些嫌隙,托我来调停。其二,孝义堂与贵舵亦有误会,趁机言明。其三,孝义堂即将借光贵舵码头买卖,特来请教上岸时间,还往线上的朋友帮衬。”
二把头不解道:“云社的梁子缘何也要你来了?”
大当家示意二把头住嘴,道:“念短。第三样好说,礼尚往来,相互帮衬。只是这前两样,老二,你看呢?”
二把头愤愤道:“派钩子,居心叵测,若非我及时醒攒,后果不堪。”
文从义:“淌进贵舵的钩子不是我堂的并肩子。”
二把头:“那也是你们江浙派宁苏帮的,左右都是跑不了。”
文从义轻笑了一声道:“若要如此追根究底,海上的三合会,云社,莲帮,还有我孝义堂,贵舵,连带东北南方诸门脸皆是出自洪门,你我都是同门并肩子。”见二把头不言语,又向大当家道:“舵把头,合吾,开山立柜,各占流方,灯笼扯高点,道子走宽点,都是合字上的朋友。是做并肩子还是点子,全在舵把头流念之间。”
舵把头:“我与老瓢把子是拜过把子的并肩子,我无话可说。只是第一样是老二的私事,还需要他点头,否则规矩不立,难以服人,总不能叫我并肩子扣盅去。老二。”
二把头:“很简单,以牙还牙。我只要一样东西,只怕小瓢把子不舍得。”
文从义淡淡笑道:“二把头不会是想要割在下的瓢吧。”
二把头连忙否认:“唉,小瓢把子严重了,我失一人,自然要的也是个人。”
文从义心如明镜已然知道二把头所指,不过仍装作不知:“要的什么人。”
“就是她,”不出文从义所料,二把头手指所指果然便是许兰秋。
许兰秋只吓得躲在文从义身后,双手紧紧抓住文从义肩头不放。文从义呵呵发笑,只笑的二把头心中发毛:“你笑什么?”文从义忽的变色道:“我笑二把头招子昏,我这丫头既不美貌又是有病在身,二把头打她注意岂不吃亏。”二把头嘿嘿笑道:“果真如此不济,你小瓢把子能看得上?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就喜欢清纯柔弱的主。况且我得了你老婆,那件事情不做追究别人也不敢说我窝囊,你也大可以去找其她女人。”
文从义定定的盯着二把头的眼睛,只看得二把头心中发怯,幸好文从义随即就转过目光看向舵把头,要不然他当真有些招架不住文从义这不温不火却犀利无比的目光。舵把头却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嘴角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文从义心中暗暗下了个赌注,回头拍了拍许兰秋的肩头:“兰儿,既然二把头如此倾慕你,你便跟着他去吧。”语气极其的轻描淡写,许兰秋听在耳中却只如五雷轰顶一般:“大哥,你……”文从义不去看许兰秋震惊哀求的眼神,伸手便将许兰秋向二把头推去,二把头随即伸手一把拉住。
许兰秋却死死将文从义拽住就是不撒手,文从义心一横便将许兰秋甩开。许兰秋还想伸手去拉文从义,却被二把头如铁锁般死死锁住,许兰秋又踢又咬拼命挣扎也丝毫不起作用,一时又急又怕心神随即恍惚,见文从义如此狠心将自己推给别人,无半点怜悯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时万念俱灰,眼泪哗哗流下,口中喃喃道:“你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恨你……”文从义对许兰秋的惊恐挣扎视若无睹,径自看着舵把头。
舵把头:“小瓢把子如此慷慨舍掉自己爱妻,岂不委屈。”文从义呵呵笑道:“不委屈,这丫头本来就是老爷子和大管家寻思来硬塞给我的,我原本就不打算想要,只愁没有办法脱手。既然二把头爱慕,那正好可以两全其美,我也有理由向老爷子交待。”舵把头心中一震:“老瓢把子说的亲?”文从义:“也不算说的亲,只不过老爷子与这丫头父母约定罢了,救命之恩,结姻相报。”舵把头:“你是说尊夫人祖上对老瓢把子有过救命之恩,老瓢把子要你娶尊夫人报恩?”文从义微笑不语,看似便是默认。
此事原本是文家对许兰秋一家有恩,许家一来为报恩二来为躲避仇家的陷害才将女儿许配给了文家。文从义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舵把头一时曲解意思,文从义便顺水推舟不作声。
舵把头忽然哈哈大笑:“老二,玩笑开完了。我说小瓢把子最重义气你却偏偏不信,还不快将夫人送回。”二把头一阵迷茫:“大哥你……”却见舵把头斜睨的眼神中有不可抗拒的命令之意,不敢忤逆,便极不情愿的将许兰秋送还给文从义。
文从义接过许兰秋发现许兰秋全身微微颤抖,伸手紧紧握住许兰秋的小手,许兰秋反手牢牢抓住文从义,紧咬嘴唇,眼睛却不去看文从义。
舵把头嘿嘿笑道:“这弟妹受惊吓了,我在这里赔不是了。”许兰秋只如没听到,眼神茫然。
舵把头:“早闻小瓢把子暗青子使的好,今日有机会见识见识,都是知根知底,就不需递门坎了,比划比划如何?”
文从义淡淡道:“不敢,哪有二把头的片子精。”说着眼睛只定定盯着二把头,面无表情。
舵把头看了看文从义看二把头的眼神不再强求,又是哈哈一笑化解尴尬:“留下来安马牙,怎么样?马蜂子,细苗条,管饱。”随即在二楼设宴款待文从义和许兰秋,说是款待其实便是试探,周围站满了人。许兰秋极其不自在,口中无味,竟是一口未动。文从义却似感觉不到周身的危险,便是大吃大喝没事人一般。其间说了许多话,大半许兰秋都没听进去,听进去的部分里也有大半听不懂。
(十七)患难与共(1)
许兰秋不记得是怎样吃完饭又是何时同文从义一起离开旅馆的,等到她被一阵凉风和腹中饥饿一起叫醒的时候,她才发现二人已经在一艘小船上,四周漆黑一片。
“我饿了。”许兰秋抚着空空如也的肚皮轻轻的但却是理直气壮该为其解决的说道。
文从义头也不回:“刚才大鱼大肉你不吃,现在知道饿了。”
许兰秋:“他们要杀你,你还敢吃他们的饭。”
文从义的干笑中充满不屑:“真要杀了不吃便能活命么?”许兰秋怯怯道:“那,现在怎么办。”文从义轻哼一声:“饿了就忍着。”语气冰冷异常不带丝毫感情。许兰秋只听的心中发凉:是了,他为了活命都能将我推给别人,他不是还说他早巴不得我走呢。心中嘲笑自己:人家巴不得你早些走呢又怎么会管你饿是不饿。
她本来对文从义日生好感,然而先前的那一幕却将她此前所有幻想湮灭。虽然后来看来文从义应该是为了救她故意那么做,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终究是将自己推给别人还说了那样狠心的话,心中对文从义本来将要清晰的认知转眼又模糊一片,只觉文从义难以捉摸更胜从前,自己始终难以从心底相信于他。
许兰秋正自踌躇,文从义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