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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农夫傻妻-第17章

小说: 农夫傻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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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小红小兵在田边割草,龙奎就给他们讲传说,讲笑话,引得俩姐弟叫着“叔叔,叔叔”跟着他来回跑。

傍晚收工回去,离家老远龙奎就开始喊:“忠义伢子,忠义伢子,爸爸回来啦!”

忠义对于父亲的呼唤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反应,偶尔有反应也不过是把脑壳歪着偏过来瞅一眼,更好一点的表现则是顺嘴叫一句:“锅锅,啊——”

不过在龙奎的想象中,一直都有一个跟小红和小兵一样健健康康、活泼可爱的忠义,叫着“爸爸,爸爸”,飞快地跑过来扑到他的怀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十九章,湘西堂客梦
龙元已经长大了,他能不能娶到堂客看起来又是一个问题。龙元四年小学文化,只能简单认得几个字。这一年国家推出居民身份证,15岁至60岁的成年公民每人都得办一张。每个乡有专门的师傅上门照相,照完相后居民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很少捏笔的龙元却要装得像个文化人,写时故作狂草。两个月后身份证办下来,姓名一栏赫然印着:贺发光。

贺十老头显然没有能力给儿子盖新房。而要在这破旧的佃户房里娶上媳妇,希望实在渺茫。隔壁的彭秋分捱到三十多岁没娶到堂客,最后在媒人的撮合下,拿他一个十七岁的妹妹跟人家对了“扁担亲”。——就是把妹妹嫁给同样是娶堂客有困难的小伙子,而换了小伙子的妹妹来给秋分做堂客。可龙元是父母的满崽,唯一的姐姐丽玲早就嫁人了,所以他连扁担亲这条路也行不通。

这几年附近乡里开始有后生子在去湘西做小工时带了堂客回来。带回来的这些湘西妹子,每人背上背一个*唱的那种小背篓。她们又能干又漂亮。更重要的是,娶她们时不用搞剪鞋样、过礼这些名堂,甚至连喜酒也可以省了。只要人家看上了后生子,自己背着小背篓就坐火车跟过来了,省心省力又省钱。

在丽玲的鼓动下,龙元也决定去湘西做小工碰碰运气。他用蛇皮袋装了全部的几件旧衣服,跟着丽玲村里的一个熟人坐上了去湘西的火车。

同样是娇生惯养,但龙元的性格与龙奎却完全不同,正如当地俗语所说的,“十崽十相”。龙奎凡事拖拉,就跟他说话的语调一样,慢慢吞吞,拖泥带水;而龙元尽管十八岁以前基本上没干过什么活,但十八岁后一开始干活就是风风火火,不光速度快,还有自己的主见,并且喜欢挑战极限。

有一年他就是不肯剃头(方言,不是指剃光头,泛指理发),就那么一直让头发留着,越留越长,跟个小流氓似的。贺十老两口天天念叨让他去剃头,两个哥哥和邻居们也都是见一次说一次,但他既不反驳也不采纳,只管不声不响地留他的头发。直到一头略卷的黑发长得披到肩膀上来,走着路时不时地用手指潇洒地勾一下甩到耳朵后面去。在当时的年代,又是那么偏远的小山村里,这个形象绝无仅有。后来大家都懒得说他了,反正说了也没有用。没想到大家不管了他却有一天自己就去剃了头,是真的剃头,刮个精光,闪闪发亮,恰好应了身份证上那个名字。

龙元干起活来也有一股蛮劲。在家时,他一个人一天可以插一亩秧,没插完就不回家吃饭。到了湘西工地上,别人担一百六他就担一百七,别人担一百七时他又担一百八了。然而他毕竟年轻,又缺少锻炼,真要天天担一百八还是有些顶不住。加上满心里还想着漂亮的湘西堂客,分了神,刚去两个月就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不幸中的万幸,没伤到性命,只摔断了一条腿。当时村上还没有电话,家里收到他的信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那时乡邮政所的邮递员们,吃着国家的粮食领着国家的工资骑着国家的自行车,送信时却偷工减料。他们隔几天才送一次信到全乡的各个村小学,然后老师们再根据地址把信发给小学生,让他们带回去送到队上人家里。

龙元的信是小红带回来的。小红手里捏着那封信,知道是满满(方言,最小的叔叔)写回来的,蹦蹦跳跳地进了村。

队上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三十多岁单身汉看到了,就问小红:“哪个的信?”

“我满满写回来的!”小红骄傲地说。

“快些给我看看。”单身汉知道龙元去湘西找堂客去了,他比谁都急切地想知道龙元在那边运气怎么样。

“看不得!”小红拿信的手藏到屁股后面。

“有么子看不得,又不是恋爱信。”

单身汉说着就走过来一把抢了去,急不可耐地开始撕封口。小红急了,拉开嗓子放声大哭,哭得跟遭了抢劫似的,引得近处一户人家的女人赶紧跑出来问小红怎么了。

单身汉不得不把信还给小红:“么子宝贝,不就是元伢子一封信嘛!”。

小红接过信,轮流抬起两只手用衣袖擦着眼泪和鼻涕回家去了。

信封上写着“贺华钦大人收”,但这个家里显然只有龙章读得懂一整封信。龙章把信拆开,半猜着终于弄清楚了龙元的意思。

“他起屋时绊下来,绊断脚(此处指腿)了。”龙章对围在他身边的贺十夫妇和龙奎说。

“不得死吧?”贺十老头抖着白胡子问。

“还写得信,肯定死不了。这一手好字也只有他写得出来,别个是替不了的。”龙章笑着说。

龙奎也把信拿过来看了看:“确实是元伢子的字。”

第四十章,起火
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全家人放下心来,也就不准备去湘西接他了——路途太远,来回路费是一笔吃不销的数目。就让他先在那里养伤吧,等腿好了再回来。于是龙章回信,委托那熟人照顾一下龙元,并让他帮忙向工地讨要医疗费,说等回来后再登门感谢。

小红这时上小学六年级了,成了这村角落里几户人家中文化水平最高的人。她自告奋勇单独给满满写了一封信,安慰他好好养伤。

又过了两个月后,龙元回来了,跛着右脚。没有挣到钱,更没有带回来湘西堂客。但他一改往日不喜欢理人的脾气,见到乡亲们老远就乐呵呵地打招呼——他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怎能不欢天喜地。

到年底,腿伤完全痊愈后,龙元就跟了姐夫学油漆匠去了。

义伟还是天天捡柴,柴捡回来全堆在灶前的柴角落里,堆得比人还高。她做事又不利索,夹柴烧火时总是牵牵连连的,终于导致了失火。

是初冬,天气又一直晴朗,自然是义伟的丰收季节。柴角落里已经堆满了干茶籽树枝,她还在不停地往上码杉树叶。山上柴禾实在太多,义伟恨背篮不够大,就在背篮边加了一根综绳子。柴禾码得超过了背篮口一尺多高,她把综绳从上面横拉过去,在背篮的另一边捆紧,这样就可以一次背两篮份量的柴回去。每天背着堆得超过了她头顶的背篮经过龙章家门口时,义伟总要向龙章堂客夸耀她的劳动成果。

“嫂子,你看我捡的柴,这么多!”

龙章堂客忙得很,干着手中的活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哦!你莫哪天一把火全烧了啊。”

义伟并不完全懂这玩笑的意思,但她知道嫂子在逗她,就傻呵呵地笑一笑。

这天天快黑时,小红跟着父亲去晒谷坪收稻谷。小孩子都喜欢东瞅西看的。在他们眼里,周围总会有一些新奇的事物。这小红东瞅西看时看到了叔叔家红彤彤的窗户,就对父亲说:“爸爸,你看叔叔屋里的窗子怎么红红的?”

龙章一惊:“不得了,起火了!”说着就往龙奎家跑,边跑边对着彭十家喊:“打火呀,又伢子屋里起火啦!”

彭十一家提着水桶端着面盆跑过来。龙章堂客正在煮饭,她抓起柴刀铲了几把冷灰盖住炉子炕里的火,跑过来加入了扑火的队伍。

偏偏龙奎家水缸里又没多少水了,立夏和秋分两兄弟马上挑起水桶去担水,而其他人则负责舀水去扑火。没有人指挥,但男女老幼脚不沾地,快速而又井然有序地进进出出。盆呀,桶呀,水瓢呀,尿沙罐呀,全都派上了用场。驼背的彭十老头端了自家提过来的她堂客和女儿们洗屁股的大木盆,满满一木盆水把他的驼背吊得更低了,胸脯几乎贴到了水面。

十来分钟后大火就被扑灭了。等到龙奎从田里赶回来时,扑火已接近尾声。他一回来就看到了贺十老头手里抱着的忠义,他安然无恙。但人群中没有看到义伟。“伟妹子呢?”龙奎问着话直接就往厨房里走。这时大家才意识到整个扑火过程中没看到义伟露过面。于是大伙也屋里屋外帮着寻找。

“刚才打火的时候地上没有踢到么子人啊。”

“就是啊。”

“现在这地上也没看到尸首,应该没烧死。”

“应该是没烧死。但人呢?”

龙奎又往房前屋后找了好几遍,喊着“伟妹子,伟妹子”,就是没人答应。他再一次回到厨房,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这一低头就看见了门背后露出来一双旧棉鞋的前半部分,鞋面上灰扑扑的,是义伟的棉鞋。龙奎跨进屋里把门拉开,看到义伟呆若木鸡地紧贴着墙壁站在角落里。原来她吓傻了,就这么一声不吭地一直躲在门背后。

龙奎把她拉出来,摇着头对她吼道:“怎么这么蠢啊,起了火要跑都不晓得。要是这房子烧完了你也就没有啦!。”

找到了义伟,龙奎这才去看厨房烧得怎么样了。还好,因为没有家具,一柴角落的柴烧得差不多了,却只是熏黑了墙壁和檩子,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

龙奎告诉义伟,以后捡回来的柴放到杂屋里的茅坑边去,不能再堆在柴角落里了。要烧的时候只背一篮过来。

义伟特别听龙奎的话,此后也就照着他说的做了。

第四十一章,玩得出格
忠义已经六岁,还是横着走路,到了他自己的目的地再一屁股坐到地上玩。小红和小兵上学去了。隔壁立夏的女儿五岁,这么个小不点竟然也学会了看人下菜碟。她对义伟不叫伯妈,而是直呼“伟妹子”,也不肯跟忠义伢子玩,看到他来了就跑得远远的。当初龙奎担心只生一个的话孩子没有玩伴,现在这个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他几次看着儿子追到立夏家去找小女孩玩都被她打了出来,后来忠义就开始怕那小家伙,不再去了。

没有玩伴的忠义整天在家里东瞧西找,有一天就注意到了地上走来走去的鸡群。这些到了下蛋年龄的母鸡有一个特点,人追它的时候它不会逃走,而是梗着脖子把身子伏到地上——它们把人当成公鸡了,等着对方趴到它背上去。痴呆的忠义也注意到了母鸡们的这个特点,开始追赶它们,然后没费什么劲就捉到一只。刚开始时他还只是捉着它们玩一玩,小猴下山似的,捉了这只放掉又去捉那只。后来可能是鸡挣脱的时候他揪到了一两根羽毛,才发现原来鸡毛是可以拔下来的。于是他有事没事开始抱着家里的母鸡们拔毛。等到那些傻母鸡们意识到这家伙不是公鸡时已经晚了。他一只手捉着鸡的腿,另一只手就死命扯鸡毛。母鸡们不会呻吟,偶尔“咯咯”叫两声,却与它们平常心情好时的“咯咯”声并没多大差别。因此家里人各忙各的,并没有去注意,只知道孩子在抱着鸡玩。后来有一天似乎是突然之间,家里人猛地发现,有几只母鸡的羽毛已经所剩无几了。刚好农忙,贺十老头要帮两个大儿子家晒稻谷,也没时间管忠义。等到稻谷晒完,家里的母鸡已经被全部拔光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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