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幌没鼓苎荻嗑茫俊�
齐宥莘听了忍不住捧腹仰头大笑,叶茹观可是齐穆韧的心头肉呐,当初母妃决定把叶茹观嫁进王府时,他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认为那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因为,齐穆韧不好女色,之前送去一个千娇百媚的徐水云,却半点忙也没帮到!甭说连柳氏、夏氏都欺压不过,还因为妒嫉在叶茹观的合卺酒里下药,闹得外祖家没脸。
再则,齐穆韧为何宛心之事早将叶府上下恨个透,定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期待叶茹观能助自己一把,才真是有鬼。
谁知道,母妃这步棋竟是下对了,居然就让他看上眼,对叶茹观那丫头用情至深。
可惜啊,还没能用上,她却先一步作废。不过,齐穆韧为了叶茹观不惜与父皇怒言相抗,总算没让母妃白白走这一步棋。
何宛心可真是个厉害角色,才短短几日就将叶茹观给摘除,还让齐穆韧与父皇杠上,这等心机、这等智慧,他岂能不甘拜下风。
「如果叶茹观死在狱中呢?会不会生出传言,说她受齐穆韧指使下毒,然后遭人灭口……」齐宥莘喃喃自语。
若叶茹观死在狱中,齐穆韧是否会怀疑有人从中下毒手与他作对?他会怀疑到谁的头上?是因边关鞑靼一役而获罪的二皇兄?还是替弟弟出头的大皇兄?光是想像那个狗咬狗的场景,便让他兴奋不已。
再则叶茹观之死,会不会让齐穆韧一怒,与父皇之间出现嫌隙?到时,他再见缝插针,说齐穆韧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四皇子,是不是要属下……」黑衣人闻音知意。
齐宥莘笑而不答。
「先告诉我,齐宥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之前边关战事的所有证据全指向二皇子齐宥家,皇帝大怒,将他自玉牒上除名,眨为庶民逐出京城,除二皇妃与其子女外,府里所有下人、财产全数没入公库。
他还真希望看见齐宥家离去前能掀起几分波折,若是让父皇因此与大皇子一起气上,那就太好了。
「齐穆笙顾念旧情,在晋州置下一处宅院,雇车马将二皇子一家人给送过去,听说,还赠上万两银票,这辈子二皇子的吃穿应不成问题,但若想再有什么大作为,怕是难了。」
闻言,齐宥莘皱眉。
「齐穆笙做好人?这是想做给谁看?」
「自然是皇上,皇上最重视手足亲情。」
齐宥莘冷笑,手足亲情?果真那么重视,怎会夺兄弟挚爱,生下两个认不了身分的儿子?
「宫里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最近宫里风平浪静,不过大皇子送进宫的女子已经受封为贵人……」
屋里还在商谈着,至于程氏,她在听见夫君那几句「如果叶茹观死在狱中……」之后,再无心听进其他。夫君想要叶茹观死?
灿烂的笑容瞬间扬起,她……也想呢。
想起初次见面,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自己便为叶茹观受母妃所恼之事,她就一股火气往上冒。
想起叶茹观上门后,夫君便经常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有次更满脸含恨地说:「齐穆韧就这么好运,能娶到一个事事上心,得皇奶奶和父皇喜欢的女子,偏我,只能娶到这么一个下作货。」让她又难堪又愤恨。
想起外头的人,人人都传说叶茹观的壶烧得多好,她和王爷多么鹣鲽情深,皇奶奶更是见一次夸一回……
每个赞美,都像在她胸口挖一杓似的,她早就看叶茹观不顺眼,虽然未出嫁前,她不曾与叶茹观见过面,但从闺中密友徐水云口里,听到不少叶茹观的事儿,知道她的虚伪造作、人前人后不同套儿,她早将这个叶府庶女给厌上,没想到她后来竟会跃上龙门攀高枝。
第五章
她现在被关在天牢里了呀,程氏忍不住张扬得意起来。
听说,被关进去的人几乎是有去无回,那里暗无天日,管你身分地位再如何高的人进去也得受非人的折磨,二皇子联络鞑靼出卖国家,皇帝也舍不得将他关进去,所以这回……她真想看看叶茹观有多大的本事还能怎样翻腾?
她大可以幸灾乐祸地待在家里等着叶茹观的死讯传来,可是……想起这阵子被丈夫所冷待,想起他轻鄙的目光,想他总骂自己长了颗成就不了大事的猪脑袋……
咬起下唇,她没那么差劲的,从小到大,爹娘长辈及家里仆婢谁不夸她一声聪明活泼,是她没有表现机会,如果给她机会,她也能像叶茹观那般处处讨皇上及皇太后的喜欢。
好吧,既然夫君希望叶茹观死在狱中,又想把「对皇贵妃下毒」这桶脏水往齐穆韧身上泼……程氏挂起阴毒笑脸,就让自己为丈夫「能干」一回吧。
阴冷潮湿的泥地上,多只硕大的老鼠在上面爬行,长长的甬道上,只有一支火把挂在墙头,昏暗的光线微微照出牢房里狼狈瘦弱的身影。
空气中飘着浓浓的尸臭味,几名狱卒在角落里闲磕牙,声音不大,但牢狱中安静得吓人,因此即便压低了声音,他们的交谈也一句不漏地落入囚犯耳里。
「当初进来的时候,吵吵闹闹的没一刻安静,说什么皇帝定会为他作主,结果呢,还等不到作主,人就死透了。」重重的一声「哼」,从鼻孔里透出来,尽是不屑。
「你还敢讲,人都死去三、五天了你才发现,这事儿若是被人往上头报去,咱们几个能不担上责任、挨几个板子,好说歹说,人家还是个郡王。」
「做出那等下作事,他敢说自己是郡王,咱还不敢听呢。」
「郡王如何、公主又如何,进了咱这个大牢,还能竖着走出去?那份痴心妄想,省省吧,说透了,咱们哪是狱卒,咱们根本是收尸的,死一个抬一个,全抬光也就清心啦。」
「可不就是个闲差事儿嘛,别的牢里还有人探监,多少能捞点油水,不像咱们这里,全是皇帝钦指的要犯,谁敢探,是嫌脖子系得不够牢?所以呗,他们等死、咱们等月银,都是个等字。」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饭菜顿顿是馊的,连水也带着股霉味儿,难怪进入此处再张扬的人都不开口。
阿观斜斜地撇过头,看一眼门前的牢饭,看着在上面爬行的蟑螂、老鼠,掀唇微笑,结果穿越一回,最后自己的死因竟是饥饿?
这让她怎能不怀念物资充裕的现代,怀念便利商店的关东煮,怀念热腾腾的咖啡握在掌心里的感觉。
缩缩两条腿,在用稻草堆起的床上坐直,阿观背靠着阴凉的墙壁,她不愿意想起齐穆韧或何宛心,可惜他们不经邀请就是会跑进她的脑袋里,这两个自作主张的霸道家伙,她已经沦落到这等境地怎还不放过她?
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她翻遍自己的重生史,始终寻不着自己做过哪些罪大恶极之事值得这般报应?难道「叶茹观」曾经做下的,她都得概括承受?
人都是这样的,越是想追出一个答案,越会明白,人生本就是个无解习题。
她快死了,她认为。
快死的人,心底应该是一片模糊,外呈植物人状态才对吧,可她一动不动够像植物人了,心思却是益发清晰起来。
她想起自己与齐穆韧的第一次见面,那个丹凤眼、风流唇,那个鬼斧神工开凿出来的鼻梁,那张颠倒众生的占便宜嘴脸,让她误以为他是大姜。
她激动得想冲上前捶他几拳、巴他几下,再破口大骂:「你令堂卡好,都穿越了,怎么不来找我?」
可她终究没说出口,想想、认真想想,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她细细想过半晌,终于想出来了,他们的第一句对话,竟是他问她,「文章呢?」
他要找那篇〈阿房宫赋〉,他被她的卓越的文学造诣给惊呆了。
而她,那是第一次自己背完古文却没有飙脏话意图的崭新经验,他和她的认识,是从古文开始的。
如果阿爸阿母知道,背古文可以替女儿钓来一个身价非凡的黄金男子,恐怕会想尽办法加强再加强她的文学训练。
可是黄金男人真的好吗?古文可以为她钓来男人的专注目光,却不能为她留下男人心,这里的男人选择性太多,女人只能被选择,这里的婚姻是复选题,一个题目可以拥有好几个答案,而她……不管再努力,无法入境随俗的女子终究成为被弃选的答案。
早知道会被弃选,她还付出真心真意,是不是有点蠢?
嗯,不是有点蠢,而是很多点蠢,非常之蠢,蠢过界线、蠢过头、蠢到世界末日那天,都会有人想要唾弃她这种笨女人。
齐穆韧和何宛心是走过千山万水,终于寻出圆满,那她呢?认罪、认输、认休书,她认下了自己有多倒霉,认下了此生的不堪回首,她啊……那么有骨气的认下,却认出自己的万劫不复。
她也想正向光明,也想豁达乐观,她已经对自己说过千百遍没关系,说多元社会必须容许多元声音。
她提醒自己,齐穆韧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何宛心没有错,她只是积极追寻心之所向,这个世界上没有对或错的人事,只有想或不想的选择。
只是恰恰好,她是别人的不想,只是刚刚好,她弄错了别人的想望,只是刚刚好,阴错阳差地误以为那个别人爱上她、心疼她,会专注于她,护她一生周全给她宠溺万千。
她啊,她只是误会了自己很重要。
没关系的,有误会,解释开了就好,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槛儿,阿爸阿母有教过,再崎岖的道路都能带给人们经验成长,至少,她从这个错误当中学会爱情是种会让人丧失判断力的东西,往后,再遇见爱情就绕道而行,再不要正面迎上。
她快死了,她想。
听说不恨、不怨慰,才不会走入六道轮回,听说无情无欲念,才能脱胎换骨成为神仙,那么她……深吸口气,再次提醒自己,别怨、别恨,静静地等待最后那刻来临,说不定她会听到仙乐,会看见王母娘娘带来各路神仙……
这个想像,让她发笑。
眯眼,她听见狱卒的脚步声,侧过脸,看见他们弯腰为她换上新饭菜。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辨别他们的动作,当中一人用杓子敲了敲拦杆,扬声道:「吃点吧,就算你过去是王妃,可进了这里,就别再想高贵那档子事,不多少吃一点,怎能多撑个几日,说不定多捱过几天,能盼来皇帝一只免死金牌。」
他说着说着,其他狱卒像听见什么天大笑话似的哄堂大笑起来。
见他们笑,阿观也跟着失笑,如果她还有力气,真想驳他们两声:吃你们给的饭,只会死得更快,哪里等得到免死金牌。
可不是吗,第一餐时她饿惨了,看见饭,啥也不想就扒进嘴里,然后吐得连墨绿色的胆汁都呕出来,那堆呕吐物还停在墙角,散发着淡淡的酸气,若不是尸臭味太浓哪掩得过去。
「咦,她在笑耶。」一名狱卒发现阿观凝在嘴角的笑意,好事的问:「王妃,啥事那么好笑,要不要说来听听?」
「别惹事,好歹人家当过王妃,没听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另一名狱卒拉拉他的衣袖道。
「我能惹出啥事,只不过见她长得漂亮,玩不得,嘴上讨点便宜还不行?」
「再漂亮又如何,进来还不到两天呢,整个人就萎了,若是再晾个几天,和隔壁间那个有什么两样。」
「说得也是……」两人搭着话,往下一间牢房送吃食去了。
又笑,阿观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好笑,是笑自己愚蠢,还是笑爱情幻灭?
不知道耶,她就是想笑,想这般一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