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绣-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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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愫估量道:“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弄,想来也要花上两个多月吧,不知能不能赶上。”
鹄大奶奶笑说:“老侯夫人的生辰是七月十九。不过至少要提前半月完成才好,毕竟还要找人裱上去,。”
薛愫点头道:“今天是三月二十七,怎么也都赶得上,不过屏风若只绣单面的话,另一面就是密密的针脚也不好看,要想好看的话,两面都得绣上,所以要花些功夫。”
双面绣?鹄大奶奶见过,可却没亲眼见人绣过,听薛愫这样说大为惊讶,心想这个妹妹还真是了不得,大为赞赏:“没想到薛二妹妹还有如此本事,正好我能大开眼界。”
薛愫微微一笑,绣双面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难事,薛愫便问曾鸣:“这一面绣寿山福海,另一面绣什么呢?”
曾鸣笑道:“不外乎是些应景的内容,妹妹拿主意就成。”
这里两人商量了绣什么。鹄大奶奶又说:“明晖堂后面的抱厦还有一间安静又明亮的屋子,我让人收拾出来,鸣兄弟上稿,二妹妹做绣都是极好的。另外我再派两个丫头过去服侍。”
薛愫没多大的意见。
这里鹄大奶奶开了库房,和薛愫选好了库纱,选了木头。拿去丈量好了。这里又选了一卷生宣,让曾鸣打草稿。余下的事情就是要买丝线,不过派个婆子去外面买几斤回来就了事。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要正式开动了。薛愫的闲暇多,除却到上房晨昏定省,别的闲暇一大把。可曾鸣要进学堂念书,不能有太多的耽搁,不然姑父责备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不过曾鸣是个滑头鬼,向先生告了几天的事假,一头就扎进了抱厦这边。先帮着立稿子。要是一些小样薛愫自己也能描,不过如此大一幅却不容易。
自此每天早饭后,薛愫便过抱厦这边来,有时候曾鸣比她还先到。
“另一面的话我想绣幅松鹤遐龄,所以还得请鸣哥哥给描一幅。”
曾鸣笑道:“妹妹吩咐就好,本就极容易的。”
他在长案上摊好了纸,拿镇纸压住。让小丫鬟帮着研墨,提笔就要勾画草图。正在忙碌着,秦老夫人领着贺大太太、钱氏、薛太太、鹄大奶奶过来了。
秦老夫人忙问:“鸣哥儿怎么不去上学?”
鹄大奶奶笑着将曾鸣请假的事告诉了秦老夫人,秦老夫人笑道:“你这个小子还真机灵。不过要是耽搁了你正经学业那可不成,回头你爹可不高兴,当心要罚你。”
曾鸣狡黠一笑:“我忙正经事,爹爹他不会罚我。”
秦老夫人凑着看了一眼曾鸣画的画,点头赞道:“我们鸣哥儿手下这几笔画得真好,赶明儿也给我画一幅观音,挂到我那静室里去,好不好?”
曾鸣回答得倒痛快:“好呀,等这边忙完了就帮老夫人画观音,不知还要不要二妹妹帮着绣上。”
秦老夫人看了看薛愫,颔首道:“忙完这里薛二姑娘就足够累了,哪里再敢劳烦。过阵子再说吧。”
薛愫淡然一笑。
大家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曾鸣作画,便就告辞。这里留下了薛愫和曾鸣两个商议如何着色,如何布景。
这里秦老夫人一众顺路就到明晖堂歇息喝茶。薛太太和鹄大奶奶以及屋里的丫鬟们忙不迭的帮着搬椅子,沏茶,上茶。等到都安坐好了薛氏便陪在跟前立规矩。
秦老夫人摆手说:“你们也坐吧。”
不多时,淑苓也过来了,给众人行了礼。秦老夫人将她叫到跟前,丫鬟忙拾了张绣墩放在秦老夫人的榻前。淑苓侧身坐了。
秦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说:“我们刚从抱厦那边过来,他们俩还正商量着立稿子,只怕还要几天才能正式上针。对了,你准备做点什么送他们家的老夫人?”
淑苓心想,礼大家一块儿送去就行,为何还要来特意问她,于是含笑道:“身子不大好,还没细想过。”
“也是养好身子才是第一。不过你自己做点什么东西,沈家人看见了必定也喜欢。你也该趁机讨好一下你的太婆婆。”
淑苓耳根发红,羞涩的低下了头,喃喃道:“针线上我本就稀疏平常,再说如今又来了一个这么擅长的妹妹,我那点本事也拿不出手,实在是相形见绌。”
“你们听听这丫头说些什么傻气话,还是一副孩子口气。我看很该跟着你嫂子学学如何当家。孙女婿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将来你就是侯夫人,侯府内院的事迟早要交到你手上,很该都学起来。”
鹄大奶奶忙笑说:“苓妹妹身子娇弱,倒不敢累着她。”
秦老夫人心想,看来当初与沈家定亲时该好好的斟酌,不该贸然订下来。只是两家里都没适龄的丫头。唯独大房那边有个淑荃,只可惜淑荃是庶出的。要不当初定下他们沈家的二公子也好。这二公子是个棋博士,在皇宫教授皇子们下棋,是个极闲适的人,配淑苓的话倒也相当。再说的话以后没有管家的烦恼。不过早定下来的事,烦恼也没用。淑苓虽然身子弱一点,但人却是极聪慧能干的,只要好好的调理出来,一定不会给曾家丢脸。秦老夫人还是很看好她。
听着他们议论沈家的事,淑苓心里却有些抑郁。她不喜欢那个未来的夫婿。传闻他喜怒无常,嗜血又残暴。与这样的人生活有什么意思。不过当着家人的面她更多的时候却是沉默,不敢露出半点不愿意的样子。
第十六章 暑热
更新时间2014…12…5 10:04:13 字数:2102
曾鸣帮着薛愫上好了稿,就进学堂里念书去了。
薛愫每天请安用了饭后便过来开始绣,刚绣的时候秦老夫人总要带着一群人过来观看。见薛愫劈线的技术个个叹为观止。她能将一根细细的丝线劈成三十二份,每一份比那头发丝还细许多,肉眼都快看不见了。
曾鸣虽然不上稿了,也没他多少事,但是每天从学堂回来后必定要来抱厦走一趟。看看进展如何,陪着薛愫说会儿话。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了,蚊虫也多了起来。抱厦这边的屋子不大好,当西晒。天气一热,针也捻不住,丝线上全是汗,一天下来也做不了几针。
这日还没做多少,就觉得额头上全是汗,便让个小丫鬟在后面给她打扇。薛太太那边的丁香送了盘新出的荔枝过来。
丁香笑说:“太太说薛姑娘辛苦,先歇会儿吃点东西。”
薛愫便搁了针。丁香净了手说要替薛愫剥荔枝,慌得薛愫忙阻止了:“哪里敢劳烦丁香姐姐,我自己来就行。”
这个丁香是薛太太跟前的一等丫鬟,服侍薛太太多年有功,是薛太太身边不可少的一个人,别说下人们,就是正经的曾家小姐、少爷也对她青眼相加。
丁香放下荔枝后也不走,就盯着那纱屏看,一面看一面称赞:“还真是又漂亮又雅致。难为薛二小姐这一针一线的绣,真费工夫。”
薛愫含笑道:“我这个也不算什么,自然还有比我会绣的。”
荔枝很香甜,不过吃多了上火,薛愫也不敢多尝。小丫鬟捧了铜盆来,薛愫净了手,接着绣将起来。
丁香看了一会子,便回明晖堂了。
薛太太刚从沉心堂回来。玉针忙过来替她打扇。
薛太太摆手道:“不用了,头有些沉。”想小睡一会儿,又怕有管事婆子来回话。暂且歇不了。这里便和玉针、丁香闲话起来。
“绣屏做得怎样呢?”
丁香笑答:“薛二小姐正忙着赶呢,虽然进展慢,但应该是赶得上的。”
“这丫头想绣双面,太考功夫了,当然也慢。不急,慢工出细活。这次的事是我提出来的,看来目的答到了。刚才在老夫人那边,老夫人还称赞她来着。我们薛家也有出众的人。只可惜这丫头命苦,无爹无娘的。”
玉针忙说:“不是还有大舅太太么?”
薛太太只淡淡一笑,略微的摇摇头,又道:“她和恒儿两个都怪可怜的,如今投了我,自然会好好的关照他们姐弟俩。恒儿读书成亲,愫儿的亲事都在我身上。恒儿现在又是薛家的独苗,更应该好生的教养,努力的栽培他,我听老爷说,这个孩子有些慧根,想必将来是个人才。”
说起薛家的事,薛太太总是滔滔不绝。她记起了薛家的小花园里的有一棵高高的芙蓉树,每到秋天花开之日,她都会让丫鬟爬上树给她摘花。每次都摘两朵,一朵送到母亲那里,让母亲簪在鬓边,一朵插到她那个小小的花插里。
母亲当年和她说蒋家的那些富贵时,说南京半条街的铺子都姓蒋的繁华。母亲是巨商家的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的陪嫁就有满满一屋子。母亲做姑娘的时候享尽了富贵繁华,到了薛家以后,父亲也极宠她,要什么有什么。不免有些骄纵,养的丫鬟婆子也都金贵。当时祖母还在,对于这样的母亲,祖母很是不喜。母亲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偏偏父亲又是极孝顺祖母的,不过几年的光景,那巨商家的小姐的性子就一点点的给磨平了。
想到这里,薛太太细叹了一声。
此刻柳氏进来了,薛太太见了她,便问:“大热的天,你今天倒来回的跑了好几趟了。你家哥儿的事怎样呢?”
柳氏忙说:“劳太太费心,医药钱已经垫上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子,哎,可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原来柳氏的儿子在一家绸缎庄当伙计,因为抓住了买家偷东西就打了起来,对方被他撂倒后,就晕了过去,两家因此闹僵了起来。只怕绸缎庄的事也保不住了。
“但愿没什么事就好。要是遇上什么麻烦,需要我们曾家出面,我让鹄儿找人给你们家做主。”
柳氏千恩万谢。柳氏又回了一件别的事就告退了。
薛太太这里继续和丫鬟说笑,后来说到柳氏来。
薛氏道:“他们家倒是个忠厚的人,男人在帮着这里管庄子上的事。养的两个儿子倒还好,也肯上进。只是出了这件事,闹得这样大的动静。也不知绸缎铺子还要不要他。”
玉针忙说:“这是件好事,怎么会变成坏事呢?”
薛太太道:“你太年轻了,有些道理还不明白。”
这里说了半晌话,薛太太便觉得有些发困,说要到抱厦那边去看看绣屏如何。
哪知曾鸣也在这里,薛太太有些意外,忙问他:“你放学呢?”
曾鸣红了脸,他偷偷逃出来的,想着过来找薛愫说几句话就走,还给她带了点东西呢。哪知会被母亲撞个正着,以往这个时候母亲不是在睡午觉么。于是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忘了东西回来拿。”
“回家拿东西拿到这里来呢?”薛太太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
曾鸣有些手足无措,薛愫缓缓起身来说道:“姑母勿怪,是我托鸣表哥帮我带件东西进来,他是过来送东西的。”
薛太太倒不是真要责怪曾鸣,对于这个庶子,她管教得还算严厉,完全做尽到了一个嫡母应尽的责任,她也不想追究了,只说了句:“别惹你爹爹不高兴,去吧。”
曾鸣听见了这一句,便告退了。
薛太太便去看架子上绷着的纱,一面已经绣了两成,另一面还未动。这是件大工程。她也心疼薛愫,怕她累着。
“你好好的绣。只是这几天突然有些热了,小心别中了暑。不用太赶了,只要在七月初十前做完就行,上裱也花不了多久。”
薛愫回了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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