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枫林笑莫提-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纪美人此时正还在揣摩着该如何拿捏感情,待眼睛对上镜时,双目圆睁。
“如何?”我在一旁期待地问。
“异常不一般的感觉,完全出乎意料。”纪美人玉指贴上光滑的镜面,抚过里面一张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脸庞。
“好啦好啦,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去换装!”我推推她,“纪美人乖哦,等下让我们看看整体的效果。”
过了半响,我们仨木木坐在桌旁,我趴在桌上鼓起嘴巴,眯眼斜瞟身旁沉默不语的二人,大家都累坏了啊。
“灰丫头!”夏苍然主动凑过来撒娇。
“干嘛啊。”我不耐烦起身看向他。
“我脸皮上粘得紧。”
“啊哈哈哈哈哈!这是哪来的小脏猫啊?”我捧着肚子大笑出声来。
泣唱闻声看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悄悄用手捂着。
“呜…灰丫头你笑我!”那小子一脸委屈,“人家这般卖力辛苦了半天,你还笑我!”
啊呀,这小家伙还真生气了啊,我戳戳他的肩,安慰道:“夏苍然,你不要生气嘛,只是你脸上黑漆漆的样子真是很好笑啦,我一时忍不住,好啦,我不笑就是啦。”
谁知他只留给我一张沉默的背影,肩膀不时耸耸,我两手掐住他的耳朵,把他的小脸硬硬搬过来:“怎么了啊?”
他的脸蛋因为方才一直奋力添火加柴而被熏得灰黑,我已经找不出任何干净的地方来区别了。
只有那双夜幕般黑眸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散发神采,像夜空下湖面一层层泛起的粼光,他的小嘴微嘟着,心里仿佛受了委屈般,胸口不住起伏。
“对不起嘛。”我心里软了软,抚上他的脸轻轻擦去他额头的灰黑:“你身为苍染阁的大阁主,平日里一定没做过这般粗重费力的活,现在却为了帮我这小丫头而担起打杂小厮的任务,真是辛苦你了。”
夏苍然眼睛一亮,很快心情如阳光满布般大叫:“灰丫头,我要亲一口!”
“不要!”那种厌恶他的感觉又一点一点回来了。
“我要嘛!”他拖着长音。
“门都没有!你弹开。”
“呜…灰丫头说话不算话!”
“谁答应过你的啊!”
泣唱没辙地看着我们俩,微微叹口气,突然整个人怔在那里,我抓着夏苍然的魔爪,顺着泣唱的目光看去,竟也呆住,那混蛋夏苍然趁机在我脸颊上猛啄了一口。
屏风里侧身出来一个海洋美人。
美人头上嵌着三颗镶蓝大珍珠,幽幽吐露出妖冶之气,她的皮肤白皙,柳眉斜弯,一双杏目害羞地半闭着,还有那饱满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上前轻咬一口。
我听到身旁的夏苍然吞了吞口水,我也跟着吞了吞。
海蓝色的波浪卷发从肩部披散下来,像海底枝藤交缠的水草。颈处绕上了大串的贝壳加以点缀,烛光摇曳下,揉碎了谁的脸颊。
纪美人向我们赧然走来,她的玉肤紧绷,露出了娇好的腹部,肚脐中央同样贴上了璀璨夺目的钻石,裙摆紧贴着她的臀部拉下,再向外打开,铺出鱼尾状。
她一定会成为今晚最明亮的星。
“姑娘,你真是太美了!”泣唱上前扶住纪美人,一边惊叹道。
“这还是多亏了莫姑娘的好点子。”美人脸上红晕翩飞,玉手不自然地摆在腹前,低声道。
哇,叱咤青楼多年的纪美人竟也害羞了啊。
“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啦。”我憨憨一笑,“最重要还是要看姑娘的歌声。”
“恩!”美人感激地点点头,娇美动人,“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笑着回她,突觉手臂一紧,竟被别人拉了回去。
“灰丫头!”夏苍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他喃喃道:“我真真喜欢你!”
“啊,你们?”纪美人往那方面想已经猜得了七八分。
“没有没有!”我拼命摇手,忙澄清道,“我们是很正常的男女关系!”
数秒钟之后泣唱和纪美人相继扑哧一笑,我方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刚欲张口,那臭小子竟自动送上门来抱我,嘴里嚷嚷道:“哦,灰丫头,我最喜欢灰丫头咯!”
☆、六、争艳
作者有话要说: 念大公子出场。。
我们赶去前厅的时候已经急急比试掉两场。
墨石堆搭起的圆形舞台摆放在正中央,散发着亘古苍然之气。台下黑压压的一片挤满了人,细心的主事花娘叫两个小丫头人手执一根凤纹红绳,在东西两头拉起,隔开驱海的人群。
舞台前整齐地摆着十张红漆圆桌,配上织锦小矮凳,一旁站有小厮候着,头顶的结彩灯笼一字排下,发出红光。
灯笼一直接到舞台对面的二层小楼上,那里隐隐立着六间厢房,每一间房门都是朝舞台最好的视觉角度而设。
虚掩的檀木门,垂下的珠花窗帘,房间主人隐于层层阴影里,是以一种怎样的神情睥睨下面的芸芸众生?
前两场的表演早已点燃了厅里所有客人的热情。姑娘们扭动纤腰向台下走去,露出香肩,甩动水袖,然后灵巧一转身,落入宾客怀中,三两下便哄得有钱贵主饮酒入口了。
我把头扭向二楼的厢房上,此时二楼的房门已然敞开了三间,房里的客人都衣着高雅,身旁直直立着好几个贴身侍卫。
夏苍然那臭小子毕竟是阁主大人,不得随意现身,现在怕是待在哪一间房内欣赏这些纵情撒娇的莺莺燕燕吧?
这时厅堂两侧的小灯笼顿时齐亮!台下一阵骚动,伴着竹琴和琵琶交奏在一起的靡靡之音,水思思从墨台上的巨大屏风后款款而出。
只见那水美人手翘兰花小指,半遮面纱,露出一双邪魅的勾魂凤眼,她的身上穿着那件久违的洞洞小背心,露出深浅交纹的玉肌,下配浅绿流苏纱裙,一双玉足在灯光交明下显得清晰可见,十指还涂上了大胆的黑色。
水思思就这般舞着她的纤腰,伴着魅音,把她的水蛇舞跳得扭啊扭的,还不时小脸一转向台下看客抛个媚眼,手臂上叮叮当当的金饰摩擦出声。
那红绳之外的客人“轰”的一声炸开了锅,纷纷向舞台涌去。
她扭得越发带劲了,玉腿一挑,露出整只右腿,底裤险些暴露,一些把持不住的客人们不是撒了茶,就是面带红潮险些流下鼻血。
这水美人的媚功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那月娘不知何时在后台处露出半只肥脸,不住得意地笑着,我忙转头对上二楼的上等厢房,赫然发现又开启了两扇门。
左侧的门内侧身斜躺着一位黑衣男子,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我能感受到心底有股寒气泛起,瞟眼看到旁边另一厢房正端坐着的夏苍然,他仿佛就是在等我看向他,偷偷朝我招手啊招手啊招手。
音乐止,台下一阵雷鸣。水思思娇滴滴地弯下身子,接着揭下面纱,不住地送香吻啊抛媚笑啊扭着扭着走下台去。
我心想,你们没见着过真正的惊艳是什么样子的吧,这般容易就被水思思给迷倒了,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就会有眼福看见了。
咚咚隆咚锵,纪美人隆重登场!
大厅里的灯都灭了,接着舞台上空有一块黑色帷布挂下,泛着海蓝明暗的光,正神秘地对安静的人群眨眼。
突然舞台底侧的两盏小灯一齐并亮!帷布上升起一轮海云半遮的明月,接着纪美人便侧身微摆了个S形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凄美忧柔的古琴之音响起,纪美人小嘴微张,细颈一颤,歌声顿时倾泻而出。
“啊—啊—啊—啊—”
有一种人,她们半身似人却是鱼尾之身,她们终日生活在浩瀚海洋深蓝之底,孤独过活,轻捧哀伤,直至与大海融为一体。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们会探头浮出水面,卧在礁石上,对着天边静谧悠远的月盘歌唱,细细倾诉内心的忧愁。
纪美人的脸上闪着泪光,越唱越悲伤,她把自己的感情拿捏得很好,所有人都停顿在这个时刻。
时间仿佛凝固成液体,海水淹没了整个厅堂。
纪美人散乱的海蓝大卷在灯芒下招摇,胸前贝壳跳着安静的舞蹈,她的鱼尾自然的贴在深色礁石上,歌声愈加低沉哀伤,寄起对谁的思念。
所有人像是婴儿般沉睡在海洋的子宫里,而最后的一扇门,终于开启了。
一名异常温柔的男子,静静立在二楼小栏前。
他有着高挺的鼻梁,衬着一双温暖如玉的眸子,在那里面全是水。他的头发很蓝,束冠立于脑后,跳跃进他的狐狸绒里。他的脸颊线条明朗,和下巴的尖端聚集在一条平稳的直线上,契合成体。
他挺挺站在那里,所有的风雪都好像和他错开了边,一碰到便仿佛立刻融化般,他的笑容如沐春风。
心里突然有股莫名的情愫,像小口咽下的酒,温柔吞下,化入胃里。
我的左手紧了紧,驱使自己躲进一旁的云霞圆柱后不敢再去看他。
纪美人的歌声伴着海潮隐退戛然而止。
台下度过了漫长安静的时光。
纪美人优雅地做了一个千,台下客人们都露出了万分虔诚的表情,他们仿佛看见不可亵渎的海洋女神。
主事花娘一脸笑容地来到台上打圆道:“谢谢今日各位的捧场,现下我们苍染阁四位头牌姑娘都展示完各自才艺,至于这个花魁冠军还是要靠在座的宾客们选出!”
“对对对!”那月娘不知何时闪出来,“哪位客人看上其中的姑娘,便可以出价争下,而我们的花魁自然是价钱炒得最高的那一位!”
这些规则一提,下面一些土豪贵主儿都跃跃欲试起来。
要钱?那还不简单!一想到能和台上这四位各具风味的姑娘们共享春宵,心里那个快活啊,这可都是平日在家里对着那些黄脸婆们所享受不到的欢愉呢!
“我出白银一百两!买香香姑娘!”一位锦袍大汉率先出口。
香香对他客套一笑。
“你个死种田爆发户,香香姑娘这等美人是你施肥的脏手能碰的么?”旁边一纨绔子弟手执白兰扇斜眼睥睨道,“我出白银一百五十两!”
“哇——”台下又是一阵哗然。
“我,我我我我要水姑娘!”左边有一结巴老爷顶着他光秃秃的油头脑袋吼,“白银三百两!”
水思思冷蔑一笑。
“老头儿,你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还想在床上快活啊?”人群里有人取笑着。
“凤舞!三百五十两!”
“思思姑娘,我出五百两!”
“我!六百两买纪姑娘!”
场下的气氛顿时活跃,仿佛是一群群伸长脖子的旱鸭们在争夺一场滑稽可笑的大餐。我看了看后台,不见泣唱,她一定是去找凌少宫主的下落了。
“韩老头,你死开,我出七百两包纪姑娘!”人堆里竟有人高高伸出手,直接抓出大把大把的银票在密鸦鸦的人头上晃动着。
“各位爷,各位客人,大家别急,慢慢来。”花娘劝道,“能伺候每位贵主都是我们姑娘们的荣幸。”
“我出白银九百九十九两买水姑娘!”一玉带公子哥定声喊道,瞧眼一看正是九号圆木桌上坐着的张公子。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九百九十九两啊,再争上去不是要上黄金了么?”有人轻声议论道。
“越争越高了啊!”
“三千两,黄金。”一声邪魅的嗓音在二楼小房里响起,“纪莹姑娘。”
“啊,黄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