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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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墓地前面对老人鞠了躬，简单的诉说几句。
老人的一生虽然十分的简单，并没有什么伟大或者是辉煌的事情值得讴歌，但是在顾妍心这个做孙女的看来，却是平凡却绝不平庸的。
那些在生活中的点滴智慧，并不能因为渺小或者是琐碎就被忽略和掩盖。
整个葬礼的时间并不长，这期间顾妍心一直都看着墓碑上爷爷的照片，照片上的爷爷是笑着的，带着也和平常一样的蔼和亲切，让顾妍心的心一直隐隐作痛。
其他的事情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在用这样自己的方式和爷爷告别。
一直答应了说要来的盛耀楚临近葬礼结束也没有出现，顾妍心对此表示很理解，毕竟他最近的工作很忙，前几天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还腾出了很多时间陪她。
她对此已经很感激了，而且葬礼不过就是形式而已。
不过就在葬礼快要结束，大家都准备离开了的时候，盛耀楚虽然姗姗来迟，不过还是信守承诺的出现了。而且来得还不止他一个人，祁继晨以及盛门其他几个主事人也跟着一起来了。
盛耀楚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纯手工的精致剪裁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完全衬托了出来，再加上不凡的气质和俊美的脸庞，刚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也都是黑色着装，没什么表情的跟着盛耀楚身后。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径直走到顾妍心面前的盛耀楚开口说道。
“没关系。”顾妍心淡淡的应了一句，也是她的真心话。
“大嫂，您节哀。”站在盛耀楚身后的另一个盛门中人率先对顾妍心说道，随后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跟着这样说道。
“谢谢。”顾妍心看向他们，点了点头。
打过招呼后，盛耀楚就带中其他人到顾妍心爷爷的墓前去行了礼。虽然盛耀楚和老人只见过匆匆的一面，但盛耀楚记得老人对顾妍心的信任，已经那满满的爱。所以也就更加的理解了顾妍心此时的伤心和难过。
在盛耀楚他们行礼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亲朋好友都不约而同的在交换着眼色。他们很多人都只是顾家的远方亲戚或者是朋友，所以根本摸不清状况。
就连刚从广州回来从来没见过盛耀楚的大伯也是在大伯母的提醒下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顾妍心那位有些神秘的男朋友。
不过他们的疑惑在走出墓园看到外面等候着的一排整齐划一的黑色奔驰轿车时，都被惊讶和羡慕的表情给代替。
“你这是。。。。。？”转过头看向盛耀楚，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顾妍心。
而盛耀楚听闻只是伸出手，在顾妍心的脸颊上摸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这段时间忙，葬礼也没帮上什么忙。”
“没关系的，我理解。”顾妍心听闻立刻开口说道。
“我知道。”盛耀楚应了一声，一边接口说道，一边帮顾妍心打开了靠近她这一侧的车门：“好了，先接你奶奶回家吧。”
“嗯。”顾妍心听闻也没再多说，只是在点了点头后，坐进了车子里。
“那是妍心的男朋友吗？”不远处被盛门其他人安排着坐进车里后，和顾全一家坐在同一辆车里的另一个顾妍心的远房叔叔开口问道。
“是啊。”顾全开口应了一声。
“你们可真是好福气啊，妍心找了一个条件这么好的男朋友，以后你们可就不用愁了。”远房的叔叔接着开口说道。
而这话仿佛是踩在了李丽的痛角上，让她立刻就转过头恶狠狠的看了顾全一眼，然后发出了’啧’的一声。
而和他们同坐在一辆车里的顾明萱却始终将视线落在窗外靠在车边上正在抽烟的盛耀楚，目光中是明目张胆的爱恋，似乎根本就没听到顾全他们的对话。
她不在乎那个人是不是可能成为她未来的姐夫，自从上次见过他一次之后，盛耀楚的样子就好像被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里。无论吃饭还是睡觉，时常都会飞出来一下，让她几乎寝食难安。
顾明萱长得好看，在学校里也是校花级的任务，以前她也有一个心仪的高年级学长，本来两个人交往的挺好的，但是自从顾明萱见过盛耀楚之后，在回头看看那名学长，就好像是在看路边的一棵狗尾巴草，没有半分美感可言。
自从爷爷生病住进医院之后，顾妍心就没有再回到过爷爷奶奶家，一直到现在。屋子里的一切都没变，将物似人非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扶着奶奶在穿过院子后走进屋子，她能感受到奶奶的伤心和孤独，却也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同样的颤抖着。
屋子里满满的都是爷爷留下的痕迹，就好像他根本从未离开。桌子上放着他的老花眼镜，茶杯里甚至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水。
触景伤情，本来稍稍平复的想念和悲伤又一次浮现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回家，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奶奶十分感叹的说着。本来全家人的意思都是想奶奶再在姑姑家多住几天，或者是去大伯那里也可以，但是奶奶却坚持要回家。
“奶奶您不是还有我呢嘛。”帮奶奶起身到了一杯热水之后，顾妍心开口对奶奶说道。
“是啊，我还有我的小孙女。”仿佛终于得到了一些安慰，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水杯。
顾妍心听闻轻轻的勾起了一些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在奶奶躺下休息之后，顾妍心轻声的走出了卧室。屋里还有一些亲友，正坐在客厅里聊天，但是却没见到盛耀楚。
顾妍心本打算去找他，但是在半路上却被顾全给拦了下来。
“你奶奶怎么样？”顾全开口对顾妍心问道。
“不太好，情绪很低落，还胸口发闷。”奶奶的状况让顾妍心十分的担心，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爷爷的离世，奶奶会伤心是在所难免的。
“有空的时候多回来看看你奶奶，她最疼的人就是你了。”顾全听闻后轻轻叹了口气后，对顾妍心吩咐着。
“我会的。”不用任何人提醒，这是顾妍心自然会做的事情。
顾妍心本以为顾全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毕竟本来他们的话题就很匮乏，甚微的联系使得他们比陌生人之间还要难以找到话题。
但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顾全却又开了口：“你现在和那个盛耀楚住在一起？”
听闻的顾妍心先是一愣，完全没想到顾全会在这个时候问及这个，不过她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她直白的点了点头。
“你们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了？”听了顾妍心的答案之后，顾全明显不满了起来，在他看来，未婚同居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尤其是从女方这一方面来讲的话。
“是。”顾妍心依旧点了点头，简单的答案没有附加任何解释和补充。
“妍妍你。。。。。。你可真的是变了，大学究竟都教了你些什么？”顾全近乎痛心疾首。
而在他面前的顾妍心见状却仿佛没有看到般，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也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是做什么呢？”顾全再一次开口问道。
“他公司的事情我不懂，所以我也并不清楚。”顾妍心这话也不完全是假话，除了是黑社会的老大之外，盛耀楚的公司也涉及很多其他正常的产业。
“那他家里呢？”在顾妍心回答完之后，顾全立刻又问道。
而这一次顾妍心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在沉默的看了顾全半饷后，才开口反问道：“您究竟想问什么？”
“我是在关心你。”觉得顾妍心在不耐烦的顾全立刻不满的说道。
“一定要现在？”顾妍心觉得这简直就讽刺极了，在爷爷刚刚去世后，她甚少联系的父亲在她正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多余心力的时候，突然跳出来有如盘问般问了她一堆问题。
然后告诉她，这是关心。
其实也并没有错，关心并不代表着体贴和了解。顾妍心觉得现在的她就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一个月的人终于获救之后，最需要水的她却被强行的塞了一堆馒头。
作者有话要说：新家又干又热，我总是保持着一个晕晕乎乎的状态。。。。。。
、最熟悉的陌生人
顾妍心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宽容的人，她清楚的知道有一件事情是她心里永远的一根刺。平时没什么感觉，但那根刺却是存在着的，一旦触碰，就会隐隐作痛
而现在，那根刺的始作俑者，却在狠命的拨弄。
对于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关心来说，顾全实在是太晚了，他整整迟到了十多年，就算顾妍心的耐心再好，也等不了这么久。
她早就不期待也不需要了。
她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不需要再多出任何东西，在这十几年的时间中，她和她的爸爸以及后母之间，都找到了一种平衡。这很好。
不过这种平衡却因为她现在的一些改变被打破了。
“那个。。。。。妍妍啊，我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说。”顾全的语气突然转了转，带了些尴尬和吞吐。
“什么事？”顾妍心开口应了一句。
“之前。。。。。。那个，你李丽阿姨是不是来找过你了？”顾全抬起眼睛看了顾妍心一眼，然后问道。
“找我？”顾妍心明显的疑惑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想起了顾全所指的是什么，也大概能想到他想要和她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您是指她问我借十万块钱的那次？”顾妍心几乎可以肯定的问道。
“是啊。”果然顾全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顾妍心没有再接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顾全，等待着他的下文。并不是她想要为难他，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互相为难的。
“你没有借给她，是吗？”在沉默了半饷之后，顾全再一次开口对顾妍心问道。
“是，我没那么多钱。”顾妍心直白的说着。
闻言的顾全抬眼看了看顾妍心，筹措了一下之后，说道：“我知道十万块钱确实是有点多了，不过你也知道你李阿姨没了工作，你妹妹明萱的学费……”
然后顾全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顾妍心给打断了。
“你们为什么都料定了，我有那么多钱？”顾妍心几乎是怒极反笑的心态。
她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如果不是有教授介绍她为出版社做一些翻译的工作，她可能根本连自己普通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顾全并没有给过她生活费，现在又反过来要向她借钱？
“你没有，你男朋友盛耀楚不是有吗？他都送给你那么贵的车了。”顾全仿佛理所应当的说着。而就在这时候，顾妍心在他的身上真的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爷爷的痕迹。
他和爷爷太不像了。
“您也说了，那是盛耀楚的钱，我们凭什么管人家借钱呢？”顾妍心低垂下眼睛，看着地下的一块儿瓷砖。
爷爷奶奶家的装修很老了，少说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不过爷爷奶奶一直都收拾的很干净。而此时的顾妍心，宁愿看着它。
“可是你们不是。。。。。。”顾全刚开口，就再一次被顾妍心打断。并不是她不懂得尊重人，只是她现在实在是不想要听到这些。
她不想自己瞧不起自己的亲生父亲。
“您刚刚不是还说我们同居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嘛，那您现在干嘛还要让我去管他要钱？”人总是自相矛盾，就要看利益是在哪一边了。
“不是要，只是借而已。”顾全更正着说道。
“借？十万块啊，您用什么还呢？”终于抬起眼睛，顾妍心看着面前这个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您的收入您自己知道，十万块钱，就算不吃不喝又要攒多久才能攒够？”
面对顾妍心的问题，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顾全突然沉默了下来。也许顾妍心的这个问题顾全本来就知道，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又或者因为李丽说服他的说辞蒙蔽了他的眼睛。
“是李阿姨让您来的，对吗？”顾妍心直直的凝视着顾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