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后星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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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一个手机的信号，应该是用手机上传的，信号还是在那一块区域；已经锁定位置，现在还没有移动过。”
周向海立即带着人赶了过去，在一个弄堂里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手机，随后核对了指纹，是罗晋，周向海觉得这个人根本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他想必也知道裴慕杨一定会猜到是他。真不知道该说他嚣张还是自大。
“派人增加警力，将罗晋的照片发给每个警员，这一带，一寸寸的搜。”
西莲赶到裴慕杨的公寓时，已经是傍晚。她一天都在外面做事，手机又恰巧没电，赶到公司的时候，康意快要急疯了，钱总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陆湛眉头紧皱，表情严肃的端坐在一旁，不时的看向康意，示意他再打电话催人。康意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让他恨不得立刻把移动公司砸了。
好不容易西莲回来了，康意二话不说的立刻将她打包送人。
“大小姐，你的手机是摆设么！”
西莲后知后觉的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看：“不好意思，没电了。。。”
“呼。。。”康意深深的吸了口气，真是醉了！
赶到公寓后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些不敢置信，再三看了看视屏上的人，朝裴慕杨点头：“是他，他叫ALEX，是法国人，住在维也纳，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国。。。”
“这么说，就不可能是特地被绑架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绑的时候正好一起，凶手没办法才一起绑走，可是有点说不通，他既然不介意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何必在意一个外国人的目击，多绑一个人不是费事很多么？”周警官抽丝剥茧的说道，西莲摇摇头同样表示不解，陆湛也皱起了眉头，的确说不通。
“还有一个可能！”裴慕杨冷冷的开口：“他的计划里本来就有这么一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什么意思？”西莲问。
周向海像是突然被点醒：“这么就通了，他除了想绑架拾小姐外还有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是个人，也许他要利用这么一个人达到某种目的。。那他倒底要做什么？”
“我想。。。应该很快会知道。”陆湛突然冒出一句话，让西莲背后起了一层密密的汗，她下意识的看向裴慕杨，后者的脸色已是苍白一片。
夜晚很快降临，遗情已经失踪超过24小时，客厅里留下三个值班的警官，周向海拿了睡袋睡着落地窗旁，有轻微的鼻鼾声，陆湛打着哈欠靠在单人沙发上眯着眼，也有些昏昏欲睡。西莲占了客厅里的长沙发，盖着毯子有些心不在焉，起身去了厨房倒了咖啡，想到遗情和ALEX，从早上的视频看ALEX受了伤，也许被虐打过，而遗情神情恍惚，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顿了顿，才惊觉自己多冲了一杯。
西莲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咖啡敲开了书房的门，房间里很黑，只有靠近书桌的位置闪着电脑屏幕的微光，屋子里的空气不太好，浓郁的烟味散不出去，在光线下飘扬在半空中，反射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有些昏暗不明。
“裴总，喝杯咖啡吧。”
裴慕杨单手撑着额头，手指上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谢谢。”嗓音有些沙哑干涸。
“她。。。会没事的。”
裴慕杨没有答话，嘴角提了提，像是嘲讽。
西莲觉得很是压抑，也许此刻他并不需要任何开导，他要的只是那个女孩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毫发无损。
西莲沉默的转身离开。
“你和遗情。。。”突然背后开了口：“你们认识多久了？”
“恩？”西莲一愣：“八年多了。。。她刚到维也纳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西莲想了想，也许说些遗情的事，他会好受一点：“那个时候她的德语和法语都说的不好，维也纳的官方语言是德语，可有些地方还有有人只说法语，说英语的也有，反正那个时候她上语言班上的很勤快，每天都在背单词。。。虽然辛苦，但她很用心。”
“还有呢？多说说。。。”
西莲点头，将她们在维也纳的日子，一一告诉眼前的人。。。
第三天早晨，同样的时间点，微博再次更新，同样的仓库，这一次的画面里有三个人，罗晋，ALEX，还有遗情，画面清晰很多，有些续续断断的声音。。。遗情依然被绑着，发丝散乱，额头上有薄汗，罗晋凶狠的将ALEX拖到中央，左右两拳将他软软的打在地上，遗情在一旁惊叫，罗晋置之不理，又一把拎起他，那一瞬间，ALEX大叫，一窜法文喊出，画面立刻被切断。
这一次，7秒。
“他说什么？”周向海立刻问：“谁懂法语！”
裴慕杨看向西莲，周向海等人也跟着看向她，可是她早已呆立，脸色煞白。
“他说什么？”陆湛看着西莲的脸色，觉得情况不对，立刻紧跟着问。
“他。。。他说。。。”西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意识的看向裴慕杨：“他说。。。他被下了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什。。。什么意思？下药是什么意思？什么药？”西莲继续追问。也许她想得到一些好的答案，其实心里早就明白，只是不想承认。
陆湛看向裴慕杨，他紧握的手背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不得不感叹罗晋找对了人，用对了方法，专挑裴慕杨的逆鳞死死往下戳。
“找人有结果了么！”周向海也急了，他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是有犹豫的，毕竟对方是裴慕杨，当年他得罪过他，在酒桌上很不给面子的撂了他的酒杯，局长也因此不待见他，虽然他有实力，但是雪藏的滋味的确不好受，陆湛找到他的时候，他都以为是玩笑，直到局长亲自下达了任务。他看不明白这个男人，从这两天的状态看，很显然被绑架的女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就更不明白为什么指明要用他。
“没有，队长。范围实在太大，这么搜不是个办法。。。”
“那就缩小范围。。。”周向海想了想：“去搜那一带废弃的仓库，厂房，或者是不用的储物库。。。”
“是。”
“查到出处了没？”
“依旧是手机信号，在昨天的位置附近，要去搜吗？”
周向海点点头，他知道没有希望，但是要去看看。同样是废弃的手机，同样到此为止。
下午三点，公寓里的电话再次响起，周向海示意裴慕杨接起，示意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喂。。。”
“嘿嘿。。哈哈。。。”有些癫狂的笑声：“怎么样？紧张么？害怕么？”
“你恨的人是我，没有必要伤害她。”
“怎么会没有必要？即将失去的滋味是不是格外美味？”
“你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哈哈。。。裴慕杨，你也有今天，我告诉你。。。不可能！处置她就等于处置你！”
啪，电话被掐断。裴慕杨将电话握在手心里发出咯咯的响声，周向海摇摇头，依然不够时间锁定。
气氛凝固，所有人都没开口。
“等一下。。。”西莲突然叫出声：“我觉得我们漏了一个线索。。。”所有人看向西莲。
“法语。。。是小语种。。。罗晋会法语么？他打来电话无非是想知道你看到视频后的反应，那首先他要知道那句法语是什么意思。。。”
周向海突然跳了起来：“查，你去查罗晋的教育记录，看看他有没有受过法语教育。剩下的人去查所有能查到这句话的地方，英语网站，看看这两天有没有类似的搜索记录，如果有就马上查到IP地址，还有语言培训机构，在那一个区域附近，有没有人拿这句话或者其中的某个单词去询问过。。。快，动起来！”周向海催促道，这是一个新的线索，希望可以有所进展。
晚上，搜索有了结果，警员查到那附近的一家外语培训点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过来问过这句话，周向海带了人过去问话，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她说昨天晚上她在机构里有法语课，有个男人过来问过这句话，她如实的翻译了。
“你之前见过他没有？在这一带。”周向海问。
“没有，这附近的居民很多，我不可能谁都见过。。。不过。。。”
“怎么？”
“他有些奇怪。”
“能具体描述么？”
“我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浑身很脏，有股难闻的味道，还有，我翻译给他听后，他就开始大笑，笑的有些恐怖。”
“就这些？”
“恩。”女教师点点头。
“谢谢你，要是你再遇到他，请及时与我们联系。”周向海抄了一个电话给她，随后便离开了。
回到公寓，裴慕杨便问进展如何。
“能确定是他，听描述，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已经让人加派人手，以培训机构为中心，方圆三公里内展开全面搜索。”
“所以现在只能等？”
“。。。是。”
从这一刻开始，裴慕杨已经完全失去分寸，脑子里就只剩一个问题，下一秒。。。她会遇到什么，会遇到什么。。。
一整个晚上没有合眼，一直盯着遗情的微博，过段时间就刷新一下，似乎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咖啡香烟。。。没有停过。。。
可是一直到隔天中午都没有动静，和前几天的不同，等了又等，下午三点，微博有了更新，裴慕杨没有惊动任何人，颤抖着点开视频。
画面很奇怪，遗情和ALEX都被松了帮，两人面对面的跪在地上，她捧着ALEX的脸，四目双对，两人的口中都念念有词。没有声音，7秒，没有再多的动作。
裴慕杨捧着电脑冲出书房，叫醒客厅里的人。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周向海和陆湛都盯着画面看，看完都摇头，表示不解。
“罗晋为什么要上传这个视频，如果法国人被下了药，这个时候上传的视频应该是。。。”周向海哽住，自动自觉的没说下去。
“如果他的每段视频都是目的。。。第一次是让我们看清她们的情况，第二次精神折磨，第三次的殴打和那句话，告诉我们他的目的。。。如果只有ALEX被下药，遗情是清醒的，那他就是希望遗情被。。。咳咳。。。”周向海看了看裴慕杨，他似乎也在思考。
“没道理这一次上传个这样的东西，深情对望？啥都没有？”
陆湛嘴角抽了抽，不停的向周向海使眼色。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西莲坐在电脑前，双眼看着屏幕。裴慕杨闻眼看向他。
“ALEX被下了药，可是。。。ALEX是心理医生，很有名的心理医生！”
“什么意思！”裴慕杨问。
“你看呀。。。”西莲指向画面，陆湛和周警官都凑了过去：“遗情曾经是他的病人，刚到维也纳的那几年，她睡不好，一直接受心理治疗，但并不是很严重。”
“所以呢？”周向海看向西莲。
“如果ALEX被下了药，这个时候他一定已经药性发作了，如果有解决办法，那就只有一个，他可以在遗情的帮助下催眠自己，一个好的催眠师，能把虚幻的东西变得真实。。。”西莲想了想：“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到现在才有更新，因为没有办法，也许从昨天开始，他们两人就一直持续这个动作，罗晋拍不到他想要的镜头！”
西莲说完，房间里一阵沉默。
“可是，如果是这样，我担心会有其他的可能。。。”周向海突然开口。
“什么可能？”陆湛问。
“如果这个法国人有免疫能力，他会怎么办？可以再找一个没有免疫能力的啊！还有，他完全可以自己来，一样能达到他的目的。”
“他自己做不到。”陆湛平静的说。
“为什么？”
“监狱的三年，他曾经被人□□过，我想，他对性事应该提不起劲，所以才会那么麻烦的再绑一个。”
“那就更糟糕，随便一个路人甲。。。”周向海突然住了嘴，也不看裴慕杨，转身朝其他队员吩咐：“罗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