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客问情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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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枫无暇去追,推门而入,眼前情景令他大吃一惊!
但见师父身披长衣委顿在地,胸口上却赫然插着一柄短刀,直至没柄,鲜血已将身上白衫浸得通红,仍在兀自流淌。
叶晓枫忙奔过去,扶住了师父,搂在怀中,但见臂弯之上师父脸如白纸,青青紫紫,血色渐褪,叶晓枫悲痛万分,高呼:“师父!师父!”
秦德善从游离中睁开眼睛,见到叶晓枫,嘴角蠕动着,渗出血来,叶晓枫忙贴近师父,要听师父说些什么。
秦德善用尽力气,艰难地说道:“枫儿……为师……为师再不能……不能……楚惊云……他……他……”一句话接不上来,歪头而逝。
叶晓枫悲痛欲绝,抱着师父的尸身,只是高声呼叫:“师父!师父!你醒醒啊!醒醒啊!”
此时,青门弟子都已惊醒,纷纷闯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莫不吃惊万分,悲切哀恸。
叶晓枫环顾身边的师兄弟,颤声道:“是楚惊云杀了师父!咱们……咱们……”叶晓枫一时亦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瞥见床榻外移,知那是太师父闭关练功的地道入口,强忍悲痛,说道:“三师弟,五师弟,你俩持火烛下去地道快禀明掌门师父,其余人跟我去找楚师……楚惊云算账!”
有二名弟子应一声,持了火烛下了地道,叶晓枫正想出去,却听得外面已是人声鼎沸。
叶晓枫当先冲出,便看到楚惊云已带着俗门所有弟子团团围在了二丈开外。
楚惊云此时已是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水、张、雷三弟子,背后黑压压一片,却都是手持长剑,气势汹汹。
叶晓枫红着眼睛,质问楚惊云:“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楚惊云故作疑态道:“你说什么?谁杀了你师父?你们青门之人,深更半夜来此做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掌门人卧室未有传唤严禁擅入!违者该当如何处罚,你们都知道吧?!”
楚惊云突然倒打一耙,叶晓枫江湖阅历不足,但心中雪亮,怒声道:“你!杀了我师父便越窗而逃,此时又何必惺惺作态!”
楚惊云道:“捉贼拿赃,你可有什么证据?”
叶晓枫又是悲痛又是气愤:“你……我亲眼见你越窗逃走,师父临终之前亦说出是你加害,难道这还能抵赖吗?!”
楚惊云淡淡地说道:“你师父说了什么,旁人可否听到?事实不是如此吧。莫不是你叶晓枫有甚么欺师灭祖之事,被你师父撞见了,你便索性弑师灭口,否则这夜深人静的,你怎会无端出现在这师门违禁之地?”
叶晓枫气结:“你……”青门众弟子亦是对楚惊云怒目相视,恨不得立刻手刃这恶人,为师父报仇。
正在此时,二名弟子气喘吁吁地从房中闯出,正是叶晓枫叫去地道通知掌门的三师弟、五师弟。
那五师弟悲伤莫名,气愤填膺地说道:“掌门师父也被人害死了!”转头见到楚惊云就站在身前,胸中怒火如炽,拔出长剑,便向楚惊云刺去。嘴里还叫着:“就是这个畜生!杀了他给师父报仇!”
楚惊云闪电般出剑,倏忽间长剑已刺入那五师弟胸腔,剑尖透胸而出!
那五师弟口中鲜血沽沽而冒,长剑已拿捏不住,叮的一声跌在地下,手颤抖着指着楚惊云,口唇微张着,似想说什么,眼神却已涣散,片刻间头就垂了下去!
那三师弟见状心肝俱裂,大叫一声:“丁师弟!”挥剑便不顾一切地向楚惊云头上砍去。
楚惊云眼神中露出凶桀之色,猛拔剑出来,一招“刺风飘雪”长剑便闪电般横掠过去!
叶晓枫在旁看得真切,心叫不好!忙挺剑去救,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但见楚惊云长剑挥处,一颗头颅飞上了天,鲜血从一具空空的身躯平平的脖颈之处狂射而出,洒得地下一片一片的腥红之色!
青门之人见状怒不可遏,纷纷挺剑向楚惊云杀了过去。
此时叶晓枫已与楚惊云斗在了一块,水笛芦见状,高喊一声:“大家上!”率领俗门众弟子冲了上去,与青门弟子斗在了一起。
凭内力,凭剑法,叶晓枫自不是楚惊云的对手,楚惊云苦于臂膀受伤,此时与叶晓枫斗起来,却是不分胜负。
但青门与俗门的力量却是悬殊甚巨,人数、武功修为青门都同俗门相距甚远,片刻之后,青门之人已是死伤累累,俗门之人亦有伤亡。
水笛芦跳出激斗圈子,用内力大喝一声:“还想要命的!扔下武器,归顺我俗门,去一边站着,既往不咎!”
水笛芦喊了数声,便也有人扔下了兵器,在一边默默观战起来,水笛芦再叫一阵,便有更多人弃械投降,众人都是一般心思:事已至此,把命白白搭上也是于事无补,不如退而求之,后图东山再起。
但也有些跟师父,死去的师兄弟情深义重的,红了眼拼命,不肯投降。
水笛芦厉声喝道:“顽抗者,杀!”当先冲入阵中,长剑挥处,已将一名正在激斗的青门弟子拦腰斩断两截!便也有人见大势已去,又投下了长剑,默默与原先投降之人站在了一起。
一时间,在宁静的山上,在这夜深之际,苍山派大院之中,惨呼连连,尸身横卧,已是血流成河。便只一炷香过后,青门中人投降的投降,身死的身死,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叶晓枫与楚惊云仍在激斗。
水笛芦长剑已是一片血红,他阴沉沉地看着叶晓枫,向张吉显、雷皓釜一使眼色:“咱们一起上去将他宰了!”
两人会意,执着滴血的长剑,向叶晓枫逼近过去。
瞬时,四人将叶晓枫围在了中间,成了合击之势。
青门之人禁不住都在心中破口大骂,但此时俗门弟子很多人手执长剑在一旁虎视眈眈,却也无人敢徒手上前帮忙。
叶晓枫本与楚惊云斗得旗鼓相当,此时又有三名好手同时夹击,自是力不从心,数招之后,已是闪避不暇,凶险连连。
此际,楚惊云在前进击,手中长剑像毒蛇一般点刺叶晓枫当胸之处,水笛芦在左,长剑舞处,已削向叶晓枫头颈,张吉显在右方,身子腾空而起,长剑向叶晓枫当头斩落,叶晓枫急退闪避,这时,雷皓釜在叶晓枫身后,长剑直挺,眼看就要从叶晓枫后心贯入,叶晓枫已是危在眉睫!
忽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雷皓釜的剑突然便失了准头,剑尖却也从叶晓枫腰侧直刺而入,鲜血立时涌出,染红了叶晓枫腰间雪白的衣裳。
众人看时,地下有一块块的碎石,被剑击得七散八碎,显是适才危急之时有人投了块石头过来,正打在雷皓釜的长剑之上!
只听得一个女子高声叱呼:“你们!好不要脸!”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已执剑站在了叶晓枫身侧,却正是楚惊云之女——楚馨儿。
楚惊云一怔:“馨儿,叫你这几天不准出来,你来干嘛!”
楚馨儿温存地望着叶晓枫,眼眸凝泪,听到父亲说话,心中悲戚伤心:“我不出来,好让你们将伤天害理之事做绝做尽?!你们……太残忍了!”转头望着叶晓枫,“师哥,你没事吧!”
叶晓枫心中凄苦,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
楚馨儿扶着叶晓枫:“师哥,我们走。”
雷皓釜跨前一步:“师妹,要去哪?”
楚馨儿冷冷道:“天地之大,岂无我俩容身之地?”
张吉显长剑一扬:“师妹,你回去吧,他可得留在这里!”
楚馨儿冷冷道:“我就是要和他一起走,难不成你要强留?”
张吉显嗫嚅着:“我……”
水笛芦走上前,柔声道:“师妹,你过来,什么都好商量,况且师父还在这里,自会一切处置停当。”
楚馨儿尚未答话,楚惊云突然说道:“馨儿,你过来,这小子昨晚来提亲,爹有些话想要单独问问你。”
楚馨儿也想知道叶晓枫来提亲后来怎么无声无息,听楚惊云这般说,便向楚惊云走了过去。
这时,楚惊云向水笛芦使使眼神,水笛芦心中会意,暗示张、雷二人准备动手。
叶晓枫眼见楚馨儿走了过去,心中不自主地想起昨晚提亲之事,就在此际,水、张、雷一齐动手了。
楚馨儿见父亲眼神有异,边走边是心中嘀咕,见离得最近的张吉显身形一晃,便知他们要出手,禁不住喊了声:“小心!”
叶晓枫自是心中时时防备,见他们出手,忙举剑迎击,水、张、雷三人都是一般心思的出剑,一般心思的要立毙叶晓枫于剑下,都是向他头部一剑斩下,叶晓枫不及闪避,匆忙间举剑,一剑格住了三剑。
楚馨儿怒极:“你们怎生如此卑鄙!”冲上前便出剑去刺水、张、雷三人,三人忙收剑后闪,面面相觑,迟疑地看着师父。
楚惊云心如电转:这叶晓枫今晚非除不可!沉声道:“张吉显,你劝劝你师妹,水笛芦,雷皓釜,跟着我一起杀!”冲上去,手中长剑便向叶晓枫身上招呼,所使都是厉害的招数。
水笛芦、雷皓釜闻令,亦马上上步出招,长剑直向叶晓枫身上进袭,楚馨儿见无法可施,挺剑就上去帮忙,张吉显却迅捷出剑,一招便隔开了楚馨儿手上长剑。
于是,立马之间,形成了叶晓枫独战三人,楚馨儿力拒一人的局面,叶晓枫之不敌自不必说,楚馨儿虽也自幼习武,但张吉显作为楚惊云亲传的二弟子,日夜修练,自是比楚馨儿强上一筹,加之对彼此剑招都是了如指掌,张吉显对付楚馨儿自是轻轻松松,只是不敢伤及楚馨儿,都是点到即止,只图阻住楚馨儿无法相救叶晓枫。
相对之下,叶晓枫那阵仗便是凶险万般了,楚惊云虽是臂上疼痛,但此时欲取叶晓枫性命心切,竟是不管不顾,强撑着全力攻击,一把长剑舞得剑光如织,忽忽生风,水、雷二人自是对叶晓枫恨之入骨,出手更是又快又狠。叶晓枫强忍着身上伤势,拼命左闪右躲却仍然无法突围,身形便只稍缓一下,便听得“嗤”的一声,左臂已被雷皓釜长剑划伤,所幸叶晓枫反应奇快,否则整条左臂已然不保,饶是皮肉之伤,也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立时便将叶晓枫白色长袖染红。
楚馨儿时时关注,此时惊呼一声,不管不顾地向叶晓枫冲去,张吉显一呆,长剑疾收,险些便刺入了楚馨儿身子。
楚馨儿掠至叶晓枫身前,急切地问:“师哥,你怎么样了?”
叶晓枫看着楚馨儿那凌乱的发丝,那关切的目光,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爱怜,此时腰间隐隐生疼,臂上也是血流不息,叶晓枫努力挤出一笑:“我没事的。”
楚馨儿颤着手去摸叶晓枫手臂,颤声道:“师哥,我们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苍山派,不管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叶晓枫心中一阵温暖,正待说话,楚惊云一声大喝:“上!杀了这小子!”当先一剑便向叶晓枫后腰刺去。其余弟子见状,也是立时出手,再不顾及楚馨儿便挥剑向叶晓枫身上招呼。四周的弟子,此时也围拢上来,气势逼人,已欲将叶晓枫置之死地而后快。
此时楚馨儿与叶晓枫同时对敌,但楚惊云等自是对叶晓枫攻多,于楚馨儿则是更多格防之举,但此际楚馨儿同叶晓枫自是同仇敌忾,刀剑无眼,在楚馨儿的凌厉攻势之下,楚惊云众弟子直是感到处处受制,剑招却是无法运转自如。叶晓枫趁势反击,倒令水、张、雷几弟子险些受创。
楚惊云怒喝一声:“馨儿,你退下!”
楚馨儿一边运剑一边应道:“你们收剑不斗,我自然也就停下!”
楚惊云心中分神,稍一疏忽之下,回剑稍缓,叶晓枫此时却是气势凌厉,剑风扫处,已将楚惊云衣袖割下大片,楚惊云手臂微凉,右臂衣袖悬在当空。
楚惊云在如此多弟子面前居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