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寞红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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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墨不料大黄衣竟会如此决然下手,不由抬头看她,却见大黄衣秀眉紧蹙,满面怒容,不由得自己要低头,才一低头的瞬间便见大黄衣眼里晶莹一闪,易墨心里一惊——她这是……在……流眼泪么?想着抬头,却见大黄衣别过头去。易墨心里一痛,不料腿上又是一阵剧痛,又一枚飞镖射进了他腿骨。
杨笃待要发作却是拿对方无可奈何,自家公子已受了伤,只怕再不开口,易墨还要吃苦,眼见大黄衣衣袂又动,咬牙叫道“住手!”
大黄衣轻蔑一笑道“你肯说了?”杨笃往易墨看去。
虽说自己是个长辈,但易庄到底是人家易家的天下,总得征求一下少主人的意见。
大黄衣喝道“你自己说!看他做什么!他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信!”
易墨听见后面半句,只觉心里酸的厉害,但到底没有辩驳之词。只得怔怔在地上坐着,石化了般。
良久只听耳边有人叫公子,转眼却见是杨笃,易墨笑道“没事,只是皮肉之伤。”也不强撑,只由着几个丫头把自己弄进了屋。
大黄衣亲自去和石心说了,石心沉思半晌,倒把大黄衣晾在屋里,自己沉吟着出了门,往耳房里去,拿起瓶瓶罐罐,开始了一番折腾。
大黄衣倒是见石心未吩咐可以回去,一直等着,直到晚间茹雁过来,看大黄衣还在悠然居的正屋里坐着,问清了缘由,咯咯只管笑的直不起腰来,大黄衣不明所以,只等着她笑完了,才不耐烦道“茹雁姐姐发什么疯呢?”
茹雁听见又是一阵笑,道“你家小黄衣是个武痴,我们姑娘就是个医痴,你只怕等到明天她也不一定理你!今年前半年就在书阁待了半年,废寝忘食呢!”大黄衣听说,又气恼又好笑,跺跺脚就走,留下茹雁在后面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大黄衣回去几日都不去病人那边,易墨见不着大黄衣,自然失魂落魄,想起那日大黄衣怒目横眉,说自己说的话她半个字也不信,只觉五内犹如刀绞。
杨笃本是个大老爷们儿,见易墨几日下来愁眉苦脸,只当是易庄密毒外传,惹得他忧愁,因而悄悄劝慰道“公子不必担心,咱们易庄的毒岂是那么容易解得?我把蚀心散里的一味柴藤改成了柴胡,只要他们按我说的配药,石玖那厮,就死的快了!”易墨听说,忽而张大了眼睛,转头瞪着杨笃,杨笃对这个眼神很厌恶,那是怎样的眼神呢?惊疑,不屑,气愤……但易墨是主子,他只得关心的问“怎么了,公子不高兴么?”
易墨憋着嘴笑笑,道“没事,如此甚好,甚好。”
易墨心急如焚,只怕他们已经给石玖服了解药,因此等到腿上的伤略好一些,便趁着夜色溜出去,往大黄衣院里走去。
第十五章 痴公子情解环佩
易墨立在黑漆漆的院中央,究竟不知如何是好,徘徊再三,终于敲了三下门,里面毫无动静,易墨思忖,练武之人,如她那边武艺高强的,不该察觉不到敲门声才对,想着,举手又敲三下,里面又是一阵沉寂。
易墨立在门前,夜深风寒,深秋的风扫过来,腿上的伤钻心的疼,他把身上的衫子裹紧一些。
忽觉一阵呼吸之声,一双手已牢牢扣住他咽喉,易墨闻见一阵熟悉的清香,知是大黄衣,倒放下了心。
大黄衣冷冷道“你信不信我可以什么都不问就扭下你的脑袋。”易墨听见,知道大小黄衣姐妹向来鄙薄江湖人,易庄对石玖下了毒,她就已经是百般恼怒了。这番自己不管什么理由,半夜时分潜到人家院子总是不对的。易墨略一顿,恳求道“只求姑娘听我说一句话,说完了,杀剐全凭姑娘。”大黄衣打鼻子里哼一声,道“你们江湖人就是花样多,今儿一个点子明儿一个点子,害人害己,我如今偏不上这个当,叫你把花招都带到阎王爷那里去!”说着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易墨察觉,急道“前日杨管家给你说的药方,有一处是错的,千万别给石玖吃解药!”
大黄衣听了一愣,松手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个?你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易墨见她放了手,顺口气道“只怕石玖吃了解药死在这里,你们这里的人找姑娘的麻烦,毕竟药方是从姑娘口里传出去的……杨管家说蚀心散里有一味是柴藤,他说成了柴胡!”
大黄衣冷冷一笑,道“哼,你当我相信!”说着转过身,踱到易墨面前,冷笑道“世人都说我们姑娘是神医,只要是一息尚存的人,我们姑娘总能想办法救活他!我倒想看看,从我手底下过去的人我们姑娘能不能治!”说着已然出招,一招游龙戏凤蔚然成观,易墨却是站着不动,只到大黄衣的掌逼到了胸前,掌风带起的空气迫的他呼吸急促,但他始终都没动半分,甚至是一点害怕的颜色都没有。
大黄衣收了掌,斥道“怎么不还手,胜了,也是我胜之不武!”易墨低头道“来的时候就跟姑娘说了,我就是说一句话,说完了杀剐由人,现在我已经说完了,姑娘要杀,我又怎么能躲!”
大黄衣冷笑道“油嘴滑舌,更加罪不可恕!”易墨急道“何曾是油嘴滑舌,姑娘不信,只管杀就是了!”
大黄衣沉吟半晌,自嘲般一笑,道“就算是阴谋诡计,半夜时分就来耍,念在你勤奋的份儿上,就留你一条活路,你回去吧!”易墨见大黄衣不似先前语气冷漠,心里早是一喜。
眼看大黄衣转身就要进屋,易墨赶上一步,抢道道,姑娘留步!
大黄衣转过身来咯咯一笑,道“易墨?哈哈哈,虽然你深更半夜起来,就为耍个阴谋,是勤奋了点儿,但你要一次把你的花花肠子都耍完了,你猜我依不依?”
易墨急道“我没有!”
大黄衣蔑然一笑,推开房门自己进去,回身从里面关上门,竟是瞧也不瞧一眼易墨。
易墨站在门口,任凭秋风扫来扫去,那院子里的一株红枫已是掉完了叶子,地上的落叶在秋风的催使下,满院子翻飞奔走,摩擦着地面,窸窸窣窣之声不断。
平地里忽一人问道“你不是易墨,站在这里干什么?”易墨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回头却见是小黄衣,那女子总比大黄衣爱笑,此刻,也是含着疑惑的微笑,问他。
易墨心里凄凉,只是说不出话来,呆呆看着小黄衣,忍不住眼泪盈眶。小黄衣咯咯一笑,道“你们江湖人就是花招多,你该不是,要给姐姐玩心眼儿,姐姐不听你的,你就委屈了吧?”易墨听见这话,不知该如何辩驳,心里悲凉异常,却是忍着眼泪,浑身微微颤抖。
小黄衣咯咯一笑,道“你也别急,我把她叫出来就是!”说着伸手掀门,却见门从里面关了,不觉好笑道“你干了什么事,把她吓成这样,怎么连门都关了!”说着伸手一拍,门闩应声而落,小黄衣朝易墨一笑,便进了门。
不一时大黄衣出了门,睡眼惺忪,衣衫松垮,发散钗斜,更是不一般风情,易墨看见,不觉红了脸。
大黄衣出来便倚在门槛上,略略看了一眼易墨,便合上双眼继续睡了过去。易墨痴痴看了半晌,心下寻思道,她姐妹二人早就将我视为十恶之人,如今百般不愿待见我,我纵使再倾心也是枉然,不觉哽咽道“夜深天寒,姑娘还是回去睡吧,小心着了凉……”
说着自己也是抬脚要走。
那大黄衣也不知是否听见这话,梦游般闭着眼睛转身就要进门。易墨走出两步,忽摸见腰间玉佩,转身急道“等等!”
大黄衣身子晃了两晃便停在了门口,也不转过身来。易墨摘下腰间玉佩,走过去,叹口气,道“姑娘是那雪莲般美好的人,在下却是江湖草莽,虽身为江湖人没什么不好,奈何姑娘心里厌恶……偏偏我又这般……这般迷恋姑娘,姑娘不待见我,也就罢了,在下就不再来打扰,省的姑娘心烦……只是这里,是在下家传九龙玉佩,恳请姑娘不要嫌弃,姑娘收了,在下就是他日死于江湖纷争,想起姑娘来,也是一份牵念……”
说着拉起大黄衣的手来,把那玉佩塞在她手里,转身就要离开。才一转身,却觉手上一凉,大黄衣却伸手抓住了他渐松开的手,易墨一愣,见大黄衣睁开眼,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看着自己,心里一酸,堪堪忍住,再看时,却见大黄衣展颜一笑,撒开手,转身回了屋。
易墨也是痴痴一笑,转身就走。
第十六章 动干戈思谋暗策
自那日后,易墨虽知与那大黄衣无缘,但环佩已赠,心愿也算了了几分,渐而便心情开朗起来。
次日清早大黄衣急急赶到悠然居,石心端坐在桌边,痴痴呆呆,手里把玩着一只发簪,时而在桌边敲上两下,大黄衣敲敲门,不见石心反应,进去行了个礼,也不见石心反应,想是想上次一样在寻思着药的事情,不觉冷笑出声。
大黄衣坐在桌边,随手扯着一缕儿头发把玩,忽听石心道“何不就试试?”
大黄衣接道“试什么?”
“蚀心散里的那一味药,怕是柴藤,不是柴胡,黄衣叫易庄的人给骗了吧……”
大黄衣听见,叫道“姑娘,姑娘!”石心回头看见大黄衣,惊得差点儿跳起来,继而笑道“黄衣?”
大黄衣道“姑娘果真是医术高明,易庄给的药房确实是错的。错处也如姑娘所料!”
石心思绪被大黄衣打断,倒一下子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回头道疑惑道“什么如我所料!”
大黄衣见问的奇怪,道“蚀心散里的柴胡应该是柴藤。姑娘刚刚不是这么说的么!”
“你倒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石心说罢,忽咯咯一阵笑,道“多亏你提点了我,前日我按着柴胡配了一味解药,最后和那毒药一起治成了药饼,给茹雁抓的几只小雁儿吃了,那雁儿竟是身强体壮了不少!那药饼倒是大补,还有活血祛瘀的功效,我给先生送了几块,就听茹雁说先生的腿比以往好了些,竟比我配了半年的药还灵验。”
大黄衣听见这话,见石心笑的灿然,自己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撇起嘴角尴尬的笑了几声。
石心却是真心欢喜一般,笑个不停,待笑完了,略一思考,点点头,又往耳放去了,大黄衣有了上次的经验,倒是自己走了。
却说石玖本是伤重体弱,但吃了几块石心派人送过来的药饼,恢复的倒也快。
不几日已经能下床走动,虽是内力不调,但行动无碍。瑾霜不受石心约束,只管日日跟在石心后面,满心欢喜,一心儿盼着石心赶紧配好了解药,好叫石玖痊愈,一心儿又想着,石玖就是不好了,就这般留在这里日日与自己相伴也是极好极好的。转而又想到宝春,若石玖只在这里病着,宝春便是性命垂危,宝春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就是留在石玖,也是整日谴责自艾,倒不如放他出去,由他拼搏他的事情,为拾月洞,为宝春,虽然是半点也不为自己,但只要她的玖哥哥高兴,她还能说什么呢!
却说杨笃只等着石玖死的日子,那日在易墨面前提及,易墨沉默半晌,终于心里难以释怀,只得老实告诉杨笃,自己把药房原原本本告诉了大黄衣。
杨笃听到此处,只觉得气血升腾,难以自抑,再也管不得易墨是自己主子,扬手一巴掌扇在易墨脸上。易墨自知是理亏,再者杨笃是长辈,就是自己父亲也要敬重三分,自己的祖父更是倚重,不敢躲也不愿躲,着着实实挨了这一巴掌,登时脸上肿起五个指头印子。
杨笃仰天长叹,想那石玖在江湖称霸数年,向来各帮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