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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深原--乱世英杰传-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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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倒也生了一副好脾气,任凭王炎唾沫横飞愣是笑眯眯的陪在一旁,把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没背过气去。三木悄悄凑近王嵋,在他后肘上碰了几下,示意他可以开演了。
王嵋当即拜倒在地,说答应出任“大蜀”官员的决定完全是自己的主意与父兄无关,为的只是乐山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免遭战火蹂躏。三木不失时机的站出来说你的决定又岂能与王家脱了干系,除非你当众与父兄断绝关系。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岱瞅了三木一眼,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三木的话正中性情火爆的王炎下怀,老头子二话没说,举起竹尺就往膝盖上砸去,只听“啪!”一记脆响,尺子断了,亲情也断了。
王炎走了,人群散了,王岱在离开的时候朝三木投去感激的一瞥。三木耸耸肩,扶住有些神情恍惚的新任县令大人王嵋,洒然一笑。
三木没有马上离开,在他的帮助下,王嵋很快从失落中走了出来,展现出了令三木瞠目结舌的过人才干——只三天,几个月来积压下来的大宗政务全都被处理得清楚分明,就连那几桩陈年旧案也在王嵋的谈笑风生间了结。王嵋的清正干练不但换来所有乐山百姓的一致称道,就连曾经鞭打过他的那名小头目也对他服服帖帖成了一名勤勉有加的捕快。
三木在乐山呆了七天,走的时候留给王嵋两封信,说将来不管是秦国还是晋国接管此地,总会有一封信能派上用处。王嵋谢过,十里相送。
乐山、青神、眉山,三木一路北上,所过之处,义军虽然赶跑了沿途各城的秦国官吏,却没有更好的人才来接管,西川的士绅和读书人一听到风声便逃往成都,来不及走的更是死活不肯为这伙大字不识一个的土包子卖命。
三木一直在想,都说百姓乃天下根本,可百姓自己真的能治理天下为善一方么?没有了读书人和士绅大族的支持,口口声声称要为西川百姓请命、驱逐秦国暴政的义军却更像一支打家劫舍的盗匪之师。一面是虚伪的压榨,一面是无知的暴乱,难道老百姓的太平日子真的只能寄希望于清廉的官府和仗义的侠士么?三木从来不是当官的材料,可他却能站在更低的角度去体会普通百姓的心情——权谋、用兵,那是云开和蒙佐们的事。一个人、一杆枪,或许能活得很潇洒,却无力改变更多,三木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悲天悯人。


第 三 章 龙泉山下

 
七月,暑热。龙泉山前,沱水渡口。大地微震,大队骑兵出现在了北岸苍绿色的原野上,早已等候在江边的一队巴军斥候纷纷上马,两骑一组沿沱水散开阵势,把守险要。沱水从广安流过,将横亘在成都东面的龙泉山脉凿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沱水渡口就位于沱水进山的入口处。巴军进逼成都以来,沱水就成了秦巴两军的天然分界线,巴军斥候出没江北、秦军斥候巡守江南,而渡口,恰恰处在双方势力的交汇处。
几艘大船静悄悄的停靠在江边,船上的艄公们紧张的朝远处张望着,在两军斥候出没的地方做买卖谋生本就冒了极大的风险,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里,能不能收到钱倒在其次,保住性命养家糊口就是万幸。骑兵队渐渐靠近,从斥候们的阵仗看,来的应该是个大人物。
“先锋营斥候统领参见大将军!”一骑飞驰而上,迎着骑兵大军轰然道。
“轰隆隆!”大军止步,足足三百骑,清一色精锐之师。为首大将策马上前,在渡口处打了个圈,又看了看那几艘大船,道:“就这么几艘船么?”
“末将失职!”斥候统领抱拳道,“沿江四十里只找到这几艘渡船,别的都已被秦人收走。”
“秦人,又是秦人!”那将领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几个站在船头的艄公,神情缓和了些,道,“传令,立刻渡江!另外,好生对待他们,谋生不易,工钱,给双倍。”
“诺!”斥候统领应声而去,那些艄公更是喜出望外,一个个拜倒船头高呼“将军得胜”。
半个时辰后,三百骑兵全部来到南岸。一名艄公在船上喊道:“我等恭迎将军得胜归来!”
将领大笑,勒马回身道:“好,承尔等吉言,等本将军回来,再坐你们的船!”
斥候统领策马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朝四下扫视一周,这才低声道:“大将军,派出去的兄弟有一半没回来,看来秦军在南边防范甚严,就这么闯过去,末将只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将领瞪了他一眼,一手提着马缰,一手叉在腰间,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不用理会秦军斥候,天黑前定要赶到太平集,我要给张育一个惊喜,走!”
“啪!”鞭声起,大军开拔,三百骑兵沿着龙泉山西麓往南疾驰。
太平集位于成都东南,背靠龙泉山、面朝川滇大道,也是西川义军的行军大营所在。西川战事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月,秦军背靠坚城、粮草充足,杨安的打法跟当年王猛在潞川之战中对付慕容评几十万燕国大军的办法一模一样——稳守反击、以逸待劳,将成都一带守得滴水不漏,利用酷暑天气耗尽对方锐气,再觅战机。
秦军不急,义军急,从一开始的步步紧逼到现在的陷入僵局,义军已有近一个月没抓着秦军的影子,三四万大军就这么眼巴巴的等在大营里,进不能、退不得。从泸川郡沿水路运来的粮食药品只能勉强维持大军生计,久不接战加上酷热的天气,士气越来越低,一旦有人得病,将军们还要担心病情传染。败仗没吃几个,整座大营却是死气沉沉,就连张育特地派人请来蜀绣高人赶制的那面“蜀王”大旗也跟着没精打采的吊在辕门口。
与此同时,位于大营中部偏后的大帐中,凝重的氛围同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帐中坐着四个人:张育居中,左手边是低头不语的杨光,右手边坐着的是从成都来的毛璩,再远一点,坐着一位卸了顶的中年黑衣男子。那男子额头奇高,浓眉、小眼、朝天鼻、招风耳,留着两道络腮胡子,偏偏嘴上一圈光溜溜的,身边搁着一枝形如扁担的大铁矛。
“要说的,我都已说清楚,现在家主大人不在了,还被人取走了首级,张家不能一日无主,我这次来,就是要请公子拿个主意——是报仇,还是继续在这儿耗下去。”黑衣男子操着一口标准的洛阳官话,此人姓刘名安世,匈奴人,祖辈曾是前赵主刘聪座前八大护卫之一。
前赵亡国后,刘安世的父亲带着他流落南方,投在张家门下,善使矛、长于脚力,人称“裂地矛”,平日里化装成挑夫负责四方联络之责,与“无量指”段如松、“追风手”柯笔、“断水刀”铜虎一起并称张家四大护院,排行第三。
“父亲的仇,我一定要报!”张育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儿,即便在大营中,他也是一身布衣草鞋全然没有半点架子,神情中却多了几分沉稳狠辣。
杨光忍不住看了张育一眼,三木能够一战先后击杀长剑道人、张浪、张沧三位高手,还能在拂尘道人和铜虎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张沧的首级,单是这等功力,只怕天下已少有对手。
“听说三木已经离开泸川,这样的高手,想要找他只怕是大海捞针啊!对付三木,力战不可,唯有智取,我等还得从长计议。”说话的是毛璩,作为毛家的代表,他的话很大程度上就是毛家家主毛安之的意思。毛家一直在暗中给义军提供消息,无奈杨安用兵太过稳健扎实,就算完成的情报摆在张育面前也奈何秦军不得。
刘安世道:“如果公子真的决定先对付三木,那我立刻去滇池去请大哥回来。”大哥,便是“无量指”段如松。段如松是南中夷人,明为四大护院之首,实际上却是张沧的朋友,两人相交数十年,当年张沧勇闯巴族连营抢夺心上人,便是段如松在暗中替他掠阵。
三木独闯张家的时候,四大护院中的三人都在外地,铜虎远非他对手,张浪又死于轻敌,张沧这才不得不亲自出手;如果四大护院都在,加上拂尘长剑两位道人和张沧张浪兄弟,以三木一人之力,如果遭到围攻,根本没可能全身而退。
“不!”张育长身而起,环视众人,道,“父亲的大仇当然要报,但不是现在;眼下两军正在对峙,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就会给秦军可趁之机,前功尽弃!”
毛璩瞅了眼挂在张育身后的那面“蜀王”大旗,伸手往胡须上一捋,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这小子果然变了,能以大局为重者方能成大事——只不过张育顾全的不单是大局,还有他的野心;有野心的人,才值得毛家继续跟他合作。
刘安世有些失望,他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血气方刚、能振臂一呼带领张家众人全天下追杀三木的少主,却没想到张育能这般冷静。难道我来错了?刘安世暗暗问自己,如果先去的是张重的大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迅速蔓延开来——站在张家的立场,与秦国争一方霸主本就违背了张家立身处事的初衷,正所谓不与官斗,纵使能赢得这场战争,凭张家的声望实力,能否在西川站稳脚跟还是未知之数,更别说明里暗里有多少人在盯着西川这块肥肉,稍一不慎,就会落得身败名裂甚至有举族覆亡的危险。
能够指望张重吗?刘安世再一次问自己。虽说两兄弟一南一北围攻西川,可明眼人都清楚他们是貌合神离巴不得对方去拼秦军自己来捡便宜;况且,张重身为巴族大酋长、野心只会比张育更大,要是让他得势,一个张家只怕镇不住他……
大帐里沉寂下来,每个人的脑子都在飞转,计算着整件事的得失;他们的背后都牵扯着更大的利益,每一个决定的作出都意味着无数的矛盾与妥协。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沉思,信兵揭帐而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将军,巴族大酋首张重率部已至营外五里,请将军定夺!”
一个时辰前,龙泉山下。斥候统领飞马赶回,满头大汗道:“将军,前方发现秦军斥候!”
将领挪了挪身子,浓眉一挑,淡淡问道:“秦军斥候,来了多少人?”
斥候统领道:“一队游击斥候,约有三十骑!只怕秦军大队人马就在不远处!”
“迎上去!”将领只说了两个字,甩手一鞭,将斥候统领抛在身后,策马起行。
“轰隆隆!”蹄声大作,前方卷起漫天尘土,一队黑色骑兵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不久,在马队前方轰然勒定,虽然前后只有三十骑,却是队形严整号令分明俨然是一支精锐游骑。
“停!”号令下,三百骑兵齐齐勒马,排成两列停在了那一抹深黑色的前方。沙场惯例,斥候照面不杀,故而两军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谁都没有擅自发起攻击。
“来者可是巴军游骑?报上名来!”片刻后,对面秦军骑阵中有人发话。
将领策马徐出,朝那人一拱手,朗声道:“在下张重,此去奔丧。”
“张重!”秦军骑阵中一阵哗然,那游骑队长道:“将军率部深入我境,可是偷袭?”
张重大笑道:“要是偷袭,尔等还有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吗?我说了,奔丧,让路!”
“哗啦!”秦军骑阵有了一丝响动,显然是被张重的气势所慑。张重手一摆,三百骑士便整整齐齐的策马跟在他身后,缓缓朝秦军骑阵靠近。眼看着巴军骑兵越来越近,秦军中有人举起了短弩,余下的人都把手按在了刀把上,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张重策马走在最前面,在秦军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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