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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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没读过几天书,不懂礼节,还望二位勿怪。”
王诩摆手道:“单兄不必多礼,我也长他不多,就直呼名号吧。”听王诩如是说,丁强也点点头。
单岩对单滕海的动手并不以为意,只是嘿嘿地一笑道:“那么以后我就直呼你们名字了。”
“兔崽子。”单滕海伸腿想要去踹单岩,却被单岩机灵地躲开了,苦着脸道:“爹,我是兔崽子,你就是老兔子了。”
话音一落,惹得周围的船员哈哈大笑,王诩和丁强互看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于单岩的言行,单滕海也无能为力,只是觉得在外人面前有些失礼,赶紧呵斥道:“还不快去看看现在行到哪里了。”
单岩答应了一声,跑到船舷边,将类似于锚的带着铁链的铁块扔进了海里,不一会又拽了起来。王诩看得吃惊,没想到单岩年纪不大,但臂力却丝毫不差。
单岩将铁块上的泥土摸了一把,看了看,接着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朝着单滕海说道:“到温州附近了。”
温州,王诩暗忖,行了几天,这速度还算是挺快,不过怎么能从泥土里判断呢?不得其解的王诩还是问出了口:“单兄,从泥土里怎么判断到了什么地方?”
单滕海爽朗地笑道:“王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多年航行于海上,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辨别方位的办法。这取海泥就是其中之一,海里的泥土的颜色和气味很多年都不会变,而且每一个海域的海泥的色泽和气味也都不同。”
“不是有指南针…就是司南指引吗?”
“哦,那东西的确是有,不过只能指明大的方向,具体到了哪,还是不能确定,所以前人们就传下了这种方法。”
单岩插嘴道:“这法子可管用了,就算要去爪哇那些番邦,没有司南也能行的。”
“那你们最远去过什么地方?”王诩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照目前的时间算来,当下的欧洲还十分地落后,而西方最重要的城市应该还是威尼斯和君士坦丁堡,所以王诩有一个大的构想。
“我爹爹去过波斯,那时候还没有我呢。”单岩急吼吼地说道。
单滕海淡淡一笑道:“的确最远只去过波斯,那时候还年轻着。”
“那更西边的地方呢?”王诩想起了陈寅家的古怪雕塑。
“更西边就没有去过了,我们的生意一般是集中在南边的番邦,有时候也会去高丽、辽国和倭国。”
“有没有其他的商人去过?”王诩不甘心地追问道。
单滕海一脸肯定地答道:“应该没有,要是有,也是番商们去。因为那些地方太远,来回一趟会用去数年的时间,而且气候和地理环境我们宋人不熟悉。所以,很多东西会托给番商们,也会在他们手上买一些东西。”
王诩细细地思考着单腾海的话道:“番商?是前朝留下来的?”
单滕海耐心地解释道:“他们只是番人,有时候也帮我们和番商们说话,那些番话,没人听得懂。而真正的番商是从海上过来的,带着些他们那里的货物和我们换。”
“所以说很多从西方来的东西都是从番商手中换来的?”
“差不多是这样吧。”单滕海答道。
如果有一张较为准确的地图或许,海上的探索就不会那么受限制,王诩暗想着,又问道:“单兄,你在海上这么多年,有没有绘制一张或是见过一张详细的航海图?”
单滕海靠着桅杆道:“航海图就在我脑子里,我一个粗人,也画不出来。至于别人的嘛,见倒是见过,还没我脑子里的好使。”
“南边地方复杂,要是遇上触礁了可就麻烦,王某愚见,要是能绘张地图出来,也能方便他人。”王诩旁敲侧击,很想得到单滕海脑子里面的航海图,以备以后之用。
“你去过南边?”单岩睁着如海水般明亮的眸子,好奇地问道。
王诩正在不知该如何找补自己的失言时,却听单滕海信心满满地笑道:“恐怕王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的船都是有多个水密隔舱的。”说着,单滕海用力地蹬了蹬甲板:“这艘船就有十二个水密隔舱。就算撞坏了一两个,也不碍事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诩也再无他法。
单岩见他们二人谈话结束,抓住空子就溜到了丁强身边,垂涎着脸要和丁强比划,而王诩也放松了心情,感受着海面吹来的咸湿海风,看着两个矫健的身影你来我往,逐渐地融入到碧海夕阳的巨大幕布中。
第四十六章 海上的势力
十艘船船行得将近月余,终于到达了泉州码头,在船上的日子,王诩陪着冉儿解闷的同时,也在打听着海上贸易的诸多细节。比如,陈家的船纲一般是选择在春冬两季出海,因为春冬两季海面较为平静,没有大的风浪。而一纲船总共十艘,在泉州卸下两船货物交给番商,然后从番商手里换得货物或者钱,若船未装满,便用钱在泉州买当地的货物运送回去贩卖。
番商喜欢的东西便是茶叶、丝绸和瓷器,茶叶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也是最难弄到的东西,因为福建路产得好茶,虽然番商拿不到很多,但是他们还是很热衷于来泉州做生意。他们拿着香料、象牙、黄金来换茶叶、丝绸和瓷器,这一次陈家船纲所载的便是多是丝绸和瓷器。
王诩几经周折,也最终探听到了黄礼要陈家帮他从泉州带回的东西,正是茶叶。
“王公子带着夫人下船去看看吧,以后月余去崖州还要在船上待着。”单滕海好意地对王诩说道。
王诩忽然想去瞧瞧宋人和番商们的交易,于是开口道:“王某想瞧瞧番人长的什么模样,不知单兄方便否?”
单滕海闻言大笑道:“这有何不便?一同前往便是。只是,王夫人……”
王诩也自知在船上的日子把冉儿憋坏了,笑道:“我会让丁强驾车带她转转泉州城的。”
“那如此甚好。”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单滕海对王诩身边的这个不苟言笑也不善言辞的丁强有了些了解,知道其为人纯实,手脚功夫也不耐,况且泉州城商贾来往,平常时候治安也是不错,是故单滕海也放得下心,对得住自家少爷的交代。
“岩儿,货卸完了吗?”单滕海对着远处的单岩喊道。
“完了,车也备好了,爹什么时候下来。”单岩站在船下的马车旁问道。
“王公子先请吧。”
王诩也不客气,扶着冉儿,小心地下了船,丁强跟着后头也走了下来。
“娘子身上可有足够的钱?”王诩问道。
冉儿奇道:“有的,相公为何这么问?”
“让丁强带你去泉州城里转转,相公和单兄还有要事要做。”
“哦。”冉儿心中虽有些不舍,但亦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王诩在冉儿额头上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就扶她上了马车,叮嘱了丁强几句,便让他驾着马车朝泉州城中去了。
单滕海父子远远地看着王诩送走了冉儿,这才靠近王诩道:“王公子与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呐。”毕竟是久居海上之人,单滕海父子并未受到太过的礼教约束,见王诩和冉儿的亲昵,反倒是羡赞起来。
“让单兄见笑了,我们这就去?”
单滕海拍了拍单岩道:“驾车去。”随即又朝王诩道:”王公子,我们上车。”
王诩并着单滕海上了马车,问道:“货物不跟着去吗?”
“不,我们去见买家,谈妥了,货直接在码头上他们的船就走。也避免搬来搬去。”
马车进了泉州城,王诩一眼望去,却见泉州城城楼高耸,巨石堆砌,还有塔楼,奇道:“为何泉州城城门如此高,还有塔楼?”
“这个王公子有所不知,泉州乃是茶叶交易的中心,所以戒备森严。而且,多有番商往来。”单滕海还没说完,就听得车外的单岩道:“还有海耗子呢。”
“海耗子是什么?”
“小兔崽子,认真驾车。”单滕海骂着单岩却也不对王诩解释。
王诩见单滕海避开这话,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在心里多留下了个心眼。
“到番街了。”单岩高亢的嗓音在车外喊道。
“王公子请吧。”单滕海侧身让王诩先行下了车。
王诩下车,一眼看去,却见柳槐挺拔的热闹街道上,熙熙攘攘地大多是外国人,叫卖的,闲晃的,讨价还价的,有的穿着宋人的衣服,有的还是身着本国的奇装异服,让人眼花缭乱。
“我们要见的人就在里面,王公子请吧。”单滕海引着王诩一路往着巷子深处走去。
“看来贺督监已经到了,我们也赶快进去吧。”单滕海带着王诩走到了巷子深处,一眼看见了停在一扇紫门口的马车道。
一个不大的二进院落,也有花木精致,雕栏镂空但比之陈家实在不值一提,王诩和单氏父子跟着下人一路走到了前厅,前厅里此时已有四人。
“贺督监,小的来迟,请督监恕罪啊。”单滕海笑着拱手朝着一个昂藏七尺,目横眉斜的汉子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一套了?这可不是我认识海豹子。”贺象升虎拳一握,冷不防地朝着单滕海挥去。却见单滕海避也不避,横出一掌便将贺象升的铁拳握了个结实。
贺象升哈哈大笑,送开拳头便攀住了单滕海:“嘴巴上变得文绉绉了,这手上可半点不输人呐。”
“容我引荐,这位是杭州王诩王公子,这位是福建路都监贺象升贺都监。”单滕海将两人引荐给彼此。
“什么督监不督监的,一个管差役防边的人罢了。”贺象升朝着单藤海大手一挥自嘲着,继而又向王诩拱手道:“原来你就是写《邵牧词》的王诩啊,幸会幸会。”
“不才真是在下,没想到拙作也能入得了贺督监的耳。”
贺象升浓眉一翘,低声嘿道:“芳菲楼的姐儿现在可都唱的是你的词,本官虽是个粗人,但是这些雅事还是知道一些嘛。”
三人一听,均都大笑起来。
谈笑一阵,贺象升向王诩和单滕海介绍道:“这位就是从威尼斯城来的商人皮麦罗。”
褐发褐眼,浓眉高鼻,身着异服的皮麦罗似乎听不懂汉语,见王诩朝着自己拱手,也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直到一旁穿着宋服的番人朝着他耳语了几句,皮麦罗口中才蹦出一句听不懂的话。
“容许小的先自我介绍,我是来自罗马帝国也就你们称的大秦的古斯利,祖上自前朝就来到了泉州。贺督监,两位贵客,皮先生说认识两位是他的荣幸。”身材较皮麦罗矮小,面色有些蜡黄的番人捋着一撇小胡子说着标准的汉语,这一番话倒是说给初次见面的王诩听的。
“你小子可不要在本官面前耍滑头。”贺象升故作凶相地威胁道。
“小的瞒天瞒地瞒大海,都不敢瞒您呐,再说这儿还有东南海龙王陈老爷的人,借小的一千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古斯利一边鞠躬,一面油滑地说道。
贺象升和单滕海似乎很吃这一套,听完均大笑起来。
王诩却觉得此人虽翻译得没错,但却圆滑不已,他听得懂二人所说的话的大概,像是意大利语,王诩在大学的时候曾经选修过这门小语种的课程。
“这位是皮麦罗的女儿,雅琳娜小姐。”古斯利知道贺象升乃是宋朝的官员,所以介绍女眷多有不便,于是便机灵地朝着王诩二人说道,圆溜溜的眼睛顺着雅琳娜的长裙上下一扫,在圆滚得突兀异常惹眼的胸上停留了两眼才回身。
金发碧眼,阔额厚唇,长眉高鼻的雅琳娜算是个标准的西方美人,不似其父皮麦罗那英体发旺盛,白净的皮肤虽不及东方女性,但是犹有一种牛奶色的白皙。
雅琳娜朝着王诩二人施了施礼,也没有过多地说话。
“言归正传,还是谈买卖吧。”单滕海甫一坐下,便开口说道。
古斯利向着皮麦罗说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