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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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抗鼎不待厉问鼎吩咐,当即道:“我这就带人搜查,终能逮到狐狸尾巴!”
薄云天道:“厉掌门,世侄伤成这样,我们原先商定的办法已不可行。还需未雨绸缪,另做打算。”
厉问鼎碧目中杀机一闪而逝,却转问南宫北斗道:“南宫兄有何见教?”
南宫北斗哈哈一笑,晓得厉问鼎城府深不可测,断不会受了薄云天一言之激就对杨恒促下杀手,凭白惹恼杨惟俨和石凤扬这两大劲敌。
他转动指上象征魔教教主至高无上权威的白金指环,悠然道:“霜儿的性子老夫知道,想让她改变主意除非日头打西边出。云天,这事还需有劳你亲自出马,要赶在石凤扬现身前,解决问题。”
薄云天稍稍欠身,说道:“也许明天,日头就会从西边出来。”
◇◇◇◇
当晚至尊堡风声鹤唳,权抗鼎指挥百余楼兰剑派弟子彻夜大搜,寻找青狐的踪迹。
杨恒尚不知晓厉青原遇袭重伤之事,待负责搜查精舍的楼兰剑派弟子去后,便在榻上盘腿打坐,等着石颂霜回来。
然而直到瞧见窗外的弦月攀上中天,仍不见伊人芳踪,不由诧异道:“莫非她被南宫北斗和厉问鼎强留了下来,却连个消息也递不出?”
他越等越是心焦,再无心运功修炼,下得床榻走到窗口,一股山风拂面,蕴含着草木清香直沁心底,屋外良宵静谧,偶有两三点灯火自远处山林里闪过。
蓦地,他望见精舍对面的一株千年乔木下,影影绰绰地伫立着一条缁衣身影,一动不动地与黑夜融为一体,若不定睛打量几当是一方兀立的石柱。
“老尼姑?”杨恒的心咯!一下,手扶窗台犹豫半晌,终还是纵身一跃出了精舍,走向树下。
明月神尼的缁衣已被夜露润湿大半,袖袂无风轻漾,看着杨恒在距离她三丈远的地方站定。
只十数日未见,老尼姑消瘦憔悴了不少,隐隐显出老态,唇角却徐徐露出一丝笑容。
难得见她一笑啊。可为何自己竟已是云岩宗逃徒?
杨恒抬起手,慢慢卸下面部的乔装,问道:“你来抓我?”
明月神尼望着业已卓然成人,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弟子,摇首道:“我来看你。”
杨恒将脸上除下的易容物丢在地上,沉默片刻后问道:“他们好么?”
“都好,也都很挂念你的安危。”明月神尼道:“明灯师兄离山了。”
“哦?”杨恒心下微感诧异。明月神尼道:“他说,自己从红尘里来,还应回红尘中去。贫尼将小夜姑娘接到雪窦庵,毕竟,她一个女孩子不太适宜待在法融寺。”
杨恒默默听着,垂首无语,思绪一下子飘回了遥远的峨眉山上,仿又听见熟悉的晨锺暮鼓。
“回家吧,真源!”明月神尼的眼里生出一丝少有的热切之色,低语劝道。
“回家,还是回玄沙佛塔?”杨恒一省,自失地笑了笑道:“我没有家了。”
明月神尼心头一颤,以往对这劣徒的种种不满在他漫不经意地一句“我没有家”中烟消云散,恍然又见六年前那个大吵大闹,不愿剃发的小顽童,心情激荡之下脱口而出道:“云岩宗永远是你的家。你不用再回玄沙佛塔!我会告诉明水师兄:贫尼的弟子,贫尼自会管教,就算面壁,也该在雪窦庵中!”
杨恒的剑眉轻轻地抬动了两下,知道老尼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何其的不易。
他缓缓躬身向明月神尼一拜道:“师傅,珍重!”咬牙回身,往精舍走去。
每一步,都令他离明月神尼更远,离峨眉山更遥。
可是,他已没有回头路。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二章 魔教往事
杨恒推开了房门,屋里一片漆黑,黑得就像自己的前路,看不到一点方向。
他将背顶在了门上,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屋外响起明月神尼轻轻地一声叹息,而后便又寂寂无声,惟有夏虫啾鸣。
他的眼眶有点儿湿热,面部也因多日被易容物附着,有些发痒。
他转过身在铜盆里打湿毛巾,正准备擦一把脸,双手却突然顿住,身子微微前倾,左脚急不可察觉地后撤半步,悄然踮起,随时可以向后反踢。
“别紧张,是我!”墙角的座椅里响起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杨恒拧干毛巾,将它束集成棍攥在手心,慢慢地转回身形,说道:“你没敲门。”
老者嘿嘿一笑道:“我是从窗口进来的,敲门会惊动别人,对你我都不好。”
杨恒抖开毛巾,擦洗脸庞道:“看见你,我的心情想好也好不起来。”
“可我却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老者道:“今日傍晚,厉青原在无忧林遇袭,被一头千年青狐打得只剩半条命,已无力和你争抢石颂霜。”
“青狐?”杨恒怔了怔,诧异道:“难不成是青天良?这老狐狸口口声声说要找仇家算账,怎会打伤厉青原?”
再想到两名楼兰剑派弟子和费拔鼎之死,他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厉问鼎的先祖曾经大大得罪过青天良,老狐狸报仇来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老者接着说道:“即使厉青原重伤,厉问鼎和南宫北斗也不打算让你白捡便宜。魔教和楼兰剑派的联盟势在必行,作为盟约关键保证之一,石颂霜无论如何都必须嫁给厉青原。因此,你命在旦夕。”
杨恒丢下毛巾,顺手拉了把椅子和老者面对面坐下,摇头道:“别跟我兜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猜,石颂霜现在正在干什么?”老者自问自答道:“她正在细心照料厉青原。在他伤势转稳之前,是不会回精舍的。”
杨恒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意,冷冷道:“有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照料一下也是应该的。”
老者道:“可后天一早厉问鼎和南宫北斗就会一同向众多宾客宣布两人的婚讯。等石颂霜知道时,那也木已成舟无可翻悔。”
“卑鄙!”杨恒身子往上一抬,又坐定回去,目光炯炯凝视老者道:“你究竟是谁?”
老者的身影像是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屋中,慢条斯理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要么作个聪明人,放弃石颂霜。”
杨恒又惊又怒,情知这老者修为奇高,兼且来意不善,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敢情你是厉问鼎和南宫北斗的走狗!”
老者不以为忤,一转话题道:“令尊的事,恰巧老夫也知道不少。更巧的是,灭照宫里有老夫的内应,只消我一封手书,令尊三日之内便可重获自由。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杨恒哼道:“你一掌将我杀了,岂不更便当?”
老者摇头道:“你还有用,有大用!方才明月那老尼姑不是在劝你回山么?这正是你惟一的保命之道。只要你乖乖跟老尼姑回去,剃度出家做个真和尚,令尊三日后就能脱离苦海。事情就这么简单,而我也可以给你最好的担保。”
杨恒道:“或者光头,或者没头,这便是你给我的选择?”
老者沉吟道:“原本还有第三条路的,就是将你直接交还云岩宗。但那样石颂霜恐怕不肯死心,所以只能委屈小兄弟当几年和尚。等她和厉青原成婚生子后,你要还俗也可以。”
杨恒点点头,慢悠悠地站起身拉开房门,说道:“请你出去吹会儿风。”
老者微觉愕然,问道:“你拒绝我的提议?”
杨恒说道:“好几个月前有人也这般提议过。我劝你出去吹吹风,想点儿新鲜的法子,别总拾人牙慧。”
老者“嘿”地一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能救令尊,当然也能杀了他?”
杨恒目中精光一绽,刚要回答,却听门外有人说道:“你杀他,我就杀你!”
“你?”老者霍然变色,从座椅里几是弹跳起身,满脸惊愕望向门口道:“教主?”
一道人影在门外闪现,哼了声道:“你娘的薄云天,果然晓得那龟儿子是假的!”
“老爷子?”杨恒呆呆地瞧着面前之人,不是那玄沙佛塔里神秘老人却又是谁?再回头看向从座椅里弹起的那老者,委实难以相信此人竟是魔教大总管薄云天!
薄云天怔然须臾,忽地向神秘老人躬身拜道:“大哥!”
门外的月光洒照进来,杨恒依稀看清薄云天一身紫袍,恍若自己在衡山初见他时的模样。但和白天所见的容貌打扮,端的判若两人。
他的脑海里一团乱麻,寻思道:“教主,大哥……那和厉问鼎在一起的南宫北斗又是谁?莫非,他才是真正的魔教教主?!”
正这时那人已走进屋里,拍拍杨恒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傻眼了?”
杨恒如梦初醒,咕哝道:“除非我是白痴,遇上这样的事谁能不傻眼?”
神秘老者哈哈一声低笑,把门关上,往杨恒的椅子里一坐,跷起二郎腿道:“小三儿,让石丫头嫁给厉麻子的儿子,是你的鬼主意?”
薄云天已镇定下来,更知“小三儿”乃是往日南宫北斗私下对自己的称呼,即令那人也是不知,答道:“这是盟约的一部分。”
“狗屁个盟约,那是老二干的好事,跟老子不相干!”神秘老者满不在乎地一摆手道:“这几年老夫不在,着实难为你了。可你这龟儿子的,也跟着老二干了不少事儿嘛!还真把个铁叶令折腾得风生水起,到处唬人。”
薄云天早被他劈头盖脸骂惯了,说道:“大哥,原来你没死!”
“呸,老子活得好好的,少来咒我!”神秘老者指了指薄云天刚坐过的位子,对杨恒道:“小兄弟,咱们是患难之交,不用拘束,坐下来说话。”
杨恒仔细辨别神秘老者的容貌,竟仍分不出他和白天所见的那个南宫北斗有丝毫的差异,惊讶莫名道:“老爷子,你才是如假包换的南宫教主,可怎会被关在……”
神秘老者摆摆手道:“这也是他娘的老二干的好事!”
薄云天讶异道:“他怎么敢?”
南宫北斗道:“原先老子也以为他不敢,等着了这混蛋的道儿,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敢!”
杨恒略略想明白了点儿,问道:“老爷子,那人是你的二弟?”
“当然,还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孪生兄弟!”南宫北斗道:“老子叫南宫北斗,他叫南宫北辰,自打出了娘胎,连老头子都分不清咱哥儿俩谁是谁。”
南宫北斗道:“我们打小一块儿拜师,一块儿进了正一教,又共用一个身份,就差没娶一个老婆了。但他的野心比老子大得多,一门心思要往上爬。沾他的光,老子顺风顺水混上了教主。可他还想搅乱正魔两道,乱中取利。老子这就不肯全依他了,私下里吵过几回,还差点翻脸。后来他一气走了,在外头混了几十年,有天突然悄悄回来了。”
南宫北斗又道:“他神秘兮兮地跟老子说,发现了天荒三经里的魔谕篇,却是落在一个极厉害的人物手里,要我帮着抢过来。老子也没多想,便跟他去了。”
薄云天点头道:“那是四年前的事,但我也不知二哥回来过。”
“他怎么会告诉你?”南宫北斗嗤之以鼻道:“就这么着,老子遭了他的暗算,被一刀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