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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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耶律嫣然现在已经是大可敦了啊!就算曾经她对艾山有着种种的渴望,但是现在艾山已经借助这个至高无上的头衔,将耶律嫣然限制住了啊,怎么她还会出现在两个人之间,甚至会伤及自己,乃至有可能毁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幸福呢?
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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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甩甩头,想要甩掉自己脑海中这奇异的思绪。重新抬头凝望艾山,想要重新将注意力与话题扯回到太和公主的身上。
“艾山……如果我说,你今晚去公主那里,是我愿意的,我不会不高兴,我甚至还会乐见其成……这样,你是不是可以……?”秘色心颤地望见一抹乌云从艾山的眸子里升腾而起,舌尖不由得有点打结,只好硬撑着继续说下去。
“都说,都说男人是可以将心灵与身体分开的……我们大唐,男子三妻四妾的同时,还可以出入青楼乐坊,外面甚至还另外置着宅院金屋藏娇,就算在家里依然可能跟丫鬟仆妇纠缠不清……所以,艾山,如果我愿意,我保证不生气,那么你是不是就可以今晚去公主的房间?”
胳膊上蓦地一紧,秘色话音未落,已经被艾山一把拎在了眼前!
秘色紧张地一闭眼,胳膊上是被艾山攥出来的刺骨的疼……
艾山愠怒的嗓音,在秘色的耳畔如黑色的雷鸣,“秘色!我不许你再这么说,我不许你再将我与那些男人相提并论!他们怎样,与我无关,他们不是我,我更不是他们!这个世界上,或许什么都缺少,独独不缺少女人,如果我真的需要女人,又何必要这样苦苦对你,又何必每天每天为了见到你而急急入梦?!”
“秘色……”艾山将秘色拉得更近,秘色的脸颊几乎已经贴上了艾山的唇,感受得到他说话时呼吸而出的温热气息,“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要好好记住……我的身体和灵魂早已经合二为一,都已经被你独占,都已经无法再有半点转移……谁让,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所以你既要负责调教我,又要负责满足我……不许将这个责任推给别人,休说我的心无法接受,就是我的身体也无法接受……遇到别人,我的心和身体都会沉睡,没有兴致,更——没有力气……”
露骨的情话,如一波波涌动的潮,惹得秘色阵阵酥麻,她羞红着脸颊,听也不是,躲也不行,只能尽力将自己的脸儿躲入艾山的衣襟,却不想正中了艾山的下怀,就势将秘色整个身子抱了个满怀!
艾山带着酒气的声音絮絮而语,“秘色,此番是你主动的投怀送抱哦……不是我的错,是你勾惹了我……你只有两个选择,是在这里,还是去——你的房间?不许拒绝,不许再提别的要求,只许选择这两个条件……我数到五,如果你还不选择,我就在这里要了你……呵呵,沃克不敢保证,这里会不会有人经过哦……我喝醉了,顾不了太多,等不了太久了哦……”
秘色如惊跳的小兔,依偎在艾山怀中,粉拳轻锤艾山的胸膛。
艾山仰天大笑,“秘色,我要开始数了啊,快给我答案,我——等不及了!一,二,三……”艾山作势开始撕扯着秘色的襦裙衣带,秘色顿时窘羞地大叫,“去我的房间,不要在这里啊!……”
艾山仰天,得意地大笑,一边紧紧拥住心爱的人儿,一边步伐坚定而快速地消失在斗拱回廊之间……
夜,正氤氲。
花,正盛。
那窗棂微掩的斗室,春意正浓。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幽幽缱绻的情丝,无尽无尽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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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啊……
高昌的宫城里,大可敦耶律嫣然的寝宫,尽管夜深,也依然灯烛如昼。
耶律嫣然斜倚窗前,遥望北方,手指间狠狠揉碎一朵娇美的红花,咬碎了银牙在心下低低而语,“沈秘色!艾山……没想到太和公主不但没能成为我手里的棋,竟然反倒选择了离开……更因为她的离开,竟然在这百日之内,给你们创造了一个相聚的机会……想都不用想,你们两个定然趁着这个夜晚,在一起倾诉衷肠吧!且给你们这么一个夜晚,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还能得到老天爷几次垂怜!”
一个阴柔温和的嗓音忽地敲入耳鼓,“公主……夜深了,喝了温热的奶子,早点睡吧……”
耶律嫣然转身,凝望身侧捧着银碗的仆妇,纤长高挑的身子套在肥大的连身回鹘裙中,宛若刀削的轮廓隐在灯影之中,显得越发地清癯。
耶律嫣然心下不由一柔,接过银碗,眼神中满是心疼的责备,“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了,何必每次都要你亲自来呢?”
那仆妇淡淡一笑,眼角掩饰不住淡淡的清愁,“这是小奴能为公主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每晚不亲自来给公主送一碗奶子,小奴便无法安心入眠……”
耶律嫣然捧着银碗的手,猛然一抖,险些将奶子泼出碗外。
那仆妇连忙奔上前来,想要接过那银碗,却不小心握住了耶律嫣然的手……
两人都是一震,迅速分开。
耶律嫣然清了清嗓子,定住心神,望着那仆妇沉声说,“好了,阿史那,你回去吧,奶子我自会喝……”
那被唤作阿史那的仆妇行了一个礼后,黯然转身,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之中。
耶律嫣然的眸子,沉溺于那幽深的夜色,良久,良久。
眸子中似乎有淡淡的痛惜与迷惘……
这还是那个精明不让男子、果断不输须眉的耶律嫣然么?
那个身形高挑的仆妇又是谁?他为什么将耶律嫣然称为“公主”,而不是之前的耶律妃或者是如今的大可敦呢?
而阿史那……那曾经是多么华贵雍容的一个姓氏!堂堂突厥,那百年来能够与大唐一争短长的草原强国,他们王室的姓氏,似乎——正是这个“阿史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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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两百加更已毕!这个周末,明天或者后天的章节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苏就又将华丽丽滴重新将咱们陆吟带回来了,敬请等待,少安毋躁,呵呵……
七 高昌 18、碧云红雨小楼空
太和公主离开了北庭,秘色便再无继续留在北庭的理由。
纵然耶律嫣然万般不愿,也不得不答应艾山,让秘色重回高昌。
艾山带着秘色离开北庭的那一天,却遍寻不到玉山,而玉山身边的几个贴身的侍卫,竟然都静静地呆在北庭城中,完全不知道玉山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甚至无法说清楚,玉山的轮椅都还在房间里,他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秘色的心,不由得被扯成了千万缕。
无法想象,这些人平日是怎么伺候玉山的……是不是就因为玉山腿不能行、口不能言便当着玉山的面,欺侮怠慢于他!那般绝世的孩子,怎么可以遭受到如此的轻慢!
如果不是艾山坚持着带秘色走,秘色真的无法放心离去……她多想等着玉山自己出现,将他周遭的一切安排妥当,才能安心地跟着艾山离开啊……
可是,直到秘色找尽了最后一个借口,不得不颓然地跟着艾山坐上他的马背,被艾山紧紧拥着策马出城时,也没有等到玉山的归来……
秘色的心,恍如破了一个洞,空空落落,起伏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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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奇怪,此番离开北庭,只将玉山一个人留下,艾山竟然都没有过多地挂怀,只是仔细地嘱托了一下照顾玉山的侍卫,甚至都没有说要等玉山回来……
玉山去了哪里?
他是怎么离开的?
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些,难道艾山一点都不关心么?
还是,男人之间就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粗线条,完全没有女人的婆婆妈妈?
或者这一切其实原本不值得挂怀——还是说,艾山早已经将这些事了然于胸?!
隐约之间,秘色总是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个什么细节,一个本来可以解开一些秘密的细节……可是却被她放掉了,或者该说,是所有人合力将她瞒过,刻意不让她留意这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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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车队途经天山之时,与艾山同乘一马、轻轻将身子偎入艾山怀抱的秘色,忽地将身子坐直,蓦然回首,遥遥回望向背后一点一点远去的天山。翠色的衣袂被风轻轻扯动,纤柔的秀发袅袅地吹散在风里。
艾山体贴地问,“怎么了,秘色?
秘色依旧回望着身后,疑惑地问艾山,“你有没有听见——笛声?很细很细的笛声,就好像风吹过林间,可是我却不会听错,那一定是笛声!艾山——你说,这是不是玉山,在为我们送行?”
艾山一提马缰,勒住马,凝神地听了一会儿,笑着刮了一下秘色的鼻尖,“傻女!是有笛声,从天上之上传来,但是却哪里是玉山的竹笛啊,这根本是西域牧民们的羌笛呢。是你在放心不下玉山,所以才将羌笛声听成了玉山的竹笛……”
风从林叶间幽然吹过,层层林叶发出飒飒簌簌的混响,秘色的心便也随之一同摇曳起来,默然转身,再不空空地望向背后。
玉山,难道真的,不是你?
是啊,是我听错了,这哪里是你的紫竹长笛,这分明是西域高亢悲凉的羌笛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明明确认了那是羌笛,可是却依然听得到你所吹奏的旋律;甚至那技法、那声调的扬起与停顿,都分明是你的习惯……
是所有的人都听错,还是只有我听错?
是,我舍不下你独自留在北庭,还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皈依了心魔?
为什么这一次,离开你,竟让我如此地心痛?
为什么,你已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总是需要人呵护的孩子?如果你还是那个孩子,是不是,我便不会如此地,心欲成魔!
难道这一切真的要应和了那苍凉的诗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每个人的心都是紧紧闭合的关口,那莫名而起的春风,又是为何?
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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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随着艾山刚刚回到高昌,便传来了沙陀首领李存勖率军攻下河东重镇魏州(今河北大名附近)。朱温代唐建立的大梁,如今已是李存勖的囊中之物。
此时,大唐太和公主又恰好凤驾已临,一直以来打着“勤王复唐”旗号与朱温对战的李存勖,终于可以带着天佑正朔的身份,正式登基为帝,国号仍为“唐”(史称后唐)。
一个曾经在西域的弱小民族,沙陀,竟然在大唐中后期的政治颠簸中,找到了自己生存的空间,又趁着回鹘的衰落,乘势而起,如今更是堂皇地入主中原汉地,占据了中原江北的半壁江山!此等功绩,此等雄图,让天下诸国无不满怀艳羡而又不得不肃然起敬。
就连雄踞北方的契丹,都不得不重新研判天下大势,重新观察这刚刚雄起于自己南方的、同为草原民族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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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一行入城,正巧与契丹的使者擦肩而过。
艾山不禁微微眯住自己那湛蓝的眸子,回头遥望那已经消失在尘烟里了的契丹使团。自己此去北庭半月,契丹的使者怎么会就这么赶巧儿地来到了高昌?
他们与耶律嫣然,又背着他,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回到宫城,果然耶律嫣然好整以暇地等着艾山的追问。她从容地递给艾山一封国书,轻描淡写地说,“亦都护你在北庭忙于国务,本宫就替亦都护做了点小事。从此往后,我们高昌回鹘,与大辽的关系上,大辽为舅,回鹘为甥,三年一进贡,兵马协同调遣……”
艾山啪地将国书甩落在地,怒目等着耶律嫣然,“你好大胆!你竟然敢背着我与契丹签订这样的协议!你……这是要逼我杀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