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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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燠热滚滚而来,仿如天火倾泻,秘色忍不住拱起身子,想要更紧地贴近他,以便确认这不再是梦中的情景。
突地,夜空中猛然有一线电光闪过,紧接着一串响雷从天际轰隆隆震天动地地滚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突起的狂风,扯动镂花的窗棂,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突来的天相,猛然惊醒了秘色。
秘色的心如遭重击: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他是回鹘的可汗啊,他偷潜入大唐边关,为的绝对不可能仅仅是我啊!我这样,岂不是在通敌叛国;我这样做,哪里对得起以真心待我的陆吟!
秘色的反抗勾起了乌介可汗深沉的怒火,他一边加重身体的压力,一边闷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你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可是你却让他碰你,你好胆大!我要惩罚你,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滚烫的唇舌,粗粝的大掌,仿佛一张巨大的网,牢牢罩住秘色,无论秘色怎样挣扎,都无法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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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猛地传来叩门之声,陆吟温润的嗓音里夹着一丝忧虑,“秘色,你还好吧?雷声这么响,让我进来陪你吧!”
闻听是陆吟的嗓音,乌介可汗先是一僵,继而邪邪笑着,凑上秘色的耳垂,“他来了,太好了。让他听听,你发出的声音,该有多么迷人吧……他根本都没有听过……”
不行,不能让陆吟知道,如果他此时进来,虽然可以解了我的围,但是也会亲眼见到我与乌介可汗之间的不堪……
不要让他知道,不要……
疼痛、快感、羞耻,纠缠在一起,一起袭向秘色,秘色终于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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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陆吟一听得秘色的轻呼,变得更加焦急,拍门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秘色,你怎么了?快开门,让我看看你!”那薄薄的门剧烈地摇动着,仿佛随时可能被陆吟掌力震碎!
惊恐宛如毒蛇,朝向秘色张开了血盆大口。秘色望着那摇摇欲坠的门,拼命压抑下几乎要将自己扯入昏晕的快感,一字一顿地说,“我、没、事……我、已经、睡、了,你、放心、吧……”
话音未落,秘色忽然觉得膝盖背后的肌肤上,忽然传来一阵唇齿的咬啮,全无防备地,一声突来的呻吟蓦地就冲出了口,再也没来得及拦住!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笑意连闪。秘色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不但不怕陆吟知道他在,甚至他根本就想让陆吟听到自己的呻吟,最好再亲眼见到他们身子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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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犹记小桥初见面(1)
听到秘色又一声呻吟,陆吟的担心更甚。虽然秘色明确地说自己没事儿,但是她却偏偏连着几声闷哼,隐隐听去还能听到粗浊的喘息,就连床铺都似有微微的吱嘎之声……
陆吟皱眉,“好吧秘色,既然你已经睡下了,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在你门外坐坐,等雷雨过了就走。你好好睡吧,门外有我呢……”
秘色呆住!
陆吟并不准备离开……
他说他要在门外陪着自己,等雷雨过后再走……
这般的神情,这般地细致,而自己偏偏又在做着一件最不知羞耻、最令他蒙羞的事!
尽管是被乌介可汗强迫主导,但是那声声吟哦根本就是从自己口中溢出的呀!
而且,秘色抬眼望了望黑云密布的天空,今夜的雨恐怕不会早停,这岂不是说,陆吟很可能要在自己门外守候一夜!
那么,乌介可汗势必便会一整夜无法离开,而自己便会一整夜成为他身下的奴!
不要,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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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宫奴,敢对我说不要?”秘色不经意间流泻出口的话,惹得乌介可汗怒火更加高张,他猛然将秘色的双腕压上头顶,顺手扯下维系床帐的布带,三下五除二便将秘色的双腕绑缚在了一起,固定在了秘色头顶的床栏之上!
秘色紧咬住嘴唇,惊喘出声!
浑觉自己仿佛待宰的羔羊,而乌介可汗便是手执尖刀的屠户,自己除了眼睁睁望着自己一步一步沉沦下去的命运,而却没有一丝力量可以反抗……
“咔嚓!”天空又是一个闪雷,电光将床笫之间照亮,秘色清晰地看见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潮湿氤氲的欲念,紧抿的嘴唇写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门外的陆吟悠然出声,“秘色,又打雷了,受惊了吧?别怕,我在……”
秘色努力地抬首望向房门的方向,目光里不觉涌起万缕柔情。本来不过是一个保全身家性命的赌博,却没想到真的换来陆吟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
乌介可汗尽情地享用着秘色柔软的身体,眼睛却不放过秘色的一点点眼神。秘色望向门外的柔光深深地刺痛了乌介可汗的心,他猛地将手伸入秘色的裙摆,引得秘色再度惊呼出声!
好在,上天似乎听到了秘色心底哀哀的请求,忽然又是一声炸雷响起,淹没了秘色那一声辗转的吟哦……
门外,陆吟的声音柔如月色,“秘色,如果睡不着的话,那就听我说说话吧。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吗,在江南的越州,香火鼎盛的大云光明寺外,大人们都忙着进寺庙里聆听摩尼高僧们的弘法了,门口只剩下几个孩子,围住一个卖面人儿的摊子,好奇地盯着那些活灵活现的面人儿出神……”
秘色的心柔如春柳,那般的初见,如何能忘?正是在那里,正是在那面人儿摊前,时年八岁的秘色第一次邂逅了陆吟……虽然嫁给陆吟,有屈从于情势的权衡,但是谁能说,秘色心底没有悄悄的、珍藏了多年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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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犹记小桥初见面,柳丝正长,桃花正艳……一切一切的情都在那时种下,所有所有的怨便在那一刻开启肇端……那时,那地,究竟曾经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3、犹记小桥初见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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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寺庙前所有的女孩子都是穿得鲜艳,唯有你,就是一件青翠的裙,素净地站在人群里。”陆吟的嗓音浩渺如月,款款柔情。
“本来并不是张扬的色彩,却偏生夺人二目,刹那间我不禁错觉,这世间的说法都颠倒了吧,谁说绿叶永远陪衬红花,这分明是红花只是绿叶的背景!”
陆吟的眼前,不禁又浮现起,那年的记忆,江南春色,柳丝垂风,点点桃花掩映林间,透明的阳光淡金微黄……
秘色翠衣的身影,俏生生地驻足而立,不过是依然绾着双圜髻的八岁稚童,可是那眼底的春色,眉间的婉转,竟已经那般深刻而明丽,深深牵扯住陆吟的心神,浑然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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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陆吟的娓娓诉说,秘色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真的没想到,那一年,情根深种的并不只是自己……
“望着你,我便愣了,呆呆地只知道追寻你的身影,发觉自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清高与自恃。待看到你的眸子紧盯着一个面人儿出神,我几乎是抢着将那个面人儿攥到手中,递到你跟前,为的,不过是你能抬眸,专注地看我一眼……”
轰——秘色的心宛如堤坝被春水击穿,浩浩汤汤着绵绵不绝的感动,催动着泪水变成穿着线的珠子,串串滚落……
陆吟,陆吟,上天为何这般弄人!
原来都是这般地情根深种,原来只待鸳梦得圆,却怎知半路生出这般的枝节!
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
只有你,还带着那般的痴情,犹然立在那年的柳荫春色之中,眸光穿透十年的光阴!
陆吟,陆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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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吟的脉脉深情中,秘色浑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渐渐分离。
身体依然还在乌介可汗狂鸷的控制之下,而灵魂却渐渐飞升,恍然见到那年的江南,越州春日,柳色倾城,穿着翠色裙子的自己,凝对着素衣长衫的他,一根五彩斑斓的面人儿,欢喜地站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中,笑意嫣然……
秘色的突然变化,让乌介可汗生出错觉。自己眼前、手中的秘色,忽然如失却了灵魂的玩偶,笑得那般迷离而又遥远。
乌介可汗不觉一惊,就仿佛,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一点地消散,纵然自己拼命地想要玩挽回,却无力,更无从,纵有一身神力,却只能扎开自己的双手,点点看到自己的无能与软弱!
乌介自然省得,秘色突来的变化,完全起因于门外陆吟的柔柔诉说。那般的深情,别说秘色,纵然自己,也不觉心下生出丝丝的感动。
自己迫在肌肤的强势,却根本比不上门外的袅袅诉说……乌介可汗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势,急乱之下只想着加重自己的力量,强行夺回秘色的心!
乌介可汗低吼一声,猛然将秘色身子反转过来,不由分说地抬高了秘色的腰肢!
纵然未经过人事,但是秘色也能从乌介可汗肢体所传达来的讯息,猜想到这样的姿势,意味着什么!
秘色拼命地抵抗!
就算……心底已经不可挽回地留下了一抹湛蓝的影子……至少,把这干净的身子……给陆吟,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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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介可汗岂能容得秘色拒绝?
秘色的拒绝,便等于分明地昭示,在她的心里,这两个男人,孰轻孰重!乌介可汗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结果!
乌介可汗急怒攻心,全然顾不得秘色的反抗,当半空中又一个流窜着蓝色火焰的电光炸开,乌介可汗借着那一瞬间亮如白昼的蓝光,猛然挺身,悍然击穿了秘色!点点殷红如烟花璀璨绽放……
“啊!……”秘色一声凄厉的惨叫!
倒不是来自身体的疼痛,而是源于心灵的绝望……
陆吟,就连最后的一点点,我都已经无法留给你了……
从此,我只能是,无颜面对你的,凋残——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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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提示:江南越州,春色倾城,陆吟与秘色,一见心倾。那么,乌介可汗与秘色之间的孽缘,又是何时种下?为何初见秘色,乌介可汗便会那般地不同?秘色肩头殷红的胎记究竟勾起了乌介可汗,何样的回忆?
3、犹记小桥初见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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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的惨叫虽然被雷声掩着,却也清晰地传入了陆吟的耳鼓。陆吟一惊,起身就要冲入内室!
突地,一名部将奔跑来报,“将军!暴雨突降,聚成洪流,已经冲进了粮囤,低洼地势的百姓家宅也形势堪忧!”
天德关地处大唐与西域的交界之处,西北地域历来干旱,所以城中的排水系统并未深挖,而此番急剧的雨势乃是历年罕见,于是城中街道之上的积水一时未能得到及时疏解,造成水势泛滥,渐成灾患!
陆吟担忧地望了一眼秘色的房门。
虽然不放心秘色,但是城中情势危急,陆吟无法耽溺于儿女私事而置城中百姓于不顾!
陆吟毅然回首,带着部将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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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雨势如注,再加上自己身心的骤然混乱,让秘色一时没能听清部将的禀报,只听见了门外杂沓的脚步之声。
少顷,门外寂静了下来,只剩下无情风雨,再没了陆吟的声音……
秘色宛如从绝壁之上跌落,身下是深不见底的黑,秘色只能无助地听凭身子,跌落、跌落……
陆吟,你,终于要,放弃我了,对么?
我这般的,不堪;这般的,不知羞耻……终于耗尽了你,所有的耐心和深情,对么?
上天!你对我这般不公!
如果注定我与陆吟当年的相遇,如果注定我们今生会一结连理,为何你偏要横生劫难,偏偏将我的命运推偏,走入一个陌生的民族,走近一个陌生的男人!
如果能有来生,如果能让我重新选择一次,请赐给我一颗静如止水的心,只对着他一人情动,只对着他一人微波潋滟……
就让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