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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宫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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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喝彩之声从那几个人当中倏然爆发出来。为首的男子但笑不语,再次嘬唇轻啸,带着一身胜利荣光的飞鹰,啪啦啦拍动着翅膀乖顺地飞来,缓缓停落在为首男子手臂上整块秋山玉打造的尊贵臂鞲之上!
飞鹰落于秋山玉臂鞲之上,鹰头昂扬四望,玄色的羽毛抖擞张开,双翅依然兴奋地轻轻振动。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一个骁勇而机敏的战士形象,跃然眼前!
为首的男子,赞许而笑,从随身的皮囊中掏出新鲜的红肉,喂给臂上的飞鹰。
身后有侍卫打扮之人趋上前说,“于越大人(契丹官职名,相当于宰相,总知军国事),这女真贡来的海东青,果然神勇啊!看它的身量几乎不及天鹅一半,但是力量竟然能丝毫不逊于巨大的猛禽,速度既快,眼力又准,实在是适于捕猎的杀手!”
“女真……”那为首的男子一边喂鹰,一边沉吟着说,“女真人这般喜欢这海东青……如果他们把这海东青的性子都融入到了自己的骨子里,那这群目下散居东北的女真人便不容小觑了啊!未来,谁敢说他们不会成为我契丹的心头大患呢……”
那侍卫怔然一愣!不过是一只鹰,于越大人竟然见微知著,拥有如此远见之明!侍卫心悦诚服插手施礼,“大人高见!”
那男子兀自喂着鹰,轻轻地道,“吩咐下去,务必打通经室韦通向女真的鹰路,加强对女真各部的控制。如果室韦(蒙古人的先祖)坚持不允借路,那么不妨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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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的神情明显一凛,“于越大人……女真远在辽东,距离我契丹山高水远。似乎,我们目前更应该集中精神对付的是大唐、回鹘、于厥、奚吧?这般大费周章地为了他们而与室韦开战,是不是操之过急?”
那为首的男子,淡淡一笑,用随身的巾子给海东青擦去了玉爪尖与喙上的血迹,“大唐已经衰败其中,回鹘也早已捏在我契丹的股掌之下,于厥与奚尚不成气候……反倒是这女真,还是趁他们羽翼未丰之时,绞杀于摇篮之内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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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严肃的话题,为首的男子恍然一个轻笑,望着身后的几个认识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先帮我这黄羊带回去,收拾停当,用夏天留下的荷叶包好了,我晚上要用……”
看到于越大人脸上这难得一见的恍惚笑容,还有他竟然指派他们几个去做这收拾猎物的事情,便八九不离十地猜到,于越大人要将这黄羊送去给谁了……
另一侍卫压着笑,轻声地问那首领,“于越大人。日前猎的那只白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成了狐裘披肩,今儿也要一并带去么?”
那首领盯着那几个侍卫的脸上已经快要压抑不住的笑意,炯炯又带了约略羞涩的目光,一个一个从他们几个脸上滑过,“什么都瞒不了你们几个,是不是?既然都猜到了,想笑就笑,不然看着你们五官扭曲,真难看!”
“哈哈哈哈——”几个人终于不再压抑,尽情地笑出了声儿来。
为首的男子猛然背过身去,将自己面颊上涌起的热度迎向雪原上寒凉的风。
心中有喃喃的自语,“秘色。我对你的心,原来早已经这般地藏不住了吗?”

五 契丹 2、春水秋山(今五更,此四)
契丹民族游猎为生。又因为契丹八部尚未统一,各自守一方领地居住,所以契丹境内尚未形成有规模的城市。既然没有城市,便几乎见不到砖木结构的房屋,契丹人全都居住在适合迁移的毡帐之中。
但是,在契丹迭剌部霞濑益石烈(契丹语,乡),三年前,却让人惊讶地矗立起了一座砖石建造的高大房屋。这是迭剌部首领特别命在本部生活的汉人负责设计、修建的。
大房子中,经常可见火焰通天,数十个汉人男子每日里进进出出,肩上都扛着长长的木板。上午进去的时候,木板上是一个个泥胎;傍晚时分再出来的时候,木板上的泥胎就早已脱胎换骨成为了各种釉色精美的瓷器。
原来,这里是一个瓷窑。这在以游猎为生的契丹草原,可是一个稀罕事,自然引来了契丹人的好奇观望。
更让契丹人惊讶的是,主持这瓷窑的,竟然是一个柔弱的姑娘。瓷器制作过程的每一个环节,从制胎、上釉到烧制,这个姑娘都是亲力亲为,细致到几近完美。
这个姑娘从哪儿来?没人知道。大家便猜测着,或许这又是部落首领耶律亿任用汉人的一个举措,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请来的是个姑娘。
一转眼,这姑娘来到回鹘已经足足三年;瓷窑的创建也已经整整三年。无数的瓷器从瓷窑中走入了迭剌部百姓的生活。这些质地细致、釉色华美的瓷器,渐渐代替了契丹人世代使用的皮囊、角杯,成为了人们生活中必不可缺的物品。人们对这瓷窑,对这姑娘,从开始的犹疑与疏离,渐渐建立起了真挚的情谊。
只是,人们并不知道这个姑娘的汉名为何,只知道她拥有一个美丽的契丹名字,叫做“月理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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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说,月理朵便是秘色。依旧是一身翠衣,只是满头青丝已然按照契丹女子的发式,在左右鬓边编成两条辫子,辫梢向上环起,低低垂在肩头。
又经历了忙碌的一天,秘色回到自己的帐篷中,才想起,今儿又是元日了……
悄然离开回鹘,来到契丹,到今日已经整整三个年头了……
三年……耶律亿的玉佩也整整送了六块。因为契丹的可汗都是依据民情,采用巡狩制,一年当中至少要经由“春捺钵”与“秋捺钵”(捺钵,契丹语,“行宫”),作为契丹遥辇氏部落联盟的于越(相当于宰相,统领全国政事与军事),耶律亿也自然要随可汗同行。
只是,他每到一地,都不忘记将自己所见所历告诉给秘色。“春捺钵”时会送来春水玉,将海东青猎捕天鹅的盛况通过玉佩的雕刻描述给秘色;“秋捺钵”之时,耶律亿又会送来带着黄皮的“秋山玉”,告诉秘色,这一次他狩猎了老虎、熊,还是鹿……春水秋山玉,这契丹独有的玉器,成为了维系秘色与耶律亿之间沟通的纽带。
虽然耶律亿从来没有对自己明言过什么,但是秘色也能从这些细心雕琢又价值连城的春水秋山玉之中,窥得见耶律亿的心。
玉,自古以来便是重器,无论是在中原汉族,还是边缘少数民族之中,玉都是尊贵的象征,玉又是与神灵相通的法器,玉更是一种矢志不渝的承诺……一个男子,一次又一次,将尊贵无比的玉器送给一个女子,这样的心,这般的行,还用语言来诉说么?
元日,又是元日了啊……每一年的元日,耶律亿无论在哪里,无论公事有多繁忙,他都会想方设法来看望秘色。
秘色知道,是耶律亿担心自己会在元日想起曾经在回鹘发生的种种,会沉溺于回忆的悲伤,无可自拔……
今天,他又该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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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间,帐帘一挑,身披紫貂大氅的耶律亿走了进来。
秘色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帮耶律亿脱掉大氅,又连忙去温奶子,帮耶律亿驱寒。
耶律亿微微笑着,既不说话,又不客气,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秘色来来回回地忙碌。
刚刚走进帐篷刹那的情形,一直温热在耶律亿的脑海中——秘色手捧着自己送给她的那六块春水秋山玉,眸光盈盈,淡笑如菊……
她也在想着他么?
她也在盼着他的到来么?
就着秘色递过来的奶子,耶律亿鼓咚咚喝了个底朝天。秘色柔柔地问,“肚子饿么?要不要我准备些饭食来?”
耶律亿微笑,“不饿。给你带了些新鲜的黄羊肉来,非常肥美,已经交代给下人了,够你吃到春天。”
秘色轻轻地笑,她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他们之间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个凡事都要言谢的关系,如果矫情地说了谢谢,那反倒会让两个人都感到不自在。
秘色见耶律亿早已经喝光了奶子,却并不急着取走他手里的碗,甚至眸子里闪耀起小小的俏皮,用眼神引导耶律亿垂首仔细看自己握在手中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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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亿一看之下,惊喜地大叫,“秘色!你成功了!”
秘色的笑又漾开了些许,“是啊,虽然附近的瓷土没有我越州老家附近的适合,但是经过了这半年多来的反复试验,我终于找到了做成这种颜色的釉彩和合适的烧制温度。只可惜囿于瓷土的品质,烧出来的瓷质地没有要求的那般细致,所以这个暂时只能称作‘绿釉瓷’,还不能称之为‘秘色瓷’呢!”
耶律亿心疼地望秘色,他知道虽然秘色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这半年中,秘色为了找到合适的釉彩和烧制温度,一定用进了太多太多的心血,“秘色,不要太辛苦……否则,我要自毁前言,不允你再做瓷了……”
三年前,刚刚来到契丹的秘色,整个心魂仿佛都已经被掏空,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耶律亿因为当时刚刚被时任于越的伯父任命为遥辇氏痕德堇可汗的挞马狨沙里(扈卫官),负责组建侍卫亲军,所以必须要跟随可汗迁徙,无法定下身来照顾秘色。无奈之下,耶律亿只得答应秘色,让她做瓷,并亲令修建瓷窑,专门拨派人手……
其实耶律亿哪里是需要秘色做什么瓷啊,他只是想用一件事占满秘色的心,不让她再如半空中飘摇无依的纸鸢。他要用瓷来做手中的线,他要用这根线紧紧地拴住秘色,让她一点点、一点点忘记在回鹘时曾经发生过的悲伤往事,然后一点点、一点点意识到他的存在,一点点、一点点靠近他的身边……
这将是一场漫长的等待,这将是一个耗时的游戏,这将是一份最重的赌注。
不过,在他的心中,这一切,都是值得。
因为他坚信,他一定会走到尽头,他一定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就像他曾经打过的每一场仗,就像他此时在契丹微妙的政治格局中的坚毅忍耐……
只要用心,并且懂得忍耐,便没有什么事情会逃出你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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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听着耶律亿佯怒的“威胁”,不怒反笑,“你现在自毁前言,可晚了!到时候,要找你算账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迭剌部所有的族众了!”
耶律亿挑高眉毛,这几年来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已经磨砺得宛如刀锋一般锐利的眸子,倏然重现曾经的桃花一般的笑容,“是么?你用了什么手段将我亲族的人心全数收买过去的呀?”
秘色淡笑,“也没什么啦。只是窑里烧制出来的瓷器太多,我便拿去送给部落里的人们啊,还告诉他们使用瓷器的好处,幸运地让他们已经接受了瓷器,不再皮囊装酒,不再用木碗饮茶,不再用铜盘盛菜……如今,他们的生活中已经再离不开了瓷器,如果你不让我继续做瓷了,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听着秘色的叙述,望着秘色眸子里流泻的清波,耶律亿的眼前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这样的一幅风景:当一个弥漫着水汽的早晨悄然来临,土河居民的日子也静静绽放在毡帐内外的瓷光之中;健美的契丹女子背起长颈瓶到河边取水,闪烁不息的水波漫过瓶沿,溅湿了草原上的一片阳光;打猎男子背起箭囊跨马而去,背上斜背的那只装满了水的鸡冠壶格外耀眼;一大户人家的毡帐里,一男侍已立身恭候在陈设有盛满食物的桌旁,等候主人到来,桌上的盛食器品类上乘,釉色簇新……
耶律亿心下不禁呆呆愣怔,眼前这个脸颊上绽放着珠贝彩光的女子,难道还是当年自己在回鹘所见的那个,周身萦绕满淡淡清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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