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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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出了总坛大门,驼子问起火莲醉酒的缘故,方旭眼神跳了跳,神情犹豫着,起初似乎并不想说的,只寻了个由头搪塞,然而这踌躇模样更惹得驼子怀疑追问。当方旭说起这半月里火莲曾联合开封府包大人彻查了发生在十多年前的洛府命案,更声称已搜集到人证供词显示此灭门惨剧确是无间道所为,驼子内心讶然,两排牙齿因气恼而来回摩擦,他揪起方旭的衣襟瞪眼骂道:“你们,你们俩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驼子冲进了开封府衙,身前身后被持刀护卫密密实实围了两圈,包拯惊疑的拿眼扫了一下后跟进堂来的方旭,粗黑浓密的眉尖一提,沉声呵退护卫,拾起惊堂木正待开口相问,驼子已经冲前吼道:“我以为开封府的包拯乃是天降智星,洞察秋毫,原来也不过是个蠢货!洛府命案绝非大哥所为,我驼子敢拿性命担保!!”
亏得包拯是个好脾气,心里一琢磨也觉出不对,忙使个眼色令坐在屋角的师爷提笔做录,起身绕过案台道:“有何案情,还需慢慢相告。”
驼子横眉竖眼一拍桌子:“我大哥这一生堂堂正正!他曾戍守边境,驰骋战场驱敌保国!是,他也确实杀过人、夺过命,可他做下的事,从来就没否认过!竟由得你们在背后胡乱给他添砖加瓦?!”
包拯眉心浅浅蹙起,与方旭对视一眼,看向驼子道:“洛府命案已然作结,本府寻得供词,更有官衙确切记载,当年灭门凶手正是以白衣冷面装扮,定与无间道脱不了干系。这还不能用以证明罪责么?”
驼子一时也不知从如抗辩,只咬牙肯定道:“必然不是我大哥所为!你们要证据,我就是人证!此案当年我就问过他,他说不是,那就没有别的可能!”
洪亮的声音在大堂里孤独的回荡,众人一阵哑口,就连能言善辩的包拯也是皱眉叹气,遇上个不讲理的蛮人,执法的衙门也是无能为力。这时方旭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信。”
驼子闻言转头看去,轻轻点头,心里哼一声,你是得信,就凭你是他儿子,你就得信他!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到亲爹的头上。你若是不信,我替大哥再教训你一顿!
包拯神色一凛,挑眉看他一眼。方旭的视线从驼子脸上轻轻移开,半垂的目光转了一转,向包拯拱手道:“洛府灭门一案仍有诸多疑点,下官愿重新细查,望大人应允。”
西落的太阳放出红光,洒下一片金辉笼罩了火莲身后的文德殿,殿门半敞。
火莲快步踏下白玉石阶,身上绣着繁复暗纹的淡金色薄衫被行走的风吹起了一角,猎猎作响,他一步未停,在一道无法忽略的悠悠牵挂的目光之中,他怀揣着一把钥匙,一纸赦令,静静的离开了皇城。
早些时候,那把偷来的生了少许锈斑的钥匙鬼鬼祟祟的溜进了总坛书房,打开了书柜之后隐藏的暗格。暗格中整齐的码放着一排排土黄色的烟火筒。火莲着急的一手摸出十几个,一边瞄着石门一边借着幽暗的光线仔细辨认,终于挑出三个内壁有血红标记的火筒。
随着哧的一声响,一道耀眼的光从火筒中迸射而出,直冲云宵。在大殿守卫巡逻的百十个白衣卫士皆忍不住好奇的偷偷仰望。只见明净高远的天空里绽开了一朵绚丽夺目的巨大烟花,几乎笼罩了方圆几十里。
火莲站在寂静无人的山顶荒地,放下紧握火筒的手,慢慢抬起头。璀璨的烟花渐渐变成了单一的浅蓝色,已与蔚蓝的背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然后那蓝色的边缘里若有若无的透出一点点妖异的紫,不断加深加浓,由四方向中心迅速扩张,随着烟花的涨大散开,终于蜕成了漫天血红。
红得深重刺眼,仿佛是一团来自地狱的烈火,渴望吞噬的火苗在惨淡无光的天空里沿着各个方向蔓延着攀爬着,久久不能消退。这是无间道最至高无上的幽冥血令。火莲每一次见到这样的奇景都会屏息驻足而望,实际上不止是他,更有万余兄弟同时静视仰望,并会燃放相应的烟火,将指令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去。沿袭着战场指挥军队的习惯,一为攻,二为守,三为原地待命,不可妄动。火莲将三个血红标记的烟火筒依次燃放,而后带着能直通深宫内苑的御赐金牌赶往皇宫。
夜色初降,四围静谧,火莲不等马停已然飞身跃下快步跑进了总坛。潮湿的冷硬的夜风刮在脸颊,吹透了淡金色的华丽薄衫,火莲在充满苦药气味的卧房里意外的没找到展颢,本就为大批教众的安危而焦急万分的心更是乱跳不止,急得四处呼喊父亲,终于来到大殿暗影里最隐秘僻静的书房石室,石门轰隆隆缓慢开启,他看见巨大的石桌之后,父亲手中半握着茶盏靠坐在椅背里,脸上仍显疲倦病容,一双冷眸却迸发着精光,直窥人心。
“爹!……”火莲根本不欲与那锐利的目光正面相抗衡,他知展颢醒来发现一向贴身携带的书房暗格的钥匙丢失了,必然少不了细细审问,可是火莲暂时还没空担心自己,他心中更多的是在担忧外面的情势,他无法看着卫士们在这场清肃叛乱的腥风血雨中被连累得白白死去,然而想到父亲的立场,怀中的薄纸却也让火莲多少有点尴尬,好像一块沉重的铁皮压在了心口,堵得呼吸不顺,没走几步已是汗湿手心。
于是他半垂眼眸,微微低头,快步上前自怀里拿出那张自皇宫内苑带回来的,写满俊秀字体的如书信般的赦令摊开轻铺在石桌,他的目光像是被钉住了似的固定在尚未抚平的纸张一角,那里有一个尊贵的名字。火莲根本不曾抬起眼睛,商量般的放轻声音:“想必此时,爹已经知道外地爆发动乱的消息。皇帝的意思,只要爹同意将被捕的无间卫士驱逐出教,千余卫士就可以立即获释,赦令需要爹的印章,然后就可以立刻快马传至各地衙门生效,这是最快的法子,孩儿以为,也无不可……”
话音未落,忽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用俊秀字体写下的尊贵的名字,连同微微泛黄的纸张同时消失,视野里只剩下石桌台面一片单调灰白的颜色。火莲一惊抬头,只见那张珍贵的能救下卫士们生命的赦令已被展颢捏在手中,就要撕开扯碎。火莲脑中一声轰响,眼前已经闪过大批卫士在法场上尸首分离血染白衣的死亡景象,这张赦令若毁,他实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再次求得!更何况他已经没有时间再闯皇宫!火莲扑身上前紧抓住展颢的手:“爹!爹!有许多教众明日清早就要处斩!这纸赦令不能撕啊,否则我们拿什么拯救卫士?!”怎知还未用力抢夺,已被一股劲风掀翻在地。
只听嗤啦几声,一片片碎纸在火莲眼前无力的飘落,如同冷风里无依无助的树叶。火莲想到了自己。他想肃清叛贼停止杀戮,双手却染上更多的血。他为解救被捕卫士而闯上皇宫并成功得到了特赦信函,却被父亲全盘否定。
“不……不……”脑海里的死亡景象越发清晰,火莲急得眼泛潮热,慌乱的捡着地上的碎纸努力的拼合,仿佛重拼而成的纸张仍能发挥原有的作用似的。展颢忍无可忍,这比看到赵祯对无间道虚伪仁慈的赦免书信更让他觉得讽刺!他厉喝:“你给我放下!”恼火的起身转过石案,当目光触及火莲身上一袭陌生的暗金色绣纹衣衫,展颢的心脏一下明显的刺痛,眼里似要冒出火焰。
火莲从小到大,凡添置了衣裳用具都会有专人呈报给展颢过目。展颢本不甚关心,一来二去倒还算熟悉,火莲有几件衣裳,几条长裤,什么款式,什么颜色,展颢一向心知肚明。无间道资产雄厚,从未亏过火莲的吃穿,然而展颢却绝不会放任少主以如此华贵稀有的布料制衣而在教内刻意彰显奢侈。
在幽暗的光线下,展颢忽然看清了火莲衣衫背后的那一团意义不明的繁复暗纹,那正是遮遮掩掩的龙跃彩云!他胸口窒闷的一呛,隐隐感到喉头腥甜。
火莲忽觉身体一轻被拽了起,然后砰的一声,背后被凹凸不平的书架撞得生疼。他眼前一阵昏黑,隐约看见父亲的手朝着自己的脖颈就要抓来,那双时而温和时而冷厉的眼里流过了一丝狠色。
展颢如铁锹铁锁般有力的手,可以在瞬间捏碎生命。火莲为即将到来的扼喉而本能的惊恐的闭眼,却丝毫不曾退缩闪躲,他被生硬的推在书架不得逃脱,脖颈却梗直,甚至微微昂起头,他的脸上是如水般的沉寂,微弱的光线照出高傲的轮廓。
火莲不忘将一侧手臂悄悄弯至身后,手指轻轻一弹,被掌中汗水微微濡湿的钥匙滑进了厚重书册堆积形成的狭窄暗缝中。在这个瞬间,火莲想起来父亲熟睡的侧脸,忽然蹙起的眉头,颤抖抽搐的手指,微微张开的口,好似中了梦魇般将醒又未醒。今日火莲带方旭由后山一同进入了总坛,因他二人各有分工。火莲在屋内搜寻着能取得火筒稳定局势的钥匙,方旭在门外放风并引走了驼子。当火莲从展颢衣怀里悄无声息的摸走了钥匙,心脏几乎就要跳出喉咙,然而他却还嫌惊扰的不够似的,俯下身自背后轻轻抱了住。爹,你染了风寒需要休养,孩儿自会想办法平息暴动。
然后那张写着俊秀字体的赦令在火莲的脑海里再一次被残忍的撕成了碎片,纷乱的纸沫之后是静静沐浴在和暖阳光之下的皇陵。为了尽速赦免无辜的教众,火莲答应了赵祯唯一的条件前去探望了生母李妃的陵墓,他不敌赵祯的固执,脱去了原本的素雅白袍换上了淡金色绣暗纹的华贵衣衫,他随着皇帝东出汴京乘驾快马赶来,一去一回已近傍晚。
一股刺痛皮肉的凌厉掌风扑面而来,生生切断了火莲的思绪。当展颢的手没有扼住火莲的咽喉,而是大力扯起了颈边的衣襟,火莲心头一冷,睁眼惊叫:“爹!——”
来不及阻止,“嗤”一声脆响,一窄道淡金色已经被撕下,残破的丝线中间露出洁白的里衣。火莲以为自己无所谓穿什么服饰,无所谓陪伴皇帝去哪儿,只要能够解决教内的动乱,只要不给静养的父亲再添烦恼。然而因为去过生母的灵前,如今这件奢华的陌生的衣袍已经有了不同一般的意义。
秋娘亲自下厨备了晚饭正要送去卧房,一听卫士说少主回了总坛,心中不胜之喜。她忙下山赶来了幽冥大殿,刚转过回廊,就见一个落魄的白色人影自书房急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的穿过幽暗寂静的大殿,面孔惊慌惨淡,身上挂了几缕将断未断的金色丝线。
“火莲……”秋娘的轻声惊呼没能阻止火莲奔离的脚步,身后却先传来了更加惹人揪心的咳嗽。秋娘急转回头,只见展颢刚刚有些许好转的脸色又呈现出病态的潮红,深邃的黑眸像是两颗木珠般灰暗无光,他一手扣着半开的书房石门勉强站稳,一手紧紧捂住了嘴,有红色的液体浸过手指间,慢慢的滴落在地上散落的残布,在意义不明的绣纹中间,染开了一朵朵凄艳的血花。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线索
多少年了,火莲作为无间道的少主人,作为展颢的儿子,他不肯哭,不能哭,不敢哭。他只是笑,无论遭遇怎样的冲突和伤害,他都逼迫自己以僵硬的笑容冲淡痛苦。
他扯下身上缠绕牵挂的碎线,纵马疾驰穿过漆黑的树林出城,马蹄带起的泥泞染污了裤脚,冷风冷雨浸透了单衣。刚出总坛时,火莲曾以�